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时,我们二人通过秘道来到霏霏房中。奢华的大床上,太子和霏霏衣冠不整,慵懒半卧,睡眼惺忪,。
见我们到来,床上两人这才功成身退,起床穿衣。
无赦走到床边,摇几下挂在丝帐旁的金铃,然后到房间中的大橱,从暗格中取出一套换洗衣物递给我。
假扮成我一夜风流的人撕下脸上的面皮,我这才发现是渺尘亲身上阵。他微笑地回看我一眼,然后随手换上一身小厮的灰装,向无赦回报近日要事。美人霏霏则在一旁慢腾腾地坐披上衣衫,揽镜自照,开始每天必要的梳妆打扮。
我悠然坐于厅中圆桌旁,趁无赦与二人谈话的空当,自斟自饮。这时霏霏的贴身丫鬟采儿端来饭菜匆匆进入,细心安放桌上。然后向我们禀报道:“凝尘大人回话,外头几名影卫莫名离开,似是宫中出现急事。且……”
她顿了一顿,瞧我们的脸色,见我们都缓了一口气,接着说:“昨日与尊主同来的沈大人晋见,在院中候着。”
我放下杯子,命采儿准备热水。无赦和渺尘此刻迅速从房间中的秘道离去。
我扯乱身上整齐的衣装,然后抚平,见装束得当,才放下心来,起身开门。
门外,沈来函衣衫尽皱,略显颓意。脸色忽青忽白,难看得紧。见门开,徐徐走进。
采儿低头恭谨从他身侧离开,走时轻声关门。
我讶异道:“小来,你今日脸色如此难看,下盘虚浮,难道昨日纵情一夜?”
他沉下脸色,不像平时。我见十有八九是被欺负,抬手揉着眉心,问道:“该不会是昨晚被依依欺压得厉害?”
他微微皱眉,不言不语,目光落到我身上,仿佛若有所思。
“哟,这不是昨夜被我家依依看上的沈公子吗?今日怎么有空来奴家这里喝茶,莫不是被踢下床?”
一声娇软绵柔的嗓音响起,只见一只佩戴玉环的素手缓缓拉开隔在客厅和美人香榻之间的珠帘,娇滴滴的霏霏美人光彩夺目地莲步走过来。
本想好好安慰小来的一番话立马吞下去,我避过她的眼神,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块朵颐。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江霏霏媚眼如丝,唇角噙着微笑坐在我身边,半个身子靠于我,微撅红唇,抬头睨着沈来函,说道:“让我猜猜,咱们家依依到底用什么手段疼爱沈公子呢?”
“哇”的一声,我嘴里的汤吐了一大半,这女人果真开放,“疼爱”这个词也用得太过露骨,原来我平时还真小看她。
江大美人温柔地用香巾擦净我的嘴巴,同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美人的威胁,岂有不受之理,我乐得看沈来函的笑话,所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填饱肚子紧。
话一出来,沈来函眸子变得有点灰败,抬起眼肃容沉声说道:“闭嘴。”
江大美人扔掉给我擦嘴的香巾,飞快地从袖中另抽出一条,捂住嘴“咯咯咯”轻快地笑,眉目间掠过一抹了然。
“如果,奴家没猜错的话,沈大人该不会是昨晚喝了什么加料的酒吧。”她邪媚地挑了挑柳叶眉。
我咬住一块鸡肉,心中一动,*?!
沈来函一怔,似被诘问得词穷。这下更让我相信自己的推理。
照我脑中的场景,昨晚有可能是小来喝了加猛药的酒,然后被依依拖上床,来个霸王硬上弓……哦呵呵,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我欢快地咀嚼着肉,眼睛笑眯了。
半晌后沈来函瞥了我一眼,有些沙哑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我夹住一根翠生生的白菜,心里疑惑。小来的言语里隐隐透露出一丝什么,难道……
霏霏犹在唉声叹气,自言自语道:“真可怜啊!这败家女,白白浪费一颗‘梦寐以求’。”
“噗”,这下嘴里白饭加白菜一并喷了出来,喷得老远,被沈来函的俊脸照单全收。
江美人愣了一下,接着狂笑,捂住腰飞奔出门,跑到门口时,回首娇笑道:“哎哟,我不行了。宁少爷,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们俩慢聊。”
我看着沈来函的脸,掩住了嘴,惊骇了一下,赶忙低下头偷笑。在地上寻到刚才霏霏扔掉的巾帕,捡起来就往他脸上擦。
沈来函整个人半呆滞,直愣愣地随我乱擦一通。等我擦完他脸上的米粒加白菜时,他才有所反应,扯住我的手,疾言厉色地道:“你知道‘梦寐以求’是什么!”
语气用十二万分之肯定。
我点头,以怜悯不安的眼光看着他。
‘梦寐以求’,百金难购,有价无市,是*亦非*。服下此药,能让你在梦中与心爱之人交欢,一切如同现实一般,故众人求之不得。
虽如此,我更可怜小来的是,他虽然梦中情景无人可知,但身体却不能掩饰住梦中行为,昨夜他应该是在依依的眼皮底下白秀了一场,想起来也让人替他汗颜一下下。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有点好奇小来的梦中美人会是何方神圣,哦呵呵呵。
“你——”他的话倏然哽在喉咙中,突然伸手,抚上我的左颈,问道:“这是什么?”
“咦?”我一愣,有些不明白。
他眼神静如深海,长睫投下一圈阴影。
气氛有些僵。
忽然,他脸上释然一笑,表情回复到平时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该怎么说呢。”他扔开我的手,两手抱肩,眼角微吊,冷着脸道:“殿下你还真够瞧,昨晚自己跑来独享艳福,留我在那边丢人现眼。看来你八成是存心。”
我见气氛转为轻松,忙“哈哈”大笑,略显艰涩地说:“小来你也别抱怨了。这药也算是珍品,给你用还算倒贴。不过,用完感觉应该不错吧。哈哈,照我看,你今天脸色如此之差,肯定是……”
眼睛偷瞄了他一下,发现他眯起眼冷笑,貌似接近震怒,忙闭嘴,改口道:“咳,一个时辰后启程,我们三人。”
他不再言语,唇角的浅笑依旧冷淡,坐下来轻啜茶。眼睑轻垂,看不出什么眼神。
我见状,没心情吃饭。心里忽然觉得积了口闷气。
放下巾帕,勉强扯出一笑,我说道:“你先休息,我去换洗一下。”
转身的同时,眼神略显黯然。心里苍凉,只觉得莫名受气。心里竟怨起他来,我许是故作浅薄,却不愿他人当我无知。既然两人无法契和,便是枉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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