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茗哼完,反应过来,她能忍,时燕不能忍啊,总不能让时燕和她一起继续过这样脏兮兮的日子。
“你给我银子,我给时燕,你不看我的面子,难道连时燕都不管了吗?”
“想想他曾经对你多好,你这能狠下心来。”
宋长宁猛地转身直视宋香茗。
“狠不狠得下心,也得狠下心,因为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要和沈寒年成婚了,我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没有退路可口,我当初给过他五两银子,那五两,便是我同他最后的交集。”
她心里有些不忍,却又必须忍。
不为别的,就为沈寒年。
论付出,没别的男人比沈寒年在她身上付出的更多了。
宋长宁深知这点,所以才格外难过。
她想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
宋香茗捧着肚子。
“你真的一点都不可怜时燕?”
“嗯。”
“哈哈哈,我以为你有多喜欢时燕,没想到这么轻易的,你就不要他了。宋长宁,你就是个狠心的女人。”
宋长宁皱眉,没说什么。
说与不说的意义不大。
“你还是收拾东西回家吧,回家有你口饭吃。”
她旁敲侧击,让宋香茗回去。
宋香茗抬起下巴:“我才不回去,过得再差,我也会留在这,不会让她们看到。”
走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过回去的事情。
“宋长宁,我挺为时燕感到不值得的。”
没有银子,时燕中午吃什么。
宋香茗想办法从宋长宁这,拿到点银子回去。
宋长宁坐下,讽刺地说。
“这还得拜你所赐,没有你从中作梗,时燕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走吧,我这里什么都不会给你,像你说的,我只会装好人,对你,我懒得装了。”
“你!”
宋香茗不管怎么说,软磨硬泡,甚至在外面打滚,宋长宁都不理会她。
她打扮得像个乞丐婆,没人替她出来说话。
最后讨的无趣,知道宋长宁不会管她,只好离开去想别的对策。
宋香茗离开,宋长宁坐下呼出口气。
想到时燕,她的心情已经从喜欢变成了朋友的哀伤。
她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倒是低估了宋香茗对时燕的喜欢。
以前她以为宋香茗喜欢时燕,是为了恶心她。
经过这么多事,已经能证明,宋香茗对时燕,是不离不弃的真爱。
她撑着下巴,算算时间,沈寒年应该来了。
上次时燕回来,他半夜都追来了。
这次,应该也会过来的。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
沈寒年从外面走进来。
“长宁。”
“嗯。”
沈寒年进来,拉起宋长宁上下打量了一圈。
“时燕回来了。”
“我知道,刚刚宋香茗过来了,和我说了这件事。”
沈寒年皱眉:“她找你干什么。”
宋香茗喜欢时燕,为什么要告诉她,时燕回来了。
沈寒年怕其中有什么阴谋。
对待宋长宁的事情上,沈寒年格外认真。
宋长宁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
“你别慌,我不会离开你的,她让我给她银子,被我拒绝了。”
沈寒年松口气。
“我今天陪你待会儿。”
“好。”
宋长宁知道他心里没有安全感,也没说什么。
她在这做东西,沈寒年在旁边等着。
傍晚,不仅宋香茗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时燕。
比起上次见他,这次,他更加憔悴。
“长宁,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他穿着乞丐的衣服,祈求的目光看着宋长宁。
他羡慕沈寒年能跟着她,陪在她身边。
宋长宁拉起沈寒年的手。
心中对时燕无爱,看他现在这样,挺唏嘘的,也有替故人难过的心思。
“当你娶妻,当我选择了他,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宋香茗挑眉,这还不是多亏了她。
时燕大受打击,眼睛带着泪水。
痴痴地道:“原来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香茗,我们走吧。”
这是宋香茗第一次听到时燕叫她的名字。
“好,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
宋长宁和沈寒年对视一眼,宋长宁从荷包里拿出银子。
“宋香茗。”
看到宋长宁递过来的五两银子。
宋香茗眼波微动,随后高高昂起下巴:“我有时燕了,我才不要你的臭银子。”
这是两世以来,宋长宁第一次从宋香茗身上看到类似于骨头的东西。
走出去几步,宋香茗转身。
有些不自在的说。
“你帮我转告我爹娘,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不要找我。”
说完,这次就真的走了。
同年秋,放榜,沈寒年考上秀才。
是书院榜首。
冬日,宋家开始忙活起来。
宋家最厉害的闺女要出嫁了。
宋长宁穿着红嫁衣,坐在铜镜前,沈寒年找来的会梳头的婆子,帮她梳头。
“新娘子的娘,过来帮忙梳几下。”
婆子叫来钱贵凤。
钱贵凤眼中含泪,给宋长宁梳头。
缎子一样的长发,从手中滑过。
“一梳梳到白发齐眉……”
“虽然你嫁的近,可嫁出去,也就不是我们宋家人了。”
钱贵凤捂着脸哭起来。
哭完又笑了。
宋长宁不能让脸上的妆花掉,没让眼泪流出来。
梳妆打扮好,外面放鞭炮,婆子帮宋长宁梳好头发,戴上凤冠。
“新娘子出门喽。”
宋福道按照家里人教好的,演练无数遍的内容,背起宋长宁,将她送出去。
“阿福哥哥,你今天很高兴?”
宋长宁听到他的笑声,有点无奈。
还以为他舍不得她,会哭呢。
宋福道嘿嘿傻笑。
“寒年说,等你嫁过去,我也能住大房子了。”
原来是这样。
宋福道把宋长宁背上花轿。
沈寒年笑着对他点点头。
宋福道挠挠头发。
“要对长宁好哦。”
“我知道的长兄。”
长兄…宋福道又笑了。
宋长宁听到沈寒年的声音,莫名其妙的紧张。
红布从宋家一直铺到沈家门口,路过的有发西塘的,唢呐吹得特别响。
高头大马,沈寒年眼角泛红。
心不知道从哪一天提起来,就放不下了。
今天终于把她娶进门了。
宋长宁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她忍不住挑开轿帘,看到熟悉的路,这条路她曾经无数次走过。
今天,她要踩着这条路,嫁给心爱的男人了。
宋长宁笑了。
到了沈家。
她耳边传来很多熟悉的声音。
没有惊慌和害怕,宋长宁牵着红绸,和沈寒年进了家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旁边,苏玉春抹了把眼泪。
“我咋哭了呢。”
苏哲面色不舍,凑到苏玉春身边小声了句什么。
苏玉春骇然,再看拜堂的位置,恨不得将钱贵凤和宋老大推走。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蜡烛明明灭灭,像极了过日子。
不能一帆风顺,不过你若好好呵护,是能长久燃烧下去的。“
喜称挑开红盖头,沈寒年夸了句漂亮,将屋子里人撵出去,回来顺路吹灭了蜡烛。
“长宁,我想疼疼你。”
宋长宁哭了。
“你这不是疼我。”
“那是什么?”
“是欺负我。”
“那我想欺负欺负你。”
“别碰我。”
第二天,宋长宁浑身难受,吃过早饭,沈寒年找出两个筐。
“长宁,我带你上山去采果子。”
山果成熟了。
宋长宁洗完手,挽做妇人发髻。
蓝色的衣服,别着银簪。
“好。”
俩人手挽手去上山。
岁月匆匆,一晃从孩提变夫妻。
唯一不变的,是村子里的烟火,还有这山中景色。
宋长宁脚滑,沈寒年拉住她,相视一笑。
皆从彼此眼中看到少年时候的模样。
高大的男人牵着娇小的女人,渐渐走远。
又恍惚,变成了个沉默寡言的少年,默默跟在小丫头的身后。
长宁,我终于娶到你了。
这辈子我会每天都好好对你的。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但愿我们七老八十,也能笑着走过去。
沈寒年:“长宁,给我生个孩子吧。”
“那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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