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命中带煞

下册 九、洛阳首相聚

    
    而另一边,天黑后苏言才拖着满身的疲惫,愤怒与惶恐不安回到洛阳。手上的人还在不断的寻找着何当离的下落,甚至请了不少人暗地探查,唯独不能惊动官府半分,否则到时等来的不知是何等灾难。
    甚至还会一不小心暴露出阿离的身份,那么那时,引来的何止麻烦二字可言。
    只是才在他刚进城之时,便有苏家人来请他回苏府住家一趟。
    偌大苏府中,此刻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王爷今日来临,当真是令我们苏府满门蓬荜生辉。”为首的苏老爷请人上座,下首依次是自己的俩位儿子。
    “苏老爷过言了,本王今日前来不过是有事相寻贵府三公子。”来访的男子身着玄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头带紫玉冠,腰佩白玉带,满身贵不可言,令人心生臣服之意。
    “可是我家三儿因着何事惹了王爷不快,若是当真有此事,老夫还请待那不孝的小儿子给王爷赔罪了。”苏老爷自诩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与皇亲国戚,却皆无此人气势来得令人压迫,甚至是俯首称臣。
    “非也,只是本王今日前来想同贵府的三少爷讨要一人罢了。”短短五年中,崔澜看起来比之以前苍老师了不少,鬓角白发丛生,久居上位杀伐果断之气更是令人不怒自威。
    崔澜只是同苏府众人寒暄几句,后听见属下来报,说是苏言回来了。
    苏老爷自然明白王爷是和他这小儿子有事相商,遂将人全部退了下去。只想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苏言匆匆赶回来时,并不知府中来的是何人,来传话的人只道;‘府中来了位贵人,指名着说要见三少爷,故老爷特让小的到城门口候之。’
    苏言不疑有之,只是越等靠近最里头的宅落时。心下越发不安,唯恐里头有何食人之物。
    “还请三少爷尽快进去,免得教贵人久等了。”那小厮说完后,在转个身人便消失不见了。
    苏言本就沉如谷底的那颗心,更是凉得个彻底,若是还不明白所来何人,或是因何而来,那恐才真真是个傻的。
    用以接待贵客的苏府正厅此刻静悄悄的,连微风拂过花枝花叶花瓣的簌簌之音都清晰可见。银辉色的月光笼罩在大地之下,将人的影子拉得诡异而扭曲,带着别样的美感。
    “苏典籍倒是让朕好等啊。”嗓音低沉得就像是晨起钟鼓之音,威压之势尤甚。
    只见月色沐浴下,转过来一张令人再无熟悉不过,如刀削五官的脸。还有那双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锋利眉眼。
    “草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言自然能认得出上首之人为何人,拂袍下跪,高呼万岁。
    只是上下牙槽磨得发出细微声响,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龙体,到时他们苏家因他一人而获罪全家。
    “苏典籍无需多礼,朕只问你一句,阿离可否在你这里。”厉声咬字,一字一句满是压抑的云层翻滚之怒。
    崔澜今日前来并非叙旧,而是有着在明确不过的目标,视线锋利如刀割,一寸一寸的审视着跪地之人。
    他实在是太渴望见到那人了,可是这整整五年中,她竟然吝啬得连他的梦都鲜少入内,许还是在恨他的缘故,可是她怎么敢!!!
    跪在地上,久久不得叫起的苏言嘴里满是苦涩之意,掩藏在宽大云纹袖袍下的拳头捏得紧紧张的,嗓子眼就像是被什么异物给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发慌,半垂的眼眸中满是深沉翻滚的阴鹫之色。
    他应该怎么说,说人早上还在自己身边,可是在正午之时因着他的愚蠢与不作为而被贼人所截,现在人下落不明。
    时间在这短暂的等待中好像过了许久,又从不曾远去半分。
    “回禀陛下,那人如今不在草民身侧。”人虽是跪在地上,可那身版挺直得就像一颗肆虐风雨中的冉冉小白杨,那么的坚韧不拔,自有一身铮铮傲骨。
    “是吗?不过苏典籍倒是好大的胆子。”似从鼻尖冷哼而出。
    “草民万不敢犯欺君之罪,只是阿离如今当真不在草民身边。”
    “呵。”崔澜冷笑一声,双眉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翳之色。就连那浑身上下散发的潇杀威严之气都无端令人胆颤心惊,双手扶后,缓缓再度逼近几步。
    “朕在问你一句,如果人不在你这里,那么朕的将军,人现在到底在哪里,你将他藏在何处。”已近有些癫狂之意的崔澜远在金陵收到消息的时候,又惊又喜得一夜未睡,等到天亮时在忍受不住,亲自赶往洛阳而来。
    五年了,那人消失了整整五年。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一时心软或是在多派几人保护她?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他的花奴没有死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说不定她会在满城鲜花与掌声中得胜归来,而后像最初答应他的那样,入住后宫。
    说不定现在的他们连麟儿都有了,他会给予他们母子二人世间最为尊贵的一切与宠爱。
    可是那人却借此机会假死,离开了他的世界整整五年,也令他在自我折磨中度过了整整五年。
    他岂能不恨,岂能不怨,更多的是想要迫切的寻到那人,而后重新将人捆绑身侧,此生在不得离去半分。
    “草民对天发誓,阿离并非在草民这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古时人最重承诺,何况还是如此恶毒之咒。
    可是人不在他这里?那么阿离此刻又去看哪里?
    是夜,皓月当空,萤飞乱舞,凉风习习,扰乱湖心。
    小平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断的哭闹着要娘亲。一双眼早已哭得红肿,就连嗓子都哑了。
    可是人现在下落不明,就连苏言同样担忧自责到了极点,若是他当时在细心一点,或是一同陪伴阿离出城?那么事情现在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后悔药与如果二字。
    何当离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带她去哪里,一路上安静得就像个假人,若非眼珠子还会动,人还有呼吸,清合都惶恐此人已不在。
    “阿离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清合将手中茶单递过去,宽大的袖袍下滑几许,露出了被咬的好几个带血牙印子,足见罪魁祸首当初到底下了多大的狠口。
    “肉。”何当离偷偷的看了眼男人,细小如蚊音的说了一字,瘦弱如薄柳的身子忍不住再次轻颤了颤,下唇微咬着,直咬出了一个嫣红之印。
    “好,离儿是应当得多吃点,你看起来实在是太瘦了。”清合将菜单递给小二,吩咐上面的招牌菜全要了一份,还有当初她最为喜爱的吃食。
    “等下吃完了可要食饭后甜点。”
    “要。”
    等吃完饭后,何当离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得紧,就像是空了一块的难受,眼泪忽的不受控制往外涌,可是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离儿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这里。”刚从外面去给她买了糕点回来的清合方一推开门就见何当离小小一个,缩在床尾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嗒嗒的往下流。
    “我要回家找我相公。”何当离见着原先紧闭的黄梨木雕花大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了那个令自己害怕不已的男人,忍不住哭得更难受了,好似是要将半条命都给哭掉了。
    “我要回家。”糯糯的带着哭腔的嗓音软得就像是在同情人撒娇,或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情趣之意。
    “我不要在这里。”反正她不要在这里,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她要回去找相公。
    “我就是你相公,离儿还想找谁做相公不曾。”清合说不上来那莫名其妙升起的醋意与怒火因何而来。
    或只是单纯的因为从她嘴里吐出的‘相公’二字,都已经令她嫉妒得发狂。
    “我不要你,我要我相公。”何当离手脚并用,挣扎着要离开这个男人。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衬得一张小脸瓷白精致如玉,忍不住想要将她弄哭的更为彻底再好,而后嘴里叫着他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直到连嗓子都给叫哑了才肯善罢甘休。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我相公。”何当里抽抽哒哒的在哭着,并不曾注意到男人已经黑沉如锅底的脸色,一张白净的芙蓉面,此刻反倒更像是一只邋里邋遢的小花猫。
    “我就是你相公,知道不。”清合不愿在从她嘴里听到在叫别的男人的‘相公’二字,直接已唇封唇,堵住了她的哭音。
    而许久未曾沾上贪欲的身子,比他想象中更为容易失控,只是那么单纯的触碰,便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
    渐渐的,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到了最后转变为连月亮听了都羞与躲进云层的呻/咛/之色。
    今夜花香月浓,起舞弄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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