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
餐桌前,夫妻两一脸惊喜的盯着埋头吃饭的儿子。
一阵狼吞虎咽后,陈余生才满不在乎的回了声,“嗯,之前在七层瓶颈卡了一个多月了,如今得了完整功法,自然是水到渠成。”
陈庆张着嘴巴,眼角抽搐抖动了几下,心道,儿子果然随了他娘,也幸好随了他娘。
一手拄着脸颊,陆婉秋看向陈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怜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儿子,头顶着天才的光环,却依旧不忘日夜苦修,有时候她看在眼中疼在心间,但这是孩子自己选择的路,她能做的唯有不顾一切的去支持。
旁系族老的召见来的很快,对于这位族老大人,他此前见过几次,是一位须发皆白、面目慈善的长者。
“族老大人,陈余生到了。”
“快将孩子带进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很快传来。
陈余生进门后,族老便挥退族卫,神色急切的将少年人牵到自己身前,一番亲自探查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年旁系逐渐没落,从宗家分配到的资源也越来越少,已经难得有像陈余生这样的少年天才出现,见他果然已经先天八层,当下老怀欣慰,欣喜的从怀里拿起一本秘籍递到他的手中。
“听阿庆说你喜欢用剑,这是叔祖我入道后,自石碑中领悟的一门剑法,名为《幻剑十三式》,虽然只是玄阶高级,想来在你入道前也是够用了。”
“多谢叔祖,”陈余生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心下感激不已,恭敬的朝他躬身感谢,珍重的将秘籍收入怀中,心中暗道,玄阶高级剑法,就算族内那几个嫡系天才,能得到的也最多如此了,更何况他一个旁系子弟。
族老拉着他指点了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牵起他,亲自将他送至门口,“小鱼儿,回去牢记后,就将秘籍销毁,要切记,修炼需要张弛有道,平日里多去感悟,方能更快的突破境界。”
“侄孙明白。”陈余生一脸恭敬的点头。
族老望着夕阳下矮小的背影,抚着胡须满意的点头,这孩子有天纵之资,为人沉稳且不骄不躁,往后只要保护好他,再派人多加指导,陈氏旁系,未来可期啊!
陈余生攥着新得的秘籍,迫不及待的赶往家中,却在半路被人喊住了去路。
“小鱼哥哥。”
只顾埋头走路的他,压根儿没去留意四周情况,身侧猛不丁的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吓了他一大跳,随后又一脑门儿的黑线,闻声听音,他已经清楚来人是谁了。
诺大的陈氏家族,能这么喊他的,只有他三叔陈瑜家的那个小堂妹宝儿。
宝儿只是她的乳名,大名叫陈宝宝,如今才六岁,小家伙长的玲珑可爱,打小就得旁系众人喜欢,陆婉秋更是拿她当自家亲闺女一样宝贝。
果不其然,他一侧身,就看到藏在假山后的那一只小可爱,只见她用一双小手捂着自己眼睛,小屁股朝天撅着,一副掩耳盗铃状的模样,悄咪咪的躲在角落里。
陈余生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一幕,假意找了半天,才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将这只灰头土面的小可爱抱回家中,陆婉秋一脸嗔怒的将她抱去梳洗,他自己则匆匆赶回房中研究秘籍。
《幻剑十三式》,从字面意思中就可以看出来,这门剑法走的是轻灵多变的路线,待他翻开秘籍一看,果然如此,这门剑法看似只有十三式,却每一式之间都紧密相接,招式变化多端,是一本很不错的剑法。
陈余生拿着秘籍,在后院内演练半天,直到将秘籍内容牢牢记熟后,才将它一掌拍碎。
晚饭后,陆婉秋强令父子两陪着宝儿玩耍,直到她疲累的连打哈欠,被陆婉秋抱起送了回去,父子两这才解脱。
陈余生回到房中,像往常一样,一直修炼到深夜才睡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谁又能想到一场灾难即将降临?
后半夜。
陈氏家族外突然杀出几十道黑影,门前的护卫们来不及出声,就已经倒地不起,领头的黑衣人神色复杂的看着门前的大匾,片刻后,单手一挥,一众黑影瞬间潜入陈家庄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寒冷的冬夜,打破了残月笼罩下的这片平静。
陈氏族内灯火四起,男丁们抄起武器闪身而出。
前院已经灯火通亮,陈氏众人在族长陈宗带的带领下,同几十个身着黑衣的入侵者对峙着,“诸位深更半夜的不请自来,藏头露尾的潜入我陈家杀人,究竟为何?”
领头的黑衣人两鬓斑白,他没有回答陈宗的质问,反而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四十来岁的通灵五层,放在这西北域偏地,也算难得了”
陈宗眉间微皱,“阁下这是何意?”
黑衣首领没有直言,依旧平静的看着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些秘宝,不是小小的陈家该拥有的。”
“秘宝,石碑?”陈宗闻言微微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
“不错,若你陈氏肯交出那块石碑,再将从中感悟的秘籍拱手奉上,本尊可以做主放你们一条生路。”
“真是痴心妄想,”陈宗厉声拒绝,“陈家千年祖训,凡我族人者都很清楚,碑在人在,碑失族亡。”
黑衣首领叹息一声,“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一切都逃不过命运,临江陈氏,注定要在今夜之后在世间消失了。”说罢单手一挥手,身后众人便手持兵器杀向陈氏众人。
“陈家子弟,誓死守护石碑,” 族长陈宗大喝一声,带着几百族人迎了上去。
陈庆拔出宝剑,正欲跟着族人们上前拼命,却被身前的旁系族老暗中扯住,“阿庆,情况有些不对,陈氏今晚恐怕在劫难逃,你快回去带小鱼儿逃出陈家,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这孩子活下来。”
事关儿子生死,陈庆内心挣扎片刻,沉默的看了眼战斗的众人,咬牙点了点头,“侄儿明白。”
说罢,立刻提气纵身,飞快的向家中掠去,周围黑衣人见状,起身欲追,却被族老闪身拦下。
“这老头子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去追,顺手将那里的人全部解决掉,记住,鸡犬不留。”一名领头的黑衣人沉声下令,听其声音应该有四十多岁。
几人领命追去,族老长剑探出,欲再次上前阻拦,却被一道刀芒拦了下来,刀芒过后,地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沟痕。
“都行将就木了,还不给本座消停一点,安静的上路不好吗?”黑衣中年戏谑道。
灯火的照映下,族老握剑的手腕微微有些颤抖,“灵气外放,你是通灵境之上的强者?”
“吆,你这实力弱小的蝼蚁,总算还有几分见识嘛。”
族老心下震惊,不理会他的嘲讽,口中长叹一声,“如此众多的强者出手,看来我陈氏的命运今夜已经注定了,天道循环,你们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有一天会遭报应吗?”
黑衣人嗤笑一声,“修行之路本就是刀口舔血,逆天而为,将来之事如何又有谁知道呢?但我敢保证,你是肯定看不到那一天了。”
说罢不再废话,长刀连劈间,几道灵气化作刀芒袭来,族老不过才脱胎巅峰修为,哪儿敢与他对拼,被刀芒逼的狼狈躲闪,没几个回合便被黑衣人趁机近身,一刀将他斩杀。
等浑身是伤的陈庆逃回小院,见妻儿都已焦急的守在堂门口,“婉秋,快带小鱼儿逃出族地,逃的越远越好。”
陆婉秋吓得泪眼婆娑,连忙惊慌失措的准备上前扶他,却被陈庆一把将她推向陈余生,她怔怔的看着以往唯唯诺诺的丈夫,十几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怒吼。
看着神色悲戚的妻子,陈庆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却听见周边惨叫声响起,几道破空声已经靠近,急忙低吼道: “求你了,快带孩子走,别让我死不瞑目。”
“爹!”
陈余生惊恐的叫了一声,却被陆婉秋一把扯住,着丈夫眼神中的哀求之色,她银牙一咬,抱着儿子,身影一闪就消失在院中。
陈庆欣慰的望了眼妻儿离去的方向,转过身,口中喃喃道:“来吧,你们这群嗜血的杂碎。”
还没逃出多远,陆婉秋就听到身后丈夫的惨叫声,惊慌中左右打量,见墙角处有一口隐蔽的水井,连忙上前将怀里的儿子放在井边。
“乖儿子,不要害怕,你一定要牢记娘亲的话,一会儿咬牙撑住,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都不要出声,要是等不到娘亲来接你,一定要等到天亮安全了再出来。”
说罢,双手捧住儿子的小脸,不住的亲吻着他脸颊上流下的眼泪,片刻后,咬牙狠了下心,心中暗道不能再等了,自己的丈夫还在不远处垂死挣扎着,用力挣脱他紧拽着自己的小手,在他惊惶无措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推入井中,转过身时,她的双目早已噙满了泪水,心如刀割般疼痛着,强忍着不舍,颤抖着脚尖轻点,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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