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眼神一动,知道方才院子外头的争执,这丫头都听到了。
嘴角微微一勾,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没事,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姐姐能平安,小荷很高兴。”只是人平安了,并不代表先前造成的伤害就能一笔抹去。
她很难想象,如果不是后来大哥哥出现,姐姐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高兴的话,就听话,好好调理身体,早点好起来。”云溪道,“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家里许多事情,还得你搭一把手呢。”
光是表面的功夫,还不会让云小荷燃起斗志,只有表明需要她,这丫头心里才有安定感。
“嗯!”听到云溪这么说,云小荷眼睛一亮,“姐姐放心,小荷会很快好起来的,小荷能帮姐姐做许多的事情!”
小丫头倒是容易满足。
云溪轻笑:“我等着。”
云小荷重重点头,而后目光往外头扫了一眼,有些担忧道:“姐姐,云钰月她……”
“没事,跳梁小丑而已,兴不起风浪来。”云溪神色淡漠,“不过,昨天的事情以及你这条腿,我会跟她讨回公道来得。”
云小荷知道她的性子,但是现在的云钰月,却不能轻易打。
“姐姐,你知道的,李卿考上了举人,这两天要到云家来跟云钰月提亲了。”
此后,云钰月就有李家作为靠山,轻易得罪不得。
“李卿如何?举人如何?又不是没打过。”云溪眼眸深处闪过什么,“放心,我会给她机会的。”
云小荷眉头一跳,忐忑看向她。
“姐姐你有什么打算?”
看样子是阻止不了了,但是,“你别想不开啊。”
“是云钰月想不开,不过没关系,我们尽管等着就是,她会沉不住气的。”
云溪说着,将被子给她盖好,淡淡说道,“你别管,这事儿我自有主意。”
云小荷的神情,更加担心了。
如云溪所想,云钰月果然沉不住气。
是夜,一道黑影偷偷摸摸进入云溪家的小院,潜入云溪单独睡觉的屋子,见床上的少女睡得香甜,用一条沾了迷药的手帕捂住她的嘴巴,而后麻袋套头,一人扛在肩上,往外头直奔而去。
村口王二麻子家,云钰月披着月色守在门前,见得黑影走近,眼中跃上喜色。
“抓到人了吗?”
黑影点点头,推开房门,将麻袋打开,露出里头的少女。
云钰月扫了一眼,满意点头。
“果然是她!看到没有,这丫头嫩不嫩?可还是个黄花闺女呢,便宜你了!”
她眼中快速掠过一丝怨毒,往门口走去,“事情宜早不宜晚,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办事吧。”
云钰月自认为人足够细心体贴,出去时候还反手将房门给关上。
最后一道缝隙合上之前,她依稀见到王二麻子俯下身子,去撕扯麻袋里少女身上的衣服。
眼中一道得意和快感疯狂掠过。
云溪!云溪!云溪!
你不是很厉害吗?
不是看不起我婚前失贞吗?
不是想抢我的好夫婿李卿吗?
就让整个村子最丑的男人陪陪你,看过了今晚,你还怎么在村子里抬头,还敢不敢肖想李卿!
才想着,脖子后面忽然一痛,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发黑,一头栽了下去。
……
“天啊噜!云家钰月怎么跟王二麻子睡到一起了!这两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翌日天才放亮,村里最八卦的赵翠花就嚎了一嗓子!
赵翠花的嗓门嘹亮,一嚎之下,整个云家村震了震。
镇上的大才子李卿昨天才刚到云钰月家提亲,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乍听得这嘹亮的充满八卦气息的声音,云家村的人顿时都精神了。
脚步声伴随着议论声七七八八,全都朝王二麻子家的方向赶去。
云小荷也听到了,忐忑抬眼望着云溪道:“姐,他们说云钰月和王二麻子好上了。”
“嗯。”云溪无动于衷,继续鼓弄手边的药汁,给她将伤口换药。
云小荷的试探没有效果,顿了顿,才小声问道:“姐,是不是你做的?”
云溪给她敷药的动作不停,缓声问道:“你觉得呢?”
云小荷怔住,轻咬下唇,好半响才道:“那也是云钰月自作自受。”
这丫头倒是向着她。
云溪笑了笑,手脚利落将她伤口包扎好,说道:“确实是她自作自受,昨天竟然闯入我们院子里,想要将我送到王二麻子的床上,我不过是将计就计。”
云小荷震惊地瞪大眼睛,“她、她竟敢!”
“不然我为什么会平白毁掉一个女人的名声?”云溪轻嗤。
古代女人的名声很重要,如果不是云钰月自己作死,她还想不出这样的损招来。
想要害人,就得有被人害的觉悟。
她云溪从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圣母。
云小荷沉默一会儿,挥舞着小拳头。
“姐姐做得对,让云钰月害人!就应该让她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
别说她偏心自家姐姐,她这条腿的伤还没好呢。
前天被云钰月和神婆联手,云溪也差点没命。
她对云钰月也没半分好感。
“不过姐姐,那边那么热闹,你不去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奸夫淫妇的组合罢了。”云溪哂然,“画面太辣眼睛,还浪费时间,有那八卦的功夫,还不如研究一下,怎么让你这条腿尽快好起来。”
王二麻子那边的事情,不用猜她都知道会怎样发展。
那样恶心的一个女人,还不值得她多给眼神。
云小荷若有所思:“也对。”
云家村的一天都是八卦的,即使云溪住在村尾,也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各种喧哗声,只是她很忙,不管发生什么,都闭门在家。
只是她都那么安静了,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
申时才过。
“云溪!”
人未到,声先止,惊飞枝头麻雀,盘旋在空中鸣叫,下方,云钰月一脚踹开半掩的木门,手上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菜刀,怒气凶凶的指向云溪!
“你个女表子!给我出来,敢毁了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云溪眉目瞬间冷了下来,放下手上活计,抬眼瞥她,下一刻瞧见她手上蠢蠢欲动的刀。
云家左右都有邻舍,云钰月又没遮掩,进屋就大吼大叫,路上的人也瞧见她要吃人的模样,都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哪成想云钰月疯了,真敢拿刀指着自家人。
“不得了了,云家钰月发疯了,快去叫人!”
邻居大婶撇嘴道:“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隔三差五就闹出些事来,谁和她扯上关系,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可不是嘛,早上还跟王家那二麻子鬼混,啧啧。”
大婶瞅了一眼去喊人的二狗子,十分赞同这话。
李家退婚那一刻,云钰月就气昏头了,一心找云溪算账,什么都顾不上,眼看着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云溪无动于衷,更是气得眼中愤怒和怨气交缠,怨毒近乎满溢出眼眶。
“云溪你也是女人,怎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来,竟然将我送到王二麻子的床上,你毁了我一生的清白,现在李卿退婚了,你满意了吧!我告诉你云溪,就算我得不到李卿,也不会是你得到,你死了这条心吧!”
“看我今天刮花你的脸,挖你舌头,砍你手脚,叫你以后还能耍什么花样!要不是你在背地里动手脚,我如何落得这步田地,都是你的错,云溪,你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早就该死了!”
云钰月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能力越来越强了,云溪只感好笑,暗自算着族长那边的人来到云家的时间,口头上道:“你自己水性杨花,和王二麻子纠缠不断,惹得李家要退婚,如何怪得了我?”
云钰月睁大眼:“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云溪嗤笑一声,“村里人看得明明白白,是你和王二麻子独处一室,肚子里的孩子,是哪家的种我想你自己都算不出吧?如今暴露了,就想着冤枉他人,天底下没这个理——”
“闭嘴,闭嘴!”
云钰月捂住耳朵,不断的摇头,高声喊叫打断云溪的话,一双眼赤红凶狠,猛地拿刀砍向云溪。
“你毁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云钰月,快停下!”
围观的人上来拉她,一人抓住一胳膊,想把云钰月手上的武器夺下,“杀人要偿命的,你千万别一时冲动,做下错事,她是你堂妹。”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埋怨云钰月给她们找事,云钰月气不打一处来,甩开牛大婶的拉扯:“你们都被她骗了,我和王二麻子什么事都没有,是她一手设计!现在李家不要我了,云溪,你得意了!”
云钰月这个人,向来刻薄,现在又把责任推到云溪身上,在场众人没一个相信的,你看我,我看你,撇开头去看其他地方,族长领着几个壮士的小伙,急匆匆的走来。
“都给我住手。”
族长冷喝一声,让人去把云钰月手上的刀夺下,气呼呼呵斥道,“云钰月,又是你,你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尽整麻烦,是不是哪天我没顺着你,你也要拿刀砍我?出门去听听,还嫌闹的笑话不够吗?”
云钰月又急又恼:“我没有……”
“既然和李家定了亲事,就该安分守己,等着嫁过去,而你呢,还未出阁,就闹出丑事!”
“族长!”云钰月一慌,急急道,“你相信我,我爱的只有李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王二麻子那件事,是云溪陷害我,她不想要我好过,你帮我说说情,我不能没有李郎!”
云钰月慌了神,乱了心,什么话都往外说,全然不管不顾,一旁的人听着了,眼神一下子就变了,透着轻蔑。
“云溪怎么玩得过你,你不害她就不错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孩子都有了,还敢说是别人过错,我若是你,早找墙撞死了,省的给家里面蒙羞!”
“我要是李家,这门亲我也退,还没过门就偷吃,过了门还了得?”
村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云钰月买通神婆要烧死云溪的旧账翻出,话里话外的指责,云钰月惊觉说错话,但已经晚了,气红眼眶,高声喊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怀的孩子是李家的,是李卿的亲骨肉!如有半句谎话,愿遭天打五雷轰,你们这群人,是要我孩儿一出生就没爹,好狠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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