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致富手札

第一百零一章美人计

    
    应娘虽然年过三十,但一身皮肉养得十分仔细,腰肢纤细,胸脯却饱满如硕果。伏在地上,好像一块无瑕的白玉脂,着实惹人怜爱。
    而她交代的话却是九分真含着一分假,拐着弯将所有坏事都推到王得宝头上,只说自己身为弱女子,在这京都无依无靠,便想认个义兄照拂一二。谁知那义兄心怀不轨,打的是借她之手左右孙郎的主意。
    起初,她刚入府,担心失了孙郎的宠爱,便听从王得宝的命令做了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可王得宝的胃口却越养越大,到如今居然要她闯入禁地偷东西。
    “奴想着,孙郎既然不许我们入内,里面存的必然是极重要的事物。王得宝突然要这账本,只怕要对孙郎不利。因此,哪怕知道孙郎会怪罪奴,奴也只能斗胆坦白,还请孙郎看在奴伺候您多年的份上,给奴一条生路。”
    王得宝千算万算,绝对没有算到,应娘会用‘破釜沉舟’这一招。
    这便是应娘的生存智慧了。
    她知道孙放向来将院中女子视作玩物,猫儿狗儿一般地宠着。猫儿抓坏了衣衫,狗儿咬坏了桌角,主人再生气,也不会和猫狗计较。
    而她又早早地认了错,孙放看在她这十分的知心忠心上,更不会对她动手,反而会把帐都算到王得宝头上。
    “此事你是如何回复的?”
    “这是下午的事,奴怕打草惊蛇,便假意应下,让他回家等信了。”
    孙放闻言,轻轻抬起应娘的下巴,笑吟吟地赞许道:“你倒是机灵。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应娘适时地露出温柔担忧的神情:“奴只是想替孙郎分忧……孙郎不怪罪奴先前做的错事,便是奴的赏赐了。”
    孙放大笑着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又是一番疼爱。
    到第二日清晨睡饱,才将心腹召到书房:“王得宝越发不老实了,你去给他点教训。”
    他是靠跑船起的家,和漕运沾边的买卖人,手里哪会干净?光是他自己,就背着好几条人命。后来上了岸,才另外养了一批替他做脏活的死士。
    心腹立刻点头,又问:“松的,还是紧的?”
    孙放黑瘦有劲的指头在桌沿敲了敲,目光落在藏账本的密室机关上:“紧的吧。”
    别的都好说,心养野了却是个大·麻烦。王得宝跟了他许久,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不少,难保不会反咬他一口啊……
    王得宝还不知道自己大祸已经临头。昨天威胁过应娘之后,便又倒转回去,将应娘的两个儿子送到乡下,打算做个长久的把柄。
    做完这些,他将王记券行的大门一关,酒一喝,肉一吃,倒头睡到日上三竿还没醒。
    跟着他离开酒肆的心腹伙计,见一时没活干,便偷偷在杜记券行外溜达。好不容易等到杜宝珠的马车,便一路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跟到了曲江坊。
    曲江坊在长安城东南角,紧挨着一片湖泊。虽然离闹市远了些,但胜在风景优美又安静,不失为养心静气的好去处。
    那伙计眼看着杜宝珠的马车驶进一处高门大院的别墅,不好跟进去,便找了几块踮脚的石头,扒着墙沿往里望去。
    一望,就望到花花绿绿的绸缎在微风中招展。
    伙计眼尖,一眼从花纹分辨出,这就是先前砸在王管事手中的那批布料。也不知杜小娘子用了什么手段,将霉斑清洗得干干净净,连那股让人作呕的霉味都被若有似无的茶香味替代了。
    他脸色骤变,这批布价值千两,若真被杜娘子卖出去,那王管事在京城还有立足之地么?
    顾不上多看,他连滚带爬跑回店里:“王老板,大事不好了!”
    王得宝这一晚睡得十分舒服,不仅梦见那该死的杜小娘卖不出布匹,被孙放用绸缎裹了沉进运河里。还梦见自己趁机吃下杜记券行,一跃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就连孙放都得点头哈腰求他多排几张孙记的代金券。
    正梦见田中尉请他吃酒呢,就被一道破锣嗓子吵醒。
    听伙计说完别墅的光景,他那梦也不美了:“那布当真不臭了?”
    “当真不臭了,我怕是我离得远没闻到,特意绕着宅子走到下风口,真是一点臭味也没有了。”不但不臭,还有一股清香,挺好闻的。
    王得宝脸色漆黑,他知道那杜小娘满肚子鬼主意,敢吃下那批布料肯定有后招。却没想到,这事放在她手里解决得如此轻松。这才几天的工夫,竟然就有一批布料可以出手了。
    他的促销大会刚刚夭折,若是这时杜小娘再立一桩大功……
    不敢想!王得宝猛地站起身,绕着桌子转了两圈:“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回过身死死盯住伙计:“今晚你去曲江坊一趟。那里又是熏香又是木炭,走水也不奇怪。”
    这是要放火了。伙计虽然有几分往上爬的野心,但是怕死。知道这事若是被人发现,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便将头摇成拨浪鼓:“我……我做不来这个……”
    王得宝眼睛一瞪,正想威胁一番,那伙计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店铺:“我突然想起来,我娘病了,我得回乡下照顾她。王老板,我辞工不干了!”
    他是个机灵的,原本跟着王得宝出走,是想表一表忠心,挣个出头的机会。如今头出不了,还要背上大罪,哪里愿意吃这个亏,左右一想,干脆撇清关系走人。
    王得宝钱也赔了,手下也走干净了,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铺面。越想越不甘心,干脆自己出手,去酒肆买烧酒。
    柳泰娘上回听信杜彦林的话,报错‘军情’,好险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才没被孙放舍弃。可热络,也确实是不热络了。她好几次借着送酒的机会,想进孙府见见孙放,都被府上娇艳的婢女挡在门外。
    所幸杜家那只母老虎终于松口搬出杜家,她便又燃起当杜二夫人的念头,这几日正小意伺候着杜彦林。
    今儿杜彦林要去书院,大清早便走了。她独自睡到临近中午,才起身。懒洋洋下了楼,就看见好几日不见的王得宝正在店里买酒。
    “我说王管事……”她轻掩檀口,眼波流转:“瞧我这张嘴,如今该叫你一声王老板了。我说王老板,今儿什么风,竟然把您给吹来了。”
    “一边儿待着去!”王得宝本就不是什么肯受气的人,见了妖妖娆娆的柳泰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她,他如今还是长乐酒肆王掌柜,哪至于被一群胡人欺负?
    柳泰娘正做着杜二夫人的美梦,也不肯受气,闻言柳眉倒竖,转头就对伙计道:“把酒倒回去,这酒我就是喂给狗喝,也不卖给这獠人!”
    “不准倒!”
    王得宝是前任掌柜,积威还在。柳泰娘是现任掌柜,现官现管。打酒的伙计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几乎哭出来。
    杜宝珠乘着马车正要回券行,沿途正好瞧见这场风景。
    她刚和二婶商量出几款男女服饰,正打算请卢二帮忙找几个有名气的名士当招牌,对老对手的近况并不在意,略微扫了一眼便要走。
    可那王得宝看见她的青帐马车却是眼神一缩,虚张声势地将袖子一甩:“不卖就不卖!我还懒得买了呢!”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酒肆。
    杜宝珠心思敏锐,立刻发现其中有些蹊跷:“陈鸟,过去打听打听,王得宝想买什么。”
    陈鸟如今每天跟着武师学功夫,剩余的时间都被杜宝珠带在身边见世面。可杜宝珠身边,男有鹿鸣,女有闻喜,并没有多少给他立功的机会。
    乍然被杜宝珠点名,他便像见了猎物的狼崽子一般,竖起耳朵跃跃欲试。
    “咳——”他这幅样子能打探到消息就有鬼了。杜宝珠赶紧叫住他:“嘴甜一些,别叫娘子,叫姐姐。”
    陈鸟黝黑的脸皮立刻透出一抹·红晕,竟然不敢看杜宝珠,闷头朝酒肆走去。
    柳泰娘一起床就撞到一股晦气,正怄着气。站在门口骂骂咧咧一阵,一扭身,便看到一个眼睛精亮的半大小子朝她走来。
    “姐、姐。”陈鸟觉得叫这两个字比和野狗打架还难,嗓子像是卡了一块饼似的。
    柳泰娘倒没觉得什么,这小子虽然生得黑了些,但五官是俊俏的。再加上他年纪小,叫她一声姐姐,倒把她衬得年轻了许多,心里的火气立刻消了几分。
    伸手在这小子脸颊上捏了一把:“小子,叫姐姐做什么?”
    陈鸟好歹是乞儿帮的老大,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轻薄过。一边脸红,一边捏着拳头就想将这女人的手打下去。
    一扭脸,看见小娘子的青帐马车,又将拳头放回身侧,僵着身子道:“我是王老板的小厮,求姐姐行行好,把酒卖给我吧,不然王老板又该打我了。”
    杜宝珠让他来打探消息,就是存着锻炼他的心思,故意没有教他如何套话。不过他江湖经验丰富,谎话信手拈来,倒是不成问题。
    “可怜见的。”柳泰娘一听‘王老板’三个字,火气就往上窜,可眼前这小子长得俊嘴又甜,又这样可怜。她便大发慈悲:“行了行了,看在你嘴甜哄姐姐高兴的份上,卖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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