“京兆尹府参军,周舒移,则将取之一见:周舒移参军,小小七品,可当的安生?满屋的钱财,可看得舒畅,那一身鎏丝银甲可还称心?”
“言归正传,不必猜我是何人,满屋的金银以及那一身银甲,地契如何?自然,只需要你干一件小事,这些的这些,便都是你的,能在这蓬莱仙居做这般安排的,区区一个官职可不在话下。今日,我只想看见你一人出来。”
赤裸裸的诱惑,很明显,金银珠宝、地契银甲应有尽有,对于周舒移来说,前面的几种并不具备诱惑力,可唯独后面的那一袭银甲,以及银甲背后的官职。
若是在平日,周参军会微微侧目,但绝不会像今日这般着迷,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身上所发是异样,都是被人做了局,今日他只是枚棋子,或者说,是一个可怜的人。
“你做这么多,值得吗?”李箫死死盯着石世藩,脸色不悦,杀意尽现。
这是他第一次显露,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想着隐藏,狂躁的八品气息喷涌而出。看得出来,他怒了,石世藩所做的一切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这厮偏生喜欢以人心为局,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
“有何不值得?”石世藩反问。石府有钱又有权,身为石府长子,石府智多星的石世藩跟不缺银子,一掷千金?只不过是随意而为的把戏,像今日的这般,包下大半的蓬莱仙居二层楼,又有什么难的。
没错,玉仙居是有实力,而且与李箫有说不清的关系,但今日知道后者出现,基本没几人知道他石世藩所邀请的人是小诗仙李箫,当然,蓬莱仙居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至于那些不满他这般做派的,也只是些商户才子,一些强权威慑,加之文渊诗社的名气,便足以让他妈闭嘴,即便这么做会让石府在多上些仇敌,但又何妨,只但是在京师,仇敌便数不胜数,对于石府而言,再多几个这般的废柴,算不得什么。
还有一点,周舒移看见的信件并不是他所写,以前者的身份可还没资格让他动笔。
李箫自然是知道,自打入了京师,便或多或少的听见石府的消息,也便在林林总总的消息中感受到石府在京师、在昊国是何等的存在,无论是在官场,亦或是江湖,都有其的身影存在,今日石世藩所做的一切,虽说看起来代价不菲,但其实算不得什么。
当然,玉仙居在京师城里有个不为人知的靠山,不过石世藩的所为,可丝毫没有触及蓬莱仙居的半分利益,换句话说,这是装买卖,玉仙居也只能在旁边观看罢了,而且,李箫可不认为玉仙儿会因为一两首诗,冒大不韪来触及石府。所以从一开始,他便没有寄希望于玉仙居出手,化解困境,而从刚才到现在玉仙居的表现可以看出,她们或许没意料到石世藩所邀请的人是他,毕竟三皇子可是大摆宴席。
对于李箫来说,其实更愿意相信玉仙居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她们也没理由出手,石世藩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损坏或者做触犯玉仙居禁忌的事。
缓缓站起身,将微微打开的窗户合上,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石世藩半分,开口说道:“石公子,你若是想找人对弈,这京师城中并不少棋道高手,又何必找我一个乡下地方来的少年人呢,你我本无缘,一个在北一个位南,何必做这么多闲事呢?难不成是为财,或是为权?李某相信这些,你石府长子,石世藩可不缺,而且李某在京师一直安安分分的,究竟是何处,惹到了石公子你?”
双拳一点点的捏紧,修长的身子前倾,面若死尘,语气中的厌恶之味毫不掩藏,尤其是最后的两句,几乎是一字一句,听得出来,若有机会,李箫会毫不犹豫的一击将石世藩的性命直接带走,当然,他也有这个实力,这一点石世藩也清楚。
然而石世藩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异常的高兴,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这般的轻松,谈笑风生,光这份胆识,便不是一般文弱书生能够拥有的。
他摇晃了两下折扇,忽得哈哈大笑一声,在空荡荡的二层楼显得很是突兀,刚停下,又是笑了起来,扭曲的表情让人看得很是渗人,接着“啪”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撞在案几上,笑着说道:“这城里共有上万口人,但这些人本公子是一个也看不上,莫说什么撑起那玉仙居的玉仙儿,亦或者是检察院的洛斌王,还是没了根整日想着斗跨检察院的徐有贞,更或者是满朝的文武百官,这些人没有一个能与你这个乡下来的李箫相比。”
“一群早已经被盛世安抚了的酒囊饭袋,没资格与我等相提并论,至于为什么,你可以认为是直觉。”
石世藩一点也不慌张,李箫的确有直接击杀他的能耐,今日他也确实没有待直接身旁的那人前来,并不是他孤高自傲,而是没必要,因为他相信,李箫是不会对他动手,这个人的羁绊太重,所要顾虑的也比他要多上许多,杀人能够解决问题,但接下来的所有麻烦,会让他在昊国寸步难行。
有恃无恐,所以大可无视,大可放开手脚安排。
而他话里所说的,也确实是直觉,其中也有一些是因为李箫在寿宴上所展示的气魄以及诗才,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并不简单,未满二十,却能在众人面前收放自如,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无可挑剔,这估计便是被皇帝器重的原因。
对于寿宴,绝对是一次成功,石世藩自己也清楚,如果是他,可不一定能做得这般好,除了高长钰跟太子求情这一点败笔外,其余的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最佳,无树敌一人,同时让本来发难的西梁国使臣发自内心的赞叹,更是用一首佛诗弘扬国威,《将进酒》一诗又是进展现其人的洒脱不羁气势,而最后的一首,又思乡情切。
不可否认,寿宴一夜,李箫的名声早已经在各国之中传遍,小诗仙的名号当之无愧,而能做到这一切的人,还是个少年,狂傲之中有收敛,收敛之中又饱含含蓄,他成名了,却成名的无可挑剔,直到后面的事,几波分批出城,让自己省去了麻烦,同时也让城里的诸方势力都无话可说,那次甚至连他都险些被骗,此人不简单,自己的父亲也在起杀心之后多次强调要拉拢,不过他可有了别的想法,拉拢有什么意思,目前来看石府可不缺一个智囊。
因此,他准备与李箫下一场棋,同时他也需要瞒过石嵩,今日没带那人前来,便有这点的原因。
没错,李箫起初确实不愿掺和,但今日所表现的,可着实让他满意,相信这之后,他再想躲着可都不会愿意了。
石世藩慵散的坐着,手里的折扇极为挑衅的一晃一晃,选址选在蓬莱仙居自然是有理由,玉仙儿手下不乏六七品的高手,虽然不一定打得过李箫,但能保得他暂时的安全,在这短短的时间,便足以让后街候着的那人出现。
他虽然狂妄,但也怕死,所以做的安排便多了一些。
李箫也是知道蓬莱仙居的规矩,倒是想出手,但却忍住,其一是不想给玉仙儿添麻烦,右相长子在蓬莱仙居出了事,不大好交代,至于其二,他也知道即便自己出手,也没有百分百的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单单是杀了个石世藩,解决不了所有的事。
不过他倒是对石世藩刚才所说的话感到意外,这个石府的长子,竟然如此目中无人,检察院跟东厂在昊国可是数一数二的机构,但在后者的眼中,却是酒囊饭袋,而满朝文武,上百号人,连一人都没有在其眼中,这个丑陋的男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石世藩,你很无趣。”李箫一甩手,转身便要离开,越是跟石世藩呆在一个地方,他越是难受,不但是心理的,更是感官上,似乎后者身上有种气息,呛人的难闻。
相比这边,他更想去看看周舒移那,对于周参军他倒是很相信,一开始虽然看见后者有想动手的姿势,但最终还是没有,周参军的为人他是知道的,石世藩在房间中定然是放了扰乱心神的玩意,但他也相信周参军能抗住。
看着转身而去的李箫,石世藩并不惊讶,依旧坐在红木凳上,扫了一样被李箫捏的满是裂痕的茶杯,淡淡笑道:“石某确实是无趣极了,但李箫,你很有趣,所以,我将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心甘情愿的与我对弈一局,那临安县的女童不够,玉仙居里面住着小丫头暂时也动不了,不过苏州,区区千里,石某也是可以试一试……”
“轰!”还未说完,石世藩的身子便猛然向后退去,仅仅一瞬,便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床榻上,惹的满床震颤,桌椅木凳散落一地,杯壶碎裂,两三处的珠帘碰击几下,险些掉落,尤是那檀木床架,竟出现了几分裂隙,
“石世藩,你这是在找死!”李箫咬牙怒视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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