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嫁到

130.赌不起,爱不起,输不起,还不起

    
    想到这里,心里不再犹豫,与其陷得深了再退出,不如趁早。于是一气呵成,把辞职报告写完,其实这也是格式化的东西,离职就跟离婚差不多,真实的理由可以有无数种,但可以行之成文,无外乎也就性格不和,另谋发展等等的屈指可数的那几种。
    回眼望这个呆了四年的办公室,我心里还真生出几分不舍来。电脑桌旁边放着小许从家里带来的盆摘,绿色的叶衬着白色的边。再旁边是办公室的方姐的女儿做的可爱小笔筒,手机上吊挂的是以前刘经理夫人手工制作的手机坠饰……原来以为这个地方我不过是路过而已,想不到四年下来不知不觉中已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温馨的痕迹。
    抬头望了望旁边的小许,小姑娘正啃着一支铅笔在与报表奋战。我才想起来,现在已是月底了,小许正在与月报表亲密接触,想当初我刚进采购部时,这曾是我的工作,后来小许进来了又转交给了我,为此,小许可是没少叨扰过我。
    突然间心里有点犹豫了,我悄悄地把打印好的辞职报告折好放进一个信封,放进了抽屉里。
    正在这时,于新志办公室的门打开,他探出半个身子,向我喊了一声:“小杜,你来一下!”
    我赶紧站起身来走过去。
    于新志面色凝重地坐在办公室里,桌面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文件及纸张,他正在满世界地翻找着什么。一见我进来便停了下来。
    “小杜,现在咱们采购部天津那边**的设备已经开始生产了,我们这边要派人过去盯着,咱们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的,因为这一次去的时候比较长,其它人去有些难度,你看看你手上的工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你去吧……”于新志婆婆妈妈地解释了一大通。
    我听明白了,原来是去供应商那边检查进度及质量监督,因为时间太长了,要三个月左右,成了家都不想去,选来选去只有我和小许,但小许的工作经验更短,所以只有我最合适。
    正想着,于新志却会错了意,以为我也象其它人那样不乐意去,又加了一句:“其实也不一定那么长时间的,我这边如果有时间也会过去的,到时你可以回来…..”
    我的心突然轻松了起来,这对我来说应该算是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了。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想来应该可以让那个人断了心思吧。
    于是我很爽快地答应了,爽快得让于新志有些诧异。
    飞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旅程,终于抵达了天津。
    我拖着行李刚刚走出机场大楼,取出手机开机,刚打开手机居然就响起来了,一看,却是秦峻的号码。
    “晚上请你吃饭,如何?”仍是一贯地强势作风。
    我忍不住笑了,我与他,现在离他真真实实的有千里之遥了。将在外,军令尚可不受,更何况未必是军令。
    “我很想去,不过,”我故意顿了顿:“不过实在不行……”。
    这样的拒绝原本是秦峻意料之中的,但他想不到的是,听起来我似乎用很轻松的口气在回绝他。
    “为什么不行,加班吗?我可以跟于新志申请你的时间!”他有些理所当然地说。
    我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个人,自信得有些不可理喻。
    “不是加班,而是我根本无法赴约……”我说,“我们离得太远了,秦总”,我甚至可以想象秦峻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乐了一下。
    “什么…….”秦峻的声音大概和他的脸一下拉长了。
    “你...在哪里?”我听出一丝怒气。
    “我现在出差在天津….呵呵….”我用轻松无比的口气。
    秦峻半天没有出声。
    “你出差我居然不知道!!”语气里似乎如我所料地透出了恼羞成怒。
    “呵呵,象我这种小兵小将出个小差是不劳总经理您审批的……”我吐了吐舌头。
    这倒是实情,在公司里一般职员的出差只需部门经理批准,然后报人事部备案即可,秦峻这个总经理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那好吧,改天我再请,我不信你会一直离我那么远……”
    秦峻突然话锋一转,用一句语意双关的话结束了电话。
    我倒是怔住了。
    这个世界总是如此,越不想面对的人有时候你越是要去面对。
    于新志看来对我此次对工作大无畏的态度甚为满意,将我的天津之行打点相当周到。在距供应商工厂不远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为我长期订了房,天津那家供应商对我所就职公司的态度更是小心翼翼,大概以为我是公司特派的什么钦差大使,还专门派车天天接送我从工厂与酒店之间来回。
    司机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师傅,姓梁,人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我一见他便对他印象十分好,当然也少不得说了不少客气话,虽然是客户关系,但人家打点如此周到,把我原先有所顾虑的生活居行方面的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我其实也是真心实意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天津这个城市远比我之前所想象的要美丽得多,历史底蕴也相当深厚。在我的记忆中,对天津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中学历史课本中对天津的描述,在当年清**与西方大小列强签订的诸多不平等条约中好象总是不会少天津这个城市的,现在再想想,既然西方列强如此看重这个城市,想来它也是不简单的。
    我到天津没两天,便接到了小枫的电话。小枫是我大学时的同室好友,毕业后便义无反顾地到了天津,与相恋了十一年的男友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这个他乡异地落了地生了根,而且爱情之花还结出了丰硕的果实。现在的小枫已经是怀孕五个月的准妈妈了,一听到我要来天津的消息,大概是因为怀孕太无聊了,完全不顾自己大肚子的样子,就开始四处招呼天津附近的同学准备聚会了。
    小枫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我想做的事十有八九是势在必行,否则后果严重,小则如唐三藏般的绵绵唠叨,大则惊天动地拳脚相加,当年我们同一宿舍的女生是个个领教过了的。所以,小枫提及要同学聚会一事,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并没有发表什么异议,再说小枫现在的状态是一个顶俩,我可不敢拂了佳人的好意。
    聚会选在了周六的晚上,小枫从中午的时候就开始催促我了,把我说得跟这次聚会的主角似的。其实我明白,按照小枫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原本想聚会的是我,但她青梅竹马的老公怕我怀孕有了闪失所以一直劝阻,如今我的到来给了我充足的理由和动力,我老公也不好意思再加劝阻,于是我就这样被小枫步步为营地给推上了同学聚会的风口浪尖。
    我抵达饭店门口的时候,小枫已经在那里大呼小叫了,她老公杜青源在旁边象个贴身保镖一样为我保驾护航,生怕一个闪失影响了两个人的结晶,小枫不但口齿伶俐,动作也非常敏捷,尽管已经明显可见,但仍可看得出以前身手矫健的风姿。
    我看到来的同学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不禁惊叹小枫的手段了得,不但把天津北京的同学召集了不少,甚至把在长春的两个同学也叫了过来。
    这些同学大部分都是毕业之后一直未曾见面的,一晃就是五年了,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联络也少了很多,如今再次见面,大有滔滔不绝之势。尤其是小枫,几乎每见到同学都要来个热烈的拥抱,把旁边护驾的老公脸都吓绿了,也把聚会的气氛搞得越发地热烈起来。
    寒暄之后便开始用餐,我静了下来,看着周围的曾经同窗四年的同学,心里面不尽感叹起来,一别五年,原先的翩翩少年不少已经事业有成并且成家立业了,曾经的如花少女如今也为**为人母了,连小枫当年那个整天叫叫嚷嚷的疯丫头如今也当上了准妈妈。
    转头看过去,小枫正拉着以前同一幢宿舍楼的刘思思的手在那里一脸兴奋地说着什么,再看看我旁边的杜青源,我奇怪地发现此时的杜青源仿佛抽离了真身似坐在那里,神色之间甚是疏离,如同陌生人一样。
    其实杜青源并不是我们的同学,但他的名字及样子在我们当年宿舍里却是响当当的,从小枫上大学的第一天起便把杜青源三个字念在嘴边,我甚至把自己上大学的这四年当作是上帝考验自己爱情的过程,而所有过程的终点便是杜青源。杜青源和小枫的开始,他对小枫的好,他对小枫的思念,鸿信不断,许多的枝末细节我们都是清清楚楚的。当年的杜青源和小枫,在校园里不啻于一个爱情神话。但我们对杜青源熟悉并不意味着杜青源对我们也是熟悉的,毕竟当年他与小枫之间隔着千里万里,而我我们,也只是小枫的同学而已。
    念转至此,我心里释然了。觉得两个人终是修成了正果,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遗憾了。
    两个多小时下来,好几个男同学们都有点醉意了。对于酒,现在的我已是谨小慎微,我现在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几年下来自己的酒量绝对没有任何改善的趋势,尤其是在遇到了秦峻之后。
    念及这个名字,不觉得心里微微地动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似苦似甜的痛从心间漫过。这个世界谁缺了谁都能好好地过,此时此刻的他,想来他应是过得不错吧?
    正有些出神,刘思思却坐到了我身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我心里紧了一下,这个刘思思,却不是我想面对的人。但这个世界总是如此,你越不想面对的人有时候你越是要去面对。
    刘思思拿着酒对我敬了一下,我只好也小酌了一口,算是回敬。
    “还记得苏严吗?”刘思思单刀直入地问,面带微笑。
    这个名字,即使隔了五年,再从别人嘴里讲起,我仍然觉得如铁般坚硬剑般锋利,我轻轻抽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嗯,当然,他,现在过得还好吧?”我笑着说,神情仿佛说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刘思思有些错愕,顿了顿,说:“他和小璐结婚了!”
    尽管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我还是觉得心里深处的某个地方被刺了一下。这也算得上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我,于他,不过是一个过客,也许连过客都算不上。
    刘思思并没错过我脸上的黯然之色,心里却没了当年的幸灾乐祸之感,反而多出几分恻然。其实我深知,苏严和于璐,虽然结婚了,但又谈得上什么幸福。为了这个最后并不幸福的结局,当年我也算是推波助澜,为了友情,为了人情,我明知有些事不该做但还是做了。如果真的求仁得仁还好,偏偏最后的结果是我并没有看到于璐得到幸福。我这个好友何尝又能心安理得呢?
    “不过,其实他们过得并不十分好……”刘思思摇了摇杯中的酒,轻轻地说。
    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正在这时,旁边的小枫却在那边喊起我的名字来了。
    “我,快来快来,我逼供成功了!哈哈,老方承认当初暗恋你了……”说罢还发出一阵阵小枫式怪笑。
    我站起身来,对刘思思笑了笑,说:“下次你遇到他们,代我向他们问好吧!”说完便向小枫那边走了过去。
    我不得不承认,小枫不仅仅具有非凡的组织能力,在做媒配对方面的能力也大有发展。在同学聚会当晚,不知小枫和其它几个同学是如何合计的,反正到最后的情形是,他们连拖带推把我和老方同学给配在了一起。在回去的时候,大家异口同声行动一致地把我推上了老方同学的车里,而一向以稳重著称的老方居然是但笑不语,大有配合大家将这场配对秀也进行到底的架势。
    我想想也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非婚即有,只有我和老方还是形单影只的孤家寡人,按照中国人的思维,不把两个人绑在一起那才是奇怪之事。于是老老实实地坐上了老方的车。
    终于在众人皆大欢喜的目送中离开了饭店。我转身给老方道歉。
    “不好意思,这帮人乱闹出来的事儿……”我有些尴尬地解释,然后又急急证明:“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老方稳稳地开着车,声音也是四平八稳的。
    “其实他们并没有乱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话。过了半晌才大致地回味出他的话的意思,脸倒是有些红了。这个老方,原来并没有他看起来这么木讷。
    大学四年,和老方的交集并不多,印象中觉得他是个老成稳重的人。再说,当年我和苏严的事,想来亲睹耳闻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大概也应该是知道的。
    一路无语,老方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奇怪地陷入沉默,各有心事坐在车里。过一会儿,老方扭开音乐,居然是我喜欢的“这个杀手不太冷”。
    STING用忧郁的男声低低地吟唱着。
    ……
    A
    d if I told you that I loved you
    You"d maybe t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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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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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mask I w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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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睛,心里是忍不住的酸涩。这世界,有缘无份的事何止一二,谁又说得清楚,生离或者死别,到底哪个更痛?
    终于到了我居住的酒店。老方很绅士地给我开了门,我下了车,向老方伸出了手,落落大方地向他致谢。
    老方仍是面色平静回礼,我转身准备走进酒店大厅,他在身后喊住了我:
    “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不妨考虑一下我。”
    我一路失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自己终于把这些年的楣运行完了,今年的我也开始走起了桃花运了?
    洗漱完毕之后赫然已是半夜了。我却无法入睡。这一个晚上真上过得精彩,可我还是觉得疲惫,没有理由的疲惫。老方的话故然让我诧异,可心里仍是波澜不惊,除了平静,还有几分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厌倦。
    走到镜子面前,我细细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二十七的我仍然面容娇好,可在神色之间却有说不出的落寞和憔悴。苏严,苏严,他和于璐如愿以偿地结婚了,而我算什么,只不过费尽心思地作了别人的配角,到最后的仓皇而退,除了伤痕累累,也许我在他心中连朵轻轻飘过的云彩都不如。眼睛突然酸了起来,一种热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划落。
    “铃……….”手机声突然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喂……”我屏着气说了一声。
    那边沉默了半边,过了半晌,才有一个低低的男声:
    “我是秦峻,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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