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飞升城的路上,恰好就遇到了正从飞升城返回的游延济。
多一个人不仅仅只是多一双筷子更多份热闹。
两个草头村的少年郎一位看着面黄肌瘦不像好人的佝偻中年人,都是穿着简单朴素都是风尘仆仆。
刚到城门口,果然就见识到了游延济嘴里的‘今天的飞升城不一样’,今天的飞升城格外繁忙,甚至有些嘈杂。
站在城门外听到那些“咚咚咚”的敲击声就有些心烦意乱,比较猿翼山上的铸剑声要闷的很多,传进耳朵里就会闷在心里很不舒服。
戴雨农知道这是芈老头在为飞升城搬迁做准备,只是没想到芈老头的效率竟然这么高。
他绕到远处看了看,田翼也觉得热闹并无异议。
“那些就是镶嵌在城墙上的铭文符号吗?用来巩固城墙的?”戴雨农瞧见末尾有些瓦匠,正玄而又玄的从城墙中取出一团团发光的光团,颜色不一,形状不同。取出来后便被随意就被扔到竹篓里,不知道是光团熄灭了还是那竹篓另有玄机。
游延济点点头道:“这些人就是瓦匠中布阵造诣极高,但又无法布阵的瓦匠,就像是一个拳法大师却被人砍断双臂无法出拳,所以只好当做桥梁放入或取出这些用以稳固城墙的铭文阵图。”
或许是担心戴雨农听不懂,他又补充道:“城墙上这些铭文阵图实际上只能作用在被动防御上,就如先前宋剑仙所说的那样,我们这种境界贸然对这样的城郭出拳只是自讨苦吃。真正的中枢大阵估计还是掌握老先生手中。”
戴雨农认真听着,突然说了句题外话:“她不在你叫宋姑娘就行。”
游延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田翼道:“戴雨农你媳妇真走了啊?”
戴雨农详装不悦瞪了他一眼:“叫宋姑娘!”
田翼冲着知道戴雨农压根没有生气,他要是真生气就会好好讲道理,要么就是怒而不发,瞧的让人发憷。
与其说是芈老头效率快,不如说是陶乾与彦舒两人效率更快。
其实在陶乾离开熊玉先宅子的时候,这位丢了瓦匠帽子却掌管一城半数瓦匠行的前任瓦匠行头就已经开始召集人手,在一栋酒楼里大摆了好几桌桌,算是狠狠打了后知后觉的现任行头的脸。
在昨天那位名叫易全勇的现任行头准备找那位掌管人事的陶乾好好说道说道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的被一向好说话的陶乾狠狠威胁了一番,是威胁不是恫吓。
别说芈老头,其实陶乾自己压根也不在乎飞升城的瓦匠行头到底是谁来做,芈老头之所以愿意在乎这件事,一是给了陶乾一个面子,二是嫌麻烦。
意思很明确,面子我给你陶乾,但是事你得给我办好。
这也是陶乾能如此底气十足袒护熊玉先让易全勇滚蛋的原因。
陶乾如此不把易全勇当回事的原因还是他比较熊玉先太过软弱,小聪明不少,但胆子的确小了些。
他熊玉先是真敢给飞升城扩建穿小鞋的人,而他易全勇有贼心没贼胆只好灰溜溜跑路离开了飞升城。
瓦匠行头的帽子还没戴上,熊玉先就已经敢大不韪的接过了行头的职责,虽然总有几个刺头不服,但是大人物有大人物解决事情的法子,小人物也有小人物处理事情的狠招,一城瓦匠行少几个瓦匠动不了工?如果这都处理不好,陶乾会欣赏雄玉先?
留着熊玉先,顶多走一个易全勇,在除掉几个早就不安分的匠工,可要是留下易全勇,熊玉先不仅不会走,反而他这根钉子只会扎的更深,到时候那位老先生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不是落到他陶乾手上?让易全勇去对付熊玉先?他易全勇估计的死在这飞升城,说不准还会死更多人,他陶乾别说晋升了,指不定还得流放。
所以陶乾于公于私都会支持熊玉先这个真有两把刷子的前任行头。
如今半边城墙已经拆了个三分之一下来了。
进了飞升城戴雨农明显感觉到城内大多数人的脚步都很匆匆,无不列外这些人都是与飞升城扩建,直接或间接挂钩的人。
在他们腰间都悬挂一枚腰牌,是极为精巧的山上灵宝,巴掌大小却极为精致,古色古香,以木质镶玉石,起用处与宋清阿赠予戴雨农那枚纳芥差不多。
不过不是用来存储物件,而是文字,将其佩戴之人姓氏名谁,所在职位,监察何事都记录其中,也可用于佩戴着记录各项事宜防止因为事务繁多遗忘甚至贻误工程。
这灵宝物件,还是芈老头让人捎给朝歌城送来的,本来是打算买的,想着那女娃娃经营这么大一份家业不容易,本来是想着偷摸花点钱买下算了,可没想到人家早早就交代好了,只要是芈老头,有求必应。
大笔腰牌被送至飞升城后,可把芈老头给感动坏了,果然还是晚辈的晚辈懂得孝敬人。
路过温凤窝铺子的时候,戴雨农打算进去处理下手上的伤势,虽然行动不受碍但皮开肉绽看着也怪可怖,隐隐作痛也不舒服,更主要的是这点伤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好的,都在一个村子里,总不能让田翼小半个月不回家一直都躲着自己娘亲。
芈老头也真不把戴雨农当外人,铺子里设置的山水禁制能让戴雨农和随行着随意出路,走进去瞅了瞅人也没在。
戴雨农估摸着应该是在那城主府,这会他也不好意思去叨扰了,飞升城如今大兴土木老掌柜应该是忙的不可开交了。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芈老头其实没花几天时间,就成了甩手掌柜,果然唯手熟尔。
城主府内芈老头这会正头悬着那城隍小老爷坐在地上与戴玉岱讲着故事,地上摆了好几盘瓜果。
戴玉岱也是没想到原来研究学问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整天就是听故事吃喝玩乐,嘛事不干。
戴玉岱还曾心虚的跟芈老头说,您老人家可不能误人子弟,这么教学问我能学到个啥?
当时芈老头只是微微笑了笑与他说,你只管慢慢长大,道理学问肯定追着你跑。
戴玉岱还将信将疑,结果第二天照旧还是吃喝玩乐不误。
当时芈老头还笑着夺过他手里的瓜果打趣道:“你小子慢点吃,慢点长,长快了学问可跟不上你。”
戴玉岱还真信了,擦了擦嘴暗暗发誓以后少吃少吃在少吃,可不能因为贪吃误了学问。
思,无邪?非也。无邪,思我,天真似我。
今天不知怎的,温酒楼那位金丹地仙小二是站在门外迎客的。
远远瞧见戴雨农一行人不由得心中暗语一声“哟!今天贵客登门!姑爷来了。”
‘姑爷’这词,还是那位金丹境小二无意间听到金以让念叨过,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在得知宋清阿的身份后,他不得不重视这个满身泥腿子气的戴雨农,更何况他也没小瞧过戴雨农,甚至打一开始就很重视。
这位金丹境地仙,却甘愿委身于温酒楼的小二,小跑几步向前迎接,倒是让戴雨农倍感意外。
不过戴雨农并未多想,权当是这温酒楼手眼通天知晓他和芈老掌柜有来往,使他沾了光。
这般想着戴雨农倒是对他很是礼敬,即便人家是小二又如何?说句不好听的话,打狗还得看主人。
他可不觉得这小二身份就比他低贱。
“先生太客气了。”戴雨农抱拳致谢,有模有样。
游延济老奸巨猾虽然看不透此人,但沉浮草野多年,见过的人太多,自然能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而且这点蛛丝马迹再配上温酒楼这么大的招牌,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人不简单。
而且他本就以戴雨农马首是瞻,在他眼里论地位实际上与这小二并无差别。
可要是论境界说不准又是一位可以随手打压他的存在,在草头村待久了,他为人处世只会更加小心翼翼,站在戴雨农身后也抱拳致礼。
至于田翼也是有样学样,这架势看着就很有江湖气。
“草头村田翼!见过这位兄台。”游延济微微一笑。
戴雨农神情尴尬。
倒是这金丹境的小二很是豪爽也抱拳回道:“温酒楼拓跋建庭见过田翼小兄弟!”
田翼哈哈大笑,一扫先前练拳的郁闷。
拓跋建庭眼尖,分别都瞧见两人手上的伤势,也未多过问,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今天的温酒楼依旧因为没有到饭点的缘故,一座客人都没有。
但戴雨农还是嘱咐拓跋建庭给他们找个人少僻静的位置,毕竟他们三身着寒酸,况且先前在温酒楼就闹过一场,低调点总是好的。
即便戴雨农不说,拓跋建庭心里也明白,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包间,说是包间实际上就是一处类似小世界,小天地的玄妙幻化之地,站在外头还不觉得有什么,一旦跨进包间里面,就天地变化,青山高耸,绿水长流,白鹭青天,使人心旷神怡。
别说戴雨农和田翼,就连游延济也有些叹为观止,别的不说蹭吃蹭喝这件事上铁定是抱住大腿了。
换作以往,别说走进这类仙家酒楼即便是走近了看一眼都要被人呵斥。
拓跋建庭走后不过一会,叩门进来的却是一位身材高挑,美到不可方物,不可言喻绝美女子。
秀丽的长发盘在脑后,穿着桃色露肩丝裙更显得整个人都很干净脱俗,脱俗脱的不能在脱的那种。
一娉一笑,一举一动芳香四溢。
看的三人愣愣出神。
田翼忽然想到先前在私塾学的那句话,什么鱼啊雁啊都死的透透的,反正四个字太多,村里又没得好看的姑娘就没记住。
游延济不断吞着口水,心想那个佰花福地的莫玉芝跟眼前这位仙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俗不可耐,压根就是一朵还没撑开的花骨朵,一点味道都没有。
倒是戴雨农率先回过神,神色尴尬,坐立不安只好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没成想田翼那小子在这件事上回神更快,急忙嚷嚷道:“戴雨农我可警告你,咱们草头村的男丁可都不是什么花花肠子,你媳妇虽然不在身边我这个做兄弟可得好好看着你。”
戴雨农被他说的一愣愣又一愣愣的,游延济这会儿也方觉失态赶紧补了一句:“掌柜的,可不许有下次。”
那女子掩嘴笑出声,小小年纪的田翼坐都坐不住了,他娘的神仙姐姐!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这女子还真是画中仙,不过却是一种极为玄妙符箓美人,像这般绝美的女子在温酒楼,没有最美只有更美。
这些符箓美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符箓傀儡,或者画中美人,她们自己有思想,一娉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与活人无异。
传说这类符箓美人的老祖宗也是一个存活了漫长岁月的存在,如今身在何处也不为人知。
这也是温酒楼那个幕后大掌柜被山上山下传的神乎其神的原因之一,一位符箓美人都世间少有,而温酒楼却数不胜数,而且每处温酒楼都有这类的符箓美女。
温酒楼之所以在两座天下都能客聚如潮,这些符箓美人功莫大焉,饭菜可不可口得尝过,还得细嚼慢咽。可美人呢?瞥一眼足矣!
符箓美人施了一个万福,这才弯腰向戴雨农递去一个白玉瓷瓶笑道:“见二位身上有伤,这是温酒楼特意赠送的,一番心意可要收下。”
戴雨农赶紧起身接过道谢。游延济也跟着起身,顺理成章能让身下老二不用不在憋屈着,游延济心中奇思妙想,心想下次再来温酒楼可得换件宽松点的裤子。
田翼瞥了一眼游延济,好似在埋汰:你站起来干嘛?坐着还好些一站起来瞅着还不到别人腰,得抬着头看别人胸脯不觉得害臊?
游延济心领神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似在回怼:小家伙身无长物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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