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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京中喜气洋洋, 静王不日即将大婚,娶的是工部许侍郎家的嫡次女, 许盼儿的二姐。一早两人定亲的时候,楼思玥便来同阿婉说过。
楼思玥凑近姐姐,神神秘秘地说:“盼儿说她姐姐知道静王心中一直都是有你的……”
“此话往后可不要再说了。”楼挽裳抬眸,目光凌厉地止住了她的话头, “娶不娶亲都是静王自己选的,何必再牵扯了我。”
于是楼思玥再也不敢在姐姐面前提及此事,就连对着许盼儿都没再说了,只告诉她好生劝她二姐。
旁人不提,静王自己却要生事, 大婚前日还命亲信送了东西过来。
彼时楼挽裳正筹备嫁妆,武安伯府与定国公府上的婚事已定, 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绣起嫁衣了。
语蓉捧了一个用红绒布盖着的方斛进来,见她低首绣花,也不言语,静静站在一旁。
楼挽裳绣好一缕云霞,抬头瞧见了她,随口问道:“怎得了?”
“是……静王府送来的……”语蓉神色犹豫, 似有些欲言又止。
楼挽裳瞥了她一眼, 才道:“是什么?”
“是一斛东珠。”
楼挽裳刺绣的手微顿, 敛了眸色, 淡淡道:“知道了, 放起来吧。”
语蓉依言捧着这一斛东珠去了里间, 听芙觑了觑楼挽裳的脸色,也悄悄溜进了里间,帮语蓉扶着一口红木大箱,趁她还未将方斛放进箱底,打开瞧了瞧。
一水儿鸽子蛋大小的东珠,晶莹圆润。
听芙“啧”了一声,将红布盖上了,小声嘟哝:“静王明儿就成亲了,今儿这遭是什么意思?”
语蓉只默默将东西放好,将红木箱子阖上了,摇摇头。
听芙撇撇嘴:“若是当真深情,何必成亲,终身不娶也成了佳话呢。如今做这起子事,我们姑娘也不领情,要是传到许二姑娘耳朵里,指不定多戳肺管子呢!”
语蓉笑着点了点她的额角:“咱们姑娘都不受影响,偏你管得多,待来日姑娘嫁给侯爷,我便回了姑娘,把你也早早打发了去做管家婆子。”
听芙气得啐她:“你比我还大些,若打发也先打发了你!”
“我可没什么心上人等着我……”语蓉还没说完,就遭听芙一记抓痒,她最怕痒,连忙伸手去挡,也着意去抓她的肋下。
里间传来“咯咯”的笑声,楼挽裳原本被静王送来的这斛东珠惹出的些许怅意便也消弭了,她看见两个丫鬟嘻嘻哈哈地挑了帘子出来,也不禁露出笑来。听芙这丫头已有数日一筹莫展了,如今见她好似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她自是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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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当初萧盏心急,求皇后将婚期定在今年,为了礼数全备不辱没楼挽裳,便定在了初冬。
好在京城处在南地,初冬尚未落雪,只是冷了些。
前一晚并未睡好的楼挽裳一大早便被叫起来梳妆,被请来为楼挽裳上头的全福奶奶连连夸赞道:“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我给这么些人梳过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新娘子呢!保管新郎官见一面骨头就酥了。”
听了这话,闺房内前来为她添妆的姊妹和长辈们纷纷笑开了,她脸上则布满了新嫁娘的羞臊。
她这厢还未上好妆,前面便有人来报,说是小侯爷已经来迎亲了。
舒氏双手捏着帕子,问道:“怎来得这样早?”
全福奶奶当即便笑了:“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么美的新娘子,新郎官如何坐得住?”
楼挽裳得了打趣,白嫩的脸上红晕冉冉。
楼家的三位郎君和楼挽裳的手帕交难得有为难萧盏的时候,此刻趁着他心情大好,又急着迎娶阿婉,自是对他百般刁难。
幸而他带了太子过来,文武试题均不在话下。
楼挽裳哭别父母亲人,又上了一层粉,才被盖上大红的龙凤呈祥盖头,由贴身丫鬟和全福奶奶搀着走了出来。
萧盏瞧她一袭红装,心里热流涌动,四肢百骸暖洋洋的,看不见脸,倒勾得心痒。
宽敞的大红花轿被八人抬起,坐在前方高头大马上的萧盏一身喜服。
他虽不如从前白净,大红的袍子却依旧衬得他姿神容秀,况今日小登科,多年的夙愿成了真,难得待周遭看热闹的人们笑脸以对,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牙。
有人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消息,便切切喳喳地同旁边人说道:“早先这楼家大小姐寻死觅活地非要嫁给小侯爷,连和静王的婚事都推了!”
“怪不得她都蹉跎成老姑娘了也不成婚,原来是等着他呀!”
“我曾见过楼大小姐,当真是国色天香的人物,小侯爷好福气!”
“人家是皇后亲侄,年少有为,混虽混了些,配她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
人群中是如何议论的,萧盏并不知道,楼挽裳就更不知道了,吹吹打打的喜乐萦绕在耳边。
楼挽裳当日做嫁衣时便做的是冬衣,萧盏又命人在花轿里放上足够多的暖炉,连轿帘都在内侧缝了层裘皮,是以楼挽裳坐在轿里丝毫不觉寒冷,只余紧张。
大红的盖头阻隔了视线,她只能紧紧抱着掐丝珐琅手炉,透过随着轿子一荡一荡的盖头下摆流苏盯着自己的绣鞋。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使她无措,竟不自觉地数起自己鞋面上攒了几颗珍珠,回忆着每一颗珍珠上用了几缕金线。
仿佛只过了一瞬,花轿便停了下来,外面喜乐声音渐小,傧相响亮的嗓音在轿外炸开,让萧盏随着他的话语一一过礼。
待到“踢轿门”这一遭,萧盏如何也不肯了:“我娶了婉姐姐已是天大的福气,还怎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我便不振这夫纲也是好的!”
众人知晓他这个倔脾气,也都略笑笑便罢了,楼挽裳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也低低笑了。
拜堂之时,楼挽裳紧张得要命,全身都不听使唤了似的,只能听着傧相的赞礼,随喜娘的提醒而动作。
好容易被送入了位于暖阁中的洞房,她却更加局促,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下拧在一起,等待萧盏来揭盖头。
萧盏接过喜娘捧着的秤杆,在心中深吸一口气,缓缓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尖巧的下颌,饱满的红唇,清润的香腮……一点点展露在众人眼前,再向上看去,便见到一双含羞带怯的盈盈秋水美目,长睫颤动,不胜娇羞。
萧盏看得呆了,手握着秤杆便没了动作,还是永和公主坏心地在身后推了他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
众人见状都嗤嗤笑开,头一次见到顽劣的小侯爷竟也有呆头呆脑的时候。
语蓉和听芙两个见怪不怪了,听了喜娘的吩咐,端来了合卺酒。
一对新人对面而坐,饮了酒,四目相对间,似被蜜糖胶住了一般。
闹完了洞房,萧盏便要去前厅敬酒了,他平日里虽不好相与,但今日他心情好,也由别人灌起酒来。
他正喝着同僚敬的一大卮酒,打外面走进一个颀长身材的男人,身边还跟了一个窈窕的女子。他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日前恨得牙根痒痒的嘉王,沐鸿羽。
而他身侧伴着的美人,眉眼间与楼挽裳有七八分相似,他若没猜错的话,应是当年在嘉王府上逃走的弘雅班戏子之桃。
嘉王这是来砸场子?
众人脸色俱变,甚至有人悄声议论,萧盏未等嘉王开口,便将手中酒杯重重掷在桌上:“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脸皮倒是厚得狠,若残存几分羞耻之心,还请速速离去,否则,萧某可要不客气了。”
嘉王觉得萧盏这一身喜服格外刺眼,淡淡道:“本王是前来贺喜的,特送上美妾一位,还请永乐侯笑纳。”
萧盏眼中蓄满寒星,冷声道:“假凤虚凰终归是赝品,萧某看不上。”
嘉王被他讽刺,不怒反笑:“永乐侯未免弄错了,本王所说的美妾自然不是之桃。”他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之桃,继续道:“本王寻她许久,终是故剑重逢,她于本王而言胜于珍宝,怎能轻易与人。”
“尝闻之桃姑娘失踪数年,今见王爷得偿所愿,可见天道有常,所属皆由天定,兜转之间也依旧如是,旁人妄想也是枉然。”萧盏笑笑,“王爷好心意,萧某却无福消受。”
嘉王气得还欲再说,萧盏却道:“送客!”
嘉王特地寻了太子离开后的时间过来的,非但没有找补回脸面,反而受了萧盏一番奚落,灰溜溜地被“请”了出去。萧盏虽胜了,却似吞了苍蝇一般难受,脸色不好。
众人瞧他这样,也都不敢再灌他吃酒,他略意思意思便回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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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椎病人不配赚钱!!!
我真的服,颈椎不好,连带着脑瓜子疼,天天失眠,整个人浑浑噩噩,回老家养了几天,总算舒服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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