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楷侧头失笑,这个可爱的女人,脑子里总是会有些古灵精怪的东西!
“好,那我先走了。”他拿起了公文包准备出门,“中午我想吃酱猪蹄。”
“我是不会做,买现成的给你。”厨房的门口传来姜楠初理直气壮的回答。
买现成的更好吃,他当然不介意,“好。”
要求真高!
美眸半弯,目送他离去。
傅泽楷刚走,门铃声就响起,姜楠初放下手中欲洗的碗筷跑去开门,“你又忘带……”姜楠初愣了一下,才道,“妈?您不是过几天才回来?”
焦玉英来势汹汹,越过姜楠初,竟自进屋,四下打量了一下,劈头就问,“你就是跟刚出去的那个男人在同居?”脸上气愤难抑。
“妈,您听我解释……”姜楠初张口欲辩。
“他是有老婆的人,对不对?”焦玉英打断了她的话。
姜楠初叹了口气,“他没有,只不过有一个相处十一年的女朋友。”此刻,解释似乎已是一种很无力的幼稚行为。
“楠初,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焦玉英勃然大怒。
“妈,您听我解释……”
“你再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你抢了人家男朋友的事实!”焦玉英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激动地说。
门口处传来清晰的开门声,母女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同时望向门口,门开了,傅泽楷那张气宇轩昂的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傅泽楷只有一秒钟的错愕,便神色自若的说,“伯母您好。”
焦玉英比姜楠初先一步回神,露出一脸讥讽的嘲笑,“这张脸的确有勾人家女儿的本钱。”
“妈!”姜楠初皱着眉头,她不能想象她平日优雅贤淑的母亲居然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傅泽楷走到姜楠初的身边,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我和楠初是真心相爱的。”
“哼!真心相爱?你能娶楠初吗?你不是有一个相处多年的女朋友,那你怎么给楠初一辈子的幸福?”焦玉英冷笑着。
“妈,您一定要逼我找一个可以给我名分,但我却不爱他的男人吗?爸爸给了您名分,可是他不爱您,即使您怎样的迁就和包容,他还是不爱您。”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结束了姜楠初的慷慨激昂。
只是这耳光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上前一步挡在姜楠初前面的傅泽楷的脸上。此时他英俊的脸上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了五道鲜明的指印,甚是刺目。
姜楠初惊呼一声,“泽楷?!”她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被他拉了下来,按在心口。
“伯母,您打我,我真的没有怨言,这是我欠您、欠楠初的,但是请您不要对楠初动手。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前几天我已经跟我女朋友说清楚了,我要跟她分手。”傅泽楷顿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真心想要给楠初幸福。”
两个女人的视线再次聚集在傅泽楷身上。
姜楠初诧异的问,“泽楷?是真的吗?”
“对不起,楠初,没能把幸福再早一点送到你身边,让你受了委屈。”傅泽楷笑了,这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早已融化了姜楠初的心。
这一刻,受了多少的委屈都已变得不重要了。
焦玉英无奈地转身离去,她知道,女儿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她的出现,改变不了什么。
“妈?”姜楠初没能唤住焦玉英的脚步。
焦玉英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说,“希望他真的能给你幸福。”然后,便快步离开了,她不想让女儿看到此刻她脸上的泪水。
“我去送送伯母,别担心,有我在。”傅泽楷轻轻拍了拍姜楠初,提步追了出去。
傅泽楷小跑到焦玉英的旁边,“伯母,我送您。”
焦玉英擦干眼泪,转身看着傅泽楷平静的说,“善待楠初,她值得你爱。”
然后,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匆匆离去。
看着出租车消失的无影无踪,傅泽楷转过身却看到姜楠初站在他身后看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泪流满面。
刘佳腾出一只手接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礼貌地说,“你好,我是刘佳。”
一际很轻、很慢的优雅女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我是禾如月。”
刘佳手中的笔猛地停住。
在金厦酒店的302号房间门口,一身红色香奈儿套装,脚上一双Dio
黑色长筒高跟女靴,手提Gucci黑色弧形细链皮包,头发高高盘起,前额稍垂下几绺,带着一张精心妆扮过的面容的刘佳,如约前来。
“先来尝尝这瓶红酒,是泽楷的最爱。”禾如月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了浑身上下自然地散发着尊贵风韵的刘佳。
反倒是禾如月只穿了一身非常普通的白色套装,脸上胭粉未施,头发也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品尝这泽楷最爱的82年的拉菲吧?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刘佳坐在沙发上,接过酒杯,浅尝一口,似笑非笑的挑眉询问。
她从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对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的首席女朋友,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当年她若不是为了帮傅泽楷巩固地位,也不会去马洪山的身边做卧底,不过,虽然她现在跟着马洪山,人人都知道她是马洪山的女人,但是对于傅泽楷,她仍有机会。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泽楷会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即使忍痛割爱把你送给马洪山,仍然舍不得跟你断了联系。”禾如月走回吧台啜了一口红酒,笑道。
刘佳的脸色微微一变,不如之前那般悠然,看来禾如月对她的事,知道很多。
看到刘佳一脸戒备,禾如月轻声笑笑,“别紧张,今天约你出来并不是要指责你以前的所作所为。”
刘佳不明所以,面露疑问。
“估计你也已经察觉到,泽楷现在与你联络远远不及以前那般频繁。想必他都是以工作忙当作回绝你的借口,其实……”禾如月有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他是跟一个叫姜楠初的女人在一起。”
“是她?”刘佳眯起了眼睛。
上次陪齐大小姐来交物业费的那个漂亮女人。
“你认识她?”禾如月面露诧异,但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虽然以我对泽楷的了解,他是不会抛弃你的,但是如果让姜楠初再继续地纠缠着泽楷,那么,终有一天,泽楷会离你而去。你认识姜楠初,这个可能性是大是小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只不过年轻了我几岁,就……”刘佳的话嘎然停止,忽然笑了起来,“怎么,姐姐是想借我的手铲除异己?”
“不,你错了。”禾如月低下头,黯然地说,“泽楷早晚都会跟我分手,不为你,也会为别人。我想来想去,如果结局注定是如此,那么我便宜谁都不会便宜姜楠初这个贱女人。”
“怎么泽楷他要跟你分手?”刘佳心中大喜,却尽量保持着不形于色。
他们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真的要跟禾如月分手。不管怎样,只要傅泽楷能与禾如月分手,拿什么当理由她都不管。
“是,早在几年前泽楷就跟我提出过分手,只是我不同意,那时,他为了你甘愿放弃名利。”禾如月煞有其事地说。
看来女人的长相跟智商是绝对成反比的,刘佳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真的?他真的……”刘佳心急地问,话出了口才发觉表现的太过急切,又连忙刹了闸。
禾如月自然知道刘佳的心思,“放心吧,我没有必要骗你。以前我一直没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泽楷跟我分手是要跟你在一起,我就算再怎么争取也没用了。不过现在不一样,那个女人勾着泽楷,她竟……竟……逼着泽楷跟我分手,如果泽楷不跟我分手就要把这件事告诉所有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泽楷脚踏两船,让泽楷……身败名裂。”
禾如月说到动情之处,声泪俱下,甚是感人,“虽然泽楷已经不爱我了,但是我怎么说也是跟了十多年的女朋友,我怎么能忍心见他一无所有?泽楷真的是爱你,输给你,我也认了,我也不会强求他留在我身边,可是……可是……那个该死的姜楠初她……”禾如月轻轻抽泣起来,语不成句,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
“你也不要太激动,气坏身子多不值,是不是?”刘佳听到禾如月这样说,心里早已飘飘然,立刻端出她才是傅太太的架势,“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要太担心,只要事情解决之后,你记得之前说过的话,把泽楷让给我就好,我也别无他求。”
“泽楷的心早在几年前就在你的身上,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会……”禾如月继续推波助澜。
“我明白,你不用多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等我的消息吧。”刘佳打断禾如月的话,漂亮的脸上是不可一世的狂妄。
刘佳不愿久留,起身离去,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禾如月的眼眸里却闪出了一丝异样的光……
傅泽楷早上出门时忘了份文件在家,本想打电话让姜楠初送到单位,但是,虽已是夏季,一大早上的天还是有些冷,昨晚姜楠初的胃不太舒服疼了半宿没睡好,所以舍不得打电话吵醒她,于是自己开车回来取。
这车刚驶进小区的大门他就看着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傅泽楷的眼睛眯了眯,眸子里的阴霾似风暴来临前的天空,残酷而危险。
刘佳知道傅泽楷不在家,因为她十分钟之前亲眼看见傅泽楷开车离开,这个时间一定是去单位上班了,而她今天来找的是姜楠初,她要让姜楠初离开傅泽楷,傅泽楷是她刘佳的,谁也不能抢走,相处了十一年那么久的禾如月都要给她让位,何况是个无名无份,认识泽楷不过几个月而已的姜楠初。
站在傅泽楷家门口的刘佳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门铃,这门铃还没按到,她的手就被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力气大得令她吃惊,转头一看,“泽楷?你不是……”眼内的惊慌泄露了她此刻由心底里产生的恐惧。
“跟我走。”傅泽楷简短的三个字,却无法掩盖他那冷冽刺骨的眼神,眸光中的寒气与噬血,让刘佳不寒而栗,他二话不说,强行拉走了她。
在上岛咖啡,刘佳怒气冲天地问着不似刚才强硬的傅泽楷,“你怕我去找姜楠初?你跟她来真的?”
“我只是不想你坏了我的计划。”傅泽楷眸色不变,语气平淡的令人完全感受不到之前他脸上凝聚的风起云涌。
刘佳甚至以为,他之前的阴寒眼神是她一时的错觉,此刻的傅泽楷镇定的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真不明白,姜楠初对你有什么作用?我完全看不出她的价值何在!”刘佳紧盯着傅泽楷英俊魅惑的脸,终于在看不出什么名堂的情况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爱上了姜楠初,真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可以让你为她神魂颠倒,我为你付出那么多,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傅泽楷看着刘佳不说话,他知道,重点在后头。
“泽楷,如果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都得不到你的爱,那姜楠初她就更不配了,因为她什么都没做过。如果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姜楠初得到,我会跟她玉石俱焚。”刘佳低声威胁,美眸中早已经盈满沁人的寒意。
傅泽楷认识刘佳很多年了,他了解刘佳,非常了解,他知道她会的,但他的心里也已有了计划。
“我的心意你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傅泽楷有意顿了一下,才说,“想得到我其实也不是难事,只要再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跟你远走高飞。”
“你舍得姜楠初?”刘佳睃眼冷哼,对傅泽楷的话,她有所怀疑。
傅泽楷拿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后才云淡风轻地开口,“姜楠初只是一步棋,无所谓舍得与否。”傅泽楷故意只说一半,他在等刘佳的态度。
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舍,如果想真正的拥有傅泽楷,她只有赌这一把,“好,你说。”
听到刘佳肯定的答案,傅泽楷心中暗喜,表面上却娓娓道来,“你手上有马洪山贪污、受贿的证据,你用这些证据去跟他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刘佳不知道傅泽楷在想什么,她发现,她已经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傅泽楷诡异地一笑,“梦想和金钱比起来,我想,还是金钱更占优势。”
机会稍纵即逝,若想留住傅泽楷,她就一定要把握好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好,我这就回去找马洪山摊牌。”
“别急,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你先回去等我电话。”岂能让她毛毛躁躁的坏了他的计划。
“泽楷,你不会骗我吧。”对于傅泽楷痛快地答应跟她在一起,刘佳还是有些怀疑。
傅泽楷起身到刘佳的身旁,亲了亲她的脸,“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别胡思乱想,乖乖回去等我电话。”这颗定心丸还是要给她吃的。
“好,那我回去等你电话。”刘佳笑的心满意足。
傅泽楷轻拍刘佳的手背,点着头说,“我去结账,一会被人看到不好,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坐车回去吧。”
刘佳欲走还留,终于停下脚步,转头对正准备去结账的傅泽楷说,“你晚上会去找我吧?”
傅泽楷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只是速度太快,刘佳还没来得及看清,傅泽楷扔下一句,“老地方见。” 便匆匆离开。
就在刘佳关上门的那一刻,马洪山如火山般的气愤在瞬间爆发。
豪华的办公桌上眨眼间被扫的空无一物。
看到刘佳趾高气扬地从马洪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何文丰知道,她跟马洪山谈完,可是,怎样做才能达到楷哥所说的推波助澜的目的,何文丰在他的办公室里反复考虑着,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是豹哥!真是天助我也!
何文丰迅速接听,说了两句便匆匆挂断,快步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敲敲门,推门而入,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走到马洪山的面前,在马洪山的耳边轻声说,“局长,豹哥刚刚给您打了电话,我见佳姐在这,好像在跟你谈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没进来告诉您,”何文丰故意把“很重要”三个字加重,就是想引起马洪山的注意。
说到这,何文丰故意略作停顿,才继续说,“您看看是不是要给豹哥回个话?”
“林豹?”正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焦虑不安的马洪山一听到豹哥的名字,心情立刻平静了下来,他偏着头,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他才慢慢地有了动作。
他轻轻地坐回了老板椅,然后,轻声叫着何文丰,“文丰啊。”
何文丰上前一步,俯身在马洪山的旁边,低声问,“局长有什么吩咐?”
“你帮我接通林豹的电话。”马洪山的声音极慢、极轻,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后仍有一丝不肯定。
“是,局长。”何文丰迅速拨号,响了两声,电话令一端的林豹就接了起来,“豹哥,局长找您,您稍等。”何文丰把电话递给了马洪山,便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关门的地一瞬间,何文丰听到马洪山对林豹说,“我想让你帮我解决一个人……”
门关上了,再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但是他知道,楷哥的目的,很快就会达到,马洪山上钩了……
在傅泽楷的家里,姜楠初问着正在喝咖啡、看新闻的何文丰,“最近你跟泽楷都在忙些什么?怎么整天鬼鬼祟祟的。”
“没什么,都是一些男人之间的事,嫂子你不懂的。”何文丰没想到姜楠初会突然问起,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吓的一身冷汗,头都没敢回,装作很认真的看新闻。
“男人之间的事?”姜楠初想了一下,又问,“***?”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何文丰的这一口咖啡全都喷了出来。
“谁要***?”傅泽楷正好从楼上下来,听到了姜楠初的话。
他看看何文丰,又看看姜楠初,最后,目光又锁定在何文丰脸上,“文丰,你要***?”
“楷哥,您看我像吗?您别听嫂子的。”何文丰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一下也不敢转开。
“不过说真的,看你的样子还真有点像。”傅泽楷也开起了何文丰的玩笑。
“噗”这第二口咖啡也一点没浪费,都喷在地板上了。
姜楠初瞪着何文丰,惨兮兮地说,“我家的地板……”
“你这么笨,能看出来什么呀。”傅泽楷走到姜楠初的面前,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是专宠的疼爱。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知道很多内幕哦。”姜楠初挑眉一笑。
傅泽楷摇头晃脑地说,“我这是常理分析。当初我怎么会以为你聪明机灵呢?根本就不是嘛。”他频频摇头,摆出一副很难沟通的样子,惹得何文丰在一旁偷笑。
“傅泽楷!”姜楠初双手叉前,语气是佯装微怒的娇嗔。
摆了摆手,傅泽楷一副投降状,无奈地说,“就当我没说,这年头,实话太伤人,忠言又逆耳,可能只有聋哑人比较容易混口饭吃吧。”
“#$%&¥#$%……”
次日,傅泽楷刚到办公室就接到老总齐国华秘书的电话,说齐总要见他。
对于老总的突然召见,傅泽楷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肯定跟让谁来接任局长这个位子有关。
“齐总您找我?”秘书将傅泽楷引进老总的办公室。
“小傅,来……”齐总意示傅泽楷在沙发坐下,“坐。”,并亲自冲了杯茶给他,然后便自然的坐在了傅泽楷的身旁,“尝尝看。”
傅泽楷双手接过,轻啜一口,“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茶,汤色碧绿、香气怡人,入口清香淡雅、滋味甘醇,入喉之后还能感觉到余香残留,不愧是上好的明前西湖龙井。不过,劳烦齐总您亲自为我泡茶,真是……”
齐总笑着摆了摆手,“正所谓,千金易得,知音难遇,能让我亲自为之泡茶的人虽已不多,但是能喝得出是明前西湖龙井的,至今也就只有你一人,可见你超人的见识与品位,小傅,你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没有看走眼哦。”齐总有节奏的点着头,露出一副奇货可居的得意表情。
“承蒙齐总的厚爱,今后小弟定竭尽所能为您办事,为咱们局办事。”轻啜一口手上的好茶,傅泽楷扬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将一切的心思都深深地隐藏在他喜怒不形于色的俊颜后。
“好!不过有些事是不能急于求成的,就像喝茶一样,如果你不是多年来喝尽天下好茶,又怎么会轻易便喝的出这是上好的明前西湖龙井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齐总笑得很是和蔼,而他眼底隐藏的却是过人的精明与睿智。
对于老总的老奸巨滑,傅泽楷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当然也心领神会,不过老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又能说什么呢?现在,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您如此用心良苦,我又怎会不明白呢?您预计给我几年的时间来打牢根基呢?”傅泽楷宠辱不惊地问。
“问得好!今天我找你来本也不打算隐瞒你,马洪山的事众人皆知,现在局长这个位子空下来,论功绩、论胆识、论才华、论谋略你都是第一人选,但是你刚上任副局长半年的时间,如果现在让你上位恐怕难以服众,所以,我们龙海集团公司董事会开会研究决定,暂时先把油管局的宋国英副局长将调过来出任油气开采局局长一职。”
真是棋差一招!
以为马洪山倒了,就能轮到他,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忙了半天,原来是为他人作嫁,傅泽楷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不过,此时此刻实在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情绪,然后,他释怀的一笑,“素闻宋国英副局长才智过人,由他出任定是民众所望。”
齐总笑了笑,对傅泽楷的镇定颇为赞赏,“你好好准备一下,时间不会太长,明年十月,如果到时你根基牢固,我一定让他把局长这个位子拱手相让。”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傅泽楷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笑容可掬地说,“齐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齐总用力地拍了拍傅泽楷,“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一年时间,我要培养你成为我的接班人,你现在打牢根基,将来必定大有所成。”
七月是女人疯狂购物的季节,在这一冲动性质的行列里姜楠初更是首当其冲。
窗外明净的天空透着清澈的湛蓝,偶尔的浮云掠过,也阻挡不了艳阳的高照,的确是个购物的好天气。
傅泽楷中午有应酬不回来吃,姜楠初一个人胡乱地吃了一口拿起皮包准备出门。
正在穿鞋的节骨眼上门铃响了,见到来访者后,她的表情和身体明显地僵住。
“姜小姐要出门?耽误你几分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禾如月越过姜楠初径自进屋,“这里还跟以前一样,泽楷就是这样一个念旧的人,这房子是我们恋爱五周年时,泽楷买来送给我的,这里的装修全都是我一手设计的。”
如此大张旗鼓地炫耀她过去的辉煌只能证明她现在是多么的失败,姜楠初收敛子心神,不予理会,但礼貌在此刻绝对是一种必要,“喝点什么?”。
“不了,我只是来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禾如月并没有坐在沙发或椅子上,只是站在客厅,直视着与她五步之遥的姜楠初。
对于禾如月的有备而来,姜楠初只能尽量以平静的心态接招。
见姜楠初不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她,禾如月终于开了口,“我希望你离开泽楷。”
禾如月在等姜楠初的反应,但是见姜楠初仍然沉默,她只好继续,“如果我说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似乎是污辱了你的清高自傲,但是当然,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所以,你有什么愿望或心愿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就连谈判都不屑委婉开场,高官的女朋友果然是出众,姜楠初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也许,你应该先跟泽楷商量一下。”她并没有将心里的嘲讽表露在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禾如月已经处于下风,她又何必不留余地。
禾如月有一瞬间的空白,脚底一个踉跄,扶住了身后的吧台,勉强站住。
是的,姜楠初轻易地就点住了她的死穴,她的确是背着傅泽楷偷偷来的。
“我居然在我的情敌面前露出了我最软弱的一面,留不住男人是我自己没本事,只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禾如月微微侧身,低下头,喃喃自语。
看着禾如月如此流露的脆弱,姜楠初完全素手无策,对于这种场面她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真正见了面,卸下伪装后的灵魂,却是如此的不堪。
“其实我……”姜楠初本想安慰却又无从说起,能说什么呢?那是禾如月的男朋友,却也是她姜楠初深爱的男人,叫她怎么能割舍?她放不下手啊。
话语间,禾如月一个急转身,砰地一声,硬生生地跪在了姜楠初的面前,“我求求你,把泽楷还给我吧,我不能没有他。你还年轻,还可以追求更好的,可是我不行,我不能没有泽楷,如果失去了泽楷,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活下去。”
姜楠初愣愣地看着禾如月,猝不及防,不能言语。
为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她却心甘情愿的如此牺牲,抛弃尊严、抛弃人格,只是那男人即便知道了她今天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怕也还是不肯回头吧。
爱散了,就是散了,强求不来的,再多的奉献与牺牲也终将换不回他半刻的凝眸,只是俗世红尘中的痴男怨女又有几人能够看透?
“求求你,我求求你……”禾如月沙哑着低喃。
看着那无止尽的泪不间断地往涌出,姜楠初有种心在淌血的感觉,那摇摇欲坠的错觉瞬间袭上了心头。
她后退一步,抵住了身后的椅子,勉强支撑住她的身体,“泽楷约了我吃饭,到时我会跟他说,但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毕竟牵扯到情感都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做决定的。”悲怆的声音泄露了她隐藏在内心深处漫无边际的恐慌……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禾如月在街上晕倒被送到医院,傅泽楷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来,“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
女朋友?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不认定了。
“急性骨髓性白血病,我们很遗憾,已经是晚期了,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成年人一般多会出现的是慢性白血病,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排除成年人患有急性骨髓性白血病的可能,而禾小姐刚好就是急性。”医生很遗憾地对傅泽楷说。
傅泽楷只是点点头,突如其来的状况使他完全不能适应。
他不相信会出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呢?
他,绝不能相信!
傅泽楷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在病床上熟睡的禾如月手臂上正在输液,他的心里泛起无限的惋惜,曾经的清秀艳丽,如今剩下的也只是苍白憔悴。
他不忍多看,踱到窗边,双手插兜,看着远方,久久不动。
与禾如月恋爱全是双方家长的意思,傅禾两家是多年世交,当时的傅泽楷只有二十四岁,禾如月小他一岁,他一直都没有喜欢过她,只当她是妹妹,不过他是个孝子,既然父母认为这样的结合是最好的,那么,他一定全力配合,那时的他还天真的以为,恋爱后的朝夕相处一定会培养出感情。
只可惜,结果并不是他想的这般简单。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还是没能爱上这个柔弱的女人,他便知道,原来爱情不可以这样培养出来。从那以后,他就彻底地放弃了,他知道,他心中的爱还没有到来,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寻,找寻那唯一的温柔。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姜楠初,当她那令人迷惑的艳丽面孔毫无预警地在他面前泪如雨下时,他已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份爱,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迟,迟了整整十一年,而他,已三十五岁。
但是当时,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直到后来的几次偶遇,他根本无法忽视她倾国般地存在,所以当姜楠初出他意料地回应了他的示爱时,他欣喜若狂的不知怎样表达。
床上的人不知在何时已经醒来,轻唤他的名字,“泽楷……”
傅泽楷迅速转身,走到床边,握这禾如月的手安慰道,“别说话,你现在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我是什么病?”禾如月看着轻声细语地傅泽楷有一丝感动,只是这难得的感动却要以她晕倒住院作为回报。
“先别管这些,好好休息。”傅泽楷避重就轻。
禾如月发觉傅泽楷的回答有问题,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泽楷,我有权知道真相。”
傅泽楷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禾如月,在说出事实与不说之间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比较,“是急性骨髓性白血病,医生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几秒钟后听到他淡淡的回答。
禾如月苦笑了一下,原来她想得到傅泽楷的一点点爱怜,仅仅晕倒住院是不够的,而是要用生命作为代价。
沉默了许久,禾如月望着傅泽楷,提出了一个令他非常意外的要求……
接到傅泽楷的电话已是晚上八点,姜楠初已经在国府酒店等了他快一个小时了,也不见他的人。正准备打电话问一下,是不是临时有事,结果,傅泽楷的电话就进来了。
为了禾如月的事,她已经心烦了一个下午,本来准备晚上吃饭时与傅泽楷商量,现在他却打电话来,让她去医院,她的一颗心在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就悬到了最高处,说什么也放不下来。
匆匆地挂上电话,姜楠初恨不得能把车开的飞起来,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太久了。
一进医院,姜楠初就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傅泽楷,她快步走到傅泽楷的面前,拉着他左看右看,直到确定他真的没事,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接到傅泽楷的电话时,说他在医院,让她赶快过去。她当时吓死了,一颗心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
泽楷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傅泽楷双手轻扶着姜楠初,望着眼前这紧张不已的她,温柔的开口,“我没事。”
姜楠初将头一歪,靠进傅泽楷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你吓死我了,泽楷,下次不许再这样,你应该对我说清楚,我真的很担心。”
轻轻地拍了拍姜楠初的背,傅泽楷柔声道,“对不起,楠初。”
“你没事就好,我们走吧。”医院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她一刻也不想久留。
傅泽楷低声轻唤,“楠初……”
“嗯?”姜楠初在傅泽楷的怀里动了一下。
“是如月,急性骨髓性白血病晚期,是她想见你。”傅泽楷感觉到怀里姜楠初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推开病房的门,姜楠初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躺在床上望向窗外的禾如月听见开门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向窗外,不等姜楠初有所反应就忧幽地开了口,“刚刚我还在苦苦哀求你把泽楷还给我,而不惜抛弃尊严,以下跪来使你心生愧疚,可是这一刻却已经躺在病床上等死,瞧,老天对我是多么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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