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磨坊,这名字听着就有味道。刘武之前讲过,特别的提醒说这里是“沙场子”,让别玩那些。
进入红磨坊不久就看到了“玩沙”的后果,有些昨晚的客人还没走,被关着,看场的马仔看押着他们。能想象到是那东西玩多了,都睡着了,按点算钱,钱不够了,被扣着了。
这里分二、三、四楼层,每个楼层都是一家家小KTV,每个KTV大约六七个包间左右,每家都有属于自十数个公主。当然,公主可以相互之间借用,也就是通用的。
来的太早,有些店面还没开门,有些则为扣着人被迫开着门,也有少数几个赶早开了门。
“走道也不开灯,看着有点吓人啊。”张宴说:“阿夕,我们去哪家?刚才二楼不是有开着的店子吗?”
“几个大男人,还怕被抢劫啊。”刘武给我说过一个店子,他是熟客,不过没说是几楼,我得找找,也不知道开业了没有,安慰他们说:“先逛逛,不赶急,买衣服还货比三家呢。”
刚才被扣着的几个男孩,我貌似看到了一个熟人,他也似乎看到了我,还赶紧低下头。除了找着刘武的熟店,还想离二楼远一点,回头再来看看,是不是他。
四楼,店名“有个美女”,居然开着,还好所在的店老板是年轻妹子。刘武说过,他跟这家店的女老板很熟,是个年轻妹子。
这女孩叫熊燕妮,据刘武所说,应该是男老板的情人,专门搞了这个店子给她打发时间,看来她以前也是做这一行的。
“老板,营业了吗?不会是还没关门吧。”淑女型的容貌、淑女型的装着,看着我们四个男人进店,让她有点不自然的慌了那么一下下。主要是何文和肖文的眉毛太浓了,面相有点凶,我只好率先打招呼。
熊燕妮不失礼貌的微笑,说:“才营业,你们四位吗!我先带你们去二楼,再打电话给你们叫妹子。”
她带我们进了包间,给我们打开了音响,拿了一壶茶、一盒纸巾,问:“酒水小吃要拿一些吗?”
“等来妹子了再拿吧。”我又对他们三个说:“你们点歌唱一会,妹子来了自己选,小吃和酒自己点。我去上个厕所,再把车换个位置。”说完立马跟上了出门的熊燕妮。
“熊燕妮是吗?”
她正准备打电话,听到我的问话很吃惊,问:“你是…?”
“我是刘武的朋友,他介绍来的。”
“刘武啊,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客人呢。”看来她以前的情况不少啊。又说:“很久没看到他了,他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不见常来了。”
“他比较忙,人没来,这不也在给你拉生意嘛!”我也不知道他哪去了,突然有点伤感。
“那感情好!”她笑呵呵的说:“等会给你们送个果盘,上面有洗手间啊,车位也不用换,在下面很安全。”
“那个是借口,你知道下面二楼是什么情况吗?看着有人被扣着。”我问。
“不就是玩沙玩多了,睡过头了,手里钱不够,等着打电话叫人送钱,常见的事。”她说的轻松。
这算是一个套路吗?让客人玩那些东西,晕晕乎乎的睡着了,房钱妹子钱持续的增长,等到差不多了就把人叫醒讨钱。
“哦,我去看看。对了,现在点钱多少?”我问。
“妹子五十、房费三十或五十,啤酒有十元的,也有十五元的。”然后又说:“都涨了,有的地方妹子都是六十了。”
“嗯,我就问问,这边第一次。你去忙,我下去看看。”
“下面有你朋友?”她追上我的步伐,说:“你是刘武的朋友,我们也就是朋友,如果下面全是你熟人,你帮帮忙无所谓;如果只有一个是朋友,劝你这种情况还是不要管,消费可不少。”
“我也没看清楚,若真是,我也不能看着他被人扣着。”
“服你了,我陪你去吧,那家店老板我还比较熟。”她说完,还走在前面了。
也不知是揽客手段,还是真性情,反正这个作风,让我颇为好感。
…… ……
真的是田力,面容很憔悴,眼睛很红,身上一股酒味和不知名的香味,其他两个人我不认识。
他看着我进来后,苦苦的笑了一下,站起来点了下头。
“多少钱?”我直接问。
“四千四,给了两千,还差两千四。”田力说完低着头。
我正准备对柜台里的老板说刷卡,熊燕妮对那老板笑着说:“优惠点!这是我朋友,他不来你们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给两千吧,不能再少了,你知道的,换平时只会多、不会少的。”
熊燕妮对我点头,说:“是的,这么多人陪着熬夜,平时肯定会加几百的。”
我懂她的意思,她说的是看场子的几个马仔。
出了门,我小声问田力:“你这两朋友是谁?”
“群里的。”
“什么群里的?”我问。
“交友群,同城交友群。”
我不懂,也能想到就是网友。
“去我那坐坐吧,我和大文他们一起。”我说。
他摇了摇头,说:“算了,多丢人。本来只准备玩会就走的,结果被什么沙啊粉的搞多了,都睡着了。”
“我不说他们怎么知道,好久不见了,不聊会?你电话换了也不说声。”我埋怨。
“我有你电话就行,现在手机没电,下次吧,下次再聚。到时我把钱给你,先走了。”什么叫手机没电?自己的号码怎么会不记得,就是不想联系嘛。
“等等!”看着他的背影,我拿出钱包,掏了一千元给他:“拿着吧,先去吃点东西。”本想多给点,看了看他那两朋友,只给了一千。
田力犹豫了一下,接过手说了“谢谢”。看着他转身回头而去,我被千言万语堵得胸口好难受。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和吕莎一同消失了?为什么不愿跟我们联系?很多疑问缠绕心头。
这还是我曾经的兄弟吗?那么多岁月,一同吃喝拉撒、一同悲乐欢愁、一同笑着哭着醉着闹着,都没有了。仿佛连那些记忆都要离我而去,想留都留不住。
“你这人心还挺善的,在这里这样对朋友的不多。走吧,有几个妹子到了。”她拉着我胳膊,扯着我走,说:“不开心就喝点酒,嗨一下。等会我把剩下的房间打扫下,去跟你喝几杯。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一路上她就是话痨。
小场子喜欢暗光下点妹子,暗光遮丑,朦胧里也显身材。只不过,也没啥选的,刚好四个。
“怎么回事?你换个车位换的上火了?不会是在下面跟人扯皮打架了吧?怎么上来后一个劲的喝酒。”肖文问。
“口渴,你大爷的,你喝酒慢,还不让我喝酒了。再说了,打架的话我不早跟你打电话了。”打架?我不敢,怕一拳打死人。
“得,你要喝是吧?”肖文又对何文和张宴说:“阿夕说一挑三,干不干?”
“哟呵,这小子膨胀了啊,敢在我面前说一挑三,干他大爷的。”张宴笑吼着。
我想张宴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他很轻松没有半点拘束,跟旁边的妹子聊得挺欢。
何文有心事,他不说我也不问,有些心事是问不出来的,问出来的都是屁事。就像我不追问田力一样,人人都有难言之隐,自己不是也一样,因为某些原因,得有意的疏远亲人好友。
把自身的因素除开,我们踏入社会的那一刻起,带着青春气息的友情就开始变味了,不再那样纯粹、不再那么丰润、不再拥有那些伤感了。越长大越烦恼,越长大越陌生,再讨厌它,也是一种必然。
“厉害,你们在喝水啊,不到一个小时,二十四瓶啤酒就没了。”熊燕妮进门就说道:“等会,我让人送酒上来。”
只有陪我的妹子在喝酒,另外三个以吃零食和水果为主,应该是才起床没吃饭,空腹不敢喝。想到这里我也不想让身边的女孩受累了,说:“你们没吃饭吧,下面我记得有面馆,你叫个人一起,带四份牛肉面什么上来,你们先饱肚子在喝酒。”说完递了一百她。
她叫上陪肖文的女孩离开后,肖文说:“阿夕,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都要各奔东西了而已,以后见面怕是少了。”我喝了桌上最后的半杯酒。
“你也要离开?”张宴问。
“可能吧,以后的事,说不准。”我不是要离开,是得有意避开。
可能因为我的情绪,导致熊燕妮带着第二箱啤酒上来后没人喝了,都在唱歌。迪克牛仔的、动力火车的、伍佰的、郑钧等都是唱得一些老歌,越伤感越吼得带劲。
“你真的挺细心的,怎么没说给我带份牛肉面啊?”熊燕妮坐我旁边问。
“啊?我以为你吃过中饭了,你给那女孩打电话啊。”
“逗你玩的。”她仔细的看着我,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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