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农接过那瓷瓶后顺手就递给了游延济。
这符箓美人,锁骨本就分明,微微欠了欠身子向戴雨农递去一本厚厚的菜谱时更显得身材匀称。
起先戴雨农还真觉得距离太近有些别扭浑身不自在,不过那只也是因为他自个没见过世面一时间有些羞涩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稍微不适之后反而更泰然处之。
毕竟他喜欢宋清阿也不是看中她的样貌,只是单纯觉得宋清阿值得喜欢。
比起刻意别过头不去看的,那一大一小实际上要显得淡然许多。
符箓美人细心介绍着每份菜肴,从开胃小菜开始逐一介绍,这符箓美人鉴貌辨色的手段可谓炉火纯青,但凡瞧见戴雨农对某一种菜肴有了兴趣就会顺水推舟介绍配菜与茗汤,戴雨农很快就从这琳琅满目的菜单里选出了四菜一汤。
他也没打算把菜谱递给游延济或者田翼。
游延济或许还会有所收敛,要是给了田翼不知道会点些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吃也吃不完总不能全都打包带走,虽然是免费的早餐但也不能太铺张浪费,更不能得寸进尺。
田翼这会正在被游延济拉着敷药,处理手上伤口。
接下来田翼的举动倒是让游延济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平时看着呆头呆脑五大三粗没想到肚子里小心思一摞一摞的。
只见田翼猛地一缩手疼的哎呀呀,直叫唤。还埋怨游延济做事粗陋不晓得心疼人。
都无需游延济给戴雨农使眼色,戴雨农就晓得是田翼自个在这自导自演,只好冲着着符箓美人尴尬一笑,自始至终他们三人都不知道眼前这女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女‘人’!
符箓美人却只是掩嘴一笑道:“公子让我来吧?”这句话是冲着游延济说的。
游延济一愣,自年轻那会儿,但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年轻那会是二十几岁还是三十几岁,反正那时的自己还很年轻顶多也就邋遢一些,不像如今佝偻身子,脸上也多了褶子。
但不论是年轻时还是如今,哪有女子称他一声公子?受的最多的还是白眼,看女子也得是偷偷看,远远瞧,心中碎碎念。
那些仙子就连听到游延济夸她都觉得是一种侮辱。
但在这时候,一声公子好似将先前那些冷眼什么的,都了清。
田翼瞧见游延济愣着不动,心想你这老家伙真不愧是和戴雨农住同一个屋,都不咋的地道,他脚下用力一踢,才让神游天外的游延济回过了神。
游延济对脚下痛感好似无动于衷,倒是被惊地悚然,手忙脚乱将瓷瓶递给那符箓美女却被戴雨农率先拿下。
戴雨农再次致歉道:“不劳烦仙子,也莫怪我家小弟无理。”
符箓美人莞尔一笑,再次行礼并退出了这处幻化之地。
戴雨农没好气瞪了田翼一眼,他只好缩了缩脖子,嘟囔道:“这事可不能说给俺爹晓得。”
游延济这会也算彻底回了神也回了魂,揉着小腿埋怨道:“你小子不厚道的很,先前还与我称兄道弟这才几天就为了女子踢自己兄弟一脚?”
先前那段日子,廖戈一直待在猿翼山上,戴雨农呢按着田翼的说法就是整天跟在宋清阿的屁股后头,眼里早就没有他们这几个弟兄。
总而言之就是他田翼就成了个孤家寡人,至于戴玉岱那小子,他田翼见一次就想打一次,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只好退而求其次找游延济解闷。
没成想游延济当真是个宝,他田翼不喜欢听詹先生在课堂上侃侃而谈,但是喜欢和游延济坐在门槛上侃大山啊!
游延济肚子里装的那些奇异,山水故事,快意恩仇听得他田翼摩拳擦掌恨不得就要出去闯荡一番,一来二去就差田翼学着那些武林豪杰歃血为盟,找片不管什么林子都行的地方来与游延济上演一场‘桃园结义’了。
相处没几天这两人就像是成了忘年交,游延济也难得多了个忠实听众。
起先游延济还有些忌讳田舒厚的态度,可几天相处下来发觉相安无事也就不在藏着掖着。
一个人上山采药,一个人进城倒药,回了村子一个人守着摊子也属实无聊,既然田舒厚没有拦着田翼与他交好,他自然也不介意陪着田翼翻翻肚子里沉淀多年的所见所闻。
除去最先送进来的两碟开胃小菜不说,四菜一汤中四菜都是不属于钓台天下的佳肴,连游延济也是闻所闻见所未见。但唯独那一碗豆腐鲫鱼汤却是最寻常不过的茗汤了。
当时那符箓美人将最后一碗鲫鱼汤送进来后,还是忍不住询问戴雨农是否要换一种更上等茗汤。
戴雨农依旧拒绝,知道符箓美女心存疑惑,戴雨农也与她直言说是一种念想。
符箓美人脸上露出一抹歉意,再次退出这幻化之地之后又差人赠了一壶上等好茶名叫‘落布袍’此茶取名正好与戴雨农的念想遥相呼应,那符箓美人就当是先前多嘴的歉意。
至于戴雨农能否理解什么是‘落布袍’符箓美人并不介意,也没命人画蛇添足多去解释什么,只差人多嘴说一句是照顾不周送的。
符箓美人不知道戴雨农先前于温酒楼的赌约,就像游延济与田翼压根也不清楚戴雨农是哪来的底气落座如此奢华的温酒楼。
为了堵住田翼那张破嘴,能安心吃饭只好放下筷子将那日在温酒楼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本以为田翼会为自己打抱不平,没想到这小子今日格外反常,竟然对游延济和戴雨农说,要么这几天干脆就不回家,就在温酒楼守着,看能不能再碰着个不长眼想要收拾他的王八蛋,即便不能像戴雨农那样混个白吃白喝,最起码也得大展身手在那仙子姐姐的眼皮子底下好好耍耍威风。
倒是游延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在穹庐天下,安居宝钱洲一偶的金鼎宗名号实际并不怎么响亮,最起码在游延济沉浮草野的时候就没怎么听过金鼎宗这个名字,但游延济还是嘱咐戴雨农一定要听老掌柜的话尽量以后莫要在和金鼎宗起冲突,即便金鼎宗名号不怎么响亮那也是一座宗门,而且还是有一处下宗的宗门。
但又从戴雨农口中得知,他早就和玉鼎水榭结下大梁子之后,游延济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口喝了杯茶,以茶代酒,权当压压惊,以后跟着小掌柜的行走穹庐天下那宝钱洲能不去还是别去好了。
————
宝钱洲正如其名如同是穹庐天下的一颗大铜板其实很久以前的宝钱洲不是这个模样,只是当年一大战下来天道都快打崩了何况一个个小小的大陆?支离破碎重整山海的时候,王赊瑕犯浑硬生生改成了这样,结果这一洲风水一改,生在宝钱洲没死在天庭的王赊瑕倒是差点死在宝钱洲。
有了王赊瑕的前车之鉴倒是让其余各洲都老实了些,不敢随意改建一洲地理形势与风水气运,因此宝钱洲也成了穹庐天下唯一一个最有模有样的大洲。
在类似方孔圆钱的宝钱洲中部是一处名叫西海的内海,支流横生四通八达,西海之水从海里来也往海里去。
至于宝钱洲位于穹庐天下南端,而西海也处于宝钱洲中部,为何会取名西海,也就只有一些老不死的知道其中内幕是一段斩不断的情缘了。
宝钱洲西海东部一处地界方圆百里正是金鼎宗的管辖范围。
此时白日青天忽的却是布满红云,弄的这方圆百里的生灵都以为是眨眼间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间。
有了燕青陪同,从钓台天下直接飞升至穹庐天下的宋清阿几个眨眼间并从已经到了朝歌城,没人能拦着也没人敢拦着,坐镇天幕的陪祭圣人更是选择回避。
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样子。
到了朝歌城上空,扔下宋清阿,燕青急不可耐,正如她所说,长城外还有大妖等着她砍,而且她都失约好几天了。
直接飞掠过城头,化作一条红线一去几百十里,剑气纵横间,拳势节节攀升,刀罡如雪洒天地。
“妹喜,黄巢,你姑姑奶我回来了,失约几日便让你们几招!”
长城外的喧嚣声都被这滚滚雷音覆盖,她人却已经杀到了蛮荒天下。
再回来的时候好似犹不尽兴,响起金鼎宗这个名字。
于是今日金鼎宗方圆百里红云滚滚。
“你们家老祖宗何在?”她的声音从云海之上传来,毫无声势很是云淡风轻,好似正与整个金鼎宗面对面闲谈。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五位元婴境界的老家伙从各个山头赶来,齐聚祖师堂,至于还有没有后手她燕青也不在乎。
这五位元婴境老神仙,各个严阵以待。
“大妖?”
“应该是穹庐本土妖族。”
几人以心神传音,他们打死都不会想到今天来的是凶名远播的燕青,之所以有误认燕青是大妖的错觉还是因为先前燕青找了机会近了大妖妹喜的三尺身身,给她一顿猛揍,所以自身身上沾了不少妖气。
其实燕青这次来就是问个问题,问他们金鼎宗老祖宗在哪里,规规矩矩请出来了,那就再问他们老祖宗几个问题,问完了走人就是。
虽然如此被冒犯,但金鼎宗保持一贯作风,能低调就低调,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那位中五境瓶颈的现任金鼎宗宗主好声好气问道:“不知阁下可与我家老祖是旧识?”
跑题了!
还啰嗦!
一拳砸下!
金鼎宗山门就此不在,等下过几场大雨估计金鼎宗就多了一座小湖。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