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的,不包夜,但是按包夜的价格给你。”
王旭把手机一扔,睡到女孩膝头,半闭双眼享受按摩,这里燃的香很对他胃口,如果不是因为明天要重返工作岗位,他也想留下来过夜。
摘掉眼镜的王老师看起来少了几分书卷气,美貌度直线上升,他侧卧着,轮廓好看得不像话,尤其是眼睛,睫毛不多不少,眼尾飞扬得恰到好处,像宋人画的工笔画,精美绝伦。
还没看够,王旭翻了个身,仰面平躺着,女孩看到正脸,呼吸都漏掉一拍。
帅得惨绝人寰倒不至于,让她惊叹的是,这位客人的脸哪里都长得“刚刚好”,中正平和,没有半点错处,很有一番东方人的韵味。
女孩穿了一件大红的上衣。
女孩想躲闪,王旭就紧紧箍住她的腰:“不是什么好衣服,再买一件也不亏。”
“这件就送给我吧。”
几番缠绵之后,王旭在床上嬉笑。
他在耳鬓厮磨了一阵,轻轻问道:“你是南方人?”
“江东人。”,女孩眨眨眼睛,眼中似有瘦西湖的烟雨。
床头柜上摆着一排瓶瓶罐罐,隐约有脂粉香气,王旭兴起,随手一指,道:“十里朱帘晴不下,铜罂翠管满红楼。”
“客人好有学问,我都不晓得说什么了。”
他的眼神里少有其他男人的急躁和贪婪,女孩几乎着了迷,主动上前索吻,痴缠起来,王旭把毛毯盖在两人身上,也闭上了眼睛。
接吻时,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见时机已经成熟,藕似的胳膊伸到了枕头下,抽出一支针筒,趁王旭不备,抬手便扎进他的脖子。
王旭闷哼一声,女孩立刻侧身让开,看着他倒在床上,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乖乖,吓死我了。”
她连忙拉开门说:“你进来吧!”
片刻以后,沈涛出现在了走廊拐角,他一把推开女孩,大步走到床前,把不省人事的王旭拽到床下,确认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以后,搓着手连声叫好。
女孩在门边怯怯地问:“事情做完了,钱呢?”
沈涛也爽快,从皮夹克里摸出一沓人民币,拍到女孩手上。
女孩把钱收进抽屉里,看着沈涛把尸体一样的王旭拖了出去,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又有教养,死了太可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直到沈涛拖着王旭消失在走廊拐角,女孩都痴痴倚在门边不肯进去,她只穿了一件薄衣,却像不知道冷一样站了很久。
站得久了,女孩眼里多出几丝忧愁,她低头叹了口气,取下挂在门边的凤头牌,重新锁上房门,一个人默默去睡了。
傍晚六点,星城华灯初上,听说在这个时候人最易想家,然而云天孤身坐在回市区的大巴上,刚吃完了一罐子八宝粥,酒足饭饱,情绪并没有多少起伏。
十个小时的颠簸下来,大巴上的其他人都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云天是唯一醒着的一个,他数着高速路上的路灯,
“武泰路到了,有没有要下车的?快点!”
大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脾气暴躁的司机在前面高声叫嚷。
云天不敢怠慢,从中门下了车,走在空空荡荡的大马路上。
星城地处南方,打死都不肯下雪,降温倒是一点不含糊,冷得十分刁钻,他骂骂咧咧贴着墙根走,裹紧身上薄薄的夏装,哪怕保暖效果微乎其微。
经过一处老式小区,云天隔着黑色尖锐的栅栏向里望去,被三楼亮起的惨白灯光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沈涛家的老房子,不知道是为了省电费,还是生来夜视能力出众,他不爱开灯,客厅里的顶灯更是早就落了灰。云天心里犯嘀咕,再联想到章台月冷的那些话,生出了进去一探究竟的心。
药效退的很快,半个小时后,王旭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沈涛,对方抄着一根铁管。
沈涛虎视眈眈地横在他面前。
“我就知道是你。”,王旭语气平淡。
他看了看自己的处境——一只手被手铐铐住,另一头拷在床脚上,这副刑具是特制的,铁环内镶满倒刺,不用说拼命挣扎,就算稍微动一动也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沈涛冷着脸不说话,在手机上打好字,交给了王旭。
屏幕上写着两句话:你到底想怎么样?还要玩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云天没死?华秀中文
王旭把手机一扔,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你把我绑来,就是为了问这些吗?”
“不然呢!”,沈涛愤怒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他要是知道我把药水换了…”
王旭似乎很享受他这样的表现,心情愉悦起来,嘴角上扬:“你不用担心这些。”
“去你的!”,沈涛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为什么偏偏找上了这样一位祖宗,前有狼后有虎,这条命还能不能要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王旭静静问道。
沈涛急得跳脚:“我,我他妈管你为什么!”
出租屋内空气混浊,掺着浓浓的烟味,他仍然捏着那根铁管,看向紧闭的门窗时,目光骤然变得狠戾。
沈涛一步步走向王旭,谨慎地靠近他,捡起手机。
“看来我是没活路了,你一直在玩我,根本没想让我活,对不对?”
沈涛顶着惨白的脸,把手机举到王旭面前。
王旭笑了,点头:“对。”
“呵…”,沈涛狠狠抹了一把脸,从喉咙里发出疲惫的气声。
他抓乱自己的头发,下定了某种决心,用两只手抓住铁管末端,高高扬起武器。
冷铁卷起一阵风,把浑浊的空气驱散些许,王旭看了看这把悬在头上的凶器,笑问:“打算杀人灭口了吗?”
沈涛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脸上的横肉瑟瑟发抖,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终于不结巴了:“要死一起死!老子弄死你以后就去自首,我、他、还有那个提供情报的,一个别想跑!”
说完,他一口吐掉嘴里的血,上前两步,摆好了杀人的架势。
王旭靠在床边,他是书生一个,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也有点累了,毫无大祸临头的自觉,甚至想要眯一会儿:“要死的是你。”
“不信你听。”
王旭用没被铐住的那只手指向房门,沈涛回头看去,门缝里漏出了微弱的光线。
是楼道里的声控灯,有人在那里。
仿佛看到了来索命的修罗,沈涛丢掉铁管,怪叫一声。
王旭笑意更浓,他在沈涛身后轻轻说了四个字。
“章台月冷。”
原委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沈涛没别的爱好,闲下来就喜欢玩女人,某日想要散散心,给常去的洗浴中心打了电话,定了包厢和小姐,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不会想到,这一次玩乐的代价有多么惨重。
这家洗浴中心规模并不大,进门就是前台,左边是浴池,右边上楼就是KTV。
他是常客,干脆绕过了柜台自己去拿钥匙,前台小姐看见,捧着盒饭问了一句:“哥,晴天白日的来洗澡?不上班呀?”
“别提上班儿了,给我气得慌。”,沈涛恶声恶气撂下一句话,刚想走,又多看了一眼。
前台小姐是新来的,年轻,颇有几分姿色,沈涛起了色心,生生刹住脚步,话也多了起来:“还不是那个新来的同事。”
前台小姐夹着一筷子土豆丝:“兄弟怎么了?”
较真说起来能说三天三夜,沈涛满肚子的气,只好把一整句话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明明是新来的。”
“他事事做主。”
“给我窝囊的…操。”
不便透露太多信息,沈涛用一句脏话草草收尾,披上浴袍,趿拉着拖鞋上楼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