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武经有曰:人生玄窍,生而通天。
三百六十五玄窍,先取八会,脏腑气血筋脉骨髓。
注曰:万物清气所化,故首取气会膻中。
血合清气乃生肉,塑人身之行,故血会膈俞第二。
呆阿福细细翻阅眼前这本已经与当下时代脱节却正好适合自己的北武经,他发现这书上竟然还有批注?
是上一个修炼这本书的人写下来的吗?
呆阿福心中窃喜,看来那人已经走过自己想走的路,并且为自己指出了一个很好的方向。
呆阿福收起心神,按照昨晚卢星瑜所说盘腿打坐,两只手自然地放在小腹,然后闭上眼睛意守丹田。
开第二血穴膈俞,先要将气穴中的清气全部引导入丹田,再从丹田灌输入膈俞穴,以气和血,破开血会,从而达到强健肌肉的效果。
不过呆阿福在最开始的时候便遇到了困难,他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引导清气下行入丹田!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昨晚并没有成功开气穴?
可是今早上那种全身充满清气的感觉是真的啊!
呆阿福心中疑惑,尝试调整胸中清气,结果发现自己胸中竟然也一点儿清气没有!若说今早上呆阿福的胸中清气乃是一条小河流,那现在就是干涸的河床,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没有开气穴?
又或者说开了一半,现在气穴又关上了?要重新开?
呆阿福点了点头,心想自己武经断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就再开一次吧!
呆阿福这样想到,闭上双眼,便按照昨晚开气穴那般开始冥想。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大约过了半刻钟,呆阿福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轻,整个身体也变得轻起来,但是并没有昨晚上那种清气猛然灌入胸中冲撞胸口的感觉。
就在呆阿福觉得自己修炼出了岔子,准备停下来的时候,突然一股气势极其磅礴的清气从天而降,狠狠地从自己的头顶砸下,一瞬间涌入胸口之中。
并且这股清气比昨晚的更加狂暴,一来便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在呆阿福的膻中xue里驰骋。
“砰!——噗!”
就感觉像是有人一拳捶在了自己胸口,呆阿福都没来得急叫疼,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呆阿福闭上双眼,用神识向自己胸口看去,结果发现一个通体青色的小人儿站在自己的膻中xue里,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不待呆阿福反应,那清气所化的小人儿便伸出双手,做那擂鼓之式砸在呆阿福的胸口。
“唔!”
呆阿福差点儿又一口鲜血喷出来,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狗日的小人儿竟然记仇!看来上次还没打痛你啊!
呆阿福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久久等不到清气的降临是这小人儿在作怪!
心中有一股怒气产生,呆阿福便驱动丹田中的那股先天精气出来,化作一个通体白亮的小人儿直扑那青色小人儿而去。
那青色小人儿见白色小人而来一点儿也不慌张,信心十足。
呆阿福催动白色小人用昨夜领悟到的起手招式对青色小人发动攻击,双手横立,一手化爪,一手为掌,一攻一守,几无破绽。
但就在青色小人儿与白色小人儿交手的一瞬间呆阿福便傻了,因为那白色小人儿竟然被那青色小人儿一拳破开防御,锤倒在地,并且再一脚踢在头上,将那白色小人给踢散成一缕缕白气。
“砰!——噗!”
先天精气连接本身,呆阿福感觉自己的头像是撞在大钟上,满脑子都是哐当响,差点像昨晚那般晕过去。
但心中的一股倔强让呆阿福挺了下来,他轻咬舌尖,感受到一股辛甜的同时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他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些散掉的先天精气再次凝聚在一起成一个人形。
就在呆阿福累得满头大汗,几乎快要力竭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小人儿终于再次显现出来。
青色小人儿在这过程当中异样地安分,静静地看着白色小人儿的重新凝聚。
呆阿福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警惕地打量着青色小人儿。
不知为何,这青色小人儿貌似力量比昨晚强大了一倍不止,刚才那一拳呆阿福其实是防住了的,只不过却被青色小人儿以绝对的蛮力给破开。
若想要取胜便不能再与之缨锋!
呆阿福这般想到,便操纵着白色小人缓缓地往后退去,并且自行消散往丹田退去。
呆阿福竟然要放弃冲击气穴!
就在此时,那青色小人儿仿佛洞悉了呆阿福的想法,猛地伸手朝呆阿福的先天精气抓去。
剧变突生,呆阿福并不意外,那些消散的先天精气突然一下凝聚起来,变成人形,躲过那青色小人儿的一抓,接着手中爪子毫不客气地直接往青色小人儿的下三路掏去。
呆阿福一爪下去,脸色土灰,他奶奶的,竟然没有!
“砰!”
不待呆阿福再多想,青色小人儿便一拳砸在白色小人儿头上,不过这次呆阿福早有准备,另一只手臂保护着头,但还是被那股蛮力一拳砸在地上。
这股巨力不仅将呆阿福砸得七荤八素,他感觉自己的胸膛也像是要裂开一般,宛如直接受了这一拳。
你大爷的!我和你拼了!
呆阿福一股狠劲上来了,一手抓住那青色小人儿踢向自己的一只腿,直接张开嘴巴咬在上面。
青色小人儿仿佛吃痛,一双大拳狠狠地朝着呆阿福的头捶下去。
呆阿福知道对方喜欢朝着自己的头部猛攻,便将另一只胳膊挡在头上。
青色小人儿一拳下来,呆阿福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捶得发麻发涨,几乎快断掉,但是咬牙忍住,青色小人儿捶他越重,他嘴下便也咬得越狠。
很快,他便咬下一块清气所化的肉,想也没想直接吞入口中继续咬下一口。
“砰!砰!砰!”
在干涸的河床上,一青一白两小人交缠在一起,青色小人每一次挥拳砸在白色小人儿手臂上,白色小人儿便咬下青色小人儿一块肉。
如此做派,几乎与那市井之徒,无赖混混浑斗无异。
干你娘咧!干你娘咧!
呆阿福一边嘴边吃着清气一边骂骂咧咧,两方互相消耗,久而久之,就在青色小人儿把呆阿福的胳膊给打散时,呆阿福竟然把那青色小人儿的整只大腿给吃完了!
两人也因此分开,那青色小人儿迅速与呆阿福拉开距离。
虽然少了一条腿,但毕竟青色小人儿乃清气所化,人身只是一种形式,并不代表着他不能行走了。
同时呆阿福如此生猛的打法也弄得青色小人儿有一点懵。
他看着自己缺掉的那条大腿发愣,再看了看呆阿福,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几步。
缺掉一只胳膊的呆阿福将那块清气咀嚼了几下随后吞进了肚,还砸吧砸吧舔了舔嘴唇。
嗯,味道竟然还不错?有点像水果?
突然,呆阿福感觉到那些吃下去的清气竟然化作一条条涓涓细流涌入了膻中,将几乎被两人打得裂开的河床浸润,甚至开始修复填补!
呆阿福再次体会到了今早那种轻盈的感觉,那股清气甚至开始沿着他的丹田,朝着第二个血会而去!
呆阿福心生欣喜,但那股清气只是轻轻扣动了一下膈俞,便后劲不足,无法将之撞开。
看来是清气还不够的原因,呆阿福这样想着,便操纵起白色小人儿抬起头来,对着那青色小人儿憨厚一笑,露出了那一排整齐光亮的白牙。
那青色小人儿见了呆阿福这幅模样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但是很快便再次化出那条被吃掉的腿,举着双拳朝着呆阿福挥来。
这次呆阿福连躲都懒得躲,直接硬生生地用头去挨了青色小人儿一拳。
那青色小人儿一拳砸在呆阿福头上,却也被呆阿福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待青色小人儿反应,呆阿福便疯了一般抓住青色小人儿的那只手,被打得变形的脸直接不管不顾地拿起那只打了他的手开始啃起来。
干你娘!干你娘!
呆阿福一嘴扯下一块肉,吞在肚子里,然后又张开嘴巴朝着另一块肉下去。
那青色小人儿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被气炸了一般,高高地举起另外一只手。
似乎是察觉到了呆阿福不会躲避自己的攻击,想索性一拳将其打晕!
青色小人憋足了劲儿朝着呆阿福打去,此时呆阿福还在咬着一块肉不放,根本没搭理青色小人。
就在青色小人儿以为自己得手的时候,呆阿福的身体猛地动了起来。
他几乎在一瞬间便松开了嘴,并且像是背后张眼一般与那带着凌厉拳风的手臂相交而过。
同时呆阿福心念一动,脚下勾住青色小人刚化出来不算强壮的那只腿用力地一扯。
青色小人没有想到呆阿福第一次硬生生地受了自己的攻击竟然只是为了算计自己!为了让自己以为呆阿福只会与他打消耗战,已经抱着能吃多少吃多少的态度来与他打这一场!
却没想到的是,从一开始,呆阿福的目的便是彻底打倒他!
青色小人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已经狠狠地面朝地摔在地上,还不待他转身,脑后便被呆阿福仅剩的一条胳膊一拳砸中。
“砰!砰!砰!........”
呆阿福连着狠狠地砸了十几拳,将方才单方面挨打的怒气全部发泄了出来,尽管他每砸一次胸口就猛疼一次,但是他顾不得那不多,忍着剧痛将身下的青色小人给砸晕,到最后砸得呆阿福的那条剩下的胳膊都快散成精气,呆阿福才停了下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呆阿福两条腿死死地缠绕着那团清气,几乎快断掉的手臂勒住清气的头,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般粘附在清气上,做完这些保险工作,才准备享用“美食”。
“诶?怎么回事?”
就在呆阿福已经张开嘴巴要下口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怀里的那股清气失去了人形,直接散开,涌入了白色小人的身体。
呆阿福见那些清气与先天精气混合在一起,缓缓地流入胸中,将有了点儿底子的河床再次温润,随后朝着另外一处血会膈俞而去。
滴水成渊,无数道小河流汇聚成大河流,奔腾咆哮着,宛如千军万马般一下便破开了那拥堵的穴位。
呆阿福感觉自己两边后腰由酸痛变得胀满,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膈俞处流遍全身。
呆阿福知道一切终于完结,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真的要一口一口将那青色小人儿给吃下去呢!
毕竟是人形,呆阿福心中有着本能的膈应。
感受了下开完血会的那种玄妙感觉,呆阿福咧起嘴角,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整个身子都已经完全湿透,头发水漉,衣服上全是汗渍,甚至连盘坐的那一团茅草都是水迹。
最让人惊讶的是,窗外竟然已是天边斜阳?
自己在这里坐了一天?
呆阿福暗自吃惊道,他以为自己最多只用了两个时辰,结果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糟了!
呆阿福连忙从茅草堆里坐了起来,想着自己的夜香还没挑,定是要被先生骂了!
就在呆阿福准备推开茅草屋的门时。
“噶呀”一声,一人在门那头推开了门,呆阿福心中一动,往后一退,那木门框不多不少,刚好从自己鼻尖擦过。
一个穿着土色棉袄的小家伙从门那头伸出小脑壳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呆阿福,开了门就站在呆阿福面前,也不说话。
“咦?张颖?你脸怎么了?”
呆阿福见眼前个头还没自己一半高的小家伙满脸漆黑,像是有人用黑炭画在上面一样。
小不点儿朝呆阿福伸出手,呆阿福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水袋,还有一个被考得焦糊类似团子一样的东西,不过闻味道应该是香芋蛋zi。
“给我的?”
呆阿福闻着香芋的味道,虽然有些烤焦,但是奈何不住肚子里空虚。
小家伙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把东西递给呆阿福。
呆阿福将两样东西接了过来,先是拧开水袋往喉咙里大灌了几口,将几乎冒烟的喉咙抚平,再小心地将那黑团子的外壳给剥开,一股浓郁的芋子香味儿弥漫了整屋子。
呆阿福一闻见那味道儿便口中生津,正当他准备吃的时候,瞥见了在一旁的小家伙儿也毫不掩饰眼中的炽热,并且擦着嘴边流出来的哈喇子。
“........你光给我烤了香芋,你自己却没吃?”
小家伙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且看向那芋子的眼神更加炽热。
呆阿福虽然肚子已经呱呱叫了,但是还是猛灌了几口水后将烤芋蛋儿递给了那黑脸小家伙儿。
结果那小家伙儿一边擦着嘴边的口水一边十分坚定地用手推着芋蛋儿,表示让呆阿福吃。
呆阿福知道眼前小家伙儿认定的事情连先生都没办法改变,只能折中,将那芋蛋儿烤焦的一半给掰下来,先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再把那好的一半儿递给小家伙儿。
小家伙儿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香喷喷的芋蛋儿,再三犹豫。
“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出去吃烧鸡!”
呆阿福忍住笑意对着小家伙儿说道。
听到呆阿福这么说,小家伙儿才接过那芋蛋儿,狼吞虎咽地将滚烫的芋蛋儿吞了下去。
呆阿福摸了摸小家伙儿的头,然后将嘴中的芋蛋儿吞下,感觉有些怪怪的,因为口中的芋子口感十分不佳,空有香味儿,但吃起来却带着一分苦涩,并且也不软糯。
不过黑脸小家伙儿倒不觉得这些,依旧吃得喷喷香。
呆阿福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名字应该适合眼前这个小家伙儿,呆头呆脑的,却有着格外好的福气。
反观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算呆,当然也没什么福气。
“走!哥哥带你去把脸洗干净!然后去吃烧鸡!”
呆阿福一拍小家伙儿的脑壳,一起出了茅草屋。
呆阿福在茅房外的竹水阀那儿用山上流下的泉水将小家伙儿的脸给洗干净了,露出了一个脸蛋儿红扑扑的精致小女孩儿。
呆阿福点了点头,嗯,这才是我书院以后的第一美人应该有的风采。
小女孩儿是在前年从山脚自己走上山来的,并且直接来到了书院门口,跟着当时一批考试以求获得在书院读书资格的书生一起进来的。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一年的头筹,竟然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木讷的小女孩儿拔得。
众人问小女孩儿十个问题,往往小女孩儿一个也不回答,但若是问她书本上的知识,天文地理,这小女孩儿却是无所不知,并且对答如流,一时间众人都以为她乃是天生神童。
这样一个小女孩儿岂会藉藉无名?
贺含灵便差呆阿福下山去走了一圈,四处询问,果然,在山下的白云镇问到了小女孩儿的住处人家。
这小女孩儿乃是镇上大家前朝廷一品官员礼部尚书张白山之女——张颖,天生痴呆,却对读书一事擅长无比,从小便几乎将亲爹礼部尚书的藏书给阅尽,并且过目不忘,人称痴呆神童。
若不是张颖身为女儿身,恐怕北武国礼部尚书后继有人了。
后来张家的人来接张颖,但小女孩儿说什么都不回去,那礼部尚书张白山拿自己这分不清到底是真痴呆还是假痴呆的宝贝女儿没办法,便只得将人托付在贺含灵这里。
但是贺含灵这人又极其守规矩,小女孩儿留在这里可以,因为她通过了自己出的考试,但是不得携带仆人,除非仆人也能通过自己设立的考试。
最为重要的是,那些仆人也不待见自家小姐,原因无他,痴呆的时候那她没办法,发起疯来谁都拉不住。
最后那张白山和贺含灵吹胡子瞪眼,差点没把书院一气之下给烧了,最后却还是没有拧过贺含灵,只得骂骂咧咧地下山去,然后每年派自己调教的神童仆人上山考试,以此来对付贺含灵。
毕竟以前在朝中两人就是老对头了,武有第一,文无第二,北武国的礼部尚书岂能容忍有他人在自己国家称那文之大儒?
贺含灵对此事倒是不太关心,毕竟他从来就不是那追逐名利的人,否则又怎会在当年名声风头最盛的时候急流勇退,从那京城退下来在这白云山开书院?
贺含灵对自己的身份认得很清,自己无非就是一个教书匠罢了,什么天下大儒?什么文之第一?统统都是那些有心之人摆下的陷阱,引得世人来找自己麻烦罢了。
不过他这一行为却被当时的文人称赞做那模仿桃花剑神“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不恋官场,只恋田园的高尚情操。
这些事情呆阿福都是听卢星瑜说的,毕竟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白云镇了,还是因为打听张颖的事情才下的山。
“额........”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呆阿福挑着夜香走过药园,正好看到一灰袍中年人在那儿挥着锄头在劳作着什么,在一旁还有一个火堆在燃烧着,发出阵阵青烟。
呆阿福凝神一看,发现贺含灵栽种不久的药芋田不知道被谁将苗子全部扒光了,邻近的几位药也全部被踩得东倒西歪,惨不忍睹。
贺含灵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见是挑夜香的呆阿福,面无表情。
不过当他的视线转移到呆阿福身边跟着的小女孩儿,眼神便移不开了,但贺含灵却也不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看。
张颖迎着贺含灵的目光不躲不闪,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愧疚。
呆阿福挑着夜香,也不好对贺含灵行礼,便快步走出药园,闷头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要死!要死!要死!
他是真的没想到张颖竟然是抓的贺含灵的药芋!还把贺含灵栽种了几年的枯草药当稻草点了!
新种的药芋倒没什么,关键是那些枯草药!三年破苗,三年生叶,三年开花,三年成枯。
此药乃是奇药,一定要在最枯败的时候药性才最好。
今年恰巧就是最后一年了,没想到却被张颖给一把火全点了!
呆阿福可以想象,换作任何一个人,十二年的心血与一夕间白费那该是如何令人抓狂!
先生.......应当是十分生气了吧?
想到此处,呆阿福有些同情地看着小女孩儿,但一想到她是因为自己才挨此责罚,也不忍出口教训,便只得无奈一句;
“你呀!你呀!你惹了大祸知不知道?”
小女孩儿望了望呆阿福,一双大眼里毫无畏惧,当然也没有其他东西,听了呆阿福的话,她只是抽了抽可爱的小琼鼻,然后满不在乎地朝着白云山泉尽头走去。
呆阿福摇了摇头,挑着夜香跟在后面。
抬头看了看远处云川雪消,山河沉寂,低低沉吟一句:
“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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