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全息地图上的目标越来越近,杜鱼眼中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
不得已,他只好让系统撤掉影像,以免影响自己的视线。
连环飞踏,杜鱼抱着陈天童一举跃上最高处,俯瞰前方的地形。
脚下,嗅到生人气息的丧尸闻声而来,把尖塔围的水泄不通,推搡踩踏着想要攀上几十米高的光滑建筑,扑倒顶端两个香气四溢的肉体。
方圆几十平方公里,城市的废墟完全消失,就像历史从这里断代,百米高的城墙耸立在平原上,尸潮汇成黑色的海洋,一波一波的冲击着飘摇的方舟。
城墙顶端,只能望到一圈飘忽不定的光亮连成火线。
重火力交叉形成弹幕,咆哮倾泻,不记消耗。
“准备好了吗?我要冲了。”
杜鱼面色凝重,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这盛大的宴会,他还没参加过呢。
“我害怕~”
陈天童此刻伏在杜鱼背上,小手紧紧锁住。
“没什么好怕的。闭上眼睛,记住,只要感觉到我要落地,立刻放电!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小孩子操心。”
固定好背上的陈天童,确认好自身及周围环境。
杜鱼低下头望了一眼脚下行动笨拙的尸群,好似才发现它们这群铁憨憨。
尖塔已经被这群没有理智的莽夫推得开始摇晃。
“希望前方的丧尸都像这般蠢吧~”
沙砾抖落,下坠好久,击打在一个秃顶丧尸的脑壳上,骨碌碌地弹到地面上。
杜鱼右脚侧滑,腿部弯曲,身体微微下躬,用力往下一踏。
嘭!
方尖塔终于承受不了来自四面八方地压力,轰然倒塌,碎石和烟尘完全淹没地面附近的一切。
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杜鱼的身体像炮弹一样激射出去,转瞬就冲出了几百米。
火焰灼烧着前方的空气,并把稀薄的空气排挤向两边。
高强度的风压下,陈天童盘成一团鸡窝的双马尾再次松散开,辫子在半空中拉成一条直线,细丝一样的电光顺着发丝流向后方。
可以看出陈天童很紧张,她把小脸狠狠贴在杜鱼背上,即使没有嘱托,也完全不敢睁开眼睛。
“来了!”
声音像是在提醒自己。
从遇难团队处捡来的长刀一左一右凭空甩入双手,经过气力压缩的火焰瞬间蔓延其上。
即使狂风也吹不动附在刀身上的火焰,杜鱼手中就好像握住两柄赤焰之刃。
离地面两米,身体顺应前冲之势,旋转挥砍,焰火拉出螺旋状的刀光。
火焰螺旋丸翻腾坠地,砸翻一片丧尸。
踩在尸山肉林上蹲伏卸力,体内突然传来一片空虚之感。
杜鱼咬紧牙关,沙哑低喝道:“电!”
哔咔!
强烈的电流以脊背为原点,化作一个庞大的磁爆团,半径十米的丧尸直接化为飞灰。
处在电光中心,杜鱼仿佛遭受到十万伏特的轰击,全身高度麻痹,雷光透心而过,余威不减的劈在地面上,轰出一个大坑。
喉咙一甘,杜鱼猛地咽下口中的血,纯粹的能量游走经络一周,麻痹感被渐弱到最低。
大意了,陈天童体内电光的威力还是超乎杜鱼预料,和当初小巷中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唯一的好消息是,电光轰击下,胸口郁结的火焰好像也被打散开来,呼吸都舒服了好多。
好多个屁,剩余的电光在体内流窜,喉咙仍旧火辣辣的,而且还多了点麻。
不能这样了,这样还没接近城墙,自己没有被丧尸拦住,反倒被这听话的小妮子给电死了!
思绪只在转瞬间,刚刚清空的地面眨眼又被尸群覆盖。
由于外圈的丧尸同样被麻痹,速度不均下,奔跑中的丧尸叠起罗汉,像是海底火山爆发,潮面顶起一个鼓包。
在黑潮即将遮蔽住杜鱼头顶最后的月光时,他调整好节奏,再度高高跃起。
十字火焰斩过,杜鱼破开尸群,踩着丧尸脑袋重复起高速前冲的动作。
“减弱一半威力!”
也不知道浑身发抖的小不点听见没有,她感觉不到输出太浪费嘛?
“报告长官!西方尸潮出现异动。”
某段城墙上,一个士兵狂奔到两个高层模样的人面前,快速汇报情况。
胸膛剧烈的起伏,反应出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我知道了,通讯器已经完全失效了么?”穿着军装的女人不死心确认道。
“是,已确认全部失效。”士兵顾不得喘息,赶紧答道。
“不过,基地设定的通讯回路还能正常使用,请长官回指挥部指挥作战!”
士兵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年轻的女长官。
“不用了,各方信息有人会去处理的。最后的夜晚,我就是这座钢铁堡垒的一部分!”
女长官眼神凌厉地看着昂头的士兵片刻,语气终究柔和下来。
“请返回你的阵地,保重。”
士兵走后,旁边的华服男子斜眼看了她一眼,调笑道:“怎么,夏长官这是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啦?”
“要和这些弱者共存亡?”
华服男子走到城墙前沿,张开怀抱,欣赏着这昙花一现,铁树流火的夜景。
“哼,管好你的嘴!这个距离,我完全可以把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扔下去。”
夏季霏咬牙切齿地瞪着城墙边沿的华服男子。
“哈哈哈哈,那你倒是扔啊!来啊,来。”
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赏着夏季霏此刻的姿态。
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你为什么还不走?这可不是你这胆小鬼的风格。”身处下风,她只好转移话题。
“我为什么要走?我走了,你还守得住吗?季霏~”
华服男子走过来,勾起手指想要触碰女人,却被她一把拍开。
“呵,守住又怎样?你指望这段时间里,你的部下能走多远?只要基地一破,关口打开,江海地区全部都会被尸潮淹没,他们根本连这座城市都走不出!”
夏季霏有些歇斯底里,半晌,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抽着鼻子,揉了揉眼角。
“所以啊,我在等一个机会,现在,它出现了。”
华服男子转过身,手掌砸了一下墙沿,抬起头,眼睛像鹰隼一样盯上远处高速移动的火光。
虽然好像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这个场面完全不在计划之内,不过,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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