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崎哲刚迈出府门,就看见敖珟脸色清冷的站在门外。
“怎么回事啊!”苏崎哲不免烦躁:“怎么最近出门总喜欢被人堵在门口!”
敖珟没做声,只是那么怔怔的看着他。
“有话你就说啊,愣什么神?”苏崎哲不满道:“若没事,我还要去一趟南街。”
“勤王殿下有要紧事做?”敖珟沉眸问。
“你不必兜圈子,有话直说。”苏崎哲有些不高兴,他猜到了敖珟的来意。
“这里不便说话,不然还是入府细说吧。”敖珟沉眸往里走。却被苏崎哲给拦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崎哲脸色不怎么好看:“姜域都没怀疑我,你现在是怀疑我了?”
敖珟上前一步,故意站在苏崎哲面前。两个人身姿一样挺拔精干,敖珟略比苏崎哲高那么一点点,他这样上前一步,鼻尖都快要戳到苏崎哲了。
“你干什么!”苏崎哲感觉到来自他的威胁,很不高兴。“敖珟,你别以为你为朝廷立下战功,我就得忍你!”
“勤王殿下误会了。”敖珟冷眸看着他的眼睛,道:“当所有的可疑都被一一排除,那么剩下的那个不可能或许就是真相。”
“你凭什么怀疑是我伤害甘沛霖?”苏崎哲不悦道:“更何况,甘沛霖、相府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这话听着就刺心,敖珟很是不爽:“现在没人怀疑你。”
“……”苏崎哲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是最后一个见过甘沛霖的人?”敖珟直接把话题挑明:“我怀疑的人,是你女儿苏昕昕。”
“噗嗤!”苏崎哲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敖珟,你是急的脑子烧糊涂了吗?我女儿,苏昕昕?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你说她要杀甘沛霖?谁相信啊!”
“就因为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件事才会被无限复杂化。”敖珟眼眸一紧,语气严肃的不行:“她是最后接触甘沛霖的人,可是她离开的时候,甘沛霖是生是死,没有人看见。更没有人能证明,她走的时候这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假设就是她做的,那件事情所有的疑难都解决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崎哲不悦的揪住他的领口:“就算你喜欢甘沛霖,她也是丞相夫人。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犯得着急的发疯跑来我面前冤枉我女儿吗?再说,这件事有人让你去查了吗?你在这里自作多情,试问谁会领情?”
“甘府守卫森严,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陈锐连同甘府的甘家也彻查了府里所有人的。根本一个可疑的人。而就连你身边的乳母都被调查过,丝毫没有可以。可是所有人的忽略了你的女儿。我想,如果她是凶手,就连甘沛霖本人也不会对她有半点提防之心,得手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你是不是疯了?”苏崎哲看着一脸慨然的敖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因为所有人都不会疑心是她,她才能如此顺利的完成这件事。”敖珟微微虚目,语气沉冷的说:“你可别忘了,留兰遇袭的时候,也和你女儿苏昕昕在一起。难道这也是巧合吗?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根本就是她先对留兰下手,令她不能保护自己的主人。再故意避开你,支走甘沛霖独自动手。”
“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和丞相夫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有什么理由对她下毒手?总不能因为甘府找不到凶手,就让你来往一个孩子身上泼脏水吧?”苏崎哲已经不能冷静了。语气格外的不好。
“所以我说了不要在这里说。”敖珟知道他不会信:“只要见一见苏昕昕,当着她的面,必然知道究竟。”
话说完,敖珟就大步流星的往房里走。
苏崎哲上前将他拦住:“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的勤王府不许你擅闯。”
“你是不是带着苏昕昕进宫见过太后?”敖珟凛眉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苏崎哲相当生气。
“行凶的匕首,已经证实是太后之物。”敖珟侧首看向苏崎哲,皱眉道:“所以,苏昕昕是不是见过太后,这一点至关重要。还有另外一件事,也许连你自己都忘了。苏昕昕是怎么从封地来的皇城?”
“你……”苏崎哲心头一凛:“你调查昕昕!”
“是!”敖珟让人用最快的速度去查苏昕昕相关的事情。加上有宣婷的帮衬,消息查的很快。
“你那个宝贝女儿,是自己决定要来皇城的。于是带着乳母和苏阳直接从封地乘坐马车,直奔皇城秦王府。当时,勤王妃的死因正有可疑,传闻是姜相夫妇见死不救,甚至故意加害。勤王殿下,说句不中听的话,若苏昕昕被人蓄意当成一把匕首,从封地直接送到甘沛霖身边,你不觉得,这将会是史上最成功的刺客么!”
苏崎哲不寒而栗,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苏昕昕只是个孩子啊,她怎么会杀人呢?她明明知道甘沛霖肚子里还有个胎儿,她怎么可以下得去手。明明她那么喜欢小动物,她连看见别人杀死一只鸡都会害怕……
“她人呢?”敖珟皱眉道:“这件事,我必须要她亲口回答!”
“她……回封地了。”苏崎哲凛眉:“从甘府回来那日,便走了。”
“你说什么?”敖珟皱眉看着他:“你让她回封地了?”
“是。”苏崎哲蹙眉:“她说封地的五月,她和她母亲种的树要开花了。要带着弟弟回去看。甘沛霖出事,我的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她要走,便带着乳母和苏阳一道走,我领着燕子去追了,最后还是容她回去。”
“你就一点都没疑心吗?”敖珟一双眼睛里透着冷光:“她真的就掩饰的那么好?一个小小的孩子,杀了人,就真的没有一丝慌张?”
“真没有!”苏崎哲有些生气的瞪着敖珟:“即便是到现在,我还是不觉得昕昕是凶手,这件事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未必属实。昕昕没有慌慌张张,也没有什么和平时不同的地方。她的笑容一样的甜美,我不信是她!”
“去她厢房看看。”敖珟看着苏崎哲:“我懒得和你争辩。再如何周密,也不过是个孩子。只要找,就一定会有证据。”
“好。”苏崎哲爽快的点头:“我知道不让你找你一定不会死心。那好,我就陪你进去找。但若是你找不到,就马上从我面前消失,别以为你如今是额驸,我就会忌惮你三分。欺负诋毁我的女儿,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
敖珟没吭声,跟着他进了勤王府。
就在要进苏昕昕卧室门的一瞬间,敖珟拦住了苏崎哲。“丑话说在前头,若我发现了证据,必须禀明姜相和大司马,决不姑息。”
“好哇。随便你告诉谁。”苏崎哲微微扬起下颌:“但倘若你真的找不到任何证据,马上向我道歉。”
“一言为定。”敖珟这时候才迈进门槛儿。
苏昕昕走的很急,房间里的东西基本都还在。
乳母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两个孩子的衣裳,平时用的器皿和摆设都原封不动。
说真的,苏崎哲的心砰砰乱跳,着实是不安宁。
敖珟在四处寻找所谓的线索,而他的注意力全在敖珟身上。发生这件事情之后,他真的没往苏昕昕身上联想。不光是他,就连姜域、甘允天他们不是也……
“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敖珟的声音打断了苏崎哲的思绪。
苏崎哲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人用鞭子抽过来。他快步走过去,看着敖珟掀开的床垫,有些发愣。
“这东西藏在铺盖下面,若不是翻起来,跟本就看不见。”敖珟将那个布包抽出来,抖落在地上。
里面是一个被剪碎的香囊,真的剪的很碎,七零八落的,只是香囊里面没有香粉,只有若隐若现的香味。
“这是,她的东西。”敖珟眉心微皱,脸色很是不好:“勤王殿下你应该也记得这个味道。”
苏崎哲的脸像锅底一样的黑,他确实认出了这个味道,是甘沛霖身上一直有的气息。
敖珟见她不吭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香囊而已,就剪的这么碎,HIA藏在床铺下面用布包着,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该有的心思吗?勤王殿下,有时候当局者迷,你和姜相一样,心都乱了。我建议,这件事情交给大理寺彻查。除此之外,我已经让人去截回你的千金和公子,先斩后奏,还请见谅。”
“你要大理寺彻查这件事?”苏崎哲当然不肯:“她只是个孩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她只是个孩子,也不能姑息。你可别忘了,这个孩子,亲手杀了别人腹中的孩子!”敖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还有件事,你必须心里有数。如果苏昕昕真的是凶手,行凶之后,她丝毫不见慌张之态,很可能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
“你够了!”苏崎哲咬着牙:“你没有证据,不可以诋毁我女儿!”
“是诋毁,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敖珟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将香囊的碎片捡起来,放进布包:“我会把这个交给姜相。”
苏崎哲站着没有动,目送敖珟离开这间厢房、
敖珟走后,他像疯了一样在这个厢房里乱翻,见到什么砸什么,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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