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0二年的年底,任职两年半排长之后,一纸命令下来,我调到福州的七连担任副连长,同乡同期调整,在五连附近的军修所担任副指导员。
当时的福州,机场还是军民两用,有如老部队杭州的笕桥机场,这里另有名字,叫作义序机场。
七连设在义序机场旁边的一座山头,相对于八连九连,更靠近市区,山下有一条宽阔公路,连着机场航站楼大门,也连着通向七连所在山头的上山公路。
山下公路能够直达市区,数公里之外有一个叉路口,通向名叫螺洲的集镇,营部就设在那里,营部依山而建,山高不到百米,上面是隶属营部的雷达站和气象站。
担任副连长,有了自己的单间,多年来的不方便问题得到解决,有了大量自由支配时间,也有了独处环境,不过却没用在努力进取上,而是花在了游戏上。
广州开计算机售卖铺的姐姐,关心成长,给我寄来一台电脑,一时被游戏吸引,没有电话线不能上网,因此玩的是单机游戏,常常通宵达旦,为此还受到指导员提醒式批评。
指导员也有一台电脑,购置的时间更早,相较而言,也更落后一些,记得好像还是黑白显示器,用得是586系统,而我的是彩色显示屏,装得是WINDOWS系统,不过他的电脑安装了电话线,能够上网。
闹出过一些不愉快,有位新毕业的排长,比较擅长计算机,有一次指导员的电脑出现故障,让他去排除,故障顺利排除,却产生了高昂的上网费,那时上网可不便宜,也不知道这位排长捣鼓了些什么。
指导员当面没说什么,在和我聊天时,却数次提到,帮助解除了故障,却对这位排长产生不好印象。
连长是一位本科生,早我两年毕业,似乎就是从这时开始,本科生大量走上战斗连队主官岗位,部队生如有提拔使用,多是营部参谋,或者一些后勤保障连队。
提拔为副连长,有些自以为是,发现这位连长对新兵总是严厉训斥,对老兵却带着些畏惧和宽容,于是时常在他面前表达不满,甚至刻意维护新兵。
新兵时受欺压太严重,此时身为副连长还有表现,记得有一次维护引起连长不满,发生争执,气愤之下,说出如果咆哮能带好兵,那么狗更适合当连长的话。
这句话传到了团政委耳中,有一次到连队检查工作,特别强调团党委对该连长是信任的,对他的管理是放心的,工作是支持的,又有不好印象,或许还有不好评价。
这一年有打靶任务,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每两年一次的实弹打靶,变成了一年一次。
营部在八连组织机场驻训,或许因为军事素质比较全面,比较过硬,团部指定由我代表团作训机关,组织这次驻训,在作战部队,首次开启单独带领一支部队之路。
管理严格,方法得当,成绩出色,这一年的打靶,全营每个连队都有不俗表现,要么命中,要么击落,实现大满贯,无一空手而回。
这一次打靶,不再是上海靶场,而是远在祖国边陲的甘肃,一个名叫低窝铺的地方,名字就叫低窝铺靶场。
摩托化行军,军用卡车将兵器拉到火车站,然后是铁路装载,老部队没接触过,学院也没接触过,只是分配到漳州之后,才开始真正接触。
相对于上海,此次铁路输送不知道增加了多少路程,一切都要准备妥当,装载列车,每一处都要特别小心,兵器和军用卡车的轮胎,都用三角木垫实,再用铁丝捆扎,铁丝上穿上木棍,将铁丝绞紧,做到纹丝不动才算合格。
长长的一列火车,平板之上,全部是兵器,有几节车厢空闲,用来安排人员乘坐,一般是一个连队一节车厢,其实并没有坐位,本质是货运火车,车厢平时也用来装货,空空荡荡,上面是顶,四周是铁,如同闷罐,我们都将它称为“闷罐车”。
说是军列,速度却不算快,还经常停车等候让行,轰轰嚓嚓,一个多星期才到达附近车站。
闷罐之中,没有卫生间,列车行驶,不会随意停下,因此车厢门被打开,用背包带绕成栅栏,天气炎热,有利于通风,也有利于个人方便。
为了安全,也是习惯,车厢门处同样安排了战士站岗,连队也安排了干部,轮流值班,不时巡查。
这样的做法有两个好处,既可以防止车辆慢行或者忽然停靠时,有人偷偷溜下,也能在有方便时,帮助稳定身形,不至于因火车摇晃摔倒。
路途太远,时间太长,有无数精彩,最多的是围成一圈打牌,直到坚持不住,才开始休息,有些人则枕着背包沉沉睡去,其中以新兵最多。
每人都准备了充足干粮,军用压缩饼干,第一次见到,一人一盒,取出一块,硬如石头,慢慢舔也能吃下,一般是用开水化开,一块就能填饱肚子,购买的其它食物更多,面包泡面火腿肠,分到了个人,能吃到终点。
闷罐之内,不好方便,因此都会忍住,到列车停下时,不管在哪里停,立刻跳下解决,铁轨旁常有水管,拧开阀门,洗漱的洗漱,冲凉的冲凉,真正是官兵一致,谁也不例外。
有些人憋不住,列车行进时就要方便,小便还好,扶着车厢门就能解决,大便却不容易,被战友拉着,屁股伸到车外,有些人适应不了这样的刺激,怎么都拉不出来。
兵站提供给养,但不是时时出现,有时可能隔了一两天才有,保障得力,饭菜丰盛,还能补充开水,长时间吃干食,这时有热饭热菜,感觉味道特别香。
一路的精彩,还表现在异域风情,从来没有如此多的见识各地不同,有高山有平原,有盆地有高坡,有大江有小河,有草原有戈壁,最后还见到高耸入云的雪山。
行囊简单,打着被包,背着挎包水壶,拧着行军袋,跟随列车而行,路程何止万里。
部队生活,其实也就是这些行头,打靶带得少些,平时辗转也多不了多少,背上一背,手中一拎,就是全部,就能启程,东西一放,又是开始。
算起来部队数次行程,家里到杭州,再到上海,又到桂林,现在跨越数省,远赴甘肃,千里江山,奇景无算。
淌过了长江、黄埔江、赣江、信江、九龙江、珠江,还有京城大运河、海河、辽河、淮河、黄河;穿过了武夷山脉、大别山脉、太行山脉、阴山山脉、祈连山脉、天山山脉,包括大别山、吕梁山、贺兰山、黄山、泰山、华山、嵩山、衡山、恒山、峨眉山、庐山、武当山、雁荡山。
经过了鄱阳湖、洞庭湖、洪湖、太湖,还有嘉峪关、山海关、平型关;过了南宁、长沙、福州、杭州、兰州、武汉、太原、西安、北京、天津、南京、呼和浩特,还有东海、南海、勃海。
过了京九线、鹰厦线、京广线、成昆线,也过了正太路、平汉路。
西域古道沧桑,心随列车飞扬,列车从首都绕过,不久进入荒凉山区,尽管有树有草,但处处现衰败之色,南方正是收获季节,瓜果飘香,树木苍翠,这里生命即将陷入沉睡。
树草只在半山腰之下,多聚谷底,山高千仞,顶峰全是灰色峭壁,高低不一,座座相连,险峻感强,景致感差,树木不养眼,峭壁不成景,只有新奇,难以欣赏。
或许这样的山,才与北方汉子性格吻合,硬朗刚强,扎着头巾,穿着马褂,不重外形,只重力量,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才出首都不远,还在附近,山野荒凉,人烟稀少,这与童年时向往的情景差别很大。
穿过这片山区,列车扑入内蒙,草原第一次亲眼看见,或许只是从边缘经过,也或许真正的广阔在黑夜时消逝,没有体会到“风吹草低现牛羊”般意境,万马奔腾,毡房雪白,牛羊成群,无垠草原,绿色接到了天边,这些都没看到。
草地中常见一些低矮植物,隔着老远,单个生长,高的成树,矮的成球,地势起伏,有些地方裸露出泥土,美感被破坏,远处依稀还有高山阻拦,并没有消逝无尽远的地平线。
南方的红土地,这里再见不到,草地之下,是略显灰白的黄土,显然没有红土地肥沃,随着列车疾速行进,裸露的泥土,面积越来越大,最终连接成片。
路边出现胡杨,生命力伟大的代言,戈壁之中唯一能生长成林的高大树木,长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
胡杨林中,偶有村落,这次看到,下次不知道隔了多远才出现,房屋就地采材以略显灰白的黄色泥土夯成,感觉特别低矮,四周常有围墙,也以泥土夯成,房屋或许只比围墙高一些。
用泥土夯成的还有跟随了一路的长城,并不似书本描绘雄伟,只是一面墙,跟随列车延绵,残垣断壁,有些地方坍塌,迈步就能走过,还不时会消失一段,岁月侵蚀,融为平地。
间或有座土包,孤零零矗立荒漠戈壁,那是曾经的烽火台,岁月侵蚀,风霜洗礼,刮出道道凹槽,剥掉了原有形状,灭掉了曾经威严,只是一座小土堆,如不知道此处曾经是长城,很难与狼烟四起的烽火台联系在一起。
万里长城,位于祖国西北,东起河北山海关,西至甘肃嘉峪关,始建于春秋战国,此后两千多年,历朝历代都在修缮,气势恢宏,冠绝古今。
华夏文明,长城承载,黄河孕育,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不到长城非好汉”和“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说法吧,成为勇气象征,成为闯荡江湖的精神动力。
列车在草原上奔驰之时,经过了一座类似钱塘江大桥的铁路桥,一条泛黄的河流,在桥底安静流淌,有如老家暴雨之后,出现的山洪夹带了泥沙,被染成浓浓的浑浊色。
不过这里是黄色,没有暴雨,沉重内敛,似乎从远古流来,深黄之色非常接近红土地的深红,这就是黄河。
或许已经是黄河的源头,河面并不是很宽,水也不像特别深,草原地势平坦,水面看不出流动,折转草地,没有堤坝,河水侵吞绿草,看不出流向,远处青草为屏,看起来更像一个湖泊。
不似课本记载杂志描述,没有惊涛骇浪,没有波涛汹涌,也没有“一条大河波浪宽”的壮观,正有晨光,照耀其上,不见波光鳞鳞,只见平面如镜。
周易八卦,八方八门,西北方居乾位,是为开门,寓意万物开始,代表大吉大利。此方位利于开国,建立万世基业。
历史巧合,秦占八百里秦川,出咸阳统一六国,南征北伐,万里江山首具雏形。
这里还是革命摇蓝,黄河之滨,圣地延安,聚集了一群优秀中华儿女,推翻三座大山,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翻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篇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土地上开始出现砂石,砂石越来越多,环境也越来越荒凉,绿色逐渐退出视野,戈壁到了,随着戈壁出现,军列缓慢爬高,进入甘肃,这里属于青藏高原。
军列穿过嘉峪关,来到玉门,到达终点,附近不远,就是低窝铺,改由摩托化行军,占领阵地,准备打靶。
低窝铺原本是一个小村庄,戈壁风大,掘地成窝而居,所以得名。我们的居住的营房,充分体现这一特点,不知道什么年代建成,半在地下半在地上。
看似简陋,却相当暖和,戈壁无垠,西北风呼啸,夹带着天山冰雪寒冷,外面刮得脸庞生痛,里面完全能够屏蔽。
刚从四季如夏的最南,到四季如冬的最北,确实有些不适应,每天训练结束,最想的就是早点钻入地窝。
还有不适应之处,旁边溪流,凿渠而成,流淌的是从天山引来的冰水,以此水洗漱洗衣物,双手探入其中,寒冷能渗入肌骨,没有哪个敢长时间浸泡。
这里是真正的戈壁,满眼望去,全是砂石,颗颗细小,超过小孩拳头大的都难见到。
绿色只在营区附近,才能零星见到,驻扎在这里的部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努力,才栽种成活,特别耐寒的榆树,营区周围也有一些,生命力相当顽强,挂满绿叶。
营区之外,再难见点滴绿色,植物也有,太过稀少,偶尔才能见到,属于荆棘类植物,这里被叫作“骆驼刺”,单独一颗,低矮生长,颜色枯黄,枝上无叶,全是一根根的刺。
这里昼夜气温相差非常大,正千时骄阳高挂,外穿一件冬装就行,晚上裹着大衣都觉得冷,阵地上安排了战士站岗,晚上查岗,总能见他们跺着双脚不停走动,借此取暖,保持体温,抵抗寒冷侵袭,相当艰苦。
时差在这里被明显扩大,晚上到九点多钟还不见天黑,早晨四五点,天已经大亮。
如此强烈的温差,生长的水果糖份特别足,漳州是水果之乡,此时发现竟然完全无法与这里相比,品种丰富,数量充足,当地村民,总有一车车的拉来叫卖。
哈密瓜、黄河蜜、戈壁丑梨、葡萄、蜜桃、沙地西瓜、金瓜等等,不论哪一种,一口下去,甘甜能够沁入心脾,满口粘牙,汁液流出,沾上衣物,粘稠的难以清除。
高原气压低,不用高压锅,水无法烧开,部队准备了大量瓶装矿泉水,发到了班排,保证日常水份补充。有些人矿泉水与村民交换,如此便宜,一箱矿泉水,能换一大堆水果。
每种水果,留下的甘甜,都记忆深刻,其中有两种更甚。一种是戈壁丑梨,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没人探究,因为形状太不规则,相当难看,被我们叫成了戈壁丑梨。
别看它丑,比起南方的梨来,一点看相都没有,但是味道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吃过了戈壁丑梨,才知道以前南方买来吃的那些梨,味道是多么平淡。
还有一种是葡萄,准确的说是众多葡萄品种中的一种,颗粒很小,无籽,刚好可以灌入军用水壶,上靶场训练之前,必满满灌满,中间休息时,斜靠挖掩体堆出的砂堆上,一颗颗倒入口中,既有清甜提神,又有汁液解渴。
价格便宜,口味绝佳,打靶结束,家在驻地者,无不大量购买,等着回去之后,分给亲朋好友品尝。对于我们这些家在原籍者而言,只能买上些干制品,最多的是葡萄干,颗颗紧粘一起,能见糖粒。
水果糖份太足,无法长时间保管,路途太远,进入南方,天气转热,更难贮存,路上就开始出现腐烂变质,等到下车之时,能带回家的已经很少。
保管不易,输送不便,也许就是其它地方买不到的原因,也许就是这里价格如此便宜的原因。
天山就在附近,另有一颇具神话色彩的奇珍吸引我们注意,那就是天山雪莲,部队给养从玉门购买,听司务长讲,那里国营药店有卖,这让自己相当好奇,立刻抽了空,跟随买菜车辆前往。
改革开放多年,南方哪里还能见到国营商店,企业改制,工人下岗,自谋职业,就连大学生毕业,都不包了分配工作,只有新闻中,才能听到一些企业称为国有企业。
想不到这里还有国营药店,等真正到达之后,发现确实是国营药店,柜台铺面如同外公工作时的供销社一样,药店之中木制格子,大小一致整齐排列,长长的抽屉拉出,里面是各种药材,名称标在抽屉表面。
其中的一个格子,写的就是雪莲,特别遗憾,来晚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购买一空。
“春风不度玉门关”,改革的春风,早已吹满大地,偏偏就在这里停留。
靶场不远有一座核工业基地,百米多高的双曲线型冷却塔,高耸入云,远远就能看到,白色的浓烟从未熄止,到达跟前,才觉震撼,站在它脚下,如蝼蚁般渺小。
离得较近,曾经到过里面游览,发现这里国营意味更浓,似乎时光倒转,重回了五六十年代,小店中购买东西,明码标价,熟悉的讨价还价声,再听不到,要买便买,不买走人。
按时上班也按时下班,时间一到关门打烊,熟悉的吆喝声没有,熟悉的灯光明亮通宵达旦也没有。
春风到底吹进,其中有一处划定了区域,建了座商城,里面才感受到了现代气息,商铺间间,饭馆所所,还有各类服务业,满面堆笑,招揽生意,叫买叫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相比于上海,戈壁之上开设阵地,显得更困难一些,上海有基准点,找到之后,清开棉花地简单修整就成阵地。
这里太过广阔,似乎是随意指定了一块区域,就是打靶的阵地,没有基准点,也没有以前的痕迹,带着实战要求,重新构建,倒有点像战争影片中的挖战壕情形。
不过砂石太硬,挖起来并不容易,夯筑成掩体更不容易,战机不能贻误,时间不等人,为按时按要求完成,不少战士双手磨出血泡,依然奋力挖筑。
高原地区转移阵地行军作战课目必不可少,一辆辆军用卡车拉载兵器,高原戈壁奔驰,两眼望去,砂石无垠,不见尽头,车队行军,扬起滚滚灰尘。
一条路不知是前人留下的,还是最新开辟出来的,绕行在戈壁之中,这里远离了居民区,真正的苍凉,除了砂石,什么都没有,天空晴朗没有片云,连飞禽都看不到,地面荒芜没有点绿,连一颗小草都没有。
最遥远的天际,似乎能见一线白色,可能是甘肃与青海交界处的祁连山,“祁连”是匈奴语,匈奴称天为“祁连”,祁连山即“天山”之意。
西汉之时,霍去病西征匈奴,“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匈奴民歌记述了那一段历史,汉军之强盛,兵锋所指,匈奴退避,据说因此引起西方日尔曼民族的大迁徙。
岁月已经成为历史,留下泱泱大国一片无垠版图,打通了汉民族联通世界的丝绸之路,中华文明传播世界,历汉唐现代,四方来贺,八方来朝。
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当年的汉唐,定都西安长安,正是神州西北方位,周易八卦八方八门中,这里属于开门。
打靶结束,成绩不错,满载而归,再次乘坐军列,纵穿祖国大地,返回路线有所改变,首次经过了武汉长江大桥,建成之时,伟人曾经书写“天堑变通途”宏篇。
路过之时正是傍晚,灯光已起,军列穿蛇山脚下而过,山上四大名楼之一的黄鹤楼,灯光层层流转,如梦如幻,古朴而现代,气派而庄重,浓缩了现代化大都市的热闹与繁华。
期间发生了一段颇具戏剧性的故事,返回时,有铁路行军防空对抗和防化演习科目,身为副连长,乘坐最后一节平板上的军用卡车,担任阵地指挥员。
卡车用了三角木和铁丝固定在平板之上,相对于闷罐,要方便一些,宽松一些,清静一些,空气也更新鲜一些,但是却更危险一些,特地安排了一名近十年兵龄的三期士官跟随,再没有安排其他人。
进入宝鸡西站的时候,军列缓慢停下,按照惯例,要么停车加水,要么兵站用餐,至少也有十几分钟,正有些闹肚子,军列停下之后,与老兵招呼一声,立刻跳下,车站内找到厕所解决。
担心有变,速战速决,前后才三四分钟的时间,等回到铁轨旁,哪里还有军列的身影。
急忙与站台工作人员联系,才知道军列已经发车,看不到影了,后来经过了解,原来是军列停靠有误,停错了地方,本来应该停靠东站,结果在西站停下,怕影响其它列车行驶,才刚刚停下又立刻发车。
这可害苦了我,指挥员怎么能离开战斗岗位,如果被上级首长知道,还不得被训死。
急忙之中,还是站台工作人员提醒,立刻跑出站台,找到一辆出租车,朝东站疾驶而去,一路不断催促,赶到东站,亮明身份,进入车站,军列正安静等候。
找到尾车,那名老兵露出释然又带些轻嘲的笑容,立刻通过报话机向连长报告,急成一团的连长和指导员终于放心,好在他们还没有向营团报告,这名老兵与我同年入伍。
这里有兵站,不久集合,一起就餐,与几位干部见到,被他们取笑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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