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宁老大!你······这是······”
裴狼说这话时的表情似乎很艰难。
他很难想象,堂堂魔药宗师的关门弟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炼制毒药!
嗯,那真的很像毒药!
宁誉瞥了裴狼一眼,淡淡的说道:“跟你想的一样,本公子在炼毒!大家今天都被‘追杀’的非常辛苦,本公子决定炖上一锅大补汤,咱好好补补!顺手替你报仇!”
“炖大补汤?还‘顺手’报仇?”裴狼满目惘然,“请恕我没听懂!”
“呵呵!很快你就看懂了!”宁誉回道。
边说着,宁誉执碗起身,邪笑着便向潭边走去。
同时,那支纤尘未染的白玉发簪,又被其簪回了发间。
“我给它取了名字,叫做,鬼面仙酿。”宁誉边行边道,“它能让这只存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巨型沼鳄龟,在它自己臆造的美梦中,安静的死去!这样,本公子就可以将一只无比完整的龟甲带回去,然后,一点一点的换成金币,以供应我华梦楼的发展!”
闻言,裴狼与陶硕忍不住对视一眼,彼此的脸上,尽都写满了无语。
这位脑回路清奇,思维不能以常理测之的宁大楼主,他到底是有多缺钱???
呵!所谓“赚钱”,也不过是个托辞。
宁誉真正的目的,是这只老龟的灵魂。
人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这只巨型沼鳄龟长这么大个儿,岁数一定超乎想象了吧?它的记忆里,一定有令人精神振奋的秘密吧?!比如,黑暗时代???
宁誉满怀希望的将“鬼面仙酿”缓缓注入潭中。
眼见着,那浓稠的液体,在潭水中蔓延!
悬浮的泥沙,似是受到了重力加持,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潭底沉去。
浑浊的潭水,渐渐变得清澈。
宁誉收起玉碗,负手独立潭边,静静的看着、笑着、思考着、等待着!
潭底,那只因气息压制而缩进龟壳躲了大半天的巨型沼鳄龟,在潭水彻底清澈后,却是缓缓的舒展开了肢体。
与此同时,潭底生着的奇诡水草也开始了有节奏的律动。
那些水草应是受巨型沼鳄龟控制的,它们像巨型沼鳄龟的奴仆一样,受“主”恩惠,为“主”奉献。
巨型沼鳄龟本身或不敌裴狼,但在这潭中战斗,裴狼早晚会被这老乌龟给耗死。
说实话,宁誉还是有点感激那一帮偷袭者的,是他们逼着裴狼提前结束了潭中的战斗。
所以,宁誉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却看,潭水愈发安静,只在风吹过时荡起一丝涟漪。
水草像绒垫一样铺在潭底。
巨型沼鳄龟就静静的趴在潭底,渐渐停止了心跳。
宁誉轻闭双眸,左手食指微光闪烁。
然而······
“嗯?居然······没有吗???”
宁誉皱起了眉头。
自从踏进这炼狱天堂开始,便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如影随形。
这使宁誉很不舒服。
直到此刻,他终于找到了不舒服的根源。
“这里的生灵,没有独立的意识!或者说,它们没有真正的魂魄!这些个看似的活物,犹如一堆数据,炼狱天堂则像一片虚拟世界!”
宁誉突然心有所感,不禁暗忖!
“但是,这片虚拟世界却与现实世界存在着接口!这里面的产物能带出去,也能对现实世界起作用!所以,现实世界的生灵,在这里会承受真实伤害!而这里的生灵,或许可以,定期刷新!所以,炼狱天堂存在了不知几个时代,它的产物却未出现过‘断层’。外界的物种会灭绝,但炼狱天堂不会!除了这个原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一念及此,宁誉却是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般高端的程序设计,也太恐怖了吧?!”宁誉忍不住惊叹出声。
他现在的确没有时间在这里等巨型沼鳄龟“刷新”,但他的假想,一定会以另一种方式被印证。
“喂!你又在搞什么?”
却是孙二炮听到宁誉的声音,很识时务的凑了过来。
南豆正蹲在刚刚醒来的宋元元身边。
这两人看起来并不怎么狼狈,只是显了几丝疲态而已。
“你来得正是时候!”宁誉回头瞥了一眼,“想办法把这玩意儿给弄出来,今晚咱们喝甲鱼汤!”
孙二炮:“······”
“怎么?质疑本公子?”宁誉眯着眼睛威胁道。
“不不不······”孙二炮急忙解释道,“我哪敢质疑您呐!我是质疑我自己。先别说我能力有限,完成不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可就算我突然间人品爆发把它给弄出来了,您老哪儿找那么大的锅来炖它?就算您奇迹发生把它炖了,咱也吃不完不是?放久了,味道可就不好了吧······”
“啰嗦!”
宁誉挥手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孙二炮,顺手将巨型沼鳄龟的尸体整个儿的收进了紫藤萝手串。
这一幕,令孙二炮直接愣在了当场。
“这家伙,这通天的手段,也真的是没谁了!!!”
······
······
话分两头,却说另一边。
猎军团的从军路,坎坷难行,其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然而,前线某人费尽心思设置的“路障”,在万言的面前,根本就是小儿科。
一路来,各种坑蒙拐骗暗杀埋伏,都在万言的巧妙安排中,或夭折,或粉碎。
说句不好听的,前线某人给万言出的这些送分题,使万言在步步为营证明自己宝刀未老的同时,更赢得了猎军团的认可,甚至叹服。
这也是意外的收获呀!
原本十天左右的路程,猎军团硬生生走了一个月方才抵达目的地。
此时天色已晚,万言带着满面尘霜的猎军团直接开去了新兵训练营,跟这片战场的最高领导人——龚芜大将军,却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中军帐里,龚芜大将军听着亲信的回话,一张本就黝黑的刀疤脸,愈显乌青狰狞,执铜樽的手关节都发白了。
若龚芜手中是一只瓷杯,怕是早已碎成齑粉了!
火光的映照下,帐中同席的其余几位将军都统,面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担忧,叹息,畏惧,痛恨!
各种负面的情绪都在沉默中随着酒精快速发酵,碰撞酝酿着满载杀机的诡谋!
待的一杯酒尽,一向沉不住气的金瞳最先开了口:“这老东西,戴着一顶通缉犯的帽子,明目张胆的带兵入伍,而且,来到了大将军的地盘,竟不说过来请个罪先,这也太狂妄太目中无人了吧!!!也不知道上边那位是怎么想的!”
“嘘——”
金瞳的最后一句抱怨,却是引来了一片禁声的警告。
“当心祸从口出!”苍繁轻声提醒道,“话说,这人也到了,貌似毫发无伤,大将军可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龚芜捏着长满了胡茬的下巴,幽幽地说道:“他既去了新兵训练营报道,那便尽快把这支队伍的名签做好。近来,魔蝗方面出兵频率高了些,之前的新兵们,怕是已然无力抵挡,不如,就让万言带着那群小娃娃,去前线长长见识!”
“唔——倒是个好主意!”苍繁道,“听说他带来的,都是中央学院的高材生,若有个闪失,他万言,可是要负全责的!呵呵!还是大将军高明!”
“大将军高明!!!”
金瞳等人随即山呼附和。
龚芜大将军重新展颜举杯。
坐中众人,自是先干为敬。
“良佣,易竞,你们立刻着手安排造签!金瞳,天色已晚,大将军也需早些歇下,咱们就先告退吧!”苍繁赔笑安排道。
龚芜大将军赞许的点了点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里透射着奸佞的光芒。
之后,大家顺手收拾了残羹杯盘,这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唯余龚芜一人,维持着淫邪的笑容,沉静了许久,方才在不甘的叹息声中,卧了榻!
月光下的人蝗战场,阴冷、森寒。
淡淡的血腥味从前线扩散,浸染着空旷。
新兵训练营偏安一隅,相较中军大营,却是安静的可怕!
猎军团的入驻非常顺利。
新兵训练营的管事对万言也极客气。
说好的接风宴,也因天色已晚,被万言拒绝。
猎军团都是自备营帐的,刚好新兵训练营地方够大,这群愈发喜欢沉默的小家伙们,却是跟着无忧兄弟他们找了处偏僻的角落,支起了他们专属的小帐篷。
一百多顶冰蓝色的小帐篷,宛如莲花般在月光下悄然绽放,竟成了一道遗世独立的别致风景!
赵不归带着一丝激动,一丝忐忑,还有一丝疑惑与关切,静静的等在猎军团帐篷群的最外围。
他要见一个人,一个,曾经高高在上令其只能仰望的人!
“万领队已在帐中备下茶点,你且悄然独至即可,莫要扰了他人!”
一个淡然的声音突然在赵不归的心底响起。
赵不归一惊,条件反射般绷紧了神经。
他四下里警惕着,过了半晌,却也未见有何异常。
“说句不好听的,你的戒备在我们眼中,还不如一个笑话!”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表面像在嘲讽,语气却是淡然,不含半分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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