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儒和东方穆再回到十里外的客栈中,已是半夜三更。
“客官!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此地常有兵马奔波,注意安全啊……”
“嘘。”
客栈店家上前问候,却被景儒打断。他伸出食指,示意老板不要喧哗,又小声说道:“老板才要注意安全。蜀国派出上将来偷袭长安,我们去峡谷和他们过招了。”
几句寒暄后,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长廊,生怕吵醒了隔壁房间的欧阳萧。
东方穆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先来到师傅的房间,共同商讨明天的战术。
走进客房,却透过窗户,看到隔壁的欧阳萧的油灯还没熄灭。
师傅便敲门走进他的房间。
“师傅!您回来了!”
只见欧阳萧半跪在油灯前,双手捧着《连山易》,石桌上堆满用石子画的八卦阵的痕迹。
“这么晚了,还在学习三易?”
“不晚。我必须尽快学会控制体内的‘易’,感受自然之力,这样才能成为游侠。”
师傅欣慰地笑了,从行囊里掏出一张白色的侠袍,“若能读懂三易,你将学会感知自然的变化,只有静下心来,领悟其中的变化,直到将其为己所用,就能成为游侠。到那时……”景儒将侠袍搭在欧阳萧的肩上,继续说道:“这张侠袍会和游侠体内的‘易’产生共鸣,而成为游侠标志,即是侠袍上出现游侠对应的属相图腾。”
欧阳萧瞪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注视着东方穆的身后,发现他侠袍上的龙相图腾好像变得和以前几天前不大一样。
“侠袍上的属相图腾会随着和游侠体内的‘易’变化而变化。游侠体内的‘易’越强大,属相兽的图腾就越大;游侠对‘易’的掌握越精,属相兽的图腾就越加精良。”景儒指着东方穆侠袍上的龙爪,继续说道:“如你所见,东方穆的侠袍上的龙爪变得比几天前更加细腻了,这是因为他对于‘易’的把控比几天前更上一层楼。”
目瞪口呆的欧阳萧不禁对东方穆赞不绝口:“不愧是穆师兄,短短几天的就……”
欧阳煦惊讶到不知所言,景儒继续说:“游侠使出与其属相相对应的属相组合侠术时,图腾上的属相兽对应的部位就会泛起金光,如果是在战斗时,要当心了。”
直到凌晨,景儒一直在为欧阳萧苦口婆心地讲解游侠的机制,欧阳萧也乐此不疲倾听。东方穆则早就回房休息了。
待师傅离开房间,欧阳萧还在挑灯奋笔疾书。这一切景儒都看在眼里,欣慰地睡去。
次日清晨,景儒带着东方穆如约来到东侧村庄的林间。
“东方穆,你猜他今天会来吗?”
“一定会的。”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来吗?”
“一定不会。”
景儒听闻大笑,却被东方穆打断。
“以前的我,一定不会来。但自从认识了欧阳萧,我不确定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妩媚的阳光楚楚动人,拥抱着整个大地,和土地以上的万物。扫去了瑟瑟秋风的阴冷,昨夜一场大雨,今天却温暖如春。
虽然相识不久,但欧阳萧身上那股坚持不懈的精神一直在触动着东方穆,即使他看上去冷峻严肃,但心底里已经把这个武艺和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少年视作重要的朋友。
两人站在丛林之中,等待着伏枥的到来。被问及是否知道昨天没有杀掉伏枥的理由时,东方穆斩钉截铁地给出肯定的回答,激起了景儒的兴致。
景儒又问道:“说来听听?”
“攻心为上,攻军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
景儒听后,愣住了。过了许久,再次放声大笑,笑声充满欣慰。
尽管东方穆早就被师傅称为百年一遇的人才,但他的成长又一次超出了师傅的想象。
年仅十岁,虽没有习得五行侠术,但跟同龄人相比已是超轶绝尘。
更难得的是,他对于兵法的理解,这便来自于天赋。
东方穆的战争观已远远甩开同辈精英,连天下诸侯都难以望其项背。他早已有能力胜任任何一个国家的军师。若是如此,那对于其他两个国家便是毁灭性的灾难。
“愿闻其详。”景儒抚摸着山羊长胡,慢慢说道。
“就像他昨天说的,长安是魏国的腹地,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被攻下,北国十州都会受到牵连。而曹鸿鹄战略意义如此重要的军事要地,兵力却被不断派遣至临近的首府洛阳。”
东方穆分析道,景儒连连点头,随后接上说道:“况且,时值秋末初冬,临近铜雀台的竣工纪念日,本就薄弱的防线再次削减,这样的大好时机,蜀吴一定心怀鬼胎。”
“一时的退兵手到擒来,却不是长久之计。用不了多久还会再次卷土重来。这次我们碰巧来到华山,如果下一次奇袭,我们不在长安,洛阳调兵不急,长安很可能失守。”
听完东方穆的分析,和师傅所想的如出一辙。景儒睁大双眼,露出现有三爻卦象的瞳孔,注视着东方穆的脸颊。
光影忽明忽暗,是远方的流云,是徜徉的过往。景儒想起了许多陈年旧事,笑着摇了摇头。
忽然,远方敲响一声战鼓,紧接着又传来阵阵气势滂沱的战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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