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士

    
    借着挂满岩壁的火把亮光，林磐看到洞穴里面可谓别有一番洞天。
    这里也居住着很多贫困潦倒的人，他们以洞穴里凿出的大小坑道为家，或者在平地上架起简易帐篷，只一个照面，林磐就差点犯了密集恐惧症。
    与外面流放区最大的不同在于，这里每一个简陋住处都立着旗帜，画着盾与斧，架着武器，闪着寒光。
    这里应该是盾斧帮帮众的住所吧。林磐寻思道。他和敏娜放轻脚步，一边观察一边深入。此时洞穴里面还有很多负伤的人在休息治疗，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呻吟，和轻微的抱怨。
    “好痛啊，昨天那个家伙真的太厉害了，镇卫队以前可没有这一号人物。你听过吗？”
    “好像是本德.亚斯的弟弟，可那家伙以前是个废柴啊，看到我们都绕着走的那种。”
    “人家时来运转，契约到高级磐兽了呗。别抱怨，养好伤后好好训练，泰古一定会庇护我们。”
    “其实，我觉得对方还算厚道，对我们没有下重手，听说阿凯大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可是获得了强大的刺龙作为磐兽啊！”
    “嘘，你不要命了？阿凯大人和刺龙的事，上头已经多次强调不许再提！”
    “大家都是兄弟，又没有外人……”
    他们丝毫不知道昨天的梦魇已经来到身边。
    “这里就是盾斧帮中心位置，只不过看来目前留守的都是一些杂鱼呢。”敏娜压低声音，介绍道。“而且听起来高层目前下了封口令，要找到到阿凯的家人可不容易啊。”
    相对封闭的环境内，为了压低说话声音，敏娜几乎把嘴巴凑到林磐的耳朵上，少女的呵气中带着温热和体香，撩得林磐有点心猿意马，过好半天才回复道：
    “高层？阿凯不是他们的老大？”
    “你想多了，别看阿凯表面强悍，但充其量只能算一流打手，你们看他做事嚣张跋扈，其实就是一些张牙舞爪的皮毛技能而已。流放区曾经是真正的无主之地，极为混乱，每天都有人丢掉性命。后来由盾斧帮强势接管了这里。他们镇压反抗者，建立起一系列规矩，并挑选一些有潜力的人入帮，给予基本的食物保障。潜质高的人还有机会和磐兽契约，进阶磐士。”
    “这样一来，流放区内有实力潜质的人就不会反抗他们，而是加入他们？“
    “没错！但毕竟岩壁镇的统治者是巴米.罗素大人，他为了压制盾斧帮，防止坐大来威胁自己，给了镇卫队很大的自行处理权。一开始双方发生过几次激烈冲突，死了不少人。后来队长切斯基不知怎么运作，盾斧帮相对安分了很多。背后显然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既然能稳定下来就可以了，这个世界上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是不知道盾斧帮幕后的老板是谁，看起来富可敌国啊。”
    “Me。”
    ”什么？是你？“林磐大惊失色。
    敏娜一脸迷惑：”是谜啊。我刚才说的是谜，你怎么那么激动？”
    “……”
    突然间，林磐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而自己应该处于食物链的下层，属于十分不利的位置。
    那感觉只存在短短一瞬间，而且很难形容，但林磐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询问敏娜有没有感到什么，后者一脸懵逼：感到开心吗？我开心不起来。林磐捂着脑袋，觉得对话应该先掐断一下。
    箱出没不愧为心灵直通车，肯定了林磐的猜测：“你的直觉很准，我确实也发现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一只磐兽，但绝对不是普通的磐兽，它潜伏得很好，但终究……是生命都藏不住欲望，那种强烈的吞噬欲望。不要乱找了，它就在你们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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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流放区的尸体处理都是一个谜，公共墓地也一直很空旷，现在……我大概知道了。”
    根据林磐的提示，敏娜抬头看着洞穴顶部，有感而发。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类似壁虎的巨大怪兽，足足有十米长，密集的黑色鳞片几乎不反射火把的光。它四足上的吸盘牢牢黏在岩壁上，口中吐纳着猩红的长舌。
    这只磐兽身上并没有咄咄逼人的强大气势，他一动不动时，给人很安静很诡异的感觉，但并没有降低其危险程度。
    突然，林磐发现对方四肢动了一下，这是根据事后的结果得出这个结论，至于说什么时候动的，眼睛完全没有捕捉到！
    那是何等迅捷的速度！
    就在这时，林磐看见这只磐兽裂开巨口，露出上下两排细密森冷的牙齿。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磐士们。”
    一个沉稳的男声在林磐脑海中响起，他意识到这声音就是来自那只大壁虎。
    “你怎么会说话？你不是磐兽吗？”
    “嘿，谁说磐兽不能说话？”箱兄不乐意了，鄙视链不是这么玩的。
    黑壁虎没理会林磐的白痴问题，自顾自地说：“昆德.亚斯，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没有邀请你们。如此冒昧闯入，不是应该先道歉吗？“
    林磐回绝得也很干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你流口水干吗？“
    ”哈哈哈哈哈！你很聪明，也很有趣！既然你已经展现了强大的实力，我倒是愿意陪你们玩一下。”
    黑壁虎大笑道，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段对话，在场的其他盾斧帮会成员似乎完全听不到，好像双方正在对着空气瞎比划着哑语。
    紧接着，这只巨大的磐兽贴着一侧墙壁缓缓爬下，几乎不发生声响和震动，另外，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它经过之处，原本休息的磐士都摇摇晃晃站起来，他们平举双臂，举止怪异，行动僵硬，慢慢跟在黑壁虎的身边两侧和后方。
    靠，这不是召唤僵尸吗？不对，那些人应该还没死，只是被某种特殊的能力控制了精神。
    林磐顿时犯了愁，这些“僵尸”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打还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