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嫁到

127.白天蓝云的疲惫

    
    办公室里,在再次确定没有其它人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巧克力的外包装,拿出其中的一粒,剥开锡纸,放入自己的口里,然后细细地抿着,体会着巧克力所带来的味觉上的美妙感受。
    窗外的天空依然是白云蓝天,这个南方城市如今在我的眼里熟悉得有几分疲惫了,记得当年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便被那蓝蓝的天空所折服,被好友嗤笑成没有见识的女人。但我却是真真的爱上那么干净的蓝色,在我看来只有没有被污染的地方才会有那么蓝的天。
    巧克力的滋味果然不错,但我已然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曾经的我对一个几乎每天送我巧克力的男人乐呵呵地说巧克力吃起来是一种幸福的感觉。现在再想想,大概也是味由心生吧,身边没有了他,哪怕巧克力还是那个品牌,我却再也没有幸福的体验了。
    正在我坐在办公室窗前遐想的时候,门却被人不礼貌地打开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似乎我并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甚至在来人走到我办公桌面前的时候,我的眼神仍然停留在窗外。
    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因为来人海拔较高,让我有种喘不气来的压迫感,为了缓解它,我似乎只能选择站起来了。
    “帮我把这份资料翻译成中文!我明天早上开会要用!”来人用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口气地说,然后顺手把一份文件扔在我的桌上。
    我眯起眼睛,开始认真地打量来人。人倒是长得貌端体健的,可惜没啥礼貌,连起码的礼节都不知晓。
    “您是——?”我故意拖长了声音,提示来人作个自我介绍。
    高个子男人突然拿出手机接起了电话,然后冲我作了个向上的手势,匆匆地对我说了一句:“译完给我送到六楼去!”,边说边从我的桌面上自然地拿了一块巧克力,然后便不分由说地扬长而去。
    我几乎被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一系列举动给震服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他长而去的背景,只能狠狠地抛了一个白眼过去,然后很痛苦地发现自己的这个大白眼正好被刚刚进来的、威严并重的经理给接住了。
    在经理正准备发威之前,我赶紧先发制人地转移话题:“经理,你来得正好,刚刚来了个不知名的家伙仍了一份东西让我翻译,你说奇怪不奇怪?!”
    经理的注意力被我成功地转移了,他拿起我桌上的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趁着这个空档我立即把桌面上的巧克力放进了抽屉里。
    等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了经理额头上的黑线,然后文件被重重地扔回了我的桌面上。
    “小杜,你业务不错,外语水平也没得说,但不是我批评你,除了业务之外你是不是也要多注意一下信息更新和交流沟通?”
    我决定保持沉默,在领导面前这个技巧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在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
    “什么叫不知名的家伙?周一开会的时候我不是跟你们讲说了吗?这个人是我们新来的总经理!!?经理老头的语气越来越重,也是,眼看就可以功成名退了,可不能坏了最后的努力,我屏神静气地用换位思考的来安慰自己。
    新来的总经理,哦,想起来,周一的时候,头儿是说过了,不过平日里周一开的都是些照本宣科的例会,期间我的大脑基本处于神游状态,不太能接收信息,再说现在已经周四了。
    终于,头儿的碎碎念总算是结束了,我开始认命地干活了,翻译,翻译,I am a t
    a
    slatio
    machi
    e, take the mo
    ey,我把威廉.罗宾的歌词改编了一下。
    “10页的技术文件,用一天的时间来完成,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办公室的小许回来的时候,看见正对着电脑拼命码字的我时,我这么跟我解释的。
    然后在小许的逼供之下,我把自己的冤情申请了一番。之后,小许居然用艳羡的表情说,早晓得新来的总经理会到办公室来,刚刚我一定会留下来的,也不致缘悭一面了。为了免于更加郁闷,我决定不再理我。但小许仍然坐在旁边自顾自地说了开来,什么据说新来的总经理是个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在业界如何了得等等。
    终于,我完成了一段,在小许的长篇大论中插了一句:“你要是被他见了,这份东西现在就该你来翻译了!”小许想了想,也是,这么多的东西,凭我的段位,没有个三五天肯定是做不完的,于是伸了伸舌头,说了一句让我更加想翻白眼的话:“这说明咱们总经理慧眼识人才”。
    “要不干脆你来翻译好了,明天你自己送给他,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我说。
    这一招果然见效,小许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歇了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楼下的餐馆虽没有打烊,但凭我长期在此用餐的经验来看,估计这个时候餐馆做菜的材料也所剩无几了。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对这一天作了个总结。十几页的技术资料在一天的时间内翻译完,要是天天如此,我一定活不过四十岁。
    “咚咚咚!”我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敲门。原来并不想自己送上来的,但头儿非得这么坚持,还嘱咐我给新的总经理稍表歉意。大概是怕我昨天的表现得罪了新来的领导,连带影响了头儿的晚年事业吧,我故意这么小人地想。
    轻三下,慢三下,我调整呼吸,继续敲门。但门没有开。
    真奇怪,不是说开会就要用的资料吗?我用力地再敲了三下,决定放弃了。
    转身,然后撞上了什么东西,昨天的头疼似乎也被撞醒了,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手里的文件以及准备带去其它办公室的东西散了一地。
    “晕,不长眼睛的吗?”这句话冲口而出,然后我看到昨天的那个高个子男人,那个拿了我一块巧克力的家伙,哦,新来的总经理,姓秦名峻,秦总经理。
    那个家伙居然蹲下来给我捡东西了,“嘿嘿,不好意思了!”,居然还给我道歉。
    Oh, My God!头痛的症状似乎越来越明显,尽管现在还是早上,但我确定今天一定也不是个好日子。
    我捂着脑袋,靠着旁边的墙作头痛状。很快地,新来的总经理把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收好并递给了我。我接过来的时候,脸居然不争气地红了一下,晕,一把年纪了,居然在这个公司里人人传说的钻石王老五面前作忸怩态。
    “谢谢总经理!”我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秦峻笑了一下,挥了一下手,转身打开自己的办公室进去了。
    我愣了下,突然想起自己到六楼来的主要任务,整理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又一次认命地敲门。这一次,门很快地打开了,我甚至看到那双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彩。
    秦峻回身坐到了办公桌前,开始浏览我递过来的译件。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总经理没有发话,我也是不能这么离开的。
    终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嗯,翻得不错,加班了吧?”
    我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心想莫非打算给我加班费。但紧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我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等会儿跟我一起开会吧,今天有个美国人过来我们公司谈合同,可能还有资料需要翻译。”
    我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郁闷并没有逃过秦峻的眼睛,他甚至可以想象我在心里诅咒他的样子。
    实践证明,我对那天的总结是完全正确的,我渡过了比之前翻译文件更加辛苦的一天。在开会现场,各部门的头儿齐刷刷地端坐着,而我,坐在巨无霸的老美哥哥旁边,给他充当双重翻译。最让我头痛的是制造部的那个讲山东话的经理,那一口流利而难懂的山东普通话把我给彻底打败了,如果中文都不明白如何翻译成英语?这是在学校里老师所强调的,我不得不一次次地说:“王经理,您能不能再说一次?”或者不断地用询问的眼神传递自己的疑问。好在,制造部经理的山东普通话难解程度在公司是出了名了,大家对此还算是比较理解的,除了那个不断用眼神表达笑意的老美哥哥。秦峻的脸上基本看不出任何表情,即使老美对我挤眉弄眼的时候。
    上午开完会,我继续被秦总经理差遣着和老美哥哥去了生产现场。显然老美哥哥对我的印象不错,在休息的空档还兴致勃勃和我闲聊,大有邀请我去他美国故乡一游的架势。
    终于,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把老美哥哥送走了,我的大脑已经累得快死机了,要知道象我那样的人,成天基本上都是坐在办公室里的,甚少有机会这样子体力加脑力地工作着。
    最搞笑的是,老美哥哥在离开和秦大总经理握手话别的时候,冲着他眨眨眼睛说了一句:“She is a lovely gi
    l…..”,当然,我并没有听到这一句。
    老美一走,我就在想怎么样脚上抹油走人。
    秦大总经理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在一群人送走美国人后各自返回办公室,我和秦峻走在最后,正在我准备提出走人宣言前一秒钟的时候,秦峻站定,把我喊住,其它人看了一下,各自立即加快速度离开现场,似乎心照不宣地在给两人提供私人空间。
    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曾经,不是没有过攀龙附凤的想法,但现在,确定,没有,absolutely
    o! 我可不想为了自己并不想得到的东西付出什么代价,包括别人的妒忌或排挤。
    秦竣看着我,:“今晚我邀请你吃饭,算是达谢你这两天的辛苦工作,如何?”
    我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总经理头衔的家伙,用非常有礼节的态度微笑说:“谢谢总经理,不过,我今天晚上还有点事儿!”
    秦大总经理估计没想到自己的邀请会被拒绝,愣了半秒钟之后,说:“那也好,改天我再请你。不过,看你这么累,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如何?”
    Fai
    t!我简直要晕倒了,这一次,我不能再拒绝了,做人,总得要识相,我暂时还没有跳槽的打算,也没有权势的家族背景。
    等我坐上总经理专车时发现,所谓的司机其实就是总经理本人。
    “正好今天司机有点儿事,我让他先走了。我的车技也是不错的。”他这样解释的。
    我强笑,心想这人的套路真是陈旧。
    一路无语,如果不是披了这层金贵的外袍,秦峻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年轻英俊,事业有成。我平心而论。想着想着,忍不住转了一点头打量身边这个男人,嗯,他有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轮廓,难怪不得我会脸红,曾经的那个人呵,也让我那么心动过。
    “看出什么来了?是不是似曾相识啊?”他似乎会读心术,我有几分惊骇地想。
    “呵呵”我干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窗外去了。
    夜色来临,华灯初上。现在正是深秋时分,入夜以后便有了几分寒意,让我凭添了几分想家的情绪,脸上的神情也流露出一丝落寞。
    秦峻开着车,心里并不象表情上那么平静。这个女孩子,与他原先所想象的,并不相同。但到底有些什么不同呢,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来。
    好不容易到了我住的地方,我没有任何迟疑地致谢下车,把秦峻准备为我开车的打算及时地扼杀于萌芽之中。然后继续有礼有节地向秦峻告别。
    秦峻突然微微一笑,摇下车窗,扬眉说:“我一定是不第一个被你回绝的人。”
    我也回以微笑,心里却在冷冷在答:没错,从来,我跟你都不是一路的人。
    那一夜我早早上床睡去,很快进入梦乡,可惜梦里经历的都是些伤心的事。很久没有再想起过的往事一幕一幕如电影般闪过,甚至可以那些清晰地看到自己对着一张熟悉的脸狠心地说着那些言不由衷的话,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伤心得难以置信的神情……
    等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白了,早上的空气湿冷,我却是一身的冷汗,枕头一片湿,原来在梦中的自己也忍不住流泪了,忽然想起一首歌:原来爱情这么伤,我有些自嘲的笑,原来爱情真的这么伤,现在的时间和空间早已更换,而自己最多只能控制好白天的自己,在梦中的我仍然是不能避免的。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秦总经理并没有象我原先所想象的那样来打扰我,在某种程度上,他似乎比我更加刻意地避免与我的接触。关于那晚的故事虽然未能免俗地成为了别人的饭后谈资,但幸好时间并不长,很快有新的流言蜚语替代了它。
    在新总经理上任后的三个月后,我所在的采购部的刘头儿最终没有做到自己所期望的功成身退,来自总部的空降部队适时地替代了刘头儿的位置,尽管传言的版本非常多,我虽然也同情刘头儿的遭遇,但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一个企业里,股东更加看重的多半是利润,而不是一个人的资历。秦峻的背景绝对不会简单,这个在国外呆了八年的海归派,在工作中所展示出的强势及魄力远远超过公司大部分人的预料,象老刘那样的老员工,很多新的管理理念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陌生,还包括下意识的排斥。更不用说象采购部这样重要的部门,于公于私秦峻都不会手软的,老刘的退去势在必行。
    老刘的离去,让采购部的人心惶惶了一阵。采购部原本就是个大部门,原本分一处而二处,后来合并成一个大部门了。老刘的离去,曾经的心腹大概想法也多了起来吧。好在我并不在其中,对于工作,我一向觉得只是个混饭吃的工具,并没有什么想当女强人的梦想,所以倒也可以远离纷争,在种种的权势斗争中并没进入别人的法眼。再说我的业务能力也是没什么可以置疑。
    另一方面,采购部的女性并不多,再加我是个年轻而漂亮的女子,更为难得的是我从不参与公司里情情爱爱的故事中,从四年前进这个公司以来,我拒绝了无数男性同事的信号。所以在这个斗争颇激烈的公司中,不管是为了权势而斗的男人,还是充满娱记精神的女人来说,我基本都是无害的。
    新来的空降部队叫于新志,三十左右,正是一个男人野心勃勃的时候。对我倒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甚至有几分取悦的心态,每每把我专门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交待工作时,似笑非笑的表情或多或少地透露出几分暧昧。但好在他并没有出格的行为,尽管偶而会问我一些稍显敏感的问题。
    对于于新志平时的生活作风,我不敢乱作评价,但对于他的工作能力倒还是佩服的。尽管是顶着空降部队的名号来的,但并不是绣花枕头,在短短的两三个月里,他已经把采购部的工作打理得有条不紊的,那些曾经不服或者故意捣蛋的人一个一个地被他收服了,至少没有了那么多的想法。
    很快地到了年末,元旦前夕,于新志主动示好,自掏腰包邀请采购部全部人员外出餐聚,象小许之流的混混们更是主动请缨安排了各式节目,从吃饭到卡拉OK再到宵夜,于新志大概心情很好,一概承诺全程买单。
    我原本想扯个理由不去的,但由不得小许的三寸不烂之舌,再说新任上司的面子这个时候是不能不给的,我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直率得不识人情世故的小女孩了。
    我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一路上小许电话不断地催着我。进了包厢才发现秦峻居然也在其中,而且和于新志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于新志专门在自己身边给我留了位置,我只好识相地坐下,但下意识地把身子往旁边的小许这边靠。
    我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小许闲聊着。在采购部里,小许是年纪最小的,性格开朗直爽,也没什么心机。但这会儿,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不时地往秦峻那里瞟。
    饭店的服务不错,上菜快,色香味俱全。但因为桌上的大部分是男人,因此在饭桌上的主题往往并不是菜,而是酒。于是很快地,开始大伙儿还是有礼有节的敬酒,特别是现在总经理也在,采购部那些能喝的爷们倒是保持住了前面的气节。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的兴致普遍提高,酒桌上的气氛慢慢从轻言细语转化成了豪言壮语。于新志和秦峻毫无悬念地成了敬酒的目标,尤其是于新志,毕竟顶着空降部队的头衔,那些原本心存芥蒂的人更是趁着这个机会进行突击。好在于新志天生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兵来降挡地让自己少了喝不少酒。但眼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变红,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对后面来敬酒的人有了来者不拒的样子。
    秦峻从容地看着于新志一杯一杯喝着酒,面带微笑。也有不少有胆识的采购部同事来给他敬酒,他的酒风颇佳,并不十分推托,七八杯下来仍然是面不改色,倒是把那些想看热闹的人给镇住了。
    我也不幸地成为了小目标之一,毕竟我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尽管大伙儿对我手下留情了,但我还是喝了不少酒,至少对于我那样毫无酒量的人来说,这些酒绝对是有杀伤力的。小许也喝得差不多了,基本进入了又说又笑的状态了。
    然后大伙儿又转移主战场,从餐厅转移到楼上的歌厅。
    我最后一个从包厢里面出来,因为喝酒的缘故头有些发晕,心情无缘无故地好了起来,见人都是笑呵呵的。这样的我是平日里不多见的,平时我也会笑,但都是那种有节制的笑,礼节性的笑,现在的我,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我扶着墙根,好不容易走到电梯门口,发现已经有个人站在那里,很熟悉的身影,我有些恍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是秦峻。这一次我看清楚了,冲他嫣然一笑,然后伸手去按上升的键。
    电梯门打开,我侧身,准备让秦峻先进去。但秦峻摇了摇头,说了声:“LADY FIRST!”
    我笑了笑,抬脚迈进了电梯,但却被电梯里的地毯给勾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我。我好心情地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秦峻的手并没有松开,又问了一句:“没有关系吗?”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摇摇头。电梯里四面都是镜面,我看见一个皮肤娇好,满脸红晕的女子,那是自己吗?心情如此放松,我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喝的酒还不够多,不然的话也许心情还可以更好的。秦峻站在我身边,显得很高大,深邃的眼神,棱角分明的下巴。那宽宽的身体让我突然觉得要是能在这样的怀抱中被拥抱一下一定是很舒服的,下一秒钟,从镜子里,我看见秦峻的怀中拥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然后我听见自己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问了一句:“呵呵,那个人是谁?”
    秦峻低头看着自己怀中这个有着可爱笑容的女人,她果然是有00力的,难怪不得当年秦严对她如此着迷。在酒精的作用下,此时的我解除了平日的武装,不再是那个彬彬有礼但在神色之间却流露出难以接近的女人。我把自己缩在秦峻的怀抱中,双手也下意识地环住了他,象个孩子似的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似乎很贪念他的怀抱。
    在一刹那间,秦峻僵直了,但随之又很快放松,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很奇妙,,我的名字他在很早也前就有耳闻,但从来没有想到我会与自己如此接近,如此亲密。而他,居然没有产生原先所预料的反感,怀中这个温软的躯体甚至让他的心奇怪地变得柔软了。
    时间仿佛被冻住了似的,我在他怀里动了动,嘴里呢喃着什么。蓦地,我抬起来头来,半梦半醒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定住他的头,孩子气地命令着:“不要动,不要动!”,微嗔的语气里有着他不忍拒绝的柔情,他只能好脾气地让我扶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双被酒精作用后显得水汪汪的眼睛。心里明白,大概此时此刻,我心里所思所想的人并不是自己。
    我似乎回到了那个曾经快乐的时光隧道,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炙热而又透着痛楚的眼神,那曾经霸道地侵袭过我让我震撼得无法呼吸的双唇,我的心突然揪痛了起来,于是我努力地踮起脚尖,把自己温软的印了上去……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在床上懵懂地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在电梯门口似乎遇到了秦峻,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其实这是我的强项,酒精对我而言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记忆擦除剂,以前上大学时,不止一次被同室的伙伴们劝酒然后再向我借钱,次次都是屡试不爽。而最让郁闷的是,我不能自由地选择擦除记忆的目标,如果可以,我宁愿把五年前发生的事完全擦除。
    可惜不能。
    正在怔忡之间,才发现时间离上班已经不远了,于是匆匆忙忙地洗脸吃早餐,好不容易赶到公司的时候,离上班还差不到五分钟。
    一进办公室,小许就冲我挤眉弄眼的,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不安,也许在昨晚那段我所记不起来的空白记忆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对于自己的酒量和酒风,我从来都是没有信心的。
    于新志到办公室的时候更晚,走过我办公桌的时候停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不安感加深了。等于新志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小许冲到了我的办公桌前,弯下身子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我面前,一副可爱的小女孩状。
    “知道你昨晚怎么回家的吗?”小女孩笑咪咪地问。
    “呵呵,不知道,应该不是自己飞回来的吧?”我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点。
    小许大笑三声:“哈哈哈,是我送你回家的!”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不过,是坐秦总的车送你回家的!”小许接下来的话又把我放回去的心给提了上来。
    然后,小女孩又扔了一枚对我不次于重型00的话:
    “我去电梯接你的时候,秦总居然抱着你哦……”
    我愣在那里,完全失去了反应。
    小许用手指戳了我一下,然后把手往我面前一伸,说:“拿来!”
    我讶然地望着我,问道“什么拿来?”
    “噫,封口费呀!”小许得意地狂笑着。“不给的话,我保证明天早上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小许的宣传能力我是见识过的。
    …….
    “晚上请你吃大餐!”我闷闷地承诺。
    昨晚的情形在小许的提示下,我的记忆似乎想起来了一些,似乎自己还对秦峻说了什么话。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我更加坐立不安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小许已经蠢蠢欲动作了晚上大餐的准备。一顿饭吃得,许小音同志是谈笑风声,滔滔不绝,同时也把昨晚送我回家的一路情形大到自己为我开门锁门,小致秦大经理扶上扶下的种种细节统统地向我汇报一番。
    一顿饭下来,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我倒也并不肉痛,毕竟从小许事无巨细的汇报来看自己昨晚并没有把秦峻的豪华小车当作垃圾桶一样大吐狂吐,也没有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小许酒足饭饱之后,显然十分满意,临到分别的时候,却打着洒嗝说了一句让我心惊的话:
    “在电梯里看到秦总抱着你好象很幸福的样子哦…..”说罢便打车离开了。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傻愣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尽量让自己若无其事。许小音还算比较有信用,除了时不时冲我挤眉弄眼之外,公司里并无他人在传言此事。
    关于那晚在电梯间里发生的事,我始终没能想起。我并不是死心眼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不去想它,这一向是我的哲学。
    秦峻也似乎很配合我的意愿,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踪迹。毕竟是总经理,也犯不着随时随地在我眼前晃着。
    慢慢地,我把那一晚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再次见到秦峻是在三个星期之后,于新志把我叫着一块到了秦峻的办公室,却没有交待去那里的原因。我一头雾水地进到了那个我最不想去的地方。
    原来是要出国去验收设备,于新志肯定要去,但居然会叫上我,这让我有点意外,毕竟象我这样不新不旧的员工来说,这样的机会还是有点儿遭人眼红的。
    在整个谈话期间,秦峻并没有把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切都显得很自然,这让本来之前还有点心存芥蒂的我很是放心了一把。但等到谈话结束,我正准备和于新志离开的时候,秦峻却把我叫住了。在转身一刹那间,于新志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意外,这倒是让我有些不安了。
    等于新志关门离开。我站在那张大办公桌前面,眼观鼻,鼻观心,等待秦峻的下文。
    秦峻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作了个手势让我坐下。
    我坐在那里,总觉得空气里流动一种奇怪的感觉。面前的这个人对我来说不仅仅充满了压力,还隐隐透着几丝危险。
    终于,秦峻把手里的笔搁下了。身子往后靠了靠,盯着我的眼睛说:“去美国的事你好好准备一下资料,到时要翻译的资料很多,而且工程部的陈经理也会去,他和新志的英语都不灵光,你得给他俩作翻译!”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现在并不是去美国的好机会。
    秦峻好象读懂了我的心思,又来了一句:“美国那边Michael已经指名要你去的,你可不能掉链子!”一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好象突然肩负了公司的重责。
    “哦,好的!”我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了。想不到美国哥哥对我的印象这么好。
    “那天晚上后来没事儿吧?”秦峻突然问。
    我始料未及地“啊”了一声,然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没事”。
    秦峻突然轻笑了一声,“看来酒精能让人放松,不是吗?”
    我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想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回应他这句话,最后只好说了一句:“谢谢秦总那天送我回家。”
    秦峻看着满脸晕红的我,想起那天抱住我的情形,心里动了动。
    “你不问问那天你在电梯里对我干了什么吗?”他突然捉狭地问。
    我大窘,心里有些愤怒他在突然之间这样地缺少总经理的样子。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我......我……那天……没对你…….说什么吧?”
    看着又羞又窘的我,秦峻突然也觉得自己好象真的有点过分。清了清嗓子,正色地说:
    “老实说,我见过比你更没有酒风的人!”
    但喝酒之后,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具00力的人了。这是他在心里忍住没有说出的答案。
    关于在电梯间发生的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了。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此次美国之行并不象我所想象中的那么辛苦及难熬。秦峻居然也在出行之列,加上于新志和工程部的陈经理,一行四人倒也算是相处融洽。
    秦峻更是一改平时里不拘言笑的总经理样子,不仅着装休闲,语言之间也甚是平和,对我他也并不唐突,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字未提,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四个人里面,我的资历是最浅的,所以我的话也最少,少说少犯错,这也是我的逻辑之一。
    陈经理是个四十开外的豁达之人,虽然是技术出身,但并不缺少幽默,一路上和于新志不乏斗嘴扯皮,于新志一张能把死人劝活、把活人气死的嘴充分证明了他这个采购部经理并不是浪得虚名。
    从上海转机日本,再从日本到美国,几经辗转,一行终于到了美国,由于时差的原因,我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了,而美国哥哥Michael的那个巨型拥抱更是让我差点窒息而亡,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长得太胖了,对于他人来说也有可能是一种危险。
    他们所住的酒店距供应商工厂十分接近,但万事总有两面性,虽然方便了来回工厂,但距市中心却稍远,外出购物等十分不便。幸好秦峻神通广大,不知从哪里弄了一辆小车,而他居然执有可以在美国合法驾车的驾照。
    入境第二天,四个人就开始了在美国工厂的工作,主要是设备验收试验。陈经理虽然英语不行,但技术上是没得话讲的,就设备与美国工厂方面交涉了不少核心问题,我也打起精神,尽量地把双方的交谈内容详细准确地进行翻译,我很清楚这台设备不仅耗资巨大,而且对公司今后的生产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知别人在异国他乡是怎么渡过的,我的第一次美国之行却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首先是饮食,我是一向不喜西餐的人,平日在国内也甚少吃什么西餐,如今却是餐餐如此,到后面我几乎一进餐厅就有反胃的感觉。其次是睡眠问题,原本就是个浅睡的人,如今加上时差的原因,我每天只能勉勉强强地睡四五个小时,然后就醒来了,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发呆,等着天亮。
    终于挨到了快回国的时候,在美国工厂的工作进行得也比较顺利,双方各有妥协,但基本上也算是皆大欢喜。那天下午也比平常早了一个小时返回酒店,我因为想到可以很快回国,心情放松了不少。
    但接下来我却尴尬地发现自己一向准时的例假居然提前了近10天来了,而我居然没有任何准备。在酒店房间里提供的各式物品并没有找到我所需要的东西。
    踌躇了半天,我敲响了秦峻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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