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午后,灿烂的阳光在窗前跳着激烈的舞,将病房内的阴暗一扫而光,散发着太阳的味道。
路言深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惊得从病床上弹了起来,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
“怎么了?”方义紧张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病床前。
路言深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表情满是惊魂未定的样子,顺势躺了下去,“刚做了个噩梦。”颤抖着声音回答道,疑惑的打量着四周,“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昨晚出车祸了,撞到了护栏上,索性并无大碍,只是把头磕破,昏睡到现在才醒来,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不是在酒吧提前给你找好了代驾嘛!还酒后驾车,喏,这是交警处罚单,记6分,罚500元,暂扣驾驶证1个月,因为发生了交通事故,找了关系也没办法,你出院后自己去处理。”方义训斥道。
眼神没落的注视着天花板,“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白籽墨离开我了。”一连串泪水从路言深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然后吓醒了,才发现这原来不是梦。”
心里“咯噔”的响了一下,“什么?什么意思?你们昨晚谈崩了?”
“她的离开是蓄谋已久的,有什么好谈的,我tm真像一个傻子,被她骗的团团转,其实她选择离开,对我对她都是一件好事,我再也不用委屈自己,我再也不用拼死拼活,我终于可以回到以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我每天可以换不同的女人,我不用小心翼翼的顾及她的感受,我不用随时随刻担忧她的安危,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生活啊,我应该感激她,特别感激。”路言深情绪激动的吼道,眼泪源源不断的落了下来,眼睛红红的。
心疼的看着他额角渗出的鲜血,“你别激动,头上有伤,出血了。”方义紧紧的握住了他颤抖的双手。
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她是怎么可以做到说放弃就狠心放弃的,她对我没有感情嘛,一点,哪怕一点感情都没有嘛,我所付出的一切,我对她所付出的真心,她是怎么可以做到冷漠的弃之不顾的。”路言深尖厉而嘶哑的哭喊声是那么苦涩。
眼圈渐渐泛红,方义感同身受的遏制住了他亢奋的身躯,“冷静一点,我了解你现在的感受,你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等你的伤口好了,我们再解决。”
路言深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并且从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哭声。
飞机呼啸着落在飞机跑道上,白籽墨面无表情的拖着行李箱穿过拥挤的人潮,远远的望见了站在接机站台上不断张望的江然,快速靠近,亲昵的扑到了他的怀抱,“阿姨葬礼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江然紧紧的抱着,泪眼涟涟的贴着她的脑袋,“都准备好了。”聆听着对方熟悉的呼吸声总能让彼此心安,“要5天你们才能见面,路言深不会不开心吧?”
“怎么会?他说让我过来好好陪陪你,他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没办法过来,我辞职了,他说让我趁此机会好好和你们聚一聚,所以我可能在这里不止待5天,开心吗?”白籽墨努力的将语气变得轻快。
江然立即松开怀抱,直直的注视着白籽墨的眼眸,“当然开心,有你在我身边,我会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会自然而然的变得更坚强,天塌了我也得撑住,因为得保护你。”
悠悠一笑,将呼之欲出的眼泪夺回眼眶,“我现在不需要你保护。”
“哦,对哦,你现在有路言深了,先回去吧!”江然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向了出口,突然回过头来,疑惑的望了白籽墨一眼,嘴角露出微笑。
白籽墨沉重的深呼吸,拔腿跟了过去。
雨始终不断地下着,江妈妈在这无休止的雨滴之中安葬,压抑的气氛下,那一声声哽咽的哭泣声让人备感难过,不久,围立在墓穴四周的人群渐渐退去。
悲凉的气息笼罩着周围,雨水单调地拍溅着地面,江然撑着伞默默的坐到了妈妈的墓碑前,颤抖的触摸着立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眼神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悲伤,“妈,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陪陪外婆和外公,别担心我。”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睛里滚动。
“阿姨,放心吧!江然有我和白白,白白因为学校考证的事情暂时回来不了,我们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督促江然找女朋友,结婚生子,你在那边好好的,开开心心的。”白籽墨泪流满面的蹲下身子握住了江然的手。
他们的眼神一交集,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痛不欲生的依偎在一起,一声声撕肝裂胆的哭声,在夜色笼罩的墓地里来回游荡。
凌晨时分,窗外沉闷的雨水坠落声,一遍遍刺痛着路言深的心房,摁灭烟头的时候嗓子里的烟呛的想流泪,失魂落魄的看着烟灰缸里那些散发着余温的烟头,用手蒙住脸,滚烫的热泪再一次潸然而下,突然狂躁的起身打砸着房间里的东西。
一声声震耳的破碎声从路言深房间里传来,江然急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慌张的冲了进去,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路言深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杂乱不堪的地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头深深的埋在双膝间,泪珠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低落在地上。
“尽管砸,反正你家有钱,趁机将家里重新装修一遍,机智,我哥们儿果然比我机智。”方义绕过地上的破碎物,风趣的调侃道:“不过你今天出院的时候,医生叮嘱了切忌剧烈运动,所以,像这种刺激的打砸任务交给我,我还是比较擅长的。”
“三天,整整三天她连一个讯息都没有,她心里不会有一丝内疚,一丝歉意嘛,哪怕是一句对不起,就算是一句对不起我。”
“你现在要么去找她,要么安安静静的等,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感情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条款,在一起1个月、1年,甚至10年,都可以以任何理由分手,国家没有规定分手后对方必须给你发讯息,需要顾及你们曾经的情分,一段失败的感情,注定会两败俱伤,没有任何人是铁石心肠的,白籽墨现在说不定比你哭的更撕心裂肺,她之所以会离开,肯定也不是一时冲动,一定是攒够了无尽的失望,才绝望的离开。”方义愤愤的吼道:“你一直说你对她付出了多少,你有多爱她,但你有没有换位思考过,她对你所付出的一切,她有多爱你,感情是相互的,你自己冷静冷静,我在外面沙发上。”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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