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锦赋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太虚以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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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眼睛转了转,未答话,只顾着向顾以灵介绍首饰。短暂观察下,妇人自个儿心里已有了考量,这三个小姑娘说是一道儿的,但谁有钱没钱她可分得明白,且看这架势,有钱姑娘也不似愿意为旁人付银子的。
    既然如此,那自然银袋在谁手里,谁就是她该用心维系的顾客,至于旁的,她可没闲工夫操心。
    顾锦宁见状,勾唇看了眼那妇人,也未多说什么,只对秋桐道了声“再去别处瞧瞧罢”,便抬脚出了首饰铺子。
    那妇人早已无视了顾锦宁,正全身心地忙着奉迎顾以灵——她以为的大户。未曾想,顾以灵原本还在听着她的恭维讨好,待瞧见顾锦宁竟走了,忙不迭唤:“堂姐!等等我呀!”
    眼瞅着顾以灵边唤着,边撩起裙摆追了出去,倒教那妇人傻了眼,手上还呆愣拿着一枚吊坠。听见那声“堂姐”时,妇人便认定先前来的那穷姑娘,是来亲戚家打秋风的。
    “自个儿没钱买,竟还耽误我做生意……”妇人不满地嘀咕。
    然而待她将首饰收拢进柜内时,又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若是来亲戚家打秋风,那也该是穷姑娘等着自己的富家堂妹才对,怎的反倒是那有钱堂妹追了出去?再加上,细细回忆那姑娘从进来到离开时的言谈举止,尤其是临走前的那一双眼神,属实让人心里打突。
    许是起了疑便心下难安,自那三个姑娘走了后,妇人就一直没安下心绪,做什么都觉着心慌意乱。
    这般捱到了午后,去顾国公府报账的掌柜终于回来,甫一进铺子,便嚷嚷道:“二黑家的!今儿你可瞧见东家小姐了?”
    “没呀!”妇人想也未想便答道,遂还嗤笑一声,“国公府小姐可是金贵主儿,能来咱们这破地界儿?”
    “欸?不应该啊……”掌柜的也满脸疑惑,抚着下巴道,“我可是听常管家说的,不会有错,况且,今儿我也没见着小姐……”
    “得了罢,富贵小姐没见着两个,破落户倒是见了不少!东家小姐那可是国公府千金,来了这儿,我能认不出来?”
    妇人脸上的讥笑还未来得及散去,心头那股不安忽地又浮了起来,登时瞠目看向掌柜,满眼不可置信。
    “你这样盯着我作甚?”掌柜也被妇人盯得心里发毛。
    妇人已是紧张得有些结巴,一把拽住掌柜,急赤白脸地问:“国,国公府小姐长什么模样?可是身量不矮,样貌好看,瞧着有些不爱说话?”不知为何,她下意识描述的是那个先进来的姑娘。
    掌柜的眨了眨眼,连忙点头,道:“正是国公府小姐!你这不是见到了嘛!”
    “我,我……”妇人立即呆若木鸡,愣愣地说不出话,几近欲哭无泪。
    她何止是见到了,她还得罪了东家小姐!
    掌柜见状,忙问缘故。待听完事情经过,掌柜也是茫然无措,懊恼道:“看来东家是计划好了的,为的就是瞒着身份来瞧铺面经营。早前便让你莫势利眼儿,对客人都宽待些,你偏不听。”
    那妇人也哽咽着恼道:“她穿得那么素净,来了也不说身份,人家刻意瞒着,我能知晓她是国公府小姐?”
    “哎!”掌柜的沉沉叹了口气,无奈看着妇人,道,“眼下这情形,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妇人抽抽噎噎着,已是悔不当初,懊恼极了自己的唐突。
    ……
    顾锦宁在查看完所有铺面后,已回到了国公府,前后时间,刚好与来府报账的掌柜们错开。
    确实如首饰铺的掌柜所言,顾锦宁特意选了月末报账的日子,这样那些认得出她的掌柜们,都要来国公府,自然也就见不到她去铺子。
    顾锦宁才从外面回来,只喝了几口茶,常管家也到了小院来,顾锦宁便开门见山地讲了今日查看经过。
    “大部分铺面经营,都还不错。”顾锦宁摊开府內名下铺面簿,一个个指着给常管家讲述,“胭脂水粉铺子卖得好,尤其是偏城北的那家,小伙计待客极热情。杂货铺也尚可,就是那首饰铺……目前经营的人不是很妥当。”
    常管家凝神听罢,不禁感慨道:“小姐此次去私查,果然收获颇丰。若是让老奴去瞧,每回皆是你好我好,有什么弊处也都掖着。”
    顾锦宁笑了笑,又道:“既然如此,接下来,就该商量如何整顿铺面的事……”
    ……
    直到傍晚时分,顾锦宁才与常管家商量完关于铺面的事宜,一天又在忙碌中度过。
    那边厢,魅魂完成一日的值守,如常去向玄王禀报:“今儿顾小姐去看了国公府铺面,顾家堂小姐也在,大约午后回府,之后始终在与常管家商量庶务,未再出府。”
    简皓玄闻言皱眉,问道:“她竟还未察觉?”否则也不会让顾以灵跟着。
    “……是,应当仍未发觉。”魅魂也沉吟颔首,遂又问道,“是否需要属下告知顾小姐?”
    这已是他第二回问,然而简皓玄的回答依旧只有两个字:不必。
    魅魂愣了愣,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也不知主子在作什么幺儿,二月中可就春闱了,眼下只余半月不到,若再不告诉顾小姐,难不成眼看着顾小姐被人害?
    魅魂抓耳挠腮了一通,鉴于早前自家主子的失败经验,最终魅魂还是鼓起勇气道:“王爷……您可想好了如何做?若顾小姐不知晓内情,到时中了圈套可怎样办?”
    简皓玄勾了勾唇,并未答话。瞧着主子胸有成竹的神情,魅魂便知晓自个儿问的多此一举。
    横竖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旁人痴心妄想,设下圈套,那也是他家主子受累,他可瞎操什么心呐!
    这般想罢,魅魂便准备退下。
    “若到了必要时候,你可以主动在顾小姐面前现身。”
    魅魂愣住,遂转身拱手道:“是,属下明白!”
    简皓玄的话,不仅代表着若魅魂惹恼顾锦宁,他会兜着。更代表,魅魂可在必要时候给顾锦宁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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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锦宁本就无意与镇国侯府纠缠,也不想再多问详细经过,只平静地回到国公府。
    下了马车,顾锦宁特意等着顾三爷一家。顾以灵此时面色已好看了许多,若细看,还能瞧出眼角眉梢遮掩不住的喜意。
    顾锦宁眼睑微垂,淡声说道:“三叔三婶,今日之事,还需要与我父亲讲明。”
    “那是自然。”顾三爷立即应承,亦是眉目舒展。
    顾锦宁便不再说话,抬脚走进府门。
    进了前院没多久,常管家便急忙迎上来,问道:“小姐,事情可办妥了?”
    顾锦宁轻颔首,遂又问道:“老爷可回来了?”
    “老爷正等着呢,让小姐回府了就去寻他!”常管家忙道。
    于是顾锦宁并着顾三爷一家,赶往正厅。
    顾国公正端着茶杯坐在上首,此刻面容却少见的严肃,见等的人回来了,便立即放下茶杯,肃容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一下朝,就听常管家絮絮说了一通,虽心下又恼又急,但也知自己不便出面的道理,只能坐在府里干等着,却又担心顾锦宁应付不过来。毕竟还是小姑娘,哪里能是大户主母的对手。
    顾锦宁入了座,并未开口答话,而是看向顾三爷一家。
    “只是一场误会……”顾三爷讪笑作掩,随即喜形于色,说起最紧要的,“镇国侯府已答应了,灵儿到时将嫁给侯府大公子。”
    顾国公大吃一惊,遂又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确实是误会,想来是侯府的小厮报错信儿了,根本不是什么勾引,而是我家灵儿……与郭大公子两情相悦。”顾三夫人适时开口,避重就轻地解释。
    他们一家比顾锦宁早到侯府,自然已经听了许多难听话。只是如今尘埃落定,结果既然是好的,当然也不需要再将那些难堪事再说与旁人听了。
    顾锦宁始终在旁默不作声,她倒不是为了给顾以灵留脸面,而是觉着,那些事难登大雅之堂,她没脸当着父亲的面讲一遍。
    只是有一点,她要纠正顾三爷一家的说辞。
    “父亲,郭夫人是已答应,但说的是……只能为妾。”顾锦宁声音无波,尽量让自己如同汇报府内庶务一般,“且我已与郭夫人说明,明日就派人前去详谈。”
    听见这话,顾国公没有显出高兴,也没气恼,只仍皱着眉。
    顾三夫人忙说道:“此事锦宁已帮了大忙,实在不好再劳烦锦宁了。我们虽是同姓顾,但这具体的结亲流程,还是我们自个儿去谈最妥当。”
    之前在镇国侯府,顾三夫人听见顾锦宁说国公府派人去谈,就有些心里不舒服。
    她可不信顾锦宁会帮他们家说好话,万一暗中使绊子,搞不好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女儿已经受了这样大的损失,他们是一点差错也承受不起了。
    顾锦宁闻言也不恼,只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若三婶执意,就这样办罢。”
    “你们可想好了?”顾国公望向顾三爷一家,眉头紧蹙,似是极不赞同,“那可是为妾,并非正妻。若传回幽州,族中定会……”
    顾三爷却面露不虞,一板一眼地说道:“兄长此言差矣。咱们幽州许多人家的小姐都嫁来汴州,其中不乏嫁作高门姨娘的,极少有人能做正妻。只是因着出身不对等,愚弟倒觉着,并无所谓。”
    “你们……”顾国公怔愣看着顾三爷,而后长叹一声,摆手道,“既然你们做父母的已做了决定,我也不多舌了。”
    顾国公心里憋着话,但他又怎会不知这家人的想法。若他现在开口阻拦,只怕会被当做程咬金。
    更何况,顾以灵的闺誉已毁了个彻底,能嫁给心仪之人,总比被扣着勾引外男的名头要好许多。
    三夫人见状,也故作姿态地说:“我们做父母的,自然知晓这是委屈了灵儿。可是我们旁支比不得国公府眼界高,断不敢肖想高门大户的主母之位。”
    话虽这样说的,可顾三夫人心里,却也无可奈何。
    她先前一直再三叮嘱顾以灵,就是还抱着能让女儿名正言顺嫁进高门的希望。只是这事已然发生了,她再失落也无用。
    好在镇国侯府算是大邺上流世家中的顶尖了,嫁给侯府嫡长子做姨娘也不见得太亏。
    顾三爷一家的心思昭然若揭,顾国公又岂会看不出,因此纵然心里有疑窦,也只能压着不再多言。
    三夫人以为顾国公见不得他们家傍上大树,心里不禁洋洋得意,随后虚应了几句,便寻了借口告辞。
    等正厅里只剩顾锦宁与顾国公,顾锦宁才开口:“父亲,今日之事……女儿觉得有蹊跷。”
    随后,顾锦宁细说了一遍她与郭夫人的对话,末了,又斟酌道:“按说那时……郭夫人若咬死不愿让堂妹入侯府,也是可以的。可是郭夫人却应承得极爽快,女儿属实不解。”
    顾国公闻言,先是微怔,而后恍然大悟,道:“恐怕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顾锦宁忙问。
    顾国公顿了一瞬,遂缓缓说道:“多年前曾听人说起,侯府的嫡长子,并非郭夫人亲生,而是从姨娘处过继来的。”
    顾锦宁闻言震惊,随即便明白了郭夫人反应不寻常的原因。
    “不过,这些事只是道听途说,为父平时极少探听同僚的内宅之事,也不见得作准。”顾国公紧跟着缀了句,但顾锦宁知道,恐怕这传言确实是真的。
    否则,以郭夫人的为人,断不会那样轻易就允诺了郭大公子纳妾。汴州的名望世族,颇为看重嫡长子的风评,只有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才会不在意这些罢。
    顾锦宁解了一处不解,心头却还压着旁的疑惑,只不过,她没有再与顾国公说。
    等顾锦宁回到娴锦轩,刚换下衣服,便见秋桐神神秘秘地进来,递上一封信。
    顾锦宁挑了挑眉,随即扬唇接过。拆开信封,信笺取出时,却带出了几颗小东西,扑簌着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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