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记得完成我布置的任务,希望在下个学期继续看到你们,愿魔法之力与你们同在。”加德老师笑着说完离去,留下一屋子欢呼的小家伙们。
“嗨,云山,假期打算干什么去?五级魔核太没有挑战性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夜歌森林搞六级魔兽。”韦长风过来勾着云山的肩膀问道。
韦长风来自出云盟,是塔门寺的守护者,也是云山在沃德学院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听到他的建议,云山摇摇头:“不,我得回家。”
对云山来说,上学反而是最轻松的时光,他看着一脸兴奋的韦长风,心中苦笑。
“任务怎么办?那可是五级魔兽啊。以你的实力,自己很难搞定的。”韦长风问道。
云山在学院的成绩很一般,但偏偏长了一张英俊的脸,有些嫉妒他相貌的人在背后叫他克里皮草包。克里皮是早期的一种人造皮革,虽然外表漂亮,看起来也很厚实,但却是一戳就破,除了装饰外,毫无实用价值。
云山每每听到背后议论,总是若无其事地走开,在其他学生眼里,脸皮当真看着很厚实,名副其实。
许多人都搞不清楚,优等生韦长风怎么会跟这个克里皮草包混在一起,但却从来没人当面问过他,因为韦长风的脾气看起来不太好,刚入学就把一个雪凛国的大块头揍进了医疗室,就因为那个家伙在他背后说了一句“干巴瘦,像个娘们儿”。
“我家乡有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了,下学期见。”收拾好行李的云山,背上长剑,只身出了沃德学院的大门。
韦长风看着云山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第一次魔法战争之后,罗兰大陆上的各大政体达成一致,成立了“守护者”组织,来维护整个大陆的和平。
守护者们协调各国的力量,建立起了沃德学院,沃德学院每年都会招收并筛选来自各个地方的少年强者,他们在这里学习,并被灌输着和平秩序的理念,以此来熏陶和改造下一代,以达成守护大陆的目的。
小地方的佼佼者,到了更大的舞台,强手如林,相形之下,终究会变得平平无奇。在其他人眼里,云山是个典型案例,不管他是怎样进入的沃德学院,但在这个天才辈出的地方,已是泯然。如果不是他那张还能惹女孩子搭讪的脸,估计连关于他的话题都不会存在。
云山登上一辆去往流光国的列车,找到自己的座位,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
这是一片魔法的大陆,但同样也存在着科技,在云山看来,魔法只是一种满足强者的力量,而科技,却能真正改变社会和民生,毕竟,大部分人没有什么魔法亲和力。
云山就是这大部分中的一个,他记得父亲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表情,脸上并没有什么失望沮丧,反而哈哈一笑,“这才是老子的种,男人就是要冲锋向前,整天躲后面摆弄破棍子有什么乐趣。”这句话让本来打算安慰几句的大魔导师直接掉头离去。
年幼的云山并不知道同龄人都在干什么,因为他很少有时间去接触其他同龄人,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用父亲的话说,“想要享受肉搏的快感,那就要承受一不小心就会被干掉的风险,嗯?你问我怎么才能不被干掉?我只有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一条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更糟糕的是,训练之外,他还被逼着看书,不得不看,因为第二天父亲会考他,在书中有何收获,一旦答不上来或者胡乱搪塞,当天的训练量都会加倍,当真是苦不堪言。
所以,不管多累,哪怕再晚,云山都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书桌前完成阅读任务。
一开始他很不理解,有次难得闲暇,跟父亲两人一起坐在台阶上看夕阳,他问父亲,为什么要读书?
父亲说他以前就知道打架拼命,没读过什么书,直到遇见云山的母亲,那句话云山一直记得,“你身上流着我和她的血,所以,就不能只做个喊打喊杀的大老粗,不然将来可找不到媳妇。”
小孩那时候已不是很好糊弄,立即反问道:“你不也找到娘了吗?”
父亲笑了笑,转头看着天边的霞云,脸色出奇的温柔,“你这小子将来可不一定有老子的运气,你娘这样的女人可不好找的。”
“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云山的记忆里并没有母亲,他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关于母亲的事,父亲很少说,家里的仆人也从未说过,只是在他问及的时候脸色哀伤,叹息不已。
“你娘啊,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父亲弯起嘴角,眼中流光溢彩。
在父亲卧室里有一副画像,画中的女人容貌美丽,神情温婉,云山知道,那是母亲,仆人们都说他长得像母亲。
每当累到极致时,他都偷偷跑到父亲卧室,躺在那画像下面,很快就会睡着,就像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抱里,虽然他已不记得那是什么感觉。
父亲说,读完书架上的书就算完成任务,一开始云山还很期待,可渐渐发现,他读过的书总是在几天后神秘消失,被新书取而代之。书架就像一个水池,出水的同时,也在进水。
后来,读书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云山也就放弃了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十四岁的云山已经是流光国很有名的少年剑士,同龄人中无出其右,天才之名闻躁一时。
但父亲告诉他,开刃之后,要学会藏锋。最初的云山很不习惯,少年心性,谁不渴望旁人的夸赞与羡慕,尤其那底下还深藏着难为人察的嫉妒。
那一年,流光国的天才在比试中输给了随师父远游至此地的少年剑客,闭门大半年。
再出现时,有人上前挑战,都是被一剑削了兵刃,大家才明白他为何腰不解剑,剑是名剑,剑名流星,锋利无匹,削铁如泥。
想踩着天才之名更上一步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在外人看来,云山此举不过是精神胜利法,遇到普通对手就一剑断之,遇到同样手持神兵利刃的就绕道而行,看似未输,却是怯意毕露。
时人评论说,少年天才心性不够,一蹶不振之后,再难有寸进,也就仗了点之前的底子,再过几年,怕是与人动手的勇气都没了,云郎才尽矣。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云山的思绪。
金色长发,白嫩的脸庞,挺翘的鼻梁,长睫毛,大眼睛,蓝眸如宝石一般闪耀。
云山点点头,反正对面也没人。
“我是二年级指挥系的安娜,很高兴认识你。”安娜微笑着说道,列车自出发后还未停靠过,坐在车上的应该都是沃德学院的学生。
“学姐好,我是一年级的云山。”
沃德学院一年级都是基础课,到了二年级,才会根据个人的所长划分院系。
“怪不得没有见过,原来是学弟啊。”安娜微笑道,刚才路过,看到这个靠窗远眺的俊逸少年,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安娜并不是个无聊的人,相反,作为家族长女,她深知自己的定位和方向,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身上承担了太多期待,所以她根本无暇也不屑去做一些无聊的事。
因为她是骄傲的,这骄傲不只来自于她指挥系尖子生的身份,也有对自己的美貌的自信,这一点,只要是女人,就无法绕开。
可她主动开口,对方也只是又“嗯”了一声,这算什么?
“安娜姐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拯救了尴尬的沉默。
“哦,这里比较安静,看看风景。”被自己人撞破,安娜脸上不动声色,“来,佩妮,给你介绍一下……”
“我认识他,隔壁班的,云山。”佩妮抢先说道。
安娜有些纳闷,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佩妮的身后响起。
“那个克里皮草包?”
佩妮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种当面羞辱有些反感。
安娜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她转头看了眼坐在那里的俊逸少年,原来他就是那个姐妹们提起过的云山,但她当时没有参加讨论,因为她觉得这些事情很无聊,根本不值得占用时间。
只是,眼前的少年怎会有这样的外号,多半是嫉妒他相貌的人的恶意,单就这份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气质,便是在那些所谓的上流贵族里,都没有几个。
一脸横肉的安德烈走到云山面前,魁梧的身材让整个车厢都充满了压迫感。
他俯下身盯着云山,期待看到一张怯懦和闪躲的脸,但面前的家伙似乎毫不在意。
安德烈突然咧嘴一笑:“小子,最好别乱招惹你够不上的存在,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在你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开一朵红花。”
“安德烈,注意你的言辞。”安娜不悦道,“我跟谁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安德烈抬起身,眼神毫不掩饰地在安娜起伏的胸脯上游走,“是不归我管,但是我也不能亲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这种绣花枕头可不值得你浪费时间,我亲爱的表姐。”最后一句的语气更是不加掩饰的轻佻。
“安德烈,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安娜皱着眉头,她很讨厌这种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看来,是时候让安德烈所在的家族收敛一些了。
“对不起学弟,我为他的无礼向你道歉。”
身旁的少年没有丝毫受辱后的愤怒或者羞恼,深邃的眸子如古井般平静。
“没有关系。”云山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太吵了,麻烦学姐离开的时候,把乱叫的东西带走。”
“臭小子!你找死!”暴怒的安德烈挥起一拳,直取云山的鼻梁,眼中夹杂着一丝快感,他要让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草包鼻子开花,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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