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还未醒来吗?”
“回二小姐,大小姐还未醒。”
“这么多大夫都是废物吗!”
闻人瑛目光扫过之处,背着药箱的大夫们纷纷垂头敛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二小姐息怒!”
满院子的人登时跪了一地。
“二小姐何必拿他们撒气。”距离上次书房前的吵闹已经过了五日,杨氏休养得也差不多了,一下床便忙不迭来看闻人璃的笑话。“阿璃她呀,是心病。”
她扭着纤腰袅袅而来,说到‘心病’二字不由掩唇一笑,“哎呀,也难为阿璃了,被‘一个女子’骗得失了心神,这传出去可是玉宗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静默在闻人璃门前的少年,眼中暗芒一闪而逝。
自从闻人瑛在浮桑得知了君逢尔的女子身份之后,心中就憋了一股邪火,再加上闻人璃昏迷五日也不见丝毫清醒的迹象,这把火烧得越来越旺。
残影一晃,尖锐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
掐在脖颈上的嫩白的五指凌厉非常,杨氏脸色逐渐涨红,随即传来几欲灭顶的窒息,迎着闻人瑛冰冷的视线,她心底不由漫出一阵恐惧,“闻、人、瑛!你敢、动我——”
“你猜,我敢不敢?”
脚尖逐渐脱离地面,杨氏死死睁着眼睛,惊恐地扣着闻人瑛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通过那双杀意弥漫的眼睛,她知道了答案。
闻人瑛真的敢。
在玉宗,杨氏唯一仰仗的,只是闻人狄那点可怜的宠爱,可闻人瑛不一样,她一直靠的是自己。即便杨氏今日死在了她手里,闻人狄也不会对闻人瑛做什么。
就像现在,身为‘小夫人’的她,被闻人瑛掐在手里,满院的弟子,却无一人敢出言阻止。
因为她最多只是个‘小夫人’,可闻人瑛将来或许会是整个边蜀玉宗的主。
杨氏从未像此刻一般清醒,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别、别杀我……”
“求二小姐高抬贵手!”满院的弟子擦了擦额上冷汗趁机开口,若是他们真的眼睁睁看着小夫人死在二小姐手里,即便宗主不会过分苛责二小姐,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眼看她的眼泪就要流到自己手背上,闻人瑛猛然松手,将其摔在地上。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杨氏,趴在地上剧烈咳了起来,身子如筛糠般颤动。
众弟子纷纷松了口气,他们从未见过二小姐生这样大的气,险些活生生将小夫人掐死!
“阿璃如何,岂容你一个以色侍人的贱婢置喙!你要明白,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压死你。”
闻人瑛说得轻描淡写,方才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杨氏丝毫不敢怀疑她是在吓唬她。
明明也算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娇蛮姑娘,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一身的杀伐气势……竟有一种面对闻人狄时的瑟然之感。
“记住了吗,姨娘?”
“记、记住了……”
闻人瑛唤了一个弟子,“姨娘病体未愈,还不赶紧将她送回去?”
“是!”
弄走了杨氏,其余人也纷纷被闻人瑛赶跑了,只留了一个阿黎。
她将一把制作精良、机关精巧的袖箭交到少年手里,“你好好在这里守着阿璃,若再有不长眼的闹事,直接给我弄死她。”
少年接过袖箭,轻声应是。
“瑛小姐要去哪里?”
“去给阿璃找大夫。”她就不信,偌大的边蜀,连一个有真本事的大夫都没有!
然而她用了大半日时间跑遍了整个边蜀,却没寻见一个。
“璃小姐的情况小人也是没办法……”
“小人才疏学浅……”
“瑛小姐还是另请高明……”
……
“瑛、瑛小姐饶命……”
颓然松开大夫的衣领,闻人瑛垂头丧气地踏出最后一间医馆。
忽然,她鼻尖一动。
刚要紧闭的医馆大门被猛然踹开。
“瑛、瑛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视线从颤巍巍地老大夫身上移开,环视一圈之后在柜台后面定住。
“是谁,出来!”
闻人瑛一声娇喝,却不见后面有丝毫动静。
本就耐心不足的闻人瑛直接抽出玉玲珑将柜台劈了个七零八碎。
老大夫连连哀叹,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事儿啊!
漫天木屑中,一袭绿色衣裙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浑身血迹、气息虚弱。
“……阶绿?”那丝血腥气竟然是她身上散发出的,“你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阶绿面容苍白,显然灵力耗损极重,没了柜台的支撑,她身形一晃便要摔在地上,闻人瑛连忙上前见她揽在怀中。
离得近了,闻人瑛才发现。阶绿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但唯一的相同点是这些伤口周围都泛着焦黑,似是被火烧的痕迹。
“这伤……是赤焰伞?!”
赤焰伞借助离焰火而炼化,所以赤焰伞留下的伤口,周围会呈现焦黑类似火烧的痕迹,比寻常灵器威力更甚。
伤他的人是赤云焰宗的人?难道说赤云出了什么事?
然而不等闻人瑛询问,阶绿就彻底晕死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那个颤巍巍的老大夫。
“我、我也不清楚啊,这位姑娘突然一身伤的闯进来,要抓药看病,可是她见瑛小姐也要进来的时候就藏在了柜台后面,还威胁我不要乱说话……之后,就是您见到的样子了……”
“快给她治伤,我付你十倍诊金算是赔偿。”
十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福祸相倚了,花白的胡子一颤,老大夫连声应下,“好好好,瑛小姐快随我将这姑娘扶到后院。”
又是施针,又是熬药,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月上中天。
老大夫擦了擦汗,将药膏和纱布交到闻人瑛手上,“给这位姑娘上药的事还要劳烦瑛小姐。”
“好。”闻人瑛接过之后转身进了屋子。
终于能歇一口气的老大夫连忙倒了杯茶解渴,“哎呀,这一天天的……”
就在他感叹之际,便见闻人瑛猛地从屋内冲出来,手上还沾着药膏,目光有些呆滞,嘴里念念有词,“这、这不对,不对啊……”
老大夫上前,“可是病情有反复?”
她讷讷地摇了摇头。
“那是有何不对?”
闻人瑛低头看了看自己,喃喃道,“……构造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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