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往昔

    
    “啊？这面试还要交报名费啊？”禹阳一脸诧异地反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答道：“是啊！这是公司规定，如果没有叫报名费，是不能参加面试的。”
    禹阳心里犯起了嘀咕，这还什么都没成型的，居然就要交一百元报名费，这可是禹阳已经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他四周望了一眼，这根本就不是自己心中所预想的公司的样子，于是一脸为难地答道：“这个。。。昨天也没有通知，我今早出门急，也没带，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先面试，要是能入职了，我再把这报名费给补上。”
    女子一听，当即变了脸色，答道：“这可是公司规定，你要是没有交报名费，公司怎么安排给你面试啊！我们可没有这种先例，要是你不方便，那就请回吧，带上报名费又来！”说罢便做出了一副要起身离开的架势。
    禹阳见状心中一急，连忙起身道：“别。。。啊！我这大老远赶来了，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女子冷冷说道：“不好意思啊，这是公司规定，不能变的。”
    禹阳又望了女子一眼，她看上去似乎很坚决，禹阳仓促间也没了主意，当即心一横，说道：“麻烦您等一下，我这个。。。好像还有一百，就先交吧。”
    女子听罢，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于是答道：“这就对了嘛，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规矩，这要是坏了规矩，以后又怎么共事。。。”
    禹阳没心思听下去，只是把手伸进了裤兜，又犹豫了片刻，才把那张百元钞票掏出给女子递了过去，女子接过钞票望了望，确定不是假钞，这才把钱收了起来。
    禹阳见状，不禁问道：“你们。。。不给我留个收据什么的？”
    女子又恢复了之前冷漠地态度，答道：“这是公司报名费，没有收据的。”边说边递给了禹阳一张报名表和一支笔，说道：“快填一下吧，一会培训。”
    禹阳接过纸笔，倒也没有耽搁，连忙认真地填了起来，几分钟后，禹阳递还了报名表。女子大致浏览了一眼，继续说道：“好的，我看你各方面不错，这就算你入职了吧，麻烦你再交一百元的培训费！”
    “什么？还要交一百元培训费！可我没有培训什么啊？”禹阳吃惊地问道。
    女子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们总经理就在隔壁，你交了培训费他自然会培训你，然后给你分配工作任务，你就算正式入职了。”
    “正式入职？我这就算面试通过了？”禹阳诧异地反问道。
    女子答道：“要不然呢？你还要我们坐下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再问一遍？我这可是给你开的后门，让你顺利入职了！”
    “嗯。。。谢谢啊！可这培训费，我。。。实在是。。。”禹阳一脸为难道。
    “公司规定，入职前一定要经过培训，否则不能上岗，现在你虽然已经入职了，不过没经过培训还不算是正式员工！”女子答道。
    禹阳霎时间感到有些骑虎难下，不知该说什么！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求职面试，也不知道这些流程到底对不对！那天在人才市场也没来得及问问那个中年男子。见禹阳不说话，女子催促道：“你还在考虑什么？我可事先说明，这培训是培训，入职是入职，如果你不交培训费，那报名费可是不能退的！”
    女子这么一说，禹阳心里更是一沉，看来这培训费要是不交，那之前的钱也算是白白打了水漂了，可要是交了，工作的事又没着落那他可损失大了！两百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正犹豫间，女子再次开口道：“要是你今天没带够，那改天再过来参加培训吧，到时记得带够钱！”说罢便起了身准备出去。
    “等等！我身上好像还有一百。”匆忙间，禹阳也没有时间再多想，于是又把兜中那仅剩的一百元掏出递了过去。女子见状，连忙接过了钱淡淡一笑，示意禹阳在此稍等。
    没过一会儿，女子又折返了回来，说道：“跟我过来吧，我们总经理在等你。”
    禹阳听罢，连忙起了身跟着女子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同样很小，就一张桌子，桌后坐了一个人，看样子也就三十岁上下，发际线已有些后退，身着白衬衫，样子看上去有些狡猾。
    他一抬手，示意禹阳坐下，禹阳没敢耽搁，答了句谢谢便连忙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带禹阳进来的女子当即说道：“你们谈，我先出去了！”随即带上了门，屋内只剩下禹阳二人。
    他上下打量了禹阳一番，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的情况刚才人事主管已经跟我介绍过了，我们公司呢，是经营电子产品的，具体说是销售一款打字软件，专门针对上了年纪又想用电脑的老年人，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禹阳轻轻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男子继续说道：“这款软件售价是168元一套，每卖出去一套，你能提成8元，每月保底任务量是200套，这样你就有1600元的业绩提成，要是没有完成任务量，哪怕少卖一套，你也就没有任何提成，清楚了吗？”
    禹阳心中顿时大惊：“什么？一个打字软件卖168元一套，一个月要卖200套，而且还是针对老年人销售！开什么玩笑，这哪里能够完成！”想到这里，禹阳不禁反问道：“这任务会不会。。。”
    可他话没说完，男子当即打断道：“这就是公司规定，在这里工作竞争压力当然很大，但要是卖出2000套，你的收入不就很可观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禹阳心中一阵冷笑，这是在逗三岁小孩子了吧，于是没再多想，当即答道：“那个。。。我觉得我胜任不了，报名费我就不说了，麻烦把那个培训费退给我一下，不好意思，我就不多打扰了！”
    “退培训费？”男子诧异道，“刚才我已经给你培训完了，还退什么培训费？”
    “什么？你刚才这也叫培训？”禹阳一脸震惊道。
    “要不然你以为呢？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现在就可以走，培训费是不可能退的！”男子一脸严肃道。
    男子的话已是激怒了禹阳，他当即提高了音量，愤怒地斥道：“你们这跟抢有什么区别？今天的面试从头到尾就是——诈骗！”
    男子听罢，反而冷冷一笑，答道：“随你怎么想！反正钱是不可能退的！”
    禹阳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们就不怕我报警吗？”
    “报警？”男子再次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说我们收了你的钱，证据呢？你有什么依据吗？我们可不会承认这事！况且我们是一个合法的销售公司！警察来了，我们只会说你在这无理取闹！我倒想看看到时警察到底会相信谁！”
    “无耻！”禹阳当即怒道。
    “呵呵，随你怎么说！我劝你还是给我快走！别忘了，你的电话、住址、信息我们都有，你可别想跟我玩横的，到时我们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男子冷冷地威胁道。
    男子的话让禹阳心里一沉，他想起了刚才填的那张《报名表》，原来是起了这个作用！他手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此时他恨不得朝男子面门一拳重重地挥过去，可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强行忍了下来。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群人能在这里招摇诈骗这么久，想必一定是有了一定的门路，要不然早就被人给告了，他此时走顶多就是认栽，两百元就当丢了，可要是真动起手来，保不齐后面还要惹出多大的麻烦！
    禹阳的牙齿咬得“咔、咔”响，心中有说不出的憋屈，终于他“啪”的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男子身前的桌上，口中骂道：“你们这伙人迟早要遭报应的！”说罢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满是不忿地打开了房门出去了，然后又把门重重地摔了上去，只听见那男子轻轻说了一声：“慢走，不送！”语气中满是得意。
    此时的禹阳羞愤难当，他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着了这么一道，确是丢人！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刚才重重地砸门声把屋外的几人吓了一跳，几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他！
    他瞥了一眼，屋内此时仍坐着两、三个似乎是准备“面试”的人，他想大吼一句“骗子”！可不知为何竟然又把话给咽了下去，只是低着头迅速走出了这家“公司”！
    回去的路上，禹阳心里越想越气，本来一场满怀希望地面试，结果却整了这么一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他甚至开始害怕想到“面试”！他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竟然受到了这样的欺骗，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就像被人疯狂地凌辱了一遍，而又无处伸诉。。。
    他委屈得想哭，可却又强行忍住了泪水，这一刻，他几乎对一切都已经感到彻底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