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鹰涧,孤峰之上,一道金袍身影骤然浮现,冷目似电,漠然无情。
强横无匹地霸道气息瞬间笼罩方圆数十里,属于化界境地庞大的威压震慑住了所有生仙灵,宛若主宰临世,威加四方,所有飞禽走兽尽皆俯首称臣,匍匐在地,哀鸣不止。
金袍漠然地目光缓缓扫视过寸土寸地,好似挖地三尺也要寻出某物,或者是某人。
盘膝在秘.洞之中地司马元甫一触及那道骇人神识,犹如针刺,如避蛇蝎,猛然间就将他惊醒过来。
他神色骇然,眼中顿时有些惊疑不定,只因他冥冥之中好似感应到一股大劫将至地预兆。
修道人有凶兆预感地神奇仙灵意,司马元在如今神魂之力陡然提升之际也悄然抓住了自己危机来临地预感。
司马元竭力压抑住自己内心地惶恐不安,脑中万般计策脱身之法犹如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然后不管他如何谋划计算都难以逃脱,好似在劫难逃,十死无生。
司马元正欲悄悄溜走,耳边霍然传来一道宏大喝声,“大胆司马元,胆敢擅自灭杀观内同门师兄弟,触犯道场戒律道规,理应在‘三魂七魄’之上走上一遭,汝立刻束手就擒,随本座回观伏法领罚,否则严惩不贷!”
骤然闻面临化界境大修士,司马元几无还手之力,仅仅只是一道喝声便将他震骇地轰鸣震颤,其全盛实力可想而知。
不过刚入化界地司马元与之相比无异于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司马元神色疯狂,全身颤抖不止,洞中本是酣睡地雏虎眼露惊恐,匍匐在地,难以行走。
他猛然大喝道:“颠倒黑白,胡乱安罪,想要小道坐以待毙,绝无可能!”
话音未落,司马元猝然冲出秘.洞,欲向着崖下深涧纵身一跳,水遁破空而走。
然而,化界境地存在已然可以动用道法仙气隔空对战,远非仅能运使仙灵力可比之。
金袍道人眼见司马元主动跳了出来,还欲借深涧逃脱,他眼中不屑之意微闪,缓缓伸出一指,向着深涧波涛轻声道:
“凝!”
顿时,波止浪平,风平浪静。
嘭地一声,司马元如坠坚石,跌落在宛若精钢水面。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看着凌虚御空而来的金袍道人,司马元心神不断下沉。
大道之争在于道心,司马元神色坚毅,对于当日的狠手他问心无愧,在遇上那两人之际司马元便已然意识到那日倘若不施以狠手,他绝无幸存之机,更不用谈日后了。
明知今日生机渺茫,司马元依旧要奋力一搏,神色狰狞,他眼中疯狂之色迸发,霍然起身,手中小剑骤然祭出,口中暴喝道:
“死!”
凝练了司马元近全身仙灵力地小剑闪耀着清光,啾地一声,猝然杀向金袍道人。
金袍道人眼神玩味,不屑地道:“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话音未落,却见金袍仿若对于带着化界境修士都不敢丝毫大意地小剑攻势视而不见,在其堪堪临身之际,其好似赶走苍蝇般轻轻一拂。
啪!
小剑如同飞蛾扑火般轻易破裂,瞬间瓦解,支离破碎。
数丈外地司马元似被扯掉心神之力,顿时吐出一口黑色淤血,神色惨然。
眼中露出几丝骇然之色,与逃生无路地绝望之意。
对方不过随手一挥,便让司马元的全力一击落空失算,无疑是对其身心最大的打击。
金袍神色冷漠,淡声道:“能够在短短数十日间迈过化界这道门槛,看来你定是获得了机缘,说出来,或许本座会考虑饶过你一命。”
司马元置若罔闻,死死地盯着金袍修士,忽然道:“我自问不过小小凡界存在,即便侥幸获得观主垂青,相必也难入前辈的法眼,暂且不提那两位师兄的阻扰与挑衅,但就道友亲自而来擒拿在下,有些小题大做了。”
金袍修士眼中闪过几丝讥讽之色,负手凌虚,高高在上,俯瞰着司马元的自言自语,几如井底之蛙,更甚蝼蚁。
司马元笑道:“而且自贫道甫一踏入道场便如针芒在背,好似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注视贫道,我想,那人定是道友吧。”
“在下因‘大师兄’而结缘飞灵门,故定是道友与‘大师兄’有何恩怨瓜葛,但此事若为真,你们两人起冲突必然会令观主不满,故此种可能极小。”
言及此处,司马元猛然抬头,眼神疯狂,骤然厉声道:“老家伙,看来你是看上我‘大师兄’的某件宝物或者机缘了!”
本是眼带戏谑之色的金袍,闻言眼角骤然一缩,同时一道仿若睥睨苍穹地滔天气势冲天而起,瞬间便将数十云雾搅成稀烂,轻风微拂,顿时烟消云散。
庞大的半步至境威压宛若实质般降临在司马元身上,逾越数座大山,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司马元神色癫狂,猖狂大笑道:“你想要什么,杀了我,你就知道了,来啊,杀了我啊。”
金袍神色缓缓阴冷下来,冷然道:“想死?哪有如此便宜之事,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最美妙的!”
说完向着司马元隔空一抓,犹如凶鹰拎兔,信手拈来。
司马元如同玩物般被金袍逮到身前,同时缓缓伸出一指,向司马元胸口点去。
值此之际,司马元募然眼神陡然瞪亮,宛若镜面的心湖募然泛起百丈巨浪,汹涌澎湃,同时一道庞大的神魂之力骤然化作一把刀状物体,毅然决然地斩向金袍,口中突然狞声道:
“死!”
神魂如刀,斩金袍。
金袍修士距离司马元不过半丈,神魂刀势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猝不及防之下,金袍好似有些招架不住。
无形地神魂刀势眨眼间便没入金袍头颅,转瞬即逝。
金袍徒然眼眶鼓起瞪大,眼神之中似有惊讶,疑惑,随即便是释然,惊喜,以及炽热。
忽然,一丝警兆悄然在心间升起,金袍身形微转,一道堪比半步至境的攻击落在身侧,金袍缓缓转头,看向正在猛然下坠地司马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掌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渐渐涨大扩张,瞬息间便趋至数十丈宽,手中掌纹清晰可见,轮廓弧形尽落眼底。
金袍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口吐真言,禁锢空间,募然大喝道:“欺上瞒下,肆意妄为,残杀同门,今日本座就代飞灵门铲除你这只害群之马!”
真言吐出,山川静默,河流倒挂,万里无音。
言出法随,不外如是。
这种宛若凌迟地生不如死地滋味,他人或许不可言,此刻的司马元深有感触。
看着巨大的翻天手掌直直压下,那股无法躲避更生不出一丝抵抗之意的绝望崩溃感觉,司马元心神恍惚,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犹胜窒息。
轰鸣声、震荡声、呼啸声几乎同时传入耳中,极为清晰。
这一刻,宛若时间停止转动,生命都在此刻止息。
“嘭!!!”
巨掌落下,河流断流,山川崩毁,鸟兽乱蹿,宛若末日。
如同蝼蚁的司马元消失不见,好似彻底陨落当场。
金袍道士,神识底下深涧微微一扫,明晰到那道极为低微衰弱的气息在缓缓消散后,眼中的冷然之意方才轻轻消散。
忽然,金袍面色大变,霍然转头,大喝道:“是谁?”
他仿佛幡然醒悟般向下猛然下坠,意欲追回堕入深涧中的司马元。
可惜,几次三番的打捞搜寻都未曾发现司马元的踪迹,那道微弱的气息更是眨眼之间便彻底消失泯灭。
半响,自水中猝然飞起的金袍脸色阴沉,暴怒至极,极为可怕,好似意欲噬人而食。
对方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干扰乃至是蛊惑金袍的心神识智,无疑是化界境的大高手。
更何况还能在其丝毫不曾察觉之际,愈发证明来人的可怕。
金袍双拳紧握,浑身上下的气息杂乱无章,正是几近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眼神之中满是恨意,猛然向下重重一锤,河浪翻天,山野震颤。
金袍的心地在滴血,迈入化界境的大好机缘被他硬生生错过了!
司马元脸不红心不跳地问道:“敢问前辈可有何教我?”
老族长本欲稍稍点拨一下这位新近宿主,哪料甫一瞧见对方眼中的那一抹炽热之意后,他顿时老脸一黑,神色厌烦地挥手道:“滚滚滚,没有,什么都没有,老夫如今孑然一身,什么宝贝都没有。”
司马元瘪了瘪嘴,极不甘心地嘟囔了几句后,向着下方识海微微稽首后,施施然地迈步走出,消失不见。
玉台上,司马元盘膝而坐,本是紧闭地双眼缓缓睁开,眼中精光一闪,熠熠生辉。
还好是虚惊一场,否则搞不好至少也是化界境的三位存在就要来个‘洲毁陆沉’的话,识海中的三大强者胜负结局谁也难以预料,可司马元的下场绝对是极为凄惨,弄不好就是神魂俱灭的辈凉后果。
司马元神色微松,突如其来的大劫被识海中的两位上境大修给联手制住,且还为他达成了某种协议,虽说目前尚还不清楚到底是何约定,可照那两位存在的昔日赠送功法心经等所为而观之,此事对他而言,必然利大于弊。
在他看来,倘若能让他攀至化界境乃至是传说中的化界境,即便真有某种算计存在里面,他也认了。
大丈夫在世,不可无权无势。
而在修道世界,修道中人所求的起码要求即是实力!
实力,即一切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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