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用去就不用去,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细听之下有权威,当然不是是狂妄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语,有资格能对五殿大使这般语气之人整个孤山剑宗不会有几人。也当然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意外不小。
那人是一个略有驼背的中年人,是一个唇上有须发及双肩容颜并不出色的人,是赶着春日美好时光煮半锅茶的一个寻猫人,是赖着年轻人堆中讨酒的人,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呆愣的大叔。
非常的自然那人绝非以上描述,那人也非那人,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便很容易让人猜出他绝非只是一个那人。
他叫青云放。
四位大使包括这些年轻人脸色稍变,然后齐齐拜倒下去。
青云放看着自己的孤山,看着自己的大使,看着自己的弟子后辈,然后用袖子在脸上轻抚一下,露出了自己原本俊俏的面孔,没有了驼背,没有了胡须,不像老大叔,他今年才三十二。
不老。
孤山一切都是自己的,他便是孤山七代掌门,传说中大陆上的五方圣老——青云放。
所以他的话就是孤山权威最高的话,我说不去就不去!
张则已没有想到,马三朱小竹没想到,莫姑娘和她的侍女也没想到,日间看上去很普通的呆愣邋遢大叔就是承天殿的掌门大人。
想起日间对这位掌门大人的不友好,张则已心中惶恐,然后记起了皆早的两次暗示,心中抱怨道:“既然你知道为何不直接说明,我又不是聪明人谁能懂你那暗示?”
几位大使心想不去参加汇溪宴而是和这一群年轻人混在一起偷下山喝酒果然是掌门的性格,若不然终试考核出的题目就不会那么刁钻古怪毫无道理而数年里只出了两个剑试第一者。
青云放看着诸人说道:“孤山是有这么一条门规来着,我记得,是上上一代掌门立下的规矩。宗门不可过于保守,将自己锁起来就不好,祖宗之法是可以变得,而且现在就要变。”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抚额头,自是一副智者形象,“嗯……还是去了这条规矩。”
戒堂先生陈海山担心:“年轻人气傲不驯,只怕去了这条规矩而随意下山终会惹下不小麻烦。”
青云放看着他说道:“难道没去规矩前世间和平毫无纷争?”
陈海山平淡道:“心有规矩,才成方圆。”
“如果那些不遵守规矩的来侵犯我们这些遵守规矩的呢?”青云放说道。
“犯我必打。”陈海山说道。
“那样岂非和那些不遵守规矩的一样没有了方圆?”青云放说。
“不一样。”
青云放说道:“你的方圆如果只是一副好孩子的样子,不打架不骂人,到头来因为别人的侵犯而打架骂人岂非坏了方圆?”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陈海山突然抬起头问道。
“所以要了规矩何用?”青云放说道:“规矩是给弱者来遵守的,强者不需要规矩。”
陈海山语气稍有偏激,道:“既如此设立戒堂的意义何在?不如明日掌门和长老们议事取消了戒堂的设立。”
青云放眉头皱道:“我说的不对吗?”
陈海山面色沉稳道:“恕我绝不否认,掌门您刚才的理论全是错的。”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转身离去。
青云放没有动怒,心中却道:“这么多人难道我真的不需要面子的吗?”
他平淡地看着其远去背影,说道:“规矩自然是要去的。”
诸人吓得不敢轻言一语,心中皆叹那个男人有种,不愧是执掌戒堂的五意先生。
青云放心中豪不在意,甚至也能理解这位戒堂先生的愤怒,然后看着诸人笑道:“今日的阳光灿烂,酒好喝,火锅也好吃,只是茶喝的多有些尿憋。”走几步看着某人说道:“猫不见我也没办法,劈柴我是第一次,自己煮茶也是第一次,说好你还欠我一杯酒,说实话喝半锅茶的确很撑。”
张则已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青云放笑道:“我是不记仇之人,一切皆随意而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起檐上丢了猫就连宴会也不参加而跑去寻猫,只是没想到你就是剑试第一者。”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脑袋继续说道:“为什么终试考试的题目那么不合乎情理?为什么还会有人在那样不合乎情理的考试中拿剑试第一?”他看了张一眼又将目光看向皆早,说道:“因为这是我的一个恶趣味,我压根不想让你们夺得剑试第一。”他顿了顿,说道:“那么你二人说说你们究竟是如何夺得剑试第一?”
皆早道:“那年考核题目太难,我运气不错,和监考习师比困。”
张难以启齿,终于还是说道:“嗯……我运气也不太那么差,和别人讲笑话来着。”
众人无语,唯青云放大笑道:“有趣,果然世间之事预料无常谁也想不到啊。”
……
后来几人没有被送入戒堂,也未被大使们私下惩罚,只是那日让人有了很多想不到的事,比如诸多小溪没有参加汇溪宴而是在一方院落里煮茶晒太阳、孤山年轻一代最强天才皆早竟然也会偷下山去喝酒……但最想不到是这位大陆顶级强者、五方圣老之一的孤山掌门人竟然如此随意和不靠谱,和人们心中想象中的高冷威严形象完全不一样,让人意外不已。
正如掌门自己说,世间之事无常谁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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