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廖医生,我再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此刻别说人了,就连天边的月亮也带着浓浓困倦,慵懒地躲进了云里。
我害怕打扰章霄休息,随意的在外间洗漱了一下,打算摸着黑上床睡觉。
可终究还是盲目的相信了直觉,伴着一声“噗通”,我捂着自己差点被撞瘸的左脚吱哇乱叫起来。
“老婆,怎么了?”
章霄腾的从床上惊起,摁亮了床头前的灯,并不算明亮的光,却清楚的映照出了他脸上的着急。
“对不起啊老公,把你吵醒了。”
看着章霄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我从心底涌出一股愧疚。
“没事,是不是撞疼了?”
三步并做两步下了床,章霄把我扶到了左边的躺椅上,接着蹲下小心翼翼地查看起了我脚上的伤。
“都红了,你说你,大半夜的回屋不开灯,这回撞到的是脚,下回撞到头可怎么办?”
“还不是怕吵醒你啊!”
面对章霄的训斥,我下意识的怼了回去。
“你吵醒我的时候多了去了,还差这一次啊!”
虽然章霄脾气很好,但并不代表他没脾气,许是深夜的作用,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敏感,他被我一激,声音立马大了起来。
“所以你这是嫌我烦了?”
“你瞎理解什么呢。”
“那你什么意思!”
女生在跟男人吵架时,基本上都是不讲道理的,言语稍微敏感些,都会引起一系列的联想。
我自是没能逃得过这个定理,当即脚伤也不顾了,对着蹲在地上的章霄就踹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脚一时间疼得更加真切了,而我也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章霄看我脚都疼成这样了还不忘跟他置气,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认命的拿出了膏药,对着我红肿的脚贴了上去。
虽然是为了治伤,但单从力道而言,绝对有谋杀亲妻的倾向。
我又是个不能忍痛的,当即就张着大嘴发出了惨叫。
“疼!!”
“活该!”
“……”
听听这冷酷无情的音调,到底有没有夫妻爱了?
“下回开灯知不知道,我睡眠好,不担心被打扰。”章霄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在我的脑袋上敲了敲,“真不知道你这个脑袋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尽管章霄的语气还是凶巴巴的,但却已经不难察觉其中的宠溺了。
好吧,夫妻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经历过今天晚上的小插曲后,我和章霄早已经困的睁不眼睛了,默契的省了拌嘴的阶段,最后共赴了与周公的约会。
夫妻哪有隔夜仇,这不一大早,章霄就打着哈欠帮我把脚上的膏药给换了,甚至还贴心的帮我买好了早餐。
今天二婶就要回来了,我也终于要从嘉南嘉北的作业中解脱了,想到这,心情真是莫名的舒畅。
反观那两个小家伙,表情就没有那么的好了,吊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他们钱一样。
“怎么了?今天就回家了,不开心啊?”
“还好吧。”
秦嘉北捏着油条,恶狠狠的啃了一口,怎么看都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你要逃离我的魔爪了唉,快打起精神,开心点。以后就没人吼你了呢。”
吃饱后的我拍着秦嘉北的后背打起了鸡血。
“一般我不写作业,我妈会直接揍我,不会讲那么多废话。”
“……”
合着我这么多天,都是用错了方向,不得不说,二婶还真是人狠话不多的典型代表啊!佩服佩服。
“姐,我和嘉南能不能再在你家住上几天啊?”
嘉北扭着眉头,纠结地说道。
“行是行,不过你就不想你妈吗?”
“想啊!”嘉北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你赖在我家干嘛?”
“我害怕我妈给我带回来个后爸,你不知道,上回就有个叔叔来我家,看我妈的态度,貌似对他还挺友好的。”
“所以你想干嘛?”
嘉北人小鬼大惯了,尤其是撑着下巴故作神秘的时候,心里绝对憋了什么招数。
“所以我想冷几天我妈,让她反省一下自己,重新认识到我和嘉南的重要性。”
嘉北双手环抱,认真思考起了计划的可实施性。
我实在服了他的脑洞,拿起筷子顺手敲了一下他的头,干脆打破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二婶跟我说,她今天晚上会接你们放学,而且我听她在电话里的语气,估计要收拾你们呢,所以先反省反省自己吧哈!”
“啊!不是吧?”
嘉南嘉北不愧是亲兄弟,就连捂头惊呼都做成了复制粘贴。
我和章霄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皆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
“行了,你俩快点吃,我上班快迟到了。”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催促着他俩把手中的油条给塞进嘴巴后,急匆匆地冲下了楼。
我的脚虽然受了伤,但经过一夜的修整,已然没了疼痛感。
章霄本来还想送我去上班,我想着他还要绕路,干脆就拒绝了。
嘉北大概是怕二婶回来真的收拾他,所以一上车,就殷勤的给我递过了水杯。
“姐,喝水。”
“我开车呢,不喝水。你有什么事直说。”
说实在的,嘉北脸上谄媚的笑都快溢出来了,我再瞎也看出了点什么。
“姐我真的不能在你家住下去了吗?”
“可以啊!”我痛快的点了头,嘉北眼中也随之迸发出了激动的光芒,“不过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你妈。”
“oh不。”嘉北用爪子捂住脸,惊出一声哀嚎。
车开到一半,嘉北失落的情绪也缓解的差不多了,在车上跟嘉南闹腾了起来。
“咦,这个是什么?”说着,嘉南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块男士手表。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想起了昨晚的蹭车的廖医生。
“可能是我同事昨天晚上拉我车上的吧,你们俩别给人弄坏了。”
“什么同事,姐,据我所知,这可是块男士手表啊!”嘉北拿起表在手上晃了晃,眼睛也随之眯成了一条缝。
我虽不知道这个小鬼头想干什么,但绝不可能是好屁。
“男同事怎么了?想什么呢你?”
嘉北许是看我的态度过于凶悍,当即语气就软了下来,“没什么,没什么!”
“最好不要有什么,要不然我可能要找二婶好好聊聊你的教育问题了。”
“不敢不敢。”嘉北恭敬的把那块表放回了座位上,随即跟嘉南正襟危坐,并一直把这个姿态保持到了学校门口。
想着晚上就见不到这两个小鬼了,我的心里竟然还生了些许不舍。
“那我走了啊,有事给我打电话,联系不上的话给你姐夫打也一样。”
“知道啦,你快走吧姐,太啰嗦了。”
嘿,嘉北这个小鬼头竟然还赶起了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念在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计较了,踩着油门往医院赶去。
匆匆打好卡,刚抬头就撞上了昨晚蹭车的廖医生,他的脸上带着急促,似乎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了。
“秦医生,我正找你呢,你有没有在车上发现我的手表。”
我拍着脑袋想起了嘉南在车上翻出的那块表,恍然大悟起来。
“哦,有有有,你等一下,我去停车场给你拿。”
“那我跟你一块去吧。”
“行。”
廖医生跟我跑到停车场,可不知怎么,那块本来好好放在副驾驶的手表竟然凭空消失了。
就算我把铺在车上的毯子都翻了个遍,也还是没能发现那块表的踪迹。
不是嘉南嘉北那两个小鬼头把东西拿走了吧?
惚的,我的脑海涌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对了,嘉北那个小家伙最后跟我再见的时候不是还特意跑到副驾驶拿了个水杯吗?
好啊,小小年纪居然学会偷东西了。
想到这,我突然来了火,但念在廖医生的面子上,也不好发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情绪平静了下来。
“廖医生,我可能把表放在家里了,如果你着急用的话,就先拿我的吧。”说着,我便把表摘下来放在了他的手上。
“那你?”廖医生面色有些纠结。
“我办公室还有块备用的。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也怪我粗心大意。”
幸好廖医生是个好相处的,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解决完这件事情,我再回妇产科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幸好教授跟主任还没有开始查房,要不然我真的可能要“以死谢罪”了。可尽管这样还是免不了教授的一顿训斥。
耷拉着脑袋忙完查房,我恶狠狠的想下班之后一定要抓住秦嘉北这个小鬼头好好收拾一顿。
只可惜这个计划还没来的及实施,方玉女士那边就出了问题。
当时我还在手术,等把电话回过去的时候家里就已经快要闹翻天了。
“囡囡,赶快回来,你妈产检出问题了。”
“啊?”
当时我二话没说,跟教授告了假后,就踩着油门冲回了家。
果不其然,刚打开门就看天方玉女士抱着纸巾一抽一抽地哭着。
要知道方玉女士的自尊心可不弱,如今这般不顾人眼光的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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