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娘去了爹爹的院子,说替爹爹打扫一下!”大牛点头道。
“什么?你说你娘去了我哪里?”大牛爹脸色大变,道。
大牛被他眼中的凌厉之色震慑住,呆呆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邵管事,大嫂和大牛远道而来,特意来看望你,邵大嫂更是不顾得路途奔波劳累,只想着多照顾你一些,怎地你似乎并不高兴啊?”臻蓓轻轻拍着大牛的肩膀,诧异说道。
“这,古公子!他们能来小的自然高兴的紧,只是,小的也是怕累着内人她…小姐,既然拙荆来到,小的便暂时告退了!”大牛爹话未说完,便转而向兰馨告退道。
不等兰馨回答,臻蓓已抢先回答,道:“邵管事请留步!”
大牛爹本已经转身走了几步,闻言却不得不停下脚步,按捺住心中焦急万分,躬身道:“不知古公子,还有何吩咐?”
就见臻蓓微笑道:“邵管事思妻心切,古某可以理解!不过,既然大牛他们已经到来,一时半会儿又不会立马回去,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邵大嫂这会儿正忙活着收拾整理,好给你一个惊喜,不妨便遂了她的心愿!再者,兰馨姐姐还稍微发下赏银,你何不再等一等,一会儿领了赏赐,再与大牛一起去见邵大嫂,也让她高兴高兴!”
兰馨亦在一旁笑道:“是啊,邵管事!今年的团圆节礼品,不单有吃食,还有送于女眷的珠花头饰,一会儿邵管事尽管替大嫂挑几件她喜欢的款式,可总比这般空着手急匆匆奔过去好些!”
其他管事等人,亦是笑着劝着。
邵管事若是再坚持这个时候离开,好像有些太过于不识抬举了!
他额头已有汗珠冒出,嘴上虽然应承着,眼珠却不停转动着,似乎仍有一些不甘不愿!
就在这时,一队官差神色严峻地匆匆而来,他们还未踏进厢房,为首的官差便怒道:“邵东!你好大的胆子!”
邵管事不等他们再靠近,已经飞身而起,竟不是夺窗而逃,乃直奔兰馨而去!
臻蓓早已有所防备,然,不等她有所行动,就见另有一道身影,几乎在邵管事身形移动的瞬间,亦化为虚影,拦挡在他的面前!
“又是你,屡次坏我好事!”邵管事被人识破行踪,看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道。
张亦然冷笑道:“那次被你逃了,这次可不会再那么容易让你溜掉!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邵管事桀桀怪笑起来:“姓张的,老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愁,你既要多管闲事,就休怪我下手无情!”
他说着话,自怀中掏出一副带着铁爪的手套,戴在手上:“以往只是老子不想多生事端,莫要以为老子怕了你!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老子这便送你去见阎王老爷!”
话音未落,他已经挥舞着利爪,朝着张亦然扑去!
那手套不知为何物所制,看似单薄却刀剑难伤,末尾的铁勾隐隐闪着青光,显然是淬了某种剧毒。
张亦然脚步有序地回踏了几步,避开他的数次攻击。
对方在神器的助攻下,武功高了数倍,连拆几招后,张亦然抽出腰间的花铲,暂时用作克制那利爪的武器。
除去臻蓓和早看出一些端倪的兰馨,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变故惊呆!
那几个官差把吓傻了的诸管事,带离了大厅,另外几个官兵却守在门窗处,警惕紧张地盯着室中斗在一起的两人!
“臻蓓,怎么办?”兰馨焦急道。
单论武功,显然张亦然更胜一筹,然,他输在所用兵器上,眼见两人迟迟分不出胜负,所有人都不由捏了一把汗!
大牛双手捂脸,透过指缝,胆战心惊地看着。
他不知更该替那边担心,他心中虽然知晓那位俊美的公子应该所代表正义一方,但,另一个毕竟是他的爹爹,纵然他已经不再疼爱自己!
臻蓓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战斗,她见邵管事趁双方换息的功夫,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药丸,并将其丢进嘴里,不由心中暗叫不好!
果真,吃了药丸的邵管事内力大增,张亦然应对起来已经渐渐吃力!
臻蓓不敢再耽搁下去,连忙发出暗号,七八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天而降!
有他们的加入,战局立马扭转!
当邵管事被点了哑穴,捆成一只粽子,被人提在手中挣扎不已时。
大牛娘不知从何处奔了过来,哭着跪在臻蓓和兰馨面前:“古公子,小姐!民妇虽然不知爹爹做了什么坏事,但还请高抬贵手饶他不死,民妇愿意替他以命抵罪!”
大牛见娘如此伤心欲绝,亦随着跪倒在地,哭喊:“娘!您不要死,便让大牛替爹爹去死罢!”
臻蓓与兰馨对视一眼,长叹一口气,走上前扶起母子二人,道:“邵大嫂你们好好看清,此人当真是大牛的爹爹,你的夫君邵东?”
大牛娘仔细看了那人,迷惑地说道:“古公子,民妇与他夫妻多年,难不成还会认错人?”
臻蓓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你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有独处一室了罢?”
大牛娘脸上一红,羞赧道:“这,这种事情,公子怎会知晓?他爹平日里忙,不能常回家也在所难免。”
臻蓓笑而不语,朝其中一位暗卫使了个眼色,对方微微一颔首,运功向邵管事身上挥去!
就听“彭”地一声响,邵管事上身衣衫尽数被震成碎片,只着遮羞大裤衩暴露在众人眼前!
大牛娘“呀”了一声,垂下了头,兰馨扭头亦别过眼。
“邵大嫂,你再仔细看看,他可是邵东本人?”臻蓓却面不改色,接着问道。
大牛娘闻言,不得不忍着羞涩,抬眼朝那人身上仔细看去。
这一看之下,她竟然大吃一惊,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人,脸色煞白道:“你,你不是我的夫君!”
她似乎因为震惊,彻底忘记了害羞,快步走到那五花大绑的人跟前,朝他后背某处看去,脸色已经发青,厉声喝道:“我俺夫君腰间有一块旧伤,乃是当年为救奴家所伤,你却没有!你身上多几块痣,可能是为这些时日新长上去的,但那道伤疤却决计不会消除!还有这处原本不存在的胎记!你,你绝对不是我的夫君,你到底是谁?我夫君现在何处?”
那人口不能言,只用嘲弄地眼神,冷冷看着她!
大牛娘心中悲愤难当,伸手朝他脸上抓去:“你定然是山妖,变幻成东哥的模样!奴家今儿撕掉你的面具,看你到底是如何地丑陋模样!”
话音未落,她已经用了十二分地力道,朝“邵东”脸上招呼过去!
大牛娘平日里干农活,力气已较之普通妇人大了许多,随着她奋力挥臂间,“邵东”的脸登时变得惨不忍睹,数十道血淋淋地伤口,说不出的渗人!
大牛娘预想中的“面具”并没有存在,那人竟然原本就是这幅样貌!
难道哪里出了错?这人真是东哥?大牛娘脑子有点回不过神,不由举着手臂,愣在那里。
“古公子——”见臻蓓走近,她浑身战栗着颤声道,“这人真得是妖怪。”
“邵大嫂!妖怪哪能这么容易被你伤到?你仔细瞧瞧,他会呼吸流血,只是一个人罢了!还有这里——”臻蓓指了指那人的胸口,道,“这尚有些淤青的掌印,便是之前他意欲行歹事未果,被暗卫打伤的地方!”
依山而居的人,多半是信奉山神树妖的,臻蓓担心她精神受创,只得一一解释与她听!
她条理清晰,分析地头头是道,大牛娘在她的安抚之下,慢慢平复下来,但仍疑惑道:“可是,他的脸为何与大牛爹一模一样?”
“这世界上,本就不乏长的酷似的之人,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同胞兄弟!”臻蓓目光如炬盯着假邵东的脸,一字一句,道。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皆大吃一惊,就连对她怒目而视的假邵东,亦露出震惊之色。
“古,古公子!您的意思是,这,这人就是我家叔叔?”大牛娘想了想,连忙摇头否定,道,“这不可能!我们当家的确实有一个失去多年消息的兄弟,但那位叔叔在半年前,在赶来这里的途中不幸遇难!就连尸首都是大牛他爹,特意租了辆马车运回来安葬的呢!怎么又会凭空多出来一个叔叔?”
“邵大嫂,请你仔细回想一下,是否便是从那个时候起,邵大哥便性情大变,不肯再亲近你与大牛?”臻蓓提示道。
“那是因为他本来满心欢喜,以为终于与手足相聚,谁知却等来噩耗,遭遇重大变故,会脾气古怪起来也在情理之中。”大牛娘仍在替大牛爹辩解着,声音却渐渐小了下来,似乎她这一番话就连自己都不能信服。
臻蓓叹息一声,道:“邵大嫂,你只是不肯接受那个现实,对不对?”
大牛娘含泪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大牛闻言,大喜道:“娘,这人不是我爹,是不是?我就知道,爹爹不会这般对待我们的!可是,我真正的爹爹在哪里?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大牛娘搂过天真烂漫的儿子,浑身微微颤抖着。
臻蓓怜悯地看着他们母子,道:“邵大嫂,事到如今,你当真要继续逃避下去?任由那坏人逍遥法外?”
大牛娘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道:“我总觉得着他还活着,有朝一日一定会再回来我们身边!”
兰馨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她轻叹一声,走到臻蓓跟前,道:“臻蓓,你的意思是,这人乃是邵管事的亲兄弟,但却因为某种目的杀了邵管事,并冒充他的身份在这里潜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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