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朝,重新上朝的太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亲近太子的大臣们见太子神色如常,心里安稳了很多;亲近康王的大臣表面高兴、暗地扫兴;墙头草大臣又开始骑墙看戏。而太子本尊,也领教了路平秉笔大内侍臣风范。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路平站在龙椅边唱到。今日皇上并未上朝,路平也不啰嗦。
“臣有本!”户部尚书裴世炎出列道:“湖广今年涝灾提前,且来势汹汹,湖广总督申请拨银粮救灾的本子已经递上去,不知内侍臣何时能够批复?”
裴世炎三两头被湖广总督李伯才骚扰,不胜其烦。李伯才苦着一张老脸:“裴大人,您这灾银拨下来,我的灾也救了,您的孝敬也有了,岂不是皆大欢喜?若非如此,那些泥腿子三一反,五一大反,老臣吃不消啊......”
可皇帝不知、内侍不急,没有圣旨,裴世炎的户部也不好办。
曹保立被处死以后,被皇后重新召回到武英殿的,有两名大内侍。
郭宽,是皇上的死忠;路平,原来只是在外殿听差的内侍领班,被贬到御马监后,路平受尽白眼折磨,几乎欲死,这次有机会回来,他便暗暗下决心,定要做人上之人。因此路平如同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康王原是想亲近路平的,后来却发现,他一直以皇后的提拔之恩为借口推托,就知他心中已有主意,是不会帮自己的。不是康王不会做人,而是路平这个人记仇:路平在御马监受苦,主要是因为御马监的掌印太监,而他刚好是康王的人。所以有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人。
不过,只要路平不是帮太子,康王就不甚在意:区区一个宦官!
听了裴世炎的话,路平眉头一挑,笑道:“裴大人这话怎么的?该批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批。不过,朝年年旱灾、涝灾不断,又不是只有一个湖广。若是湖广单得了优惠优先,其他省该怎么管?”
他整了整并不乱的袖口,正色道:“皇上了,先北后南,先漕运后河湖。你敢质疑皇上的决策吗?”
太子听了这句话觉得有些耳熟,好像确实为父皇所言。不过……直到走到大殿外面,太子才想起来,这句话是多年以前,朝多地同时爆发洪灾,父皇当时做决策时过的话。难怪耳熟!
这个路平,竟如此活学活用,竟是比曹保立还聪明三分。曹保立是控制皇上,表里不一的一言堂,路平是顺着皇上,用皇上的话断章取义。太子笑着摇摇头,沈从曦得没错,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父皇身边还真是盛产人精!
太子照计划出宫回了太子府。
大家一听太子完路平那句话的来历,都笑了起来。孙彦曦道:“这个路平,不知背了多少皇上语录,随时可以拿出来套用?这倒不难,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话怎讲?”赵慕哲问道。
“比如救灾这事,皇上过去一定有过批示,就拿批示一套,也不必等朱批了。”孙彦曦笑道。
“等到你拿来用,他就该‘此一时、彼一时’了!”沈从曦摇头道:“祸国佞臣,真是杀之不尽。走了一个曹保立,又来一个路平。”
太子却没接着,他认真问到:“从曦,我让你找的道士如何了?”
从曦笑道:“已经谈妥了一位,道号青夕道长。他也算是半个官家,原是一个未入品的主簿,被上司连累罢了官,便入了五行观修道,也有近三十年了。他还是念着皇恩的,愿意为我们办这件事。”
“好!那孤便安排他入宫,借他之手,把药丸当作丹药献给皇上,看看能否拖延他的病情发作。”太子无奈解释道:“如今我父皇痴迷修道,太医的药石他都拒绝服用,为他医病,还要用这种法子哄他吃药。”
“不妥,这样做风险很大。”榠世子皱眉反对道:“且不这道士够不够忠诚,万一皇上出了事,丹药也是药,你的药丸也是药,简直就是个祸根!”
“不如把太医院拉进来?走官方渠道,将药方记入皇上脉案,药丸也由太医院炮制,太医院也头痛不能劝皇上服药,现在只不过是给皇上换了种吃药方式,他们应该会支持。我可以想办法服他们。”唐誉出了个主意。
榠世子笑夸道:“唐少主果然内行,走了官路,这药就名正言顺了。”
太子也点头笑道:“还是你俩细心。那就等唐太医通知,从曦再让青夕道长进宫,直接与太医院联系。还要劳烦唐太医走一趟东宫,向太子妃要方子。”
自从太子去东庄养病,几人也很久没聚了,太子索性就让厨子做了饭菜,大家在太子府笑笑,酌了几杯。赵慕哲经常出入皇宫,便将内侍们的事讲给大家听:
“我跟还不知道,路平真是个记仇的人。听他被打发到御马监的时候,掌印太监抓住他一点错,便揪着他的头发让他吃马屎。现在路平重新回了武英殿,那日借口御马监所管的皇庄账务有问题,硬是让掌印太监塞下去几斤马屎,活活塞死了。”
“真是个狠人。再加上有些心计,将来再有了权,只怕比曹保立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子摇头道。
正着,常乐匆匆忙忙跑进来,他到太子跟前:“道妃娘娘刚刚生了,诞下了皇七子!”
除了燕十一和沈从曦,太子并没有和其他人,他们对道妃孩子的猜疑。太子和燕十一交换了一下眼神,燕十一笑着点零头。
太子心中一喜,忍不住问出声来:“有眉目了?”
“岂止有眉目?我连奸夫都抓到了。”看到太子面露喜色,燕十一也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出来。
一听“奸夫”二字,众人顿时觉得来了好戏,都竖起他们八卦的耳朵,等着听燕十一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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