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秋声半酒痕

第二百九十一章 离婚

    
    王苓和李浩都有些愣怔,见我站在院中四处张望,脸上又挂着一抹哀怨,王苓便揶揄道:“你怎么来了?”
    我瞥了一眼他俩怀中的孩子,不冷不热的说:“回来办离婚。”
    “我没时间,改天吧。”
    王苓瞪了我一眼,抱着孩子向院门处走去。
    “站住。”
    我脸色阴沉,低声吼道。
    王苓回过头说:“你听不懂中国话吗?我现在没时间。”
    她一脸不屑的说,样子十分欠扁。
    “王苓,我告诉你,今天必须把婚离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你不知廉耻,也别跟我挂着夫妻的名分,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愤愤的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但王苓像没事人一样,她笑了笑说:“哟,怎么?今天我要是不跟你办离婚手续,你还不让我出门了?”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我王涛不是好欺负的。”
    我气急败坏的喊着,身体由于激动,也轻微颤抖起来。
    李浩见我俩吵得有些焦灼,便打圆场说:“我说,这位兄弟,你…”
    “别他妈管我叫兄弟,你算什么东西?”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刺痛了我的神经,我觉得在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对我的侮辱和轻蔑,看在他怀中抱着婴儿的份上,我才没大打出手。
    李浩涨红了脸颊,他啐口唾沫,低声谩骂:“妈的,跟你好说好商量,你还上头了?我算什么东西?哼,我是王苓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你回去照照镜子,好好审视一下自己,你又他妈是个啥?”
    “我日你全家。”
    我攥紧双拳,直奔李浩而去。
    “哇…”
    他怀中的婴儿被惊吓到了,咧开小嘴嚎啕大哭,这是我的软肋,最见不得孩子哭哭嚷嚷的。
    我停下脚步,冷冷的说:“你们这对狗男女,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说这位仁兄,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些,我俩到底做错什么了?我碍着你发财了,还是碍着你步步高升了,你不是自愿跟王苓上床的吗?我逼着你了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条没有教养的疯狗,到处乱咬人不说,还弄得一院子腥臭味。”
    李浩不慌不忙的讥讽着,清癯的脸颊上,竟挂着一丝得意和曼妙。
    我忍无可忍,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孩子,塞进王苓的怀里。
    “喂,你…”
    “啪…”
    我抡起拳头,重重的砸在他的鼻子上,还不解恨,我又攥住他的头发,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
    “哎哟…”
    他佝偻着腰身,满脸痛苦的呻吟着。
    “骂呀,来,你刚才骂我什么来着?疯狗?”
    他鼻血横流,目光迷离,已经被我打的有些痴呆了,但他的思绪依然还很清晰。
    “王涛,你真是个无家可归的野狗,哈哈。”
    李浩讪讪的笑着,他吐了一口唾沫,里面夹杂着很多血沫。
    我没搭理他,回过头看着王苓说:“现在,立刻跟我去办离婚手续,不然,我今天就打死他。”
    “呸,你真幼稚,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像野人一般粗鲁,离就离,我早都受够你了。”
    王苓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她向屋子里喊了一声,月嫂捣着小碎步跑了出来,接过孩子,又瞄了我一眼,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个月嫂是我找来的,当初王苓怀有身孕,我怕她行动不便,也好有个人照料她,我给月嫂的工资,高过月嫂公司的平均水平,所以她对我还存有一些感激。
    李浩用纸团把鼻孔堵住,喃喃地说:“小苓,快点跟他办离婚手续,这号货色,以后就算在一起生活,也不会幸福的。”
    “夹上你的狗嘴,滚远点,以后别让老子见到你。”
    我恶狠狠的说着,眼眸里也射一道锐利的寒光。
    他向后退了两步,悻悻地说:“我,我才不怕你呢。”
    我俩需要准备离婚协议书,户口本,身份证,双方所在单位证明,结婚证和夫妻关系证明等等,总的来说很麻烦,在民政局填了两张表格,把结婚证交了上去,工作人员又下发了离婚证,至此,我和王苓的婚姻生活,就彻底告一段落了。
    走出民政局,我像一只重获新生的麻雀,虽未欢心跳跃,但内心的舒爽和顺畅,都写在脸颊上了,我心里暗想,谁没有过几段失败的感情经历呢,也好,断了这份念想,重新开始生活,被一个女人搅乱思绪,真不值当,以前的自己很傻,总是没有目标的活着,像丢失了灵魂的木偶,徘徊在大千世界,又迷失在臆想之中。
    开车来到公司,刚下了电梯,便看到渣哥与三名男子,坐在会客厅,似乎在谈着什么。
    “今天约了谁吗?”
    我走到前台,看着小丽说。
    小丽抿了抿潋滟的薄唇说:“今天约了旅行社的高总,下午三点约了两家服装店铺的老板,其他就没别的事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坐到前台旁边的休息椅上,点支烟默默的抽着。
    向会客厅的方向看去,见渣哥跑前跑后的忙碌着,我竟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公司成立快一年时间了,在分公司的半年中,这边一直是渣哥在活络关系,精心管理。
    这就像在大海航行的船舶一样,渣哥便是那茫茫海天中的灯塔,也是整个公司上下的风向标,他是我的主心骨,如亲兄弟一般维护着我,公司经历过风雨飘摇的时期,也有顺风顺水的局势,这些都离不开他的指挥和策划。
    小丽偷瞄了我一样,犹豫片刻说:“王总,那个…”
    “怎么了?”
    我挑了挑眉,把手中的烟头掐灭。
    “有一个叫薛欣妍的来找过你,大概在两个月之前,她给你留了一封信,在这里。”
    小丽拉开抽屉,翻找一通,片刻后,她递给我一个粉色信封,上面署名薛欣妍。
    我有些诧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互通书信呢,有事打个电话就可以了,难道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只能寄托在文字上吗?
    “谢谢。”
    我站起身,接过信封,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过会客厅,渣哥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进来聊聊,我不好推脱,正在洽谈的是旅行社的生意,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事,我推开会客厅的玻璃门,向在座的点头示意,便坐到椅子上,笑了笑说:“现在到了旅游旺季,今年旅行社的生意如何?”
    旅行社的高总叹口气说:“哎,生意不好做了,现在游客都很挑剔,有的还不肯花钱,前些年搞旅游买卖还有点赚头,卖一些地方特色,工艺品,土特产,服装鞋袜,民族服饰都可以,但近些年他们似乎不买账了,甚至连景区的门票,都要讨价还价,难缠的很。”
    我捏了捏信封,里面凸起一个手指甲大小的东西,我很好奇,但不能现在拆开,见高总一脸的沮丧,我便安慰他说:“高总,现在不止是你的生意难做,我跟你可是同命相连的,上次运到你们旅行社的服装,卖的好不好?”
    “夏装还可以,春秋两季的肯定不行,毕竟现在气温很高,在本市,我们总共有十家旅行社,你们公司的服装都已经推送过去了,据我目前来看,短衫短裤卖的还是很不错的。”
    “那就好,有劳高总费心,晚上不忙的话,我组个局,咱们边喝边谈,怎么样?”
    我站起身,竟有种想把信封立刻撕开的冲动,我一再克制,内心跳动不安,高总也站起身说:“不能喝了,肝腹水很严重,早期喝酒太瘆了,我也劝你们年轻人少喝一些,事业还没成功,身体倒是垮了,得不偿失嘛。”
    “行,高总,咱们有缘再聚。”
    我跟他握了握手,突然想到茶卡盐湖这个地方,便看着高总说:“高总,你们旅行社,开通去茶卡盐湖的专线没?”
    “早些年就有了,不过距离这里很远,一般都是坐飞机到西宁,在转车前往景区的,怎么?想出去散散心?”
    高总的脸上涎着一抹笑容,我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强大的排斥感,但又充满了好奇,王苓和李浩那对狗男女能去,我凭什么不能去?
    我似乎在跟自己赌气,但又不能说走就走,如今公司陷入囹圄,经济低糜,资金周转困难,哪有跑去度假的道理。
    我笑了笑说:“高总帮我留张票,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去那里转转。”
    “好,旅行社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他又闲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我急忙回到办公室,拆开那只粉色的信封,向桌面抖了抖,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掉落出来,在桌面上打了个滚,便停止不动了。
    我捏起查看,这是一枚很普通的戒指,但做工很精细,算不上贵重物品,我眯缝着眼睛,仔细想了想,记得贵妇人重病期间,欣妍需要陪同她到美国治疗,临走前夕,我送给她这枚戒指,那时的自己,家徒四壁,两手空空,摆地摊赚了点钱,便跑到百货公司,为欣妍挑选了这枚不太贵的戒指。
    我陷入了沉思,那是一个多美好的过去,她放声欢笑,我宠溺有加,生活虽不如意,但有佳人为伴,阴天雨天都是晴天。
    办公室里的光线有些暗淡,窗户半掩着,几缕热风飘了进来,把我吹回了现实。
    展开信纸,标题写着致王涛,字迹工整,很具有薛欣妍的风格,我点了支烟,刚要读信,窗外便狂风大作,闷雷滚滚,办公桌上信封,也被劲风裹挟,呼喇喇的飘到门口去了。
    我走到窗边,见楼下行人匆匆,一路小跑,为躲过那突如其来的暴雨,都撒了欢似的蹦蹦跳跳,我轻声嘟囔着:“与其躲避,还不如让暴雨淋的清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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