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的,阿莼的情绪终于被长忘抚平,平心静气的问:“默察与神尊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忘一边把玩着阿莼的圆润粉红的手指,一边说。
原来,默察其实是长忘母亲哥哥的女儿,也就是狐族国主之女。
说白了,就是长忘身世不凡的表姐。
怪不得举止亲密,不过未曾听他提起过。
而自己只当他兄弟多,亲戚多,从前根本没细细了解过,光一个白玉沙,就整的她咆躁。
一时间反思,自己对长忘的关心是不是不够!
默察因自小身体不好,命格怪异,无论怎样做都没法凝聚元丹修行,苦寻无法。
机缘巧合通过长忘母亲得知赤水山的花长老有此神力,所以将默察送去了赤水山。
阿莼倒是听过有关花长老的传闻,他本名花斐,是四位天地共主最低调,最寡言,最大智,又是容貌最出众的一位。
只是,他每算一卦,十分耗损修为,特别是五万年前算过阿莼、长忘、寒晚那一挂,元气大伤。
于是,从来都是闭关中,见一面相当难,谈何日久生情?
阿莼想到这里问:“默察能见到师尊的机会不多吧。”
长忘回到:“师尊在默察来之前算过,那是他的姻缘,还是避无可避的姻缘。所以,即便族有族规,他一开始为了修心,选择坦然接受。”
接下来的话,阿莼能想到,定是静心没修好,把心修乱了。
所以说吧,做人不能太缺德。
“后来师尊选择隐退闭关,五万多年再也没有见过默察。直至一年前你受伤,他才出关。”
“然后两人就见面了?”
“是,也仅仅是一面寥寥几句,起了争执。毕竟师尊给你疗伤耗费半数修为,并无多做纠缠,他……。”
“又闭关了?”
长忘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点点头。
原来缩头乌龟这句话就是如此来的。
老少恋啊!
“你师尊是打算用逃避来死耗了。”
“也不一定!”
“还有转机?”
长忘沉吟下去,似是不想提,毕竟两人间的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算算,你师尊与你父亲差不多个年纪吧,魅力无边啊。”
长忘抿抿唇:“师尊驻颜有术。”言外之意,美男不老。
“比你好看?”
长忘抿了茶,笑出声,他怎敢继续评论自己的师尊。
阿莼对长忘师尊的事情并不是多么感兴趣,更不喜议论别人是非对错,但有件事想不通:“默察与你师尊的事,我听荀花城的肉铺老板提起过,当时并不知是默察而已,人人皆知的事为何从默察口中提及,又不是泄露天机,反而触动天怒呢?”
“那是一年前,默察与师尊吵架,赌气给自己下了诅咒,余生来世,若口中再提一次师尊或花斐二字,就吐血而亡,不得善终。”
阿莼的脸凝住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她是不是闲的?后悔了吧!”
“谁说不是呢!”
现在联想起自己在默察房外听到的话就明白悔不当初了。
但话到嘴边的是:“这法子好,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用诅咒来吓唬你。”
腰间被陡然收紧,湿热的松木香喷在阿莼脸颊边,平日清心寡欲的一双凤眸,现在满是克制深不见底的惊涛骇浪,他引到阿莼的手指移到蓝衣的腰带前:“想来还要多谢寒酥手下留情了,无以为报,不如……。”
她紧靠在他的怀中,严丝合缝,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同身受让人遐想非非猛烈跳动的心脏。
阿莼就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羞耻过,被天雷击中般抽回手:“长忘,小心玩儿火**。”
长忘笑的意味深长:“我倒忘了阿莼喜欢欲擒故纵!”
阿莼好不容易自他怀里挣脱出,用整理衣服来掩饰片刻的慌张,在灼灼注视下,话没过脑,鬼使神差的嘴瓢了句:“夫妻之间,情趣还是要有的。”
瞬间,她说了什么?
能不能咬舌自尽?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阿莼,你是迫不及待了吗?”
长忘陡然唤了声她的闺名,不紧不慢的口吻把阿莼先前的雄心万丈,气壮山河,给全数压回风平浪静。
秋水般的眸子对上无辜眼尾上挑的凤眸,恍若一道轻霞柔柔撞入她眼帘,许是占了脸的便宜,她竟然再也生不起气来,唯有恼羞成怒:“长忘,你简直坏的渗水。”
长忘站起身,摇了摇手中的负屃扇,一道阴影压过她的头顶:“阿莼,我从来都是最识相的。”
行吧,今天算是说不过他了。
人家对自己又低头,又哄,又解释的也不容易。
“你快回去睡会儿吧,我困了。”阿莼摆摆手,在这么处下去,可要准备耍流氓了。
“不用太子殿下侍寝?”长忘自降身份的笑眯眯请示阿莼。
脸红已经彻底遮不住了,二话不说就将长忘给硬推出去,砰的,将门关上。
妖孽啊!
折腾了一整夜,等刚刚合上眼时,天早已泛起光亮。
睡足醒来后,已经又是接近黄昏,叫来个侍从一问长忘呢。
侍从答:“再陪山主说话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阿莼白天甚少见到长忘。
只知道,上午待在母亲屋子里,下午待在寒生的屋子里,像去学堂似的,无比苛刻的规定了时辰,想想都替他们崩溃。
至于聊什么,从晚间阿莼与长忘两人对坐用膳,他神秘的笑而不语。
不得不说,两人认识很久,但从未真正的和颜悦色,彻底敞开心扉待在一起相处过。而长忘很会把控两人相处的节奏,总是刚刚好,正如品性,不紧不慢,无需渡过任何磨合的尴尬期。
所以,一开始阿莼并未当回事,但一来二去十多天的时间过去,她沉不住气了,叫来伺候母亲与寒生近前的侍从细细问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闲聊,并无商量什么十方世界的大事。
这就很奇怪了,什么闲话能硬聊那么久?
长忘还本就是个寡言的人。
独自郁闷用过午膳之后,偷偷的,避开所有来往的侍从,往寒生的屋子方向奔去。
“阴着脸去哪儿呢?”凉薄的话自头顶响起,几朵淡粉色的小花幽幽起伏不定的落下。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阿莼仰起头,半死不活的瞪了眼,树梢之上一袭白衣,懒洋洋同样也半死不活对视的人。
悲伤唉声叹气:“人呐,一旦沾染了阴邪之气,走到哪里都带着股阴风。”
“嫂子不愧为下方世界之主,看谁都欠轮回呢。”
悲伤一撩衣袍自树上轻轻跃下,也不想兜圈子,语涩生硬的问:“与长忘何时成亲?”
“哥与母亲答应了?”
悲伤双手抱怀一盘,哼哼的戳心:“整个十方世界谁不知道云阳山未来的一方世界之主眼瞎看上了你,他们同不同意仅仅就是时间问题。”
阿莼自动忽略冷嘲热讽,全部归类为牢骚满腹:“长忘整日待在哥屋里做什么呢?”
一提悲伤就糟心,两指戳了戳自己眼睛,嫌弃的什么也没说。
啥意思?
阿莼被弄的一头雾水。
最后悲伤话里有话的提醒:“没事多管管你夫君。”
意思怎么容易让人误会?
去寒生门外的剩余的路上,她细细大胆琢么各种可能,偷偷从窗外看去,独独想不到,长忘与寒生真的什么都没做,话也不怎么说,仅是在看书,品茶。
连成亲的是,愣是一提也没提。
但她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可有说不上来。
断断续续,阿莼有意无意跟了三四天,总算是明白长忘去干什么了。
说白了,就是去套近乎了。
有话呢,就聊几句,没话呢,就用一双勾人的凤眸不避不躲的死盯对方。
那双眼睛阿莼是领教过的,当年看上的就是这对眼睛,一撇一捺皆是风情,若是被盯上,往后绝对是抓心挠肺的折磨,怪不得看的悲伤有了敌视。
若非阿莼过于了解长忘,她都会浮想联翩误以为长忘是不是看上了寒生或者母亲,不敢深想。
她找不到任何词语来描述长忘的聪慧,若非要形容,那边犹如来自下方世界地狱中之中最深处的鬼魂,但凡有了丁点牵扯,就无法脱身。
想到这里,自己突然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落到这样的人手里,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算了,算了,再想下去,恐怕要被寒生笑话自己被虐傻了。
往自己房间走时,陡然想起还有一间事没有去做,于是,赶紧加快脚步。
黄昏后,长忘去寻阿莼吃饭,打开门先是一股蜜意甜风粗暴侵入耳鼻,接着便是一副让人感叹的场景。
一身穿金绣滚边百花裙的女子,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守着个将近一人高的橱子,无比沉浸的看信,而身边的案几上,已经堆了看完码好的四小垛。
浅浅牵挂浅浅愁,浅浅忧虑挂心头,浅浅心意莼知否,浅浅流云映心头。
…….。
是长忘写的两万三千封信。
现在,她看了不过百封,就仿佛被戳中浑身最柔弱处,鼻尖有些冒酸。
身后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好看吗?”
阿莼将刚看完的一封信合上:“那些年,你过的也不容易。”
“总算感同身受了?”
“嗯,既要跟完成任务似的给我写信,又要与白玉沙浓情蜜意的周旋,当真不容易。”
“…….。”行吧,自己选的媳妇,正醋着呢,要哄。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