觋起眉眼低垂,不知是何表情;姜中府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反应,不过他关注的事情有了结果——段平拓出现了。
圆出现,然后消失,掉落下死尸一般的段平拓。
这时,姜中府与觋起再次站在了对立面。
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两人注定要一决生死。
姜中府双手反持,一支光柱出现,觋起如临大敌,在面前怦然显现了三柄长剑;光柱已化作长矛,投掷而来!
烟尘散去,三剑断碎,被扯退在地的觋起双手抓握住那矛身,而矛已自前胸穿过,未沾一点尘埃血迹。
觋起不曾流血,他有咳血迹象,可是却没有咳出血;觋起本人如同熔炉,不对,应该说如同太阳。来自太阳的热量被注入、囚禁在他体内,这热量不会散出,不会冷却,直到将这人、这身消解,而觋起已是不灭身。
慢慢的血沿着长矛滑出身体,滴落在背后一同退开的段平拓侧身,觋起真的被伤到了。
日公月君本就是人所名定,日公的能力谁又说一定是太阳了。
“九祁”,觋起不知道这一点吗?他当然知道。“谓我自持”
矛消失了,却不是觋起摧毁的。
觋起站起来,一瞬间发起了攻击,姜中府很快就明白他做了什么。又近了一步,他没看错,觋起果然有资格,所以,一定要在此地让他完成!
这一次两人交手就更让人看不懂了,因为两人根本没有接触,每一次觋起靠近,就被击退,姜中府每要得手,关键一刻却总不能得手。
姜中府终究是姜中府,好像他总有更强的力量。就在他将觋起击退五步外时,双手平摊......
司韶知道,他们预想的结局出现了。
觋起不着一缕,全身皮肤微黄泛红,双臂线条圆润,有着微微突起的小肚子,脚踝处还有似幼儿般的褶肉......可是这感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觉得他是该处理的东西?
天地亦生离,生离之后会怎样?司韶一直在想,他不会傻到以为那就结束了,是什么呢?
罪人,第二类罪人。姜中府的目的达成。
觋起终于可以与姜中府并驾齐驱。当二人步步相近,即便是最愚钝笨拙的人也发现了那里不一样了——那两人在攻击自己!?怎么回事,应该不会对我们有危险才对。这里没人是傻子,所有人又一次默契的后退。
仅仅是一个没能看到的抬腿斜踢与一只手的碰撞,就让所有人惊慌失措。这才是司韶想象中的罪人!
太仓合清醒了,“老大,有些不对劲,”他自然比司韶看到的要多,“好奇怪,石头的感觉在向觋起靠近……要醒了,”小合不会看错,司韶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
“老大?”太仓合这时明白,司韶心里想要这样,他不知道会这样,但是他很满意这个走向。
段平拓清醒了,他看着眼前那两人,心中转过两三弯绕,然后他与妹妹四目相对。太仓合不会看错的,思珏姐姐的眼神明显有了一丝动摇!兄妹二人在这一刻简直就像是两个极端对称的石像;段思珏不漏一丝情感的眼睛动也不动,段平拓眼下焦灼、恐慌,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为什么会这样?段平拓为数不多的情感是那么纯粹,足以击溃理智......然后让他陷入绝望。
这绝望笼罩了他,渐渐化成实质,然后蔓延着全场。
太仓合不明白发生了,他以为思珏姐姐是另有打算,一向是这样的,思珏姐姐若是知道了别的事情,只要着眼大局,独自行事很正常的,这次也该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石头会这样子?
“老大?姐姐她?”
对此,司韶自然早已知悉:“思珏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姜中府抬手劈下,明明相距甚远,觋起竟已然抬肘抵挡,因为袭来的不是什么刀戢斧钺,而是一个无形大物。那东西本看不出形色,奈何又不与万物和同,当与觋起接触之时,其特异性显现,那东西竟然不炸裂,甚至一丝火花都没有,更奇特在于,除觋起外任何触碰到其的事物都被排开,却又丝毫无损......
司韶等人意识到这就是日公真正的力量,让觋起甘愿俯首的力量!
觋起、姜中府明明都站立在大地之上,在这瞬间,却有着天上地上两感。【一日 帝倱行于流壤 见生灵不足 曰 少阳行利 当守太阳行之太阴 生灵生息繁华 若乱渊流】
觋起嘴角翻动,虽无声音流出,司韶也已猜到他有所动作,可是他的处境并没有变好一丝。不过确实不一样了,司允很清晰的感觉到了,有东西过来了!
在还没反应之时,有什么从自己身边涌过!回首望去,那零散的房屋如风中残烛,这不是形容,屋上茅草烟燃,不就是烛火吗?
在他回首的时候,觋起动了。不是一飞冲天,不是掀天翻地,他一步一步的直直的走过去,不过要比常人快了很多。
当二人相遇,姜中府周身发出一团力量,这力由他发出,形成一个无法无天的球,这球体扩张着,将他脚下大地也一并摧毁,可是周围没有一人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这样才最可怕!
可是还没完!觋起一跃而起,于半空停落。“ 章阳落云气 人主问神 神言之 地泽万物不知阙络”
无来由的,所有人同时颤栗,本能般作鸟兽散!没人还在意结果如何,刹那间这万里荒原除了那家园已毁的百余人......不剩几人。
不得不说本能往往是正确的,就在那时,天上出现了 剑,如果能枚只数尽,正好应合着此间生灵的剑......
那就是他们的天敌、他们的命数,即便是日公,也有的命数!
剑落下。尘土将这荒原掩埋。
有风,风很大,也很多,却没有一股能飞出这困域,好像那些剑将他们也杀了,成了行尸走肉。
已不在尘土范围中的司允看着,一时甚至有些懵,怎么回事?抬头,他明白了。
天上还有剑!
所以说,若不是小合已经死掉的自己,根本没有被攻击吗?!!!
尘土未消,一样东西飞了出去,司允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些自信的,那一定是姜中府,果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能打败他的。
不错,那是姜中府。如果司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不该看的到那刹那间的影子的,不过这种事情其实并没什么影响。姜中府双手十指交握:“谓我 太阳!”转眼间来到了觋起面前,这时,他的姿势甚至还保持在屈伸弹起的状态,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以进攻的姿态就来到了觋起眼前。
觋起双手身前平拉,似一道防御生成,同时上方一剑瞬间坠落!
剑不显丝毫性质,那是对应月君之剑。剑落在姜中府头顶,竟然抖落滑去?即便是封逸也目张欲裂,日公究竟是什么东西!
“落山河!”
这是觋起第一次叫出声来。
将施展力量行为本身喊出来并不能增添一丝,可是,其引发的强烈暗示,若是在完全的投入境况,的确会更极致的引发出潜力;然而,还有另一种情况——无比的紧张,紧张到不能控制。
还未停歇的风尘在这瞬间被压下了,司允不得不说,这个副本真的是太乱来了!
这里有多大?几十?还是上百公里方圆?
该往哪里逃?刚刚为什么没和那些人一起逃走?
——将风尘压下的是一汪水,这汪水将上空完全覆压,即便说是将海水搬了过来,都不会有人质疑,然后水落下来......
你试过从悬崖跳入下方潭水吗?
可是接下来还有!水上还有山!这山底竟仅比那水面小那一点?哪里有如此巨山?
尘土压下,脏水溅起。
司允看着不知在何处的自己,以及前方那些疑似那边境民主,不免生疑,谁救了我们?段思珏还是俞将?
咦,下雨了?抹额一看,雨水尘脏,是那术法!?
眯眼搜寻,“果然我们还在附近”,因为,还能看到姜中府!
觋起呢?觋起也在。只不过已经断体残躯。
“终于......让你用了啊,姜中府。”觋起并不在乎身体或者说七窍流出的血,“......阳末。”
“嗯,是我输了啊。”这么说着的他,好像泄气般又用那光刀砍了他一下,虽说本来就已经好几份的身体对此是无所谓了,“应该没那么快就恢复吧?......”
姜中府坠下地面,碎石中果然有段平拓。“看来,月君是有不少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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