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香来到王贵人的寝屋,纱帘轻晃,屋子里弥漫着有些甜腻的香。品香皱了眉头,这粗俗的香气与柔娘娘处清雅的香又不知差了千万里。
在帘子边候着的小宫女都在打盹,品香想了想,去打来一盆温水又在上面撒上花瓣。等了一会约莫王贵人醒了,这才端了进去。
王贵人醒来见到她,心中略略诧异,眉头不由一皱,品香连忙跪下:“奴婢伺候主子梳洗。”王贵人见她竟然过来,冷笑道:“本小主以为你跑了呢。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品香连忙磕头道:“奴婢是主子的人,自然是要伺候主子,不敢有别的心思。”她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王贵人见她服服帖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拿话去讽她。品香按耐住,只在心中暗道,总有一日让你知道泥人也有三分性子,让你哭着求我!
连着几日,品香殷勤伺候,逆来顺受,王贵人慢慢不挑她的刺。品香本是个伶俐的人,不然也会是王贵人的心腹宫女,不到几日,王贵人渐渐放心让她近身伺候,只是言语中还是对她诸多侮辱。品香也都一一忍了。
过了两日,王贵人终于得了“秘方”,面上喜不自胜,品香见了,暗中留意,悄悄地寻了个无人注意之时溜去了“云香宫”。
……
楚霍天最近在忙运河疏通之事,眼看着夏季的洪讯要来了,可是楚境内的一条最重要的沧河的堤坝却还未整修完毕,连着几日楚霍天连连下旨督促工部的人赶紧进行。
这一日下朝,李靖才正守在御书房门口,远远的,却见一队宫人走了过来,当前是一位身着艳丽宫装的宫妃。
他眉头不由地一皱,按耐住心头的无奈,上前一拦:“王贵人,皇上正在里面批阅奏章,请王贵人回宫吧。”
王贵人脸色一僵,连忙笑道:“哎,李总管公公,烦您让本小主进去伺候好么?本小主今日还炖了一盅老参汤,给皇上补气的。”
李靖才心里暗笑,面上却故作为难:“这个不好吧,要不,王贵人把汤留下,先请回去再说?”
王贵人自是不肯,百般央求。李靖才软硬不吃,最后她只能无奈道:“要不,本小主在门口等着,等皇上想起了,再唤本小主进去,公公看可好?”
李靖才这才勉强答应,王贵人欢喜不禁,赶紧将参汤交到他手中。
李靖才掂了掂,忽然似笑非笑地对王贵人道:“王贵人,奴婢丑话先说在前面,这给皇上的吃食是十分郑重的,奴婢得先当着贵人的面验一验才能拿进去。贵人觉得如何?”
王贵人面上一白,强笑道:“这个自然,自然……公公请,只是公公得快点,万一这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她说着不由多了看了李靖才几眼。
李靖才笑道:“王贵人放心,奴婢这事是做惯的。来人!去请个太医来。”他忽然开口唤人。
王贵人身上猛地一震,几乎要晕了过去:“李公公……你这这……这是做什么?”
李靖才故做不解:“怎么?王贵人难道不知道?这几日太医院的人说了,有些有毒的东西银针不一定能试得出来的,就怕有的是食物相忌,对龙体有害啊,所以……哎……王贵人也要多多体谅奴婢们,实在是不好办啊。”
王贵人一听,冷汗淋漓,手上缩也不是,伸也不是,只得眼巴巴地站在原地。太医很快便到了。
李靖才一伸手,笑道:“太医请来验一验,可别让这汤给凉了。”
太医用干净的碗勺乘了一勺,喝了一口。忽然面色一变,古怪地看向王贵人。李靖才一见,忽然冷声道:“太医,你且说看看,这汤皇上到底喝得还是喝不得?”
太医额上冷汗便流了下来,赶紧拱手道:“李公公,这汤里掺了药效强劲的春药啊,用银针是探不出的……”
王贵人哀叫一声,面色灰败,软在了地上。
李靖才冷哼一声,对王贵人身边的宫人不阴不阳地道:“你们家主子做下这等丑事,你们一个个也逃不了干系,赶紧从实招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宫人哪里知道这事,赶紧跪下连连磕头哀求。品香站在最后面,见时机来得这般快,忙大呼一声,扑上前来:“李总管公公,奴婢们冤枉啊,这都是王贵人一人所为啊。”
王贵人一听,回头一看,直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恨恨地怒道:“你个死骚蹄子,你别信口开河,你……”
她还想骂,李靖才冷笑一声:“兹事体大,咱家要去禀报皇上,你们自己去慢慢理论吧。”他说完,手一甩,进了御书房。王贵人只觉得手脚发凉,如坠冰窖。
不多时,楚霍天铁青着脸出来,一身明黄色的朝服衬得他越发有如天人。
王贵人膝行上前哭道:“皇上,饶命啊。婢妾错了……皇上饶命啊。”
品香赶紧也上前,将王贵人平日如何造谣污蔑欧阳箬,如何暗中寻药方,如何亲自下药,还有毒打宫人都一一说了。
王贵人越听越觉得魂飞天外,楚霍天铁青着脸只在一边听了。等品香说完,才冷声道:“传朕的旨意,王贵人无德无行,欺君媚上!将王贵人除钗除服,即刻押往永巷思过!”
他的话森严如铁,充满了帝王的无情与威严。
王贵人一听,彻底傻了眼。宫人上前,除去了她的钗环衣服,押了下去。楚霍天看着品香冷冷道:“你们做下人的知情不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都去内刑司领罚去!”
品香吓得一哆嗦,连连叫道:“奴婢是冤枉的,皇上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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