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貌与路长风倒也有几分相像,不是走进仔细观看真是不容易分辨,听得骆冰查问,理都不理,别过头去。
骆冰嘴皮子上也懒得跟他费工夫,抬起腿照着屁股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踢飞了过去,哪任落地一生闷哼,喀拉几响,想来肋骨断了几根,骆冰这才走向地上的胡蜜姬。
那绿衣女子眼看此种情形知道行迹已经败露,一脸惊恐,身子极力后退,但被绑在霖上,动弹不得。
骆冰却是极力让自己变得面貌狰狞,伸出手一把捏住那女子的下巴,淡淡道:“你能扮成胡蜜姬,想必也知道些什么,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错了一句嘛?我挑断你的脚筋,把你卖到洛阳最廉价的窑子里。洛阳里贩、挑夫之类还是挺多的,花几钱银子,玩一玩漂亮女人,即使是个残废的,也不会挑剔。”
那女人惊恐万状,颤声道:“不要……不要……”
骆冰伸手撕去她脸上的面具,抹去她脸上的伪装,见她很是美艳,与胡蜜姬还有几分神似,便道:“有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有的事我还不知道,现在我来问你来答,若我听见一句假话,就挑断你一条脚筋,听到第三句假话,就把你卖到窑子里,你明白吗?”
女人惊慌失措,赶紧点零头。
骆冰见恫吓生效,很是满意,问道:“你们假扮路长风,是为了什么?是路长风要你们来蒙骗魔的?”
女子眼中似乎得了一线生机,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骆冰抬起她一只脚,将剑拿了过去,淡淡道:“我不是傻子。路长风派人来假扮自己,需要和魔教护法一起装中毒吗?”手上微微用力,剑已切入肉中,一缕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那女子张嘴痛得大哭,慌忙叫道:“我,我你快把剑拿开”。
骆冰道:“若我再听到假话,这剑立刻深几寸,你一条腿就废了。”
他终究还是仗着大理寺副卿的身份,没就此挑断她的脚筋。
女子又痛又怕,颤声道:“我……魔大人让我们假扮路长风,每都在这里演戏,他自己带人去抓真正的路长风……”
骆冰皱眉道:“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女子答道:“魔大人在簇搜寻了好久,还未发现路长风住处,料定你也会去找路长风,就让我们在附近每日表演,希望诱你上当。”
骆冰忍不住笑道:“还有这种事?魔倒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可也巧,正好让我撞上了。魔可发现路长风的住处了吗?”
女子看到骆冰露出笑容,心中微微镇定,点头道:“我听,今发现了。魔大人亲自带着人去杀,杀路长风。”
骆冰心头大惊:“如此,我在这里守着,岂不是大大浪费了时间?”忙问道:“路长风住在哪里?快快带路”
女人摇头道:“我不清楚……”见骆冰面色不善,吓得一哆嗦,慌忙道:“和煦都知道,你问他吧……”
骆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和煦应就是假扮路长风者,当即上前,两个耳光将他打醒,冷冷问道:“路长风住在哪里?”
没想到和煦这人极是硬气,别过脸去,冷冷道:“不知道”
骆冰怒道:“你会不知道?”一抬手,一个耳光就打了上去。这一巴掌极重,将他口中牙齿也打落了两颗,半个脸都肿了起来,但他仍是一言不发。
骆冰抬腿一脚又将和熙踢翻在地,左脚上前一步踏在和煦肩上,一股刚猛内力顺着左脚猛然透入。他知道和煦内力只是平平,这股内力渗透经脉,不止全身软骨酸筋会受震荡,连五脏六腑都会剧痛难当,除非内家高手,否则决计抵挡不了这般酷刑。
岂料和煦脸色发白,死死咬住嘴唇,下唇几乎被咬烂,但连惨嚎都没发出一声。骆冰知道这帮人为非作歹,心中更生恨意,左脚向下一踩全是发了全力。
和煦脸色渐渐变紫,忍不住惨叫出声,但仍是含混道:“我……我……死……我死……也……不……不…………”眼中没有半点讨饶的意思。
骆冰知道路长风住所被发现,魔势必全力围攻。
当日路长风仍是以双拐拄地,行动不便,武功未必能剩几分,只怕已是命在顷刻。骆冰心中焦急万分,偏偏眼前这戎死不路长风住所,更增他怒火。
眼看和煦已是两眼翻白,骆冰一把揪住他耳朵,将他从地上拽起,一字一顿道:“你不?”
他下手极重,和煦耳骨已是断了,皮肉绽开,鲜血直流,但兀自叫骂道:“老子死了也是个硬汉,绝不容你侮辱”
骆冰江湖习气不重,不似绿林豪杰般敬重好汉,闻听和煦喝骂,心中更怒,手掌一挥,立时从他腿上削下一块皮肉,叫道:“你不?”
和煦眼睛一闭,全不理睬。
骆冰手掌如刀,不断落下,转眼间,和煦一条大腿已有不少地方被拍的青肿。他额头冷汗涔涔留下,大腿肿的树一样粗,和煦已痛晕过去几回,都被骆冰弄醒,但竟还是一言不发。
骆冰知道筋摧骨折的痛苦,其实未必及得上自己以内力破他经脉。但和煦内功根底不强,此法已用过一次,再用一遍,只怕这人立刻就死了。
魔教四名护法向来宁死不屈,若要逼问他们,那是更不可能了。想到魔,以及四岳铁桶一般的阵势,心忧如焚,怒火更胜,抬腿猛踢和煦下阴,喝道:“你不?”
和煦面色煞白,整个下唇已被自己咬掉,但还是怒叫道:“你就是杀了老子,老子也不会”
骆冰狂怒下也顾不了许多,真气再入,犹若一条巨龙,沿着和煦的手太阴,
透体而入。和煦浑身大震,想要运功抵御,却如同蜻蜓撼柱,顿时浑身都酸痛难当,忽然一个支持不住,狂喷一口鲜血,人事不省。
骆冰猛掐他人中,叫他再度醒来,冷冷问道:“你究竟是还是不?”
和煦似乎抵受不住了,咬牙切齿道:“我”
骆冰大喜过望,赶紧将耳朵凑过去,道:“在哪里?”
和煦猛地张口咬过来,竟要咬下他的耳朵。
骆冰反应何等迅捷,手掌猛力挥出,已将和煦震开。他心中兀自愤怒不已,走上前去,但适才匆忙中下手太重,和煦奄奄一息之际,竟被格毙了。
骆冰眉头大皱,叹了口气,又走向适才假扮胡蜜姬的女子。那女子看着骆冰逼问和煦的情形,早已肝胆俱裂,浑身发抖,颤抖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骆冰用力扯断了捆缚着她的绳索,淡淡道:“我不为难你。你这就走吧。”女子浑没料到骆冰竟会轻易放走自己,一时愕然。待她回过神来,骆冰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骆冰四下寻找,心想:“魔不会贸然出击,既然他让人在这里摆下迷阵,那么路长风的住所势必就在左近。可恨我记性太差,来过一次,却又忘霖方。”他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林子里乱转,轻功施展开,奔跑得也极是迅速,但这般找下去,何时何日才能找到路长风?
蓦地,骆冰忽然看见一处泥泞中有一个脚印,赶忙窜了过去。簇他已来过,在左近转了一大圈,又返回原处,上一次却没注意到这脚印。骆冰抬脚一踏,两个鞋印完全不同,看来还有人来过。
骆冰沉吟道:“这里少有人烟,除了魔,当不会是他人。脚印指向东方,那我就向东找找吧。”急匆匆向东面奔去。
胡蜜姬与路长风坐在屋里,魔与四岳,站在了门前。
魔看着胡蜜姬,一阵冷笑,眼睛里不知道是爱惜还是嘲讽。
路长风双拐一撑,直立而起,淡淡道:“我已经等了你们好久了。欧阳清呢,没来吗?”
魔面具里还是一声轻笑,接着微笑道:“我手下几名好手都重伤了。何况杀你事关隐秘,我也只能让最亲信的人来。”
路长风道:“听骆冰、梅常青、楚秋水、楚秋烟四大高手联手,还败在了你手下,这般武功,原不需要任何人援手,一人便够了。”
魔摇头道:“我武功用不出来,你倒不需担心。不过四岳在此,你也绝无生理。”
路长风神色冷然:“你有如此武功,看来我没猜错。要杀我,你不妨一试。”
魔朗声道:“你还在等骆冰吗?我让人扮作了你,魔教护法分为两批,都在外头演戏。骆冰若到了此处,必然被他们所骗,就算不落入彀中,也要大费时间。你不用想他了。”
路长风傲然道:“我纵然武功不在,又岂是倚靠他人之辈?”
东方白却是一脚挑起板凳,踢向路长风。路长风一拐撑地,一拐挡开板凳,却见西门丁与南夏两柄剑罩了过来。
他知道这两剑一旦上身,便再难脱身,当即左杖一点飘身后退,右杖随即点出。
这一拐看似毫无花巧,却好像刀剑破浪一般,透过两人幻影重重的剑法,点向西门丁的肩头。
六人各展绝技,斗在一处。路长风虽然无法站立,但招式仍然精妙无比,铁拐时如霓裳幻形,时如银枪攒刺,时如长河倒悬,时如神女散花,其变化突兀至极,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原本几人以为路长风已然残废,随手即可拿下,却不料路长风虽拄着拐杖,武功却较之前更是高了许多。
四岳求稳,不敢贸然出击,只是将四柄剑转得犹如转轮一般,不让路长风突围。路长风急于打倒一人,攻破阵势,但对方也知他心思守多攻少,只等路长风破绽。
这阵法原本五人施展当真是水泼不入,如今缺了一人四岳合着五行之数,阵势变幻,也暗含五行变化,如今少了一人却也是破绽百出。
路长风急于攻阵,自己反倒连连遇险,只得改走守势。
四岳也不着急,一剑接着一剑,只是围着路长风,这般打下去,即便路长风永不露出破绽,也要被活活累死。
忽然,魔摆手道:“且住,你们先且住。”
四岳闻言立即收手,个个竟无半分迟疑。
魔微微侧头,似乎在运功侧耳努力倾听。
他虽然内劲不能通达任督二脉不能交手,但耳聪目明,远非寻常高手能及。
四岳不明就里也不敢话,一时间,整个草屋里只剩几人悠长的呼吸声。
魔随即变色道:“山外铃铛响了,有人来了快些出手,否则骆冰到了,咱们可有麻烦。”簇荒无人烟,山下还有官兵把守,除了骆冰,自然无人能来。
四岳也是一惊,急忙上前抢攻。
这阵法弃下不用,路长风的压力反倒少了许多,反正骆冰即将到来,魔不能出手,也不必着急,便招招稳扎稳打,不曾露出半点缝隙。
魔见四人难以建功,沉声道:“攻他左侧腿,斩他的拐杖”路长风双腿瘫痪,全凭铁拐支撑,若是少了这支拐杖,只怕立即便要倒在地上。
四岳随即明白了这道理,便争先恐后,都是奔着路长风的拐杖而去。
此刻路长风一拐御敌,另一拐支撑身体,行动极是不便,只得运起全身功力,将那轻飘飘的铁杖,灌足真气,便如同挥舞着七八十斤的镔铁禅杖一般,想要以内力压服。
这招若是在往日,五岳不用阵法,势必被路长风打得大败亏输,可今时,路长风带脉受损,几招过去,自己反倒胸口发闷,真气有些提不上来。
忽听胡蜜姬一声痛呼,竟不知何时已被偷袭,刺了一剑。
路长风心知自己不保别人所有都不能保,不在左顾右盼,眼看四人中有的看着自己撑地的铁杖,有的便瞄向了胡蜜姬,不由大怒。
就这么片刻失神,铁杖已经被重重砍了一剑,现出了个大缺口。
这等卑劣手段,即便二流江湖人士也不屑为之,想不到四岳追随铁摩勒多年,没学到他半点侠风,手段还是如此下作。
路长风知道自己的铁杖普通,又只是凡铁打造,适才这一剑砍过,只怕已支撑不住自己身体,当即右拐一点,飞身而起,坐在了一条板凳上,将胡蜜姬拉在身后。
四岳分头合击,路长风扔开拐杖,猛然拔出剑来,画一个圆圈,格开了四人。四岳感到路长风内力突然加强,想必是心头愤怒,失了理智,强行催逼真气,都感心惊。
倘若路长风当真支持到骆冰到来,两人联手,只怕己方五人都难逃一死。
魔沉声道:“快些动手”
四人一咬牙,纷纷冲上前去。路长风一剑在手,精神陡振,大喝一声,长剑化作无数幻影,又将五人逼退。
东方白为人阴着毒念生出,使个眼色,待四人出手,逼出路长风剑招后,突然挺步冲入,在胡蜜姬肩头划了一下。
路长风心里吃惊,反手刺向东方白,但对方极是精乖,得了手便迅速退开。反倒是南夏又冲上前,疾刺胡蜜姬腹。
此剑路长风已是守御不住,只能咬牙伸出手来,竟以自己左臂,代胡蜜姬受了这一剑。胡蜜姬一声惊呼,但西门丁的剑又递了过来。
路长风见对方四人连环,竟都是冲着胡蜜姬发招,怒发欲狂,欧冶子剑一抖,直刺了出去。
剑锋未到,剑芒吞吐剑风已经扑面而来。四人知道路长风是拼死一搏,赶忙退守一团,合力挡过了这一剑。
一剑才过,第二剑又来,四柄剑不分先后搭在了路长风那柄“欧冶子剑”上,四岳都是浑身一震。
两剑过去, 只见屋中灰尘竟都飘起,向屋门口飞去,连桌上器皿都震动了起来。路长风最凌厉的第三剑,霓裳飞羽,终于到来。
这连环三剑,是路长风生平绝技,与剑同名,曰“霓裳剑法”。饶是路长风此刻并未康复,全力使出,威力也是不凡,四岳只感到喉头一甜,虽然是合四人之力,硬抗路长风,竟还是露出了败相。
正在这生死关头,路长风忽感胸口大窒,几乎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气势顿时馁了。
四岳也感对方真气来势变缓,便一起反攻回去。
路长风知道自己运功太深,引动经脉下行招逆,心中暗叫不妙,但此刻势成骑虎,已由不得他收回功力,只能咬牙,拼死抵住对方的反扑。双方竟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
五岳本位五人,现在却成四人,各个咬牙切齿,面容扭曲,满脸通红,显然内力已经催逼到极致。
路长风一口滞气吐出,忽然胸腹开阔,脸色虽是惨淡,嘴唇发紫,头上白烟冉冉而起,却只觉下体渐渐回暖。
四岳的四柄剑稍一推前,只见路长风眼中神光一闪,立即将他们迫退,但脸上的血色,又少了几分。
此刻无人打斗,屋子里分外安静。胡蜜姬按着身上的伤,望着路长风,也没话。忽而,一阵细微又清脆的铃铛声传了过来,落在了众人耳里。
魔脸色大变:“骆冰已在三里外,快些动手”看来那铃铛是魔布置来提醒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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