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驸马

177 大结局(上)

    
    成为人妻后, 沈凌菲的生活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试图把眼前的每一幕都当作是在梦境里, 所以时刻都维持着小心翼翼, 格外珍惜,她怕梦醒了, 又怕景碎了,那样的话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慕青衣看出了她的担忧,他在院子里给她种了一些花草, 平时陪她给花儿浇水剪叶, 就连问诊也将她带在身旁,外人看到都异常羡慕,觉得他俩是神仙眷侣般的完美夫妻, 他们也总算过上了平凡且平静的生活。
    这日, 慕青衣在山中采药, 沈凌菲背着篮子随行, 行至一处悬崖, 慕青衣执意去取悬崖绝壁上的一朵雪莲, 沈凌菲正要劝阻,慕青衣突然被树枝绊住, 差一点掉了下去,幸而抓住旁边的藤枝,运用轻功飞了上来。
    沈凌菲担心不已, “为什么一定要冒这种险呢?那不过是一株草药而已”
    慕青衣将雪莲放进沈凌菲的背蓝中, 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背, “菲儿,这不仅是一株草药,也是一种希望,将来还可能救活一条人命”
    “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帮我赎罪”沈凌菲内疚的说道。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做任何事情都觉得有意义,救人也罢,赎罪也罢,你还在这里,就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慕青衣紧了紧沈凌菲的手,将自己所有的深情都绽放到了眉角之中。
    晚上回到院内,沈凌菲对慕青衣说道,“我有一个礼物想要送你,不过还要过些时日”
    慕青衣好奇的问道,“什么礼物?”
    沈凌菲买了个关子,笑而不语。
    两人趁着娇美的月色,又是一番云雨…
    香汗淋漓后,二人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听着院中的蛙鸣,全都幸福的像孩童一般,想想不过二十几岁的年龄,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不用等到老了之后才后悔。
    慕青衣说,“卸下所有的包袱和伪装,现在的我,就连童心都有了,想想自己当驸马时是太过压抑自己,做师父后又显得过于拘束,如今看开了,最幸福的状况莫过于自己是个普通人”
    沈凌菲也说,“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对幸福的定义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我认定自己第一眼看中的东西,可是现在才发现,是我太狭隘了,幸福不一定是两个人在一起,而是你能体会到世间万物带给你的温度”
    慕青衣无比欣慰的拥住沈凌菲,“你终于能够领悟到这些了,好了夫人,早点歇息吧,明天你还有一个光荣的使命—给咱们家小白接生呢”
    “我?”沈凌菲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是大夫,哪里懂得给狗接生?”
    “放心,我会在一旁指导你”慕青衣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怀抱着沈凌菲,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次日清晨,慕青衣醒来时,沈凌菲已不在身旁,他着好衣装询问下人,丫鬟们告诉他,“少夫人一早就去早市了,说要挑一些新鲜的菜肴回来煮给您吃,她还说您过于操劳,实在太瘦了”
    慕青衣会心一笑,取下墙上的佩剑,进去院中开始舞剑,他今天心情大好,觉得自己正无比的享受现在的生活。
    丫鬟们也同时大饱眼福起来,纷纷放下手上的活,前来偷偷的围观,她们窃欢着,痴迷着,羡慕着,也同时遗憾着—这样文韬武略又痴痴情深的翩翩公子,可惜已经名花有主了。
    于是当少夫人提着菜篮回来时,大家的眼中竟然有了几分妒意在里面。
    沈凌菲没有计较,她不想扫了大家的雅兴,所以悄悄进入厨房,开始洗起菜来。
    这时,一个黑影从树上窜了下来,慕青衣神色敏捷,在众人还没看清时先停下去,吩咐大家现在都到前院去帮小洛收拾药铺。
    待众人退后,慕青衣背剑而立,目色沉静道,“出来吧”
    “小的鬼影七,拜见驸马爷!”黑影快速的从树上飞了下来,跪到慕青衣的面前。
    “已是半月光景,你别告诉我,皇上还没找到小皇子!”慕青衣有些气急的说道。
    “陛下已找遍京城,确无皇子下落,那帮商队简直人间蒸发一般,因此陛下觉得,此次还得驸马爷出马才行”黑影拱手说道。
    “你不要说你见过我,我既已埋名就不会再涉入宫闱,皇上是一国之君,解救皇子的事情她一定要自己想办法,倘若她做不到,也只能说是皇子命该此劫,定数难破”慕青衣神情凝重的挥了挥手臂,“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如今已是普通人一个,只想陪着我的夫人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我不想再做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情了”
    “可是,驸马爷…”黑影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转念一想,又咽了回去,“好吧,驸马爷保重”
    一阵凉风飘过,鬼影便消失无踪。
    慕青衣抬头望了望天,长叹一声后,回过头来。
    此时,沈凌菲正端着菜肴站在她的身后。
    慕青衣一阵惊讶,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刚刚,我刚刚炒好几道小菜,合着丫鬟们早上熬好的粥一起给你送过来”沈凌菲面无异常的回道。
    “那刚刚…”慕青衣指着自己的跟前试探性的说道。
    “刚刚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是出了什么事吗?”沈凌菲把菜肴放在书桌上。
    “没有,我是在欣赏这花园美景”慕青衣笑笑答道。
    “那快来用早膳吧,我之前不怎么会做菜,跟丫鬟们偷学了几招,你来尝尝看”沈凌菲笑着将慕青衣拉到了石桌旁坐下。
    慕青衣微笑着吃完桌上的菜,虽然他尽量的表现出若无其事,可沈凌菲还是能从他呆滞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心中有事之人吃饭时头会越埋越低。
    “我先把碗碟收拾了,你歇息一会儿再练剑”沈凌菲如常的转身走向后院,慕青衣从衣袖中掏出一支短笛,默默的皱下了眉头。
    深夜,慕青衣回房,意外的发现房间里点满了红烛,沈凌菲身着一身红装坐在床上,烛光闪烁的印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娇艳。
    慕青衣傻眼,“菲儿这是干什么?”
    “我想再做一回你的妻子”沈凌菲轻轻的将红袍褪至肩部,雪白削瘦的锁骨若隐若现的呈现了出来。
    “何须再做一回?从你醒来那一刻,就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慕青衣疾步走到床边,温柔的抚在沈凌菲的脸上,之后是下巴,再后来是锁骨,直到衣衫渐褪。
    很快,沈凌菲躺在了床上,慕青衣将手伸进了她的底绸,沈凌菲嗯哼一声,急急的抓住了慕青衣的手掌,“等等,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我的菲儿,是我费尽心思想要抑制的冲动,是我同命相怜的苦楚,是我得以重生的希望…”慕青衣喃喃的说着。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菲儿,不想成为你的苦楚,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和你相依为命的伴侣,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边,我都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一刻的感受”沈凌菲说完,环住慕青衣的脖子,深情的吻上了他的唇。
    一番激烈云雨之后,慕青衣凑到沈凌菲的耳边, “你放心,从我们成亲之日起,你就是我的妻子,永远相依为命的伴侣,我不会只记住今天,我会记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夜”
    说完,慕青衣躺在沈凌菲的胸间,沉沉的睡去。
    清晨,阳光从窗户穿过纸帘,慕青衣醒来发现房间只他一人,于是起身开始梳洗。
    他昨晚已经想好,今日将带着菲儿回一趟洛城王宫旧址,为父王和母后扫一扫墓,倘若菲儿愿意,他们就在洛城小住一段时间,他会把他的童年和过往统统告诉她,这样他的生命她便是全部的参与了。
    这样想着,他释怀的笑笑,尽管心里还有一块大石没有落下,但他已经想通,人各有命,若是诺儿难逃此劫,那也是他的命数罢了,他既已放手,就应该彻彻底底。
    带着这样的想法,幕青衣走进了书房,可是等了一个早上,直到早饭时间过了许久,他都不见沈凌菲踪影,于是找来丫鬟们询问,丫鬟们都说见到夫人出门却未见归来。
    幕青衣有些不安,菲儿很少出门这么长时间的,特别是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莫非…
    正准备出门寻找,却突然不经意的把桌案上的一堆书籍撞到了地上,幕青衣低头捡书,无意间看到一封折叠成方形的书信从医书的下面展露了出来。
    于是弯身捡起书信打开:
    师父,我一直都不想叫你这个称呼,因为它曾像一道横沟阻在你我二人面前,我从小就在姑姑们的监管下长大,或者你觉得我很魔根深种,我也知道你早就去过“青峰山”了,你肯定看到过那些被我吸了真气而变的白发苍苍的女人们,可是有一点你并不知晓—我的母亲其实是被她们害死的,为了得到我父亲的宠爱,她们曾在他失意时给他下药,令他终日神志不清。所以我从小便学会冷眼旁看周围的一切,因为我的身边只有自己可以信任,仅此而已。
    直到你带我出谷,让我慢慢感觉到我不是一个人了,有人会在我门前徘徊,观望,会在我睡着时帮我把被子盖上,会在我犯错时替我善后…我还记得灯火阑珊下,我第一次见到宁城夜市的场景,你我骑在马上,你问我冷不冷?之后把披风脱下披在我的背上,那种温暖一下子就暖到了我的心里。
    我本不愿对这世界再有奢求,却义无反顾的奢望起你的宠爱,它像一道漩涡,让我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于是我做出了一些让你困扰又彷徨的事情。如今千帆过后,你我终于得到片刻的宁静,可是这种幸福早已脱离了我们的初衷,现在的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都变得千疮百孔,我做不到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且更不愿意你承受良心的折磨每晚对月轻叹。
    所以我想为你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情,就当是我的一种自我救赎。
    今生今世,能够成为你的妻子,我此生不悔!
    慕青衣合上书信,转而又看见从自己的《惋惜录》中漏出的半张画像,他打开一看,马上明白过来。
    沙漠中风沙骤起,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一个白衣男子束发冷静的骑在马上,来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围城前面。
    “慕青衣,我已经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真的不顾你孩儿的性命了”围城上面的人阴里阴气的说道。
    “若你杀了诺儿,你心爱的皇上今生都不会原谅你”白衣男子平静的说道。
    “如果我真要杀他,就不需要等到现在,我要杀的人是你!”围城上的人厉声而已,周围的塔木人也都开始有所行动。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你可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今天?”围城上逐渐升起一个天梯,天梯最上面绑着一个小孩,正在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而天梯下面俨然已经架起了干草和火把。
    “你想怎么样?”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天梯上的孩子问到。
    “我要你尝尽我所受的侮辱,因为这都是拜你所赐,才让我失去了做男人的尊严!”围城上的人双目圆瞪,咬牙切齿般的说道。
    “辰明,恐怕我要令你失望了”白衣男子无奈的笑笑,“我从始至终都不是男儿身,天梯上的孩子也并非我和皇上的骨肉,我原是洛城的公主,也是带着血海深仇进的大宁宫,我是为了复仇,才做了宁国驸马,仅此而已”
    “你胡说!这样的谎话你也编的出来?简直可笑至极!”辰明面部扭曲的耻笑道,显然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既然你跟塔木人联合在了一起,你不妨去问问塔木公主身旁的亲信和长老,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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