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荣王与苏大人求见。”
正在这时,萧峰突然开口道。看样子应该是得知郡主已经安然回来的事了。
“父王来啦?在哪里?”
一听萧峰的禀报,景兮刷一下就要起身,眼下她正坐在龙榻上,背靠着软枕,听闻父王来了,随即便要下地,她心中明白,自己失踪这几日,父王定然很是担心。
“别动,小心伤口。”显然,萧以琛一直记挂着太医的话,眼下更是连床榻都不让她下了。
见此,景兮拗不过他,只得老老实实靠坐在榻上,翘首以盼,美目更是连连往殿门看去。
萧以琛挥手,示意萧峰收了碗勺,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之色,方才脸上悄然泛起的红晕,此时也不动声色地掩下,不过,心中的喜意却是不断。
“皇上。”
荣王与苏睿舟甫一踏入殿门,便朝着那道明黄色身影的人俯首作揖道。
“嗯。”
萧以琛自是知道他们的来意,起身,坐在龙榻前的椅子上。
即便再试不舍,眼下也不敢在王叔面前太过亲近,女儿家的清誉甚是重要,尤其这还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至于方才景兮晕倒,与他共乘一骑不过是迫不得已,且他这一路回宫走的都是近道,自然不存在什么隐患。
“兮兮,你没事吧?如何了,父王看看。”
荣王很是激动,看着女儿完好无损的模样,心中甚是欣喜,然而他这会儿还不知陈太医方才的话,否则他怕是也要担心个不停了。
“父王,我没事,你看。”说着,景兮就要起身,甚至还伸了双手出来,在他面前挥动着。
然而荣王还没回话,却见方才在一旁坐着的皇帝却是突然凑到跟前,轻轻拉住她双手,沉声道:“小心左手。”
男子心中一直记挂着他的话,显然很是遵从医嘱,严禁她左手使力。
闻言,荣王只觉心头一震,目光担忧地看向女儿,苏睿舟听闻,也想起那时的场景,心中知道,她的左手有伤,皇上这反应,让他更是确信,担心景兮的左手受伤不轻。
“琛哥哥,没那么严重。”景兮见此,有些无奈,自己受上的上心中有数,不过看他的样子,定是太医说了什么。
“兮兮,你左手怎么了?”荣王着急,连忙问道,这几日苏睿舟已经将那日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顿时便想到,一定是那一刀,砍中她手臂的那一刀!
“父王,我没事,修养半个月就好了。”对此,景兮心中很有信心。
对了,苏睿舟还在一旁,顿时景兮眼神看向他道:“睿舟,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
苏睿舟心中有太多话想跟她说,可是当见到她的那一刻,连日来的担忧终于有
了舒缓,只是看着她受伤的左臂,心中跟针扎了一番,密密麻麻的,生疼。
千言万语,尽皆化成了一句话,他心中暗叹,回来就好,万幸。
他眼中的柔和与情意景兮不知,但是同为男子,且也对小姑娘心生爱慕的萧以琛岂会不知?只是当下,小姑娘的伤要紧,他也不想理会苏睿舟的事。
顿时,只是看着他眼神一暗,而后若无其事地看着看着小姑娘。
……
“皇上,郡主的药,方才陈太医熬好了。”
还没待景兮同父王说此行的巨大惊喜,又见萧峰向前禀报道,在他手上,还拖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了一个白玉碗,碗里深棕色的药水正在散发着氤氲热汽。
“呈上来。”
萧以琛抬眸,看了一眼,随即又道:“取些蜜饯来。”
后者连忙应喏。
荣王与苏睿舟见状,只得咽下心中的话,让景兮先喝药。
“小心烫。”
景兮伸手边要接过,然而萧以琛并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反而是叮嘱她小心烫,而后一勺一勺喂予她。
“唔,就不能不喝吗?太苦了。”
景兮吃喝了两口,便不愿再喝了,她宁愿吃自己制的药丸,也不想喝着苦死人的汤药啊……
见次情形,荣王无奈一笑,在一旁劝道:“你呀,还是与小时候一样。”接着又殷殷教诲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吃药伤口怎么能好?兮兮,听话。”
就连一旁的苏睿舟也不禁开口劝道:“景兮,喝了药伤才好的快。”他看着景兮可怜兮兮的模样,若不是理智还在,真想遂了她的意,可她如今有伤在身,怎能不喝药呢?
“皇上,还是臣来吧!”荣王知晓女儿怕苦,皇上乃九五之尊,顿时便轻声道。
“王叔,还是朕来吧。”
萧以琛淡淡开口,只是那舀着勺子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一手端着碗,一手取过一颗萧峰方才送上来的蜜饯,递到她嘴边,道:“吃蜜饯,就不苦了。”
看着递到嘴边的蜜饯,景兮张口咬住,甜味在味蕾里氤氲开,冲淡了那股子药味,果然是好受了许多。
不过看着还有小半碗的汤药,景兮还是狠狠蹙了蹙眉,随即道:“琛哥哥,我自己来。”
说着,右手接过那碗汤药,直直往嘴里灌去,很快,那碗汤药就见底了。
一口气喝完,景兮只觉得嘴里苦涩极了,萧以琛自觉端过那一叠蜜饯到她跟前,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空碗。
……
艰苦的吃药过程终于结束,而这时,他们也在等着她说这几日的情况,包括她掉崖之后,是被谁所救。
景兮本就有意要说说那日的情况,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袅袅道来。
“父王,琛哥哥,睿舟,
那断刃崖不亏被称为断魂崖,当真犹如天险。
当日,我落了崖后,一直掉啊掉,足足坠落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底,好在我轻功尚可,途中不断寻找降落点,在最后一举落地。
你们知道么,那断刃崖底下,竟然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深谷,遮天蔽日,崖太高,不能沿着崖壁上来,兮兮只能在谷底探寻出路。
就这样,过去了三日,我终于探到了一条出谷的小路,出了官道后,若非遇到一伙人,我现在怕是一直北上了。”
说着,景兮“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是有点路痴没错,加上她没并未曾去过那里,是已,本想往前走,寻处村落向人问路,好在,遇到了叶昭,不然怕是要一直到平雍城去了。
景兮绘声绘色地说着,但这期间却是略去了危险什么,且自己有空间,根本就没受什么苦。
倒是荣王听闻,连忙道:“兮兮可知那伙人是谁?咱需回报一番。”
荣王一时忘记了景兮空间之事,与苏睿舟和皇上一样,以为景兮遇到那伙人,伤口被处理了,还换了一副衣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父王,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大事,我想,我可能寻到母妃的身世了。”
景兮顿了顿,随即很是认真地朝着荣王道,这么多年下来,她知道父王从未放弃过寻找母妃家人一事,她也知道,这件事对父王来说有多么重要。
果然,荣王心中一震,随即道:“你说什么?真的吗?”
荣王拔高了一丝音量,可见景兮的消息对他来说有多么震惊。
这么些年下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几乎夏国都快翻遍了。
就连苏睿舟都很是意外,倒是萧以琛挑了挑眉,心中有种猜测。
不过,他私下里也派了人去寻找,再加上叶姓很是特殊,他心中有所怀疑,前阵子派了人去查探。
倒是没想到,小姑娘这次竟然说意外得知了……
不过,看她的样子很是确定,心中也为她感到高兴,就连苏睿舟也是如此。
景兮没有回避他们,直接接着说道:“父王,我在官道上遇见的那伙人,为首的女子也戴着与母妃一样的玉佩,而后,果真如此,那人唤叶昭,是秦国的公主,母妃,正是她的姑姑,也就是秦国的长公主殿下。”
嘶!
一旁的萧峰很是震惊,倒吸一口气,恐怕任谁都没想到,当时那个被认为一届平民的荣王妃,竟是秦国的长公主殿下。
秦国长公主,温婉贤淑,文采过人,是秦国公认的才女,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任谁也没想到,竟然成了他们夏国的荣王妃!
荣王听闻,心中一震,恍然大悟,一时间感慨不已,他只顾着在夏国寻找探访,却未曾想过,芝儿是秦国
的公主殿下,他一介武夫,又何德何能,得此爱妻?
随后,景兮又同他解释道,母妃之所以流落平雍城的原因。
语毕,荣王顿了顿,良久,才道:“兮兮,好样的,若你母妃真是秦国公主,想必等那叶昭回去禀报后,他们便会派人来夏国查证了。这么些年,总算是能得偿所愿了,希望你母妃泉下有知。”
对于秦国的长公主殿下,他镇守边关多年,岂会不知?不过自己目光短浅,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这才久久无芝儿的身世信息,本想替她寻家人的,可耐何一直到芝儿撒手人寰,他都未曾知晓他的身世,如今,真相大白。
想到芝儿当初晕倒在平雍城外的情形,心中叹息,苦了芝儿了,一想着,心中更是心疼,一时间,荣王陷入了思念当中。许多往日里的点点滴滴,也都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芝儿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即便是失忆,可那身才华气度,着实不凡。真恨,自己为何从未往这方面想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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