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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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昭这话是给温瑶葭提个醒儿，温瑶葭闻言，微微发怔。慕容昭正趁着这个时候将晚月从她手里夺了过来。
    温瑶葭被他的来势碰的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可晚月仍旧舒舒服服的窝在慕容昭的怀里，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慕容昭极小心仔细的怀抱着晚月，那姿势特别的娴熟。
    温瑶葭心头发酸，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能立时夺过慕容昭怀里的孩子，狠狠地扔出去心里才能痛快一点儿。
    “好、好、好！殿下，无论是对太子妃还是小郡主，您最好这一辈子都寸步不离。东宫原本就是个是非之地，自古能顺顺利利从东宫承袭王位的实在少之又少。本宫如今就擦亮眼睛，看看您和太子妃如何白头到老！”
    慕容昭没接温瑶葭的话，很果决的转身出了七宝阁。安良和乳母等人瞧见太子抱着小郡主出门，自然的跟了上去。
    “今日的事儿，回去不必同太子妃多说。她在月中，精神头短。再有，往后若有谁再来抱小郡主出东宫，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不管那人是陛下还是贤妃。”
    众人应了一声诺，慕容昭便没再说什么。在踏出七宝阁院门的时候，瞧见那烫金的匾额，格外的明显。
    无论是生是死，都不能把温瑶葭再放在永徽帝的身边了。
    回了东宫，杨柒柒已经换过了神，正靠在榻上看着彩屏等人亲手为晚月绣衣裳。
    “那月亮挂在天上是好看，可绣在肚兜上，好像个大饼一样！”杨柒柒笑呵呵的看着那绣样说道：
    彩屏道：“哪儿就只绣一个月亮了，到时候在月亮旁边在绣上桂花，您看着花样子还是您自己选的呢？”
    杨柒柒后知后觉的呀了一声，道：“可不是，刚选了转头我就给忘了。”她说着，又道：“眼瞧着都用午膳了，怎么还没回来？”
    慕容昭一边走一边应道：“回来了，回来了！”他面上不复方才的阴郁之色，笑容格外的明朗温暖。他亲自抱着晚月，欠身坐到了杨柒柒的床边，温声道：“你几时起来的？”
    杨柒柒看着慕容昭怀里的晚月睡得格外香甜，心里大安，一边伸手要去接，一边道：“很早就醒了，陪着明儿玩了一会儿，这功夫拉着竹心又跑外面野去了。你和晚月半天都不回来，我又醒醒睡睡了好一会儿。”
    慕容昭将孩子递到杨柒柒的怀里，道：“父皇带着晚月去了皇祖母宫里，皇祖母看见晚月喜欢的了不得，咱们晚月这会儿就有了封号，永清郡主，还把永清县赐给了晚月做封地。”
    杨柒柒澹然一笑，道：“这可是少有的。”
    慕容昭笑道：“不算是绝无仅有，可本朝也是投一份儿，之前皇祖母心疼五姐，赐封郡主之后也是十岁生辰的时候才赏了封地呢。”
    杨柒柒禁不住有些烦愁的说到：“下个寿辰该给太后准备些什么呢？太后这么疼惜晚月，咱们总得回报太后么。”
    慕容昭点了点杨柒柒的额头，笑道：“太后一向喜欢你，你多陪陪她老人家，多为她分忧解难，就是回报了。先不说这个，我已经帮着咱们明儿选好了文、武师父，你看看可好。”
    杨柒柒闻言，立时嗤地一笑，道：“明儿这也才一岁多，你这么早选好师父做什么？”
    慕容昭喜滋滋道：“要的要的，昨儿个晚上，我连着给晚月的婆家都想好了。”
    杨柒柒更是哭笑不得，道：“晚月才出生，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给晚月选婆家了？”
    慕容昭道：“咱们早早的选好，早早的培养，把晚月未来的夫婿培养成文武双全的好男儿，能配得上咱们晚月。”
    “都道父母为子女之计深远，你这培养都远到十几年之后了。民间有童养媳，难不成你要为咱们晚月寻个同养夫不成？”杨柒柒被慕容昭引得咯咯直笑。
    慕容昭听了杨柒柒的话，深觉可行，十分认真的点头道：“这可是真真儿的好主意！”
    杨柒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叹道：“哪里就是好主意了！”
    慕容昭笑呵呵的，看着熟睡的小晚月，垂头亲了亲她的脸蛋，那真切的喜欢从眼波中溢出，分外真切。
    “父亲，父亲！”两人都没看见慕容曌几时跑了进来，他此刻站在脚踏上，对着慕容昭伸开了双臂，奶声奶气的说道：“抱，抱！”
    慕容昭含笑抱起他，他转头看着小小的晚月，一双大眼睛转个不停，指着晚月，看了看杨柒柒又看了看慕容昭，这可爱的模样十分的逗趣。惹得杨柒柒笑个不住。
    “明儿，这是妹妹。”
    慕容曌也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说话都说不太清，软绵绵道：“内内……”
    杨柒柒把晚月略送进前一点，慕容曌便伸出了小手，一抓一抓的去够晚月的手。等碰上了比他小了足足一圈儿的手，慕容曌呀的一声，咯咯的笑了出来。接着缩回手，很快又捧了晚月一下。
    晚月正睡着，竟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慕容曌又惊又喜，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小晚月。
    慕容昭在一旁看见这样幸福美满的景象，心立刻就要融化了一般，倍感珍惜。方才被温瑶葭威胁警告的那些不愉快，也都烟消云散。可心里，却是更加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温瑶葭留在身边。
    到了十一月，又是一年年关渐进。往年的十一月下了初雪，各宫的主子、贵人嫌少出宫，整个上阳宫便格外的冷冷清清。可今年的十一月，因着晚月的百日宴，格外热闹。这百日宴自九月末就开始准备，永徽帝与太后都再三示下，要办的格外隆重。
    晚月之所以能得到如此深重的厚爱，除去得了慕容昭和杨柒柒的福外，还因为她本身实在是个可爱又招人疼的孩子。
    小家伙儿平日里嫌少哭闹，除非饿的了不得，才会嘤嘤的叫两声。每日除去吃，就是睡。睡醒了，看见人就会笑。特别是陪太后在一块儿的时候，笑的最是开心。惹得太后一日见不着，都想的厉害。这样隆重的宠爱，连着慕容曌也黯然失色。
    可慕容曌一点都没觉得放在自己身上的关注被妹妹抢去了，他每日最多的时间就是撑着下颌，一动不动的看晚月。偶尔去摸摸她的手，也好像怕摸坏了一样，小心翼翼的。
    如此，全洛阳上下都知道。刚刚出生的永清县主，还什么都不会做，就得到了皇帝和太后的宠爱，此外又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掌上明珠。这一辈子，可真真儿的要富贵无忧了！
    所以，晚月的百日宴，朝臣世家均是牟足了劲儿的献宝，一借此讨好东宫、永徽帝和太后。
    “奴婢听说，各家送来的礼，已经堆满了东宫四个大库。这还不过是九牛一毛。听说睿王府送了十二颗夜明珠，说是那颜色还各异，若十二颗都打开，能把整个东宫都照的恍若白昼呢！”素心一边为温瑶葭倒茶，一边将自外面听到的传闻都说给了温瑶葭听。
    温瑶葭冷笑一声，道：“这两日可瞧见了东宫晚上亮如白昼？”
    素心笑了笑，道：“也都是外面传的厉害，不过各家上的礼确实是格外用心。也是因着陛下和太后都送了各自心头的道：“咱们送的礼倒是轻了！”
    “我一穷二白的，还能有什么好物儿！就算咱们不过了，都给东宫送过去，太子和太子妃的眼见，又未必能瞧得上。左右都是不领情，我又何必特意去赶着给人家锦上添花做这个门面？再者……”温瑶葭说到这里，怨毒的一笑，道：“没听说那小丫头见人就笑，从来都不会哭。你瞧瞧谁家正常的孩子见天傻笑的？我看呐，别是个傻子吧！现在她们是得意，笑的高兴了，等孩子长大了，有太子妃愁的时候。”
    素心不敢附和温瑶葭的话，只喏喏的没敢言语。
    温瑶葭微微挑了挑眉毛，慢幽幽道：“对，就把这话儿透出去，我得让洛阳上下都知道。那永清县主，是个傻子！哈哈。”温瑶葭说到这里，难得觉着心口涌出几分痛快之感。
    无论是皇城里还是皇城外，那些内宅的世家妇人最是个气人有、笑人无的，听见又这样的秘闻，自都抱着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思。
    没几日的功夫，就在晚月白天宴之前，传到了东宫。
    慕容昭气的直跳脚，立时让安良去查，但凡是听见有背后诟病议论晚月的，先锁起来送洛阳府衙。
    杨柒柒倒是格外冷静，拦了他道：“原本就是无稽之谈，你若是认真起来，她们那些人越发要觉着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了！”
    可慕容昭的心里到底不痛快，尽管没有让安良去四处抓人，可也吩咐了，一定要找到乱嚼舌根子的人。
    没到一日的功夫，安良便有了结论。
    慕容昭一听，这件事儿多半同七宝阁有关，立时问安良道：“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儿可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