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雾中众人才发现,那黑灰色的雾气竟然是更浓稠了些,甚至隐隐带有甜香。
元夜一路都沉默寡言,松乐倒是话多点的性子,或许是为了让几个小朋友不要太紧张,他一路上讲了不少笑话。
就是都不太好笑。
松乐刚讲完一个笑话,辛炎就配合的笑几声,扶野没做声,苏飞尘终于忍不住了道,“松师叔,你的笑话怎么还没讲腻啊!”
松乐惊讶道,“腻吗?我还觉得挺有趣的呢!难道不有趣吗?元夜你觉得不有趣吗?”
元夜冷哼了一声道,“没个正经。”
齐盈盈抱着手轻轻碰了一下鸣鸢低语道,“这元夜吧,脾气真差,倒是松乐性格还可以,不过刚刚没看出来他是这性格。”
鸣鸢道,“你不认识?”
齐盈盈道,“我怎会认识他们,我宗门里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烦得很,有那时间,我都可以多炼几味药了。那些人,我也不是很喜欢。况且我都在后山不下来。”
鸣鸢道,“为何?”
齐盈盈挑眉道,“还是不是我师父,当初非要收我做那什么亲传弟子,这亲传弟子就是在后山足足待了五年,五年啊,我连半山腰都没去过,天天都是炼药炼药炼药!简直太可怕了,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做个云游医师,我才不要待在一个地方呢!”
鸣鸢淡淡的嗯了声。
齐盈盈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出来了?”
鸣鸢本懒得回答,但又想起了刚刚松叶一路都在给几个小朋友讲笑话分散注意力,她挠了挠太阳穴,还是开了口。
“离开宋家了,找我的,亲生父母。”
齐盈盈诧异的啊了声,然后连忙道,“那正好啊,出去以后你就跟我回元鸿宗!以后本姑娘罩着你!你在元鸿宗!肯定横着走!”
鸣鸢道,“我需要去天穹书院,那里有线索。”
齐盈盈甩了甩头发,思索了一下道,“那我也去!等出去我就给师父写封信,反正我也没去过那书院!”
鸣鸢轻轻的笑了一声道,“你去干什么?”
齐盈盈听到了她的笑声一把抓住了她,齐盈盈声音压得小声,但依然能听出来声音里的兴奋,“哇,今天什么日子,你不仅笑了,还笑出了声!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本姑娘要陪你去书院读书感动了!也是!要知道本姑娘这般洒脱的性格,竟然愿意陪你待在一个地方!你命可真好!”
鸣鸢扫了齐盈盈抓住自己的手道,“是不想回去吧。”
齐盈盈理直气壮的道,“乱讲!本姑娘不是那种人!”
鸣鸢嘴角微扬,没有接话。
突然她神色冷了下来,反手拉住了齐盈盈,眯眼道,“停下,噤声,屏息。”
其他人也听到了,停下了脚步靠了过来。
松乐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鸣鸢撇了他一眼,松乐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了噤声。
随即松乐立即敛了气息。
前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雾气中开始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还伴随着微弱的说话声。
众人握紧了武器。
此时城中的浓雾逐渐向前方汇聚过去,像在被什么吸收一般。
众人眼前视线逐渐开阔,随即众人张大了眼睛,唯有鸣鸢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
那是什么怪物啊!
那是一个圆盘,圆盘中坐着一个婴儿,那低低的抽泣声就是婴儿发出来的,圆盘下生了无数双人脚。婴儿声后长出扭曲得藤蔓,正在空中飞舞,那藤蔓上挂着无数张人脸,那些人脸面目扭曲,但口却张张合合说个不停。
苏飞尘咽了口气,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师叔,这,这,这,这是什么啊?”
松乐和元夜面上的表情并不乐观,想必是他们也未见过。
至于齐盈盈,缩在了鸣鸢身后连声道,“卧槽,这什么玩意,这么吓人!这真的不是鬼魂吗!!!啊啊啊啊!!!”
她倒是还分心注意了一下音量。
鸣鸢沉着脸站在原地,这东西,或许这个世界的人没见过,她却再熟悉不过了。
怨门煞。
生于人心之恶,附于欲念而存,宛如野草,除之不尽,复而又生。
在她原来的世界,最为棘手的欲望产物。
这怨门煞,怨气之重,就连鸣鸢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她没有迟疑,手在虚空中一捏,一条银鞭就凭空出现在手中。
“退后,闭眼。”鸣鸢语气难得带了一丝强硬,但至于众人听不听,不是她能管的了。
鸣鸢双眼微阖,五指并拢,手心对着自己,自右向左的拂过自己的面。
随着她手心的移开,双眼缓缓抬起,那双瞳中竟隐隐泛起了金色的符文。
“生门已开,四方汇善,赐福天地,众生皆醒!”
鸣鸢并不确定,她是否能使出生门令,毕竟这个世界她没有任何信徒,而且,她也不知道不同两个世界,这法术出来的效果能否一样。
随着面前浮现出金色符文,鸣鸢嘴角微翘。
成了。
那金色的符文欢快的嵌入了巨大的怨门煞身上。
身后众人见此状皆是一愣,苏飞尘下意识的问道,“师叔,这,这是什么法术啊!”
元夜皱着眉,陷入了沉思。松乐直接摇头道,“我没有见过,而且并没感觉到灵力的波动。”
苏飞尘啊一声,泄气道,“那万一没用呢!咱们真信他啊!他看着就不靠谱啊!”
齐盈盈翻了个白眼道,“她明明你们这群人里面看着最靠谱的!一看就是,就是,仙风道骨!”
扶野看着站在不远处,手持长鞭,负手而立的人。
心道,确实是仙风道骨。
那金色符文嵌入后,怨门煞先是一愣,随即那婴儿嚎啕大哭,藤蔓上的人脸也开始怒吼起来。
它加快了速度,所有的藤蔓触手向鸣鸢袭来。
鸣鸢瞬间散了长鞭,那银白的星星点点漂浮在她的手周围,鸣鸢快速结了几个印,随后一推。
“界成!”
只见鸣鸢面前出现了一面金银交错的大网,死死的拦住了怨门煞的行动。
“公子,敢问这是什么?”
鸣鸢侧头道,“怨门煞,生于人心之恶,附于欲念而存,怎么,你们当真从未见过这东西?”
此时城里起了风,鸣鸢头上的发带被风带了起来,她负着双手,眉眼皆是冷意,额间的碎发扫过她的双眼。
“怨门煞。”
鸣鸢顿了一下,勾起了嘴角。
“从来都是人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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