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
梦境外,方鸣惊呼着从睡梦中醒来。
“呵呵,你总算是醒了。”
“谁!你是谁?这是哪儿?”
“呵呵,我叫陈二狗,他们都叫我大傻。这里是东山矿井啊!”二狗站在床前傻里傻气的回答,而且说的时候还不忘摇头晃脑。
“陈二狗!你就是陈二狗!”听到这个名字的方鸣突然回想起了昏倒前那几个人的对话,不由激动的从床上爬起来询问道:“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呵呵,二狗没事。除了哥哥,没人能欺负二狗。”
方鸣看着这个笑容天真、身材偏瘦的大男孩,破烂的衣服、脏兮兮的面庞、被火烧伤的下巴和傻里傻气的行为,一时不知是该陪着他一起高兴,还是该发自内心的伤感。
因为他就好像是完美的避开了上苍所有的眷顾。
可纵使如此,都丝毫没有阻挡他灿烂的笑容。
然而,方鸣没有注意到的是,这屋子里可是漆黑一片。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他竟能清楚的看清一切,就如同在有玄狱黑龙的梦境时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他们把你关在这儿的吗?”“关在这!”
原本无意的询问,却让方鸣猛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间屋子的门窗都是关着的,屋里也没有烛火。那他是如何清楚的看清周围的呢?
“龙!”方鸣忽然想起梦境中的种种,那个大黑泥鳅,以及它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猛的低下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右臂。在两层粗布衣服的掩盖下,那个漩涡纹绣仍清晰可见。
“漩涡!怎么可能?”
漆黑的线条,抚风、盘旋,勾勒像出瞳孔一样诡异的形状。你看它时它纹丝不动,可当目光稍有躲闪,它就会转个不停。
“大黑虫的家!”二狗随口说道。
“大黑虫?龙?”方鸣不解的看向二狗,发现那憨厚的目光也停留在自己的右手手臂上。“你认识它吗?”
“这是大黑虫,它会保护哥哥,也会保护二狗。”二狗说着,也亮出自己的手臂。
在他那黝黑的右手手臂上,一个和方鸣那个极其相似的漩涡纹绣附着在上面。
同样漆黑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明显要简略很多的圆。如果说方鸣的纹绣是一碗沙粒的话,那二狗的就是一碗石子。
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就是精致和简略的差异。
随着两人的手臂不经意的靠近,两个纹绣竟逐渐有了转动的迹象。
方鸣的纹绣是按顺时旋转,缓慢而沉稳。
二狗的则是逆向飞旋,并且是越转越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方鸣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缩了下手。
没想到不缩还好,这一缩直接疼的方鸣一激灵。二狗也是疼的一咧嘴。
让两人感到疼痛的元凶,不是别的,是一条无相无形的黑线。连在两人的手臂之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二狗的指尖飞出,飞向方鸣的指尖。
“这……是……”方鸣惊诧的看着二狗的指尖。
“哥哥的大黑虫想带走二狗的,它们想融为一体,它们不想分开。”除了龙和黑线,二狗好像还知道许多连方鸣都不知道的事。
“你是说它们在我们两个人的体内,而且还能互相感应吗?”
“嗯,二狗身体里的大黑虫是它自己钻进来的。哥哥身体里的,是二狗放进去的。坏人们要害哥哥,二狗不要哥哥受到伤害。大黑虫很厉害,可以保护哥哥……”二狗一脸委屈的说道。
“放进我身体里……”方鸣说着,上下查看起来。在看到胸口处破裂的衣服时,他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之前被二狗划破的地方还在胸口那个位置,被割裂的衣服上也还有残留的血迹。
只不过伤口竟然已经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愈合了,除了没有结痂之外,还长出了一串像是鱼鳞一样的鳞甲。
长两寸、宽半寸,如同一只漆黑的阖眸,竖直贴在胸口的中央。
“二狗,你说的大黑虫是藏在茶叶里的还是藏在一个黑鸡蛋里的?”
“呃……黑鸡蛋!”
“那你知道那些黑鸡蛋是在哪里找到的吗?”
“是矿底塌方滚出来的……”二狗一副回忆状道。“一共滚出来三个,二狗和铁憨哥一人一个,最后一个被矿主他们那些坏蛋给抢走了。不过二狗看见他们藏在了这间屋子的柜子里,就拿出来给哥哥你用了,哈哈!”
“呃……二狗,你为什么会叫我哥哥啊啊!是谁教你的吗?”
“你就是二狗的哥哥,永远都是……”二狗眼神坚定的保证。
方鸣还想说些什么,二狗却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
一瞬间,整个屋子瞬间暗了下来。尽管屋子里的光线一直都是这样,从没变过,但在方鸣的眼中却是用明转暗。
“哥哥不要出声,大坏蛋过来了。”
二狗刚说完,一个熟悉声音在极靠近屋子的近点响起:“绍拓,去厨房把梁上的腊肉全拿下来,切做整口的大块、包好,好给军爷们带着路上充饥!”
“好嘞,马上就给各位军爷置办的妥妥当当。”
后者话音刚落,一阵车马喧嚣随之响起。
“邢矿主不要麻烦了,将我等的水袋灌满即可。我们这群军莽平日风餐露宿,早已经习惯了在饥饿中赶路,用不到多少吃食。”
“都头千万不要这么说,运军辛苦行军至此,理应好好补给一番。没有劳烦矿上大备宴席已经是我等怠慢了,这些个吃食还望不要拒绝。”
“头儿,既然邢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咱们还是收下吧!”
“是啊!头儿,收下吧……”
“收下吧……”
“那……就谢过邢矿主的美意了!”
“哈哈!都头客气!要谢也应该是邢某谢都头才对……”
“呃……哈哈……”
两人经过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都爽朗的大笑起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矿上平日里都这么热闹吗?”方鸣听到外面几人的对话,好奇的问二狗。
“不是的,他们是来送肉包子的。”
“什么?送肉包子?还专门有人给矿上送饭吗?”方鸣听的一脸糊涂。
二狗傻里傻气的解释道:“这个二狗不知道,反正每个月我们发肉包子的时候,他们都会来。”说完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们骑着马,驾驶着马车来吃肉包子吗?除了吃肉包子他们还干什么了?”
“还吃王婆婆家养的大胖猪、还有喝酒……”说到这些的时候,连方鸣都忍不住想尝一下,而二狗反倒没了反应。
这一下就弄得方鸣很不是滋味。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北盛境内见过猪跑的人不少,但又有几人可以真正以肉为食?
他开始有点恨自己吃的太饱、太好,恨自己拿人家尝都没尝过的东西充饥。
但是有这种想法的又岂止方鸣一人,可现实却往往都是“真香”。
是啊!世上又有谁会嫌好日子过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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