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嫁到

125.那么美,他却哭了

    
    第一次正式kiss那天,我找江宁陪我去工大找同学,可是到了工大,才知道我那同学回家去了,我们俩只好在那附近兜着玩,看了工大著名的黑龙江,我的胃就觉得不舒服,江宁说:“我们去吃沙锅吧,这里附近有几家沙锅特别好吃。”
    说到吃,我就欣然同意了,这家伙估摸着也是策划好的,一去就嚷着要个小包厢,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点酱料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要了大蒜末,最后,在小小的包厢里,香香的本鸡沙锅的浓汤味道的配衬下,他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周慧,我想,亲你一下。”
    我倒没缓过神来,指着脸颊:“这里,快,我还没吃饱呢!”
    他伸手揽过我,扳正我的头,一下子吻了下来,唇相亲的瞬间,我推开他,动作粗暴:“你这家伙,吃大蒜臭死了!”
    他懊恼的都快撞墙了,最后我递给他酸奶:“喝一口,我们再试试看。”然后,终于,在甜蜜的气氛里,吻到差点失控。
    那天我回到寝室后,据薛冰说笑得像偷吃了鱼的猫,于是他们严刑逼问:“是不是亲了?快招,要不然大刑伺候!”说着一个个动动手指准备挠我痒痒,天知道我多怕这个,只好说:“嗯,但是他吃大蒜,臭死了!”
    全寝室一阵暴笑。
    几日后,江宁板着脸问我:“你怎么那种话也跟她们说啊!我以后不吃大蒜了还不行吗?真是的,今天你们那个简平看见我就问:怎么那么不小心,吻都吻了,还吃大蒜!?我真是,当着班里同学的面,脸都丢光了!”听他说完,我笑得,恐怕真有点像偷吃了鱼的猫。
    ……
    时光荏苒,到了今日,我们的kiss,仍然备受关注。
    我在装模作样、蠢蠢欲动与坐立不安之中等了三天,其间只有一天的午夜传来江宁的短消息:后天应该能回去。
    真够简单的,可我却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激动得半夜合不上眼。没他的消息吧眼巴巴的等着,数1000头绵羊也睡不着,等到有了他的消息吧小心肝在胸腔里不停的扑腾,兴奋了也睡不着,这一惊一乍的心情,把我折腾得够呛。
    不过,根据我全方位渊博的知识得出的总结,中500万和陷入爱河是一样一样一样的,都是脑垂体分泌大量激素,引起的一种冲动罢了。
    几日来都是魂不守舍,呵欠连天,好在自打全局上下都知道我买下来潜力股之后,对我的尊敬、喜爱和照顾更加深了一分,看到我精神不济都带着关心的脸庞,没有人担心我的工作效率。
    不过,鉴于我个人高度自觉地组织性、纪律性,我还是沉浸在一片工作的海洋里,就是偶尔趴一会儿,打个小呵欠,等等等等。可这一切都是不影响全局的,毕竟我周慧首先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是爱岗敬业的员工,其次才是陷入爱情的女人。
    多不容易啊我,这觉悟,不让我继续在政治生命上青云直上,都对不起全国千千万万像我这样捧着一颗赤诚的心辛勤战斗在各个行业最前线又红又专又年轻的知识分子。
    终于熬到那一天的傍晚,天边的云彩如此绚烂,夕阳的光晕将整个世界映照成一片红色的世界,和我的心情交相呼应啊!我说这老天爷,他肯定昨晚趁我睡着跟我的小心肝打了电话。
    不过我的小心肝从下班开始不听我的使唤,所以我只好每隔十秒钟深呼吸一次,来减轻其对其它内脏的巨大破坏里,比这个更频繁的是我每隔五秒钟看一下手机,确定没有漏掉电话。
    好在电话终于来了,江宁一向比我守时,他说:“周慧,我现在还要在办公室写点材料,要不你回家吃饭,等下我去你家接你。”
    我说:“好好。我等你。”一边庆幸我终于不用担心的心脏病一边气闷都下班了还要忙,以后怎么办呢?
    我在公交车上设想将来:要跟他结婚吗?那是当然。那么他要是不提结婚的事情呢?霸王硬上弓也要架他去民政局。可是他现在当官党的比较大,怎么架?要不我先去交个强壮型的男朋友,到时候正好可以绑他去。女人怎么能有两个男朋友呢?江宁也没告诉别人我是他女朋友啊,只是曾经,曾经。那还提什么结婚?他不想娶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要是真去找个强壮的男朋友要对我用强的时候江宁又打不过他怎么办?……
    林林总总的想法,光怪陆离,搞得我神思恍惚,汽车过头了好多站我才反应过来,跳下去,这班车刚好是到郊区的区间车,我就在一片夕阳无限好中站在了鸟不生蛋的地方,连辆出租车也没有。
    其实碰到他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状况百出,薛冰她们这些江宁的粉丝常常控诉我爱他爱得不够深,我想这大概也是后来我下决心跟他分手的原因,在别人的眼里,总是我霸占着他的时间,霸占着他的空间,霸占着他的思想,整个一被宠坏的孩子。久而久之,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是事实,所以,当他有他的梦想,并且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的时候,我就大义凛然的与他诀别,各奔东西。
    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无私无畏的一次,可偏偏,等我执行了,所有的人又都说我自私,说我无理取闹,关于这点,我怎么也想不通。
    那时候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家庭状况,一直以为世上的孩子都和我一样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生活就跟蜜糖似的,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吃成糖尿病。
    等到快毕业的时候,江宁突然告诉我他要去国外念书,可能再也不会来了,我的心里才腾的一下就悬空了……
    后来才知道他的父母离异,母亲一直都在英国,而父亲娶了一个比他没大几岁的后妈,这才是他连放假都经常在学校的缘故。那时候他得知母亲在英国重病,他必须去英国,他那样说的时候,我就觉得恍惚,仿佛这一切和我没关系似的,到了晚上才开始心疼,痛得比被全班同学敲诈请客吃饭还厉害。
    我知道,申请去英国没那么容易,何况,我哪里来那么多钱出国?我的父母从来都不打算让我离家太远,我和他这样一分开,何年何月,才能再在一起?尤其是我妈特别讨厌外国人的张狂与热烈,她常说:“都跟没进化完全似的。”要是让她知道我这样一朵清秀的小花有可能去那种没进化的人种的地方,不定怎样发作的。
    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和江宁前途渺茫,希望不大,虽然他白天不停的说:“你可以晚一点申请过去,我一定会等你,要不你等我回来,我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的。”
    第二天早晨,我居然是听着窗外的鸟鸣声醒来的,并且这样动听的叫声居然让我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唇边,舔一下,涩涩的味道。我心里想着:是不是今后要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每天这样醒来?是不是要江宁在异国他乡的早晨也这样醒来?他是太重承诺的人,他答应我要回来就不会放弃这个决心,但是有些距离的存在会消逝美感,就像河流里的的污染物在一定长度的河段之后浓度会大大下降,我与他,是一样的,一旦有一天,他早晨醒来不再这样想我,却必须为着自己的承诺难过,坚守,会有多难过?我宁愿在现在最美的时候留个回忆,免得他在那一头牵挂。
    不是说长痛不如短痛吗?!
    ……
    几天后我告诉江宁父母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工作,要回家乡,我说:“我们分手吧!你好走得松快点,我不想你心挂两头,那样我也不好受。”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咱们单飞吧。”
    “周慧!我警告你,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要不你等我,我不去读书了,我就去看看我妈,然后我就回来,你要回你的家乡,我也去那里好了,你等我。”
    “不要,江宁,别这样,咱们算了吧,你是你妈唯一的儿子,你不能不管她,而我,不想在异国他乡生活,真的,你知道,我妈是翻译,她说她讨厌那种在国外做少数民族的感觉,原谅我的自私。”
    那时候,那么坚强的江宁,竟然哭了,在一棵大的合欢树下,粉红色的花絮在微风中不断下坠,那么美,他却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你以为人生是什么?时间是一条轴,空间是一条轴,生命就像抛物线,有的人抛一次,有的人抛几次,但哪有人的生命是一条直线呢?所以了,这跟我们中学解方程式似的,至少也是一元二次的,一个女人,遇到两个男人,哪个都有可能正解,一男一女互相遇到那时二元二次方程组的一组解,就这个道理。这世道,谁还傻乎乎的等着自己的二元一次方程呢?”我跟他说,自己也是心碎的,可是不能让他看出来啊!我指着靠这个成为演技派的演员呢!
    他终于推开我,狠狠地说:“我就是认准了一条直线,你周慧怎样都是跟我直线相关,我不是学理科的,我认死理,你别指望我会放手。”然后,转身离开,走得那样快。
    他一走,我就蹲在合欢树下抱着自己哭,谁不都是满心的委屈,这样的季节,南风一吹,合欢花一开,校园里就遍布伤心的爱侣,现实的生活第一次对着我们这些纯洁的孩子张开狰狞的嘴角!
    可再难受,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处处躲着他,全寝室的姑娘和全班的同学都骂我忘恩负义,自私自利,我也认了,苦不苦,比比红军长征二万五,我明明那样念着他,也就当自己二百五,放他走,还不好么?难道要到哪一天他在地球的那一头见到真心喜欢的姑娘,比我漂亮、比我聪明的姑娘却不敢下手,还要被我绊着,才好吗?我只知道,现在的我肯放手,再过些时候,也许我说什么都不肯了!
    也许,终究我还是自私的,我怕总有一天我被放弃,可谁——能将爱人放逐天涯却毫不畏惧呢?!
    毕业的时候,他走了,从此,天各一方,杳无音信。
    顶着浑身的疼痛和大大的黑眼圈走出家门,我第101次忏悔:纵0害死人啊!
    可是在小区门口看到江宁整整齐齐的靠在路边的报栏边看着我,我又心生罪恶,这么帅的男人拿来纵0,也不算太亏待自己了!我这什么心态,真是,姐儿爱俏,没办法!
    江宁当然不知道我心里的这番变化,他是偷完腥的猫的心态,为了下一次偷得更多更好更彻底,一定要努力表现自己,所以他那样冲我走来:“累不累?我们一起坐车去上班。”
    “江处长和我不是一条路吧?”我避着他,开什么玩笑,老妈马上就要出门买菜的,我们在这里拉拉扯扯,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可以到你们局门口换车,我想送你上班。”
    “别!千万别。最近我接受的关爱的目光够多了,这车上指不定碰到谁,我可不想再传出什么来,搞得不好就是未婚同居之类的,我要面子的,我警告你啊,江宁,里子事小,面子事大,你可别再像从前一样到处昭告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之类的,还让不让人活呀!”
    “我哪有到处宣扬……”
    “大学的时候,人家问你,到什么程度了,你怎么说的?你说完全搞定了!”
    他哈哈一笑,不再争辩,只说:“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晚上下班我在这里等你,今天应该不用加班。”
    江宁倒是被我撵走了,可我在公交车站等着的时候,来了个更难缠的人物——薛冰!直到她问:“慧慧,我这两天没缠着你,你有没有想我呀?”我才想起来,这家伙到确实有两三天没出现了。
    真该检讨了,平日里她一天不出现我都会凭着敏锐的直觉意识到生活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这次她消失了三天,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却把这茬忘了,所以我对着开着小polo,在路边对我灿烂的笑的薛冰鞠躬致敬:“不好意思,薛小姐,最近我陷入了茫然的爱情不能自拔,完全把您老人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错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时时刻刻怀念您,分分秒秒追忆您,现在,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顺路搭我一趟?”说完很自觉地打开车门。
    “上车吧,今天我心情好,你说什么我都能原谅你,不过,嘿嘿,你坐在我车里了,如果我薛某人即将被人怀念和追忆,你也只好跟着镶边了,哈哈,那你们家江宁会不会殉情呢?到时候咱姐妹俩不要在奈何桥边等他,自顾自喝完孟婆汤过桥去,等下辈子呀,指不定江宁就被我追到手了。不过,可千万不要投胎成同一个性别的,那个我可不喜欢,但是他要是比我小,姐弟恋我也不太接受,怎么办呢……”
    知道为什么我能跟薛冰成为好朋友吗?
    基本上我俩差不多是同样的个性,没事的时候思想天马行空,不着边际,说起话来百无禁忌,口没遮拦。
    所以尽管她漂亮我一般,我聪明她笨蛋,我们还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凑成了搭档二人组,当年横扫了整个校园,说起薛冰和她的小跟班,大一、大二那会儿谁不知道?后来更出名,薛冰的小跟班成了校园诗人江宁的女朋友,这事闹的,好多人以为薛冰一定跟我翻脸,谁知道,最后我俩还这么黏糊。
    不过这会儿我倒是好奇林妹妹怎么就能突然转性了,她那泪腺不是发达得跟鲸鱼的喷水系统似的,而且前几天还在控诉我再一次抢走了她的男人,这会儿这么乐,倒真是不正常了。
    所以我贼兮兮的探头问:“快说,你是不是碰到艳遇了?”
    她一把推开我的头:“让开拉,开车呢,你真像被人瞻仰阿?”
    我立马正襟危坐,但心里的好奇已经突破嘴唇的封锁直接冒出来:“快说啦,你想憋死我啊,你这色女笑得贼眉鼠眼的,基本上离不开帅哥了!说吧,咱俩谁跟谁呢?”
    “跟江宁,你信吗?”
    “去去去,昨晚他都被我榨0干了……”等我警觉失口,薛冰已经笑得跟猫似的,眼睛眯眯的,刚好在一个红灯的路口停着,转过头来看我:“这么快就下手了,你狠啊你,厉害啊,周慧!”
    “什么,明明是他对我下手。”
    “都一样,你们俩那点小心思我看没大差别,他要不动手你也会动手的,嘿嘿,怎么样?技术水平比当年进步了没有?”
    “走开,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给我老实交待自己的问题,在组织面前要坦白坦诚,知道不?”
    “嘿嘿,哈哈,我不告诉你……”
    “说吧!!!”刚推她,绿灯就亮了,我只好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把手伸回来。
    “真想知道?”
    “嗯,可不咋地。”
    她倒爽快,干脆把车往路边一开,双跳灯打上,神秘兮兮的看我:“你说,找一老外怎么样?”
    “那得看了,黑人不行,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你知道的,一是有种族歧视的人,另一种是黑人,嘿嘿。”
    “意大利人,特高大特英俊的那种,像罗伯特.巴乔的那种……”
    “人不能光看皮相,这外国男人多半浪漫过头了,看着哪个女人都想春宵一度,这万一运气不好轮到个身上有病的,怎么办?”
    “你去死,整天说这些扫兴的话,外国男人就没有专情的了?”
    “反正悬!”
    “敢情就你家江宁是个这时代少有的痴情汉,其它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负心汉,你什么心态,那要不你把江宁让给我吧,反正我也哈他很多年了。”
    “那不行,你还是整你那老外得了!”
    ……
    那天早上还真是幸好我经过了前夜的肉搏战内心太兴奋所以起早了,要不就我和薛冰在街上那样子聊,我非迟到不可,后来我算是搞清楚了,那小妮子前几个月去意大利的时候碰到一帅哥,最近在广州参加一个商业派对的时候又碰上了,那老外对她这东方美女印象深刻得几乎五体投地了,前几天,这不,追到老巢来了!
    薛冰这么些年的爱情幻想,看起来,有化为现实的可能,天知道这个唇红齿白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女子都活到27岁了,还是个连手都没牵过的纯情丫头呀!总是挂在嘴边的“我要帅哥,我肯定会扑上去”之类的话,根本敌不过她内心的执念,没人的时候,她才会悠悠的用挂着泪水的眼睛告诉我:“宁缺勿滥。”
    就是,宁缺勿滥,这也是我这么多年相亲不成的原因,我们还真相似不是!?
    中午的时候,薛冰接我吃饭,美其名曰“请我吃顿饭”,实际上是开那个外国凯子的审查会,薛冰的原话是:“要从政治上、思想上、家庭上、灵魂上、前途上、外表上、经济上全面审查,将审查向纵向发展,向深度发展,向薛冰同志的后半身幸福发展……”
    为了这个光荣的使命,我有幸见到了luca,一个真正的意大利帅哥!初见到的那刹那,我那个惊艳啊!只差从眼睛里发出攫取的光芒将他收归己有,当然几秒钟以后我恢复正常,脑子里想啊:外表审核通过了!
    接下来审核什么呢?和薛冰交换一个眼光,她明白我也明白,我的意思是:长得不错,接下来呢?她的意思是:政治的高度……
    好!讲政治对我这样的好员工来说有什么困难?那我就提问好了,可是清了清嗓子,我又犯起了难,刚才luca开口说的是中文,那个拙劣蹩脚,简直惨不忍睹,薛冰和他说的是意大利语,姓薛的这家伙大学时代的晚年才开始发粪涂墙,终于在二外上取得了突破,好歹弥补了英语专业四级考到大四才通过的尴尬!可我就不一样了,除了从小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或者说受到荼毒不得不将英文念得跟中文一样顺溜之外,其他的语种,我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包括这两年大红大紫的韩语,也入不了我周慧的眼睛呀!
    这世上,哪有比汉语更加广博好听的语言?!
    我就这么欲说还休的僵着,基本上就跟中了病毒的电脑内存、CPU完全占尽形状差不多,薛冰给了使了N个眼色,在桌子下面用她的FED的尖头高跟鞋踢了我N脚,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呀!!!
    咋办?!问呗!
    突然转头看薛冰,说的是本地话:“咳,要不要去一下洗手间?”
    “你神经拉,刚坐下来才多久?快问呀!”
    “那个,跟他说什么呢?你们整那鸟语我听不懂!”
    “笨蛋!他不是会说中文么!”
    “那也叫中文?顶多叫汉语!”
    “有什么差别?”
    “没有文化内涵呗,再说我的话多少时间去听懂他那口拙略的汉语呢?”
    “你问吧,我能听懂就行!”
    ……
    我俩顾着说自己的话,坐在桌子的这头,头越低越下,最后几乎就是在桌子底下交谈了,到最后桌子那头的某只黄毛怪物不堪忍受了,也把头钻到桌子底下来,吼:“李汶真属蛇么?”
    我晕极,完全摸不着头脑,把头抬到桌子上面,大大地吸了几口氧气,才发问:“李汶属什么我怎么知道啊!那些明星哪个的年纪是真实的?”
    一说完,那个意大利帅哥对我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摇头又摇头,然后薛冰也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他在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终于被打败,曾经以为我把姚工用半永康半普通半我们当地的语言描述的“508页”听成“下个礼拜一”已经是很出众的水平了,这下才知道……!!!岂能用一句晕极形容!
    ……
    ……luca一头雾水那当儿,薛冰说:“下一个!”
    “好,那么,你认为东方女性尤其是中国女性的美是发自怎样的深度呢?”
    ……“下一个!”
    “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不远万里跨越千山万水穿越重重困难经历那么多个白天黑夜到这个东方文明的发源地古老的国度的这个城市来呢?”
    ……“下一个!”
    “好!!!!!!你说你有没有打算呆在中国呆在这个美丽的城市建设添砖加瓦呢?”
    “你够了没有!”“你有完没完!”差不多同时跟薛冰吼出来!
    Luca,可怜的家伙,看着我们两个说来说去完全被美丽而神秘的东方语言说晕了,碧色的眼睛流露出全然不知今夕何夕的巨大问号,面对此情此景,我和薛冰终于忍不住大笑,到底谁问谁呢?
    爱情开始了,哪里是靠审问能解决问题的,我和薛冰恐怕都早就领会了这个道理,可就是想闹腾一下,倒把小意给整得不知所措了!
    Luca后来用他很不标准的汉语解释自己的困窘,他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两个女人先是一起钻到桌席底下去,后来好不容易上来了,又自说自话,完全不知所谓,并且其中一个说的话是他一点都听不懂的!
    我早说了,可怜的Luca!
    不过这样一来,陌生感消除了,开始的不适也解除,并且我也发现人家好歹也是精通英语的,早就说了,现在不都是欧盟了吗,也就我们还这么老土以为除了意大利语和中文就无从交流。
    两个国家的人,用第三个国家的语言快乐的交流,这就叫地球村!
    交流一旦开始,就难以遏制,譬如Luca说到足球,说到熟悉马尔蒂尼,我马上眼睛发亮,瞧瞧!马尔蒂尼呀!大学时代我最喜欢的偶像他爸!
    Luca看我这样兴奋,告诉我:“在国内,确实有很多女孩喜欢他,但是他是很深情的男人!我们意大利男人都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特别深情!找到了最爱,就只爱她!”
    我倒是看到了薛冰眼睛里一刹那的感动,刚想劝她就这样吧,老外就老外了,网络科技那么发达,交通那么方便,无所谓的,可是薛冰接下来开始抖我的老底,又让我咬牙切齿:“Luca,不要以为这个女人喜欢马尔蒂尼,她是喜欢马尔蒂尼的儿子,但是人家太小了,完全不合适,所以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把马尔蒂尼的儿子的照片贴在床头,期待日后生个女儿把小小马尔蒂尼拉来做女婿,你明白吗?这家伙,完全是!”
    气愤啊!虽然是事实,但是犯得着那么着急告诉人家国际友人吗?
    Luca听完笑,看着我笑,说:“很不错的想法!”
    我那个激动,拉过他的手,一把握住:“谢谢,我把薛冰交给你了!但愿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早生贵子,认我干妈!”我这话说得有趣,先是英文,后来用中文,最后说本地话,终于又把意大利帅哥说晕了!
    ……
    那天晚上我再一次靠在江宁的怀里说:“薛冰找到爱人了,是个意大利帅哥!挺好的一个人,我也高兴,以前总觉得是我把你从她手里抢走的。”
    他搂我的手慢慢收紧,吻我的头发:“我一直是你的,怎么叫抢走?我从来没有属于除了你以外的别的人!”
    唉!我总算是感觉到幸福真的降临,在我差不多要对这辈子的感情生活绝望的27岁,我以为我会找个不温不火的男人嫁掉,要不然就独身一辈子,再不会有这刻这样仿佛内心有熊熊的火焰让我浑身温暖的感觉了!
    幸好,他没有放弃我,不是吗?
    半夜里江宁送我回家,明明是前后幢,我非要回家,他就非要起来送我,若是我,赖在自己的床上,哪怕小布什要走我也挥挥手说再见,然后接着睡的,由此看来,江宁比我勤劳、比我执著。
    我们在小区的路上表演十八相送,走来走去,执勤的保安大哥来回看了我们好几次,月黑风高,看不清楚我这样一张很业主的脸,估计以为我们是踩点的雌雄大盗!
    到最后,我在家楼下对他说:“你回去吧,我要上去了,再不回去爸妈又要着急了。”
    他倒是刚要走,我的背后传来阴恻恻、寒兮兮的声音,F
    om my mothe
    :“慧慧,都来回那么多趟了,还不叫人家上楼坐坐?”
    我的妈呀!被抓到了,现行呀!
    我慌得直冒冷汗,我们刚才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到关键问题,该不会被妈妈听到了吧!惨了!
    倒是江宁镇定的很,不惊不诧的,叫:“阿姨!您好!”
    半夜的大会正在我家召开,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一家最不起眼的居民家里,开一盏黯淡的灯,坐下来商量关于将来的大计!
    我差不多就开始把我们往《永不消逝的电波》上面套,老爸是李侠,老妈是何兰芬,我和江宁呢?去去去!我们这么坚定的祖国的栋梁,怎么能往那头联系呢!
    晕极,我想得开心,等回过神来老爸已经拉着江宁的手:“好!小伙子,你的观点我喜欢。
    老爸还在不停地念叨他的关于国计民生的大问题,妈妈终于忍不住了:“够了没有,老周!”然后转头看江宁,面无表情,“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去年上半年,阿姨!”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们周慧?”说起来,我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每次碰到他,几句一说,要么没时间了,要么直奔主题,总是搞到最后忘记,一直没机会问出口。
    “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是,而且我花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周慧的近况,我需要到这里来,我需要机会,让她和你们都能肯定我!”
    多么感人肺腑的话呀!把老妈说得,绷紧的嘴角松出了一层皮,基本上需要一瓶紧致精华才能恢复原来的形象!
    “我再问你,你准备跟我们慧慧结婚吗?”
    “当然,越快越好!”江宁看我一眼,左手伸过来与我的右手十指相扣,“我等了太久。”
    妈妈的眼角现在也需要十支眼部精华来弥补了!
    “那么,你在英国的那些年,跟我们家慧慧没有联系,你不找个别的女朋友吗?你怎么能确定慧慧会等着呢?”
    “我没指望她等,我只是不能接受除了周慧以外的别的人。”这句话我看见他眼角的晶莹,让我的心瞬间抽紧,“在国外从别的同学那里断断续续的知道周慧的消息,知道她一直以个人,我会放心,也更盼着回来,直到去年我母亲过世了,我自己也修完硕士学位,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来的。”
    妈妈啊!你这么些年的保养完蛋了,怎么脸上抽成这样呢?!老爸也感觉到了,过来拍妈妈,对江宁说:“我们家慧慧嘴巴虽然常常胡说八道,但是心地很好,我这做爸爸的一直觉得很骄傲,你以后要对她好点!”
    老妈跟传接力棒似的站起来,走到江宁身边,拍他:“不许把外国人那套始乱终弃带到这里来!”
    哈哈哈!我的心情突然大好,早知道他们见面会是这样的结果,审查那么容易通过,多少年前就该带着江宁来呀,我也好少受几年的荼毒!
    可是我的好心情没隔多久,妈妈很快补充说明:“我看你们要是定下来早点结婚好了,两个人在路上抱来抱去,成何体统?再说,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
    原来,我们刚才真的说到重点了,而且,被妈妈听到了!
    和江宁的事情就此定下,乐坏了我,忙坏了老妈,我乐坏了是因为妈妈大概因为考虑到压迫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终于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抱着点点愧疚的心情不再压榨我、折磨我,反而采取了怀柔政策,搞得我真的以为她在为我的即将离开而难过,某天晚上我拉着妈妈的手:“妈,你不用这样,我结婚了还是回家吃饭,就是睡觉的床离你远点,直线距离不超过50米,你要是半夜做恶梦,喊一声我还是能听见的。”
    老妈反过来牵我的手,摸摸看看,又拍拍我的脸:“慧慧,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喊救命,妈妈马上冲过去跟他拼命!”
    ……
    世上只有妈妈好,谁发明这么有哲理的一句话的?!
    当然,妈妈忙坏了是因为她在工作之余终于找到了第二职业——监督新房的装修,江宁的效率不是盖的,在他们严格讨论一致通过结婚的决议之后的第二天,找了设计师看房子,第三天施工队进场,他自己则住进了市府提供的职工宿舍。
    本来这家伙是一心想要钻到我们家来的,无奈老爸不知道是太精明还是太实在,说了一句:“那你住在哪里呢?哦!对了!工作单位不是给年轻职工提供宿舍的吗?你一定能申请的。”之后江宁和我面面相觑,在可预见的近期想要夜夜温柔乡,恐怕是没指望了。
    不过我无所谓,有所谓的只有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种罢了!
    妈也说:“反正要结婚了,不要那么着急住在一起比较好!”
    除此以外,老妈还要买所有的嫁妆,把她兴奋的,看见商场促销广告就算半夜也会冲过去,估计当年她嫁老爸的时候就一件红棉袄,内心一直忿忿到现在,现如今总算可以实现大肆购买嫁妆的愿望了,原形毕露,那个强悍!
    各个卖场的经理目前都和我老妈处在良好的交流状态,时不时的有电话进来:“严女士吗?我们这里有批新的家具(家电、床上用品、护肤品、瓷器、灯饰、装饰品、布艺……不一而足),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来看一下?”
    过了几天,我更没有时间碰到江宁,这家伙跟着领导的考察团全国各地的悠哉去了,不过电话里总是说忙,从新疆到黑龙江、从辽宁又转战广西,行程岂止十万八千里?!我和他只能在夜半无人的时刻,捧着电话互诉衷肠,搞得我连上班也哼着那首《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老实如姚工都开始刺激我:“我说周慧啊,小夫妻离开几天就这个样子,怎么办呀?江处长回来要心疼死了!”
    ……
    我怨念,偏偏薛冰为爱走天涯,去了意大利,和她的Luca相依相偎,在每天的视频里给我一张逆反的林黛玉的脸,笑得那个灿烂,简直是加利福尼亚的阳光!后来,我看那个光明的广告,里面一唱“You"
    e my su
    shi
    e,my o
    ly 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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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我就热血沸腾,为什么薛冰是我的雨露,偏偏是那个luca的阳光?!
    我那么问的时候,薛冰就反问我:“我这才幸福了几天你就受不了了?当年你得到了江宁的心你都不想想对我是多么非人的打击?!要不是小强一样的强壮的心灵和天使一样善良的心,能忍受到现在么?所以,不是我是你的雨露,而是,你是我的□□!”
    我想想也对,但是他们都不在身边实在不能适应,而且不知怎的,现在的我看身边的谁都是一张荡漾的脸!
    这样受刺激着,十多天,雨季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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