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下桃花春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天下难事成于易

    
    如今的王恒,这一身修为也已经到了那返虚的尽头,离着朝元也不过半步的功夫儿,方才那一刀,即便不曾倾尽了全力,到不了那等劈山裂石的程度,可要折断一根两人合抱那般粗细的树干,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啊,事情就摆在了王恒的眼前,也容不得王恒不信,自己这一刀下去,别说是砍断了这根树干了,留在那树上的痕迹,还不如那樵夫留下的深刻。
    一旁的樵夫也见得了这般模样,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撇了撇嘴开口道:“还说让着年轻人帮我,架子刀势花哨的很,可是这力道儿,还比不过我这个老头子呢!说了,让你使这把斧子你还不用。”
    言语直白了一些,所以啊,听在王恒师徒的耳朵里稍显刺耳,不说王恒的那少年心性,就算是在后面儿站着的张钊,此番面上阴沉,脸色难看,狠狠地瞪了王恒一眼,示意着他多使上一些个力气!
    王恒察觉到自己师父的眼神儿,面上通红,吐出了胸中一口浊气,接着,又是清气纳进了自己的体内,提气在胸中,双手握住了刀柄,眯上眼睛,一身修为内敛,清秀的眸子猛然圆睁,口中轻斥一声,接着,双手举起,又是狠狠一刀劈下,刀下猛然生出了好些个凛冽刀气!
    原本以为,刺激全力之下,定然能够断掉眼前这棵树干,怎知,还是如先前一样,那大树纹丝不动,晃动都没有晃过,留下的那一道痕迹与之前留力那一刀也差不了多少!
    “哎呀呀,这年轻人没多少力道儿不说,咋脑子还不好使呢?你那般到那么细长,如何能砍得动这树,还搁这儿白费一些个力气!”那樵夫一边儿说着,忍不住轻轻摇头。
    事情到了这里,张钊师徒俩再怎么样也应该看出了此地的不同,若非是有着古怪,凭着王恒那一身返虚的修为又怎么会奈何不了普普通通的一棵树?
    在说那王恒,也的确是对得起他的那个名字了,自小到大,资质算不得出众,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着莫大的决心与恒心,在那些个所谓的难事面前,从来就不晓得低头两个字。所以啊,生出了这等事情之后,这王恒的面上不曾生出半点儿的沮丧,反而是激起了心底的斗志,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棵树,好一会儿,转眼对那樵夫开口。
    “老丈,可否借你斧头一用?”
    那樵夫先是愣了一会儿,眼底里生出了好些个异样,一闪而逝,不曾被眼前着张钊与王恒师徒两个察觉,接着,那面上又是生出喜色,咧嘴笑道:“那感情好,这等苦力活儿,任谁也不想多干的,看来这,我之前也没说错,你这孩子的脑袋瓜子,的确不一样。”一边儿说着,将自己手里的斧头递到了那王恒的手里。
    王恒结果了斧头,仔细的摩挲了一番那锈迹斑斑的斧头之后,也不曾多做言语,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斧子的手柄,高高抡过了头顶,对着那树干半中央方才樵夫留下的痕迹处,狠狠地一斧子劈砍了下去,这一下,的确是要比方才自己拿着那狭刀砍的要深几分,斧子留在了那树干里头,要费点儿力气才能够拔出来。
    一边儿的张钊,见得了自家弟子如此的动作之后,晓得王恒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想着外面的局势,如今就算自己出去也是有心无力,倒不如就留在这里,好生修炼一番,未日后做过打算。
    “好了,老哥哥,便让这孩子给你砍着,咱们啊,也找个地处坐坐?”
    樵夫点头,就领着那张钊在一边儿席地坐下,这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大多都是那张钊开口询问这山里头儿的事情,然后有着那樵夫做过回答的,没事儿的时候儿,那樵夫还指点着那边儿正一斧子一斧子劈砍着那棵树的王恒,说什么身子在低一些,腰得直起来,那样能使上力气。
    就这样,整整一个下午过去,那王恒还是没有把那棵树给劈倒,那树干上只是留下了三五寸深的一道口子,还有约莫一般儿呢!
    “好了,砍了一个下午了,便先歇歇吧,今天就不砍了。我看啊,你们都是从外面儿来的,要是没嫌弃的话,就跟我到家里对付对付吧!”樵夫说着,率先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自己屁股后面儿的尘土。
    “我们就打扰了!”张钊低头做过稽首。
    说起来,那樵夫的住处离着这里也没有多远,毕竟这个山头也没多大的地方儿,短短几步,便到了他的住处,简陋了一些,只是一间木屋,外面儿还用那木头围起来一圈儿的篱笆,依着那樵夫的言语,自己在这院子里种了一些个菜,要是没有这篱笆挡着,自己出去砍柴,用不了一个下午的功夫儿,这几块儿菜圃就得被那些个野兔儿什么的给糟蹋干净了!
    他说这些个事情的时候儿,师徒两个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着这老丈自己个儿住在这山上,除却孤单了一些之外,这日子也算不得多么的苦楚,在这山上住着,想来那些个官差也找不到这里,不需要上缴那些个所谓的赋税,自然就要轻松好一些的!
    “天也黑了,若是你们俩还想着要下山的话,等明天一大早儿,我就把你们带下去,只不过这山路太崎岖了一些,就凭你们这连树都砍不动的身子,只怕也是吃不消的!”樵夫一边儿说着,自己个来到了那灶台边儿上,拿起了瓢,给那锅里添了几瓢的水。
    张钊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转眼去看向了自己的那个徒弟,眼神里带着一些个询问的意思。
    王恒轻轻点头。张钊晓得了他的意思,也是转过身子,看着那樵夫开口:“老哥哥,这等事情不着急的,我们师徒俩还想着在这儿住上几天,也好帮着老哥哥多砍上几天的柴不是?”
    樵夫闻听了这些个言语,抬眼看过了那师徒两人一眼,接着对一旁的王恒开口:“那还愣着干什么,那有一堆的木头呢,那么粗,哪里能填进这锅头里,还不拿着斧头给砍成柴火?这年轻人,咋这般没眼里见儿呢?”
    。。。。。。
    自从那日里见得了三儿的情况儿之后,算算日子,只剩下不到三天的光景儿了,如此,陈墨也不敢多加耽搁,当天就收拾了一番东西,叫上白朝容与唐沁两个,一块跟着那二当家几个人下山了!
    当然了,白虎寨剩下的那二十多个人并没有一块儿跟过来,陈墨在晓得了鬼神道的消息之后,最先做的事情便是请白朝容解了他们身上的咒印,恢复了他们的自由身。那些个心里还是对陈墨害怕的,自然也不敢在陈墨的身边儿多做逗留,当天就下了龙虎山,另谋出路去了!
    还有一些个不一样,虽说这心里也是对陈墨的手段害怕的很,却更加关心着三儿的身子,那三人就陪着二当家一块留了下来,哪里也没有去,这一路上,也幸亏着他们手脚还算有几分麻利儿,抬着三儿赶路,倒是没有耽搁了行程!
    就在三儿跟那人约定好了的第二天,陈墨几人便到了那条小路,因为三儿的行动不曾方便,所以啊,还是那二当家出面儿,背着三儿到了他出事儿的那个地方儿,至于陈墨几个,便躲在了那快大石头的身后,静静等待着那人。
    三儿原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毕竟这天儿才是蒙蒙亮呢,搁在以前,自己这时候儿还在做梦呢,只不过今天这事儿关乎这自己的身家性命,容不得自己疏忽的。可是拿二当家背着三儿过来的时候儿,三儿却是碰见了一个熟人。
    也不是旁人,正是那日里差点儿被那个妖人给夺了清白的年轻夫人,这短短五天不见,这女子又消瘦了几分,看着那沉甸甸的银袋子,相比是筹齐了那妖人要的整整一千两的银子。
    那女子自然也是看到了三儿,只不过没有一个好脸色,就是眼前这个人无端的跳了出来,才会让自己多费了五百两的银子。
    至于那位背着三儿过来的二当家,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在担心,担心那妖人的手段太高了一些陈墨也不是他的对手的话,自己这几个人的性命只怕是要没了的!
    此间中人各有各的心思,因为心里都有着好些个急迫,所以啊也顾不得多说一些个言语,只是急切的等着那人的到来!
    终于,约莫是到了辰时,日头儿都已经升地老高了,林中生出了一些个动静儿,寻声看去,便见一人,身上披着一件儿黑色的斗篷,几个上下,便是来到了几人的面前!
    “哼哼,几位果然守信,那些个银两想必是准备好了的!”斗篷之下,传来那人声音。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先生要的一千两都在这里了!”那边儿的那个女子,言语急切,开口一边儿说着,抬手,将自己手里的那个银袋子捧到了那人的身前!
    那人不曾结果女子的银两,反而是转眼看向了二当家和三儿,再一次开口:“你们两位的银两呢?若是我没有记错的,应该是五百两的白银吧?”
    有着那斗篷遮住,自然看不得那人的目光,只不过随着那人的转过身子,这三儿的心里还是猛然一紧,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刚刚在这个人的手底下吃了亏,更是没有准备拿人要的五百两白银,这心里如何能不害怕?
    这等要紧的时候儿,二当家作为大哥自然得挡在前头,开口说道:“咱们也是在道儿上混过的,既然此番手段比不过兄弟,吃了亏,我们也就认了,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可是道上的规矩想来都是银货两讫的,兄弟这般空口白牙的,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呢!”
    二当家还想着继续说下去,怎知那人突然抬手,打断了二当家的言语,斗篷底下,那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我可不是在你们那条道儿上的,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们武夫的那座江湖,终究还是太浅了一些,如何能容得下我?”
    “看着你们俩的模样儿,想来并没有准备钱财的。你也说了,银货两讫,既然没有银子,便等着死就是了!”
    一边儿说着,那人转身结果了身边那女子递过来的银袋子,打开之后,看了看里面儿的那些个银票和散碎银子,约莫差不多,在抬眼,此番也不曾说出那些个下流的言语,探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儿,递到了那女子的面前。
    “将里面儿的药丸给你相公分三次服下,一天一夜,就差不多了!”说罢此语,便要离去,就在此时,身后有传来一道声音。
    “兄台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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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心久也,天下难事成与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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