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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挽裳此时已经沐浴洗漱完毕, 暖阁中蒸腾的热气几将长发烘干。她侧坐在妆台前, 左手抚发,右手执梳,一下又一下地通发。
镜中人侧颜姣美, 脸颊上生了红晕团团,不知是屋热还是心热。
她想着萧盏定会被众人缠着灌酒, 怕是好一会儿才能过来, 没想到下一瞬便听到屋外的响动。
“侯爷回来了。”小丫鬟一面为萧盏打起帘子, 一面向屋内通禀。
楼挽裳起身相迎, 脸上的红晕却更胜方才。
萧盏吃了酒, 又吃了嘉王一肚子的气,脸色尚有些黑红,甫一瞧见楼挽裳俏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 顿时什么不悦都消弭了。
“婉姐姐……”萧盏笑了笑, 想要上前却闻到自己身上着了酒气,怕熏到香喷喷的婉姐姐, 只好止步, 腼腆道:“我先去沐浴了。” 说完转身去了浴房。
语蓉很有眼色地出了屋子,去寻小厮抬水来。
听芙则清理雕花喜床上被各府女眷撒入帐中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等,顺便给新人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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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挽裳坐在烛火下看书等着萧盏,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始至终, 眼前的那页都未翻过。
不多时, 萧盏从水汽氤氲处走了出来,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冬日阳光不盛,他便又恢复了些天生的雪白肤色,被大红色的中衣衬得愈发俊美无俦。
她悄悄抬眼望去,见他只是松松垮垮地系了中衣带子,胸口处并未收拢,大片的肌肤袒露。
她还记得那年上巳,他赤着上身负荆请罪的样子。那时她还当他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因为自己的不理睬而扑进她怀中哭鼻子的孩子。
而今,他竟成了她的夫婿。
她不知她瞧着他发呆的样子已被他尽收眼底,还来不及收回目光,便对上他带着笑意的莹亮双眸。
尾端轻扬的凤眼中映着跳跃的烛火,瞳光如夜星般闪烁,愉悦又热切。
楼挽裳霎时羞红了脸,慌乱地敛眸,遮住目光。
萧盏一步步走近,看着她的双颊愈发红艳。
“姐姐缘何盯着我看?”他单膝着地,凑到她的面前,嬉笑道。
楼挽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是说不出话。
萧盏见她羞得厉害,况且屋里还有丫鬟在,便笑道:“姐姐可是想给我擦发?”
他递了个台阶过来,楼挽裳顺势便道:“正是呢。”说着命听芙取来棉帛。
萧盏颠颠儿地搬来一个小杌子放在楼挽裳脚边,背对着她坐在上面。
楼挽裳隔着柔软的棉帛掬了他的发丝,一点点攥干上面的水分。她动作轻柔,似怕扯痛他,待发丝不再滴水,才又换了一块干棉帛盖住他的头顶。
萧盏能感受到她的十指柔若无骨,抚在他头上的感觉让人心痒。两人靠的极近,她的馨香似有若无。两人用了同样的澡豆,彼此的味道缠绕着,已分不出是谁的。
温香软玉近在咫尺,他虽看不到她的脸,却可以想象出桃花玉面的娇妍之姿。
他呼吸渐促,抬手一把握住了楼挽裳的纤纤玉手,将人唬了一跳。
“你这是……”楼挽裳挣脱不得,不由问道。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他转过身来,头上还顶着棉帛,模样有些滑稽,但是眼眸中炽着的火热,还是让她羞红了脸,连忙瞥过眼,蹙眉嗔道:“别闹,你头发尚未擦干。”
萧盏微微仰首,棉帛委地,顺亮的发丝披散开来,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酥酥|痒痒。
“姐姐摸摸,大半已是干了。”他引着她的手来摸自己的头发,在她想要退缩的时候又猛地使力往自己这边拽,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咧嘴傻笑。
语蓉和听芙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互相推搡嬉笑着悄然溜了出去。
听到了关门声,楼挽裳才发现丫鬟们都不见了,更是羞恼地用另一只手抡起粉拳砸在他肩。
这是婉姐姐第二次捶他了,他却不恼,一是因为她的力道并不大,于他而言若羽毛沾身;二是因为从前婉姐姐虽也给过他脸色瞧,却不曾与他动手,她而今这般,便能说明她当真是将他当做了十分亲近之人,才会做此狎昵姿态。
他笑着将她纤弱的拳头收进手中,道:“姐姐仔细伤了手。”
说着,他缓缓凑近,似一只久违旧主的幼犬,小心翼翼地细嗅她的气息。
两人相距不过寸许,彼此呼吸交缠。
她羞怯地垂下颤动的睫羽,不敢看他,编贝似的门齿轻咬下唇。
萧盏顺着看了过去,樱唇丰润,不点而朱。
屋内的地龙似乎更热了。
他动了动喉结,出声时方惊觉如此低哑:“姐姐涂了什么口脂,颜色这般好看,味道也怪好闻的……”
楼挽裳闻言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羞怯怯地道:“我这会儿已卸了妆容,不曾涂口脂。”
“我不信——”
萧盏屈指抬起她的下颌,倾身而来。薄唇轻触,芳馨温软。
鸳鸯帐暖,海棠着雨。
红烛燃了整整一夜,跳跃的火光透过纱帷映在相拥而眠的一对璧人脸上。
二人玉山幽梦,自是不知屋外北风呼号,将廊上的大红灯笼吹得摆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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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楼挽裳还未睁眼,便先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唇间溢出一声嘤咛。
萧盏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听得眼睛里直冒火星子,却顾念她初承云雨,不得不强忍下来。
他瞧着她红润的小脸,由衷赞叹阿婉真是生得极美,娇滴滴的模样更是美不可言。
不期然,他忽地想到当年误拾的那本春|宫|图,上面写着妇人之逸趣有三,乃“灯前目,被底足,帐中音”。
此前他还不知是什么意思,如今却也真真正正得了这个“逸趣”。
他懊恼地扶额,气自己怎么又往那处想,当真是对婉姐姐的亵渎。可脑海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婉姐姐,已是他的阿婉了,他们是夫妇,夫妇敦伦是天经地义之事。
他正天人交战,楼挽裳却醒了,正睡眼朦胧地看他。
“什么时辰了……”她懒洋洋地问道。
“辰时二刻。”他拢了拢她的额发,关切道,“睡得可好?”
楼挽裳却睁大双眼,毫无瞌睡,着急道:“你怎么不叫我啊,该给老夫人敬茶了!”
萧盏并无急促,轻抚她的臂膀让她不要急,慢条斯理道:“外间天凉,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况且,这有什么,祖母也必会体谅你我新婚……”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楼挽裳羞臊地捂住了嘴,一双秋水美目羞怯流转,潋潋滟滟。
他轻笑着吻她的手指,也不敢把她惹急了,便道:“既如此,我便伺候夫人更衣。”
楼挽裳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当语蓉将衣衫拿过来的时候,萧盏还当真接了过来,示意她穿。
丫鬟们促狭地笑,她红着脸小声啐他:“你又这般捉弄我。”
萧盏不以为意,却并未解释。他只是觉得她如今彻彻底底成了他的人,不想让旁人触碰她罢了。
匆匆用了一碗八宝粥,楼挽裳便和萧盏急忙往老夫人的院中赶去。
老夫人并未着恼,瞧着他们二人金相玉质,显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笑不拢嘴。连连给了她好些东西,惹得一旁伺候的锦芝眼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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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长大了,唉——
这章字数有点少,后面会补。
(其实是我写了五百字的车,因为不敢发所以……)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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