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剑神传

第一百零六章 久别重逢

    
    多尔衮从皇家猎场平息了心情之后,骑马回到豫亲王府,以“纵容罪”将宓贵人斩首。
    多尔衮和豫亲王府的管家聊了几句后,来到多铎后期骄奢淫逸的椒房逛逛,满屋的清香混杂着一丝丝腥臭味,多尔衮轻抚着椒房墙面,他可以想象多铎在人生最后一段旅程所遭受的身心巨创,可以想象这天花和梅毒带给多铎无边无际的痛苦与煎熬。看着椒房榻前那一滩干涸的腹泻秽物,多尔衮“嗝”了一下,忍不住疾步跑到门口呕吐起来。待多尔衮吐完,他发现椒房墙角边上搁着的印着铜钱图案的深蓝色寿衣,他拔出赤霄剑挑起那件寿衣凑到跟前一看,沉默了几秒,然后将那件寿衣高高抛向空中,挥剑极速挥砍,那件深蓝色寿衣瞬间变成零零碎碎的布片飘落下来,仿佛裹挟着多铎的所有惊恐和愤懑魂归故里,仿佛承载着多尔衮的所有愤怒和仇恨慢慢坠地。
    “这些卑鄙小人不但下毒,还采用攻心计!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三弟,你一路走好,二哥一定会为你报仇!此仇不报非君子!”双眼通红的多尔衮蹲在椒房门口,看着地上那些破碎的寿衣碎片,心里暗暗发誓。
    我和刘戍在一旁看着悲痛欲绝的摄政王多尔衮,也心生一股悲凉,仿佛看见夕阳下一头孤独的草原狼在独自舔舐着流血的伤口,身后是一片即将来临的暗夜和猎人的陷阱。
    我走上前,准备伸手拍拍摄政王多尔衮肩膀安慰安慰他,刘戍一把拉住我,望着我摇摇头。我明白刘戍的意思,此时此刻最好让摄政王多尔衮一个人静一静,让他的心释然一些。
    王府的积雪白的那么刺眼,白昼都无法诠释这种死亡之色,刺眼的骄阳和寒冷的雪光形成了两道极光,在树枝间“簌簌”的落雪声中,两道极光飞入我的瞳孔,深入骨髓,直击心脏,我的心一凉一纠,我心想:“这偌大的皇城,真的只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没有一丝丝人间烟火气息,一如这王府庭院深深深几许,积雪荧光,寒彻脊梁。过往有宣武门兵变,亲兄弟尚且如此,何况多尔衮和孝庄皇后这样的假情人呢?若多铎生在平常人家,会不会也是一位人间侠客。多铎过往赫赫战功,不过换来今日的权谋算计。曾经那个叱咤风云、豪迈直爽的战神将军,就这样在皇权斗争中成为了牺牲品。若这一切都是那个天真无邪的顺治皇帝福临所为,或者是福临的母后孝庄皇后精心设计,那么下一个悲剧对象将会是谁?摄政王多尔衮?护国大将军刘戍? 他们会怎么死?人彘,凌迟处死?!我想着想着,越发开始紧张起来。”
    我拉着刘戍跑到王府长廊中间,看看前后没人,我凑到刘戍耳朵旁小声耳语道:“逍遥兄,我也收到一些风声,这孝庄皇后是皇太极的遗孀,顺治帝福临的生母,这女人为了福临的帝位才委身下嫁摄政王多尔衮。自从摄政王多尔衮在汉中遵汉制、行汉礼、娶汉妻后,孝庄皇后就又纠结了皇太极旧臣索尼、鳌拜等人秘密更换了两黄旗和御林军的力量,如今的摄政王已经被架空,朝不保夕。豫亲王多铎之死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下一个躺下的可能就是你或摄政王多尔衮。依我看,你还是辞官和我二弟他们在一起呆着比较安全。”
    “九州兄,我心里明白。我看豫亲王多铎死的如此凄惨,还有过去摄政王的兰妃被设计处以人彘酷刑,就可以想象孝庄皇后的心狠手辣了。我走后,那你呢?”刘戍拍拍我肩膀轻轻笑道。
    “逍遥兄,虽然伴君如伴虎,但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记得上次我们在皇家猎场大帐中听那个小和尚阿吉讲的故事,小和尚阿吉问皇上什么时候跟他进山,皇上告诉那个小和尚说等他忙完一些事情就跟他回去清修,我想知道皇上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呢。还有我想从皇宫中多打听一些关于神道的信息,而这些正是摄政王多尔衮一心想得到通神鼎的秘密。”我望着院中积雪冷冷回道。
    “九州兄,你博览古今,涉猎最广,对于历史你比我精通。眼下大清格局已定,无非就是摄政王多尔衮被孝庄皇后之流处死。多铎已死,多尔衮之死已毫无悬念,只是时间问题。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唉……你也走吧。”刘戍叹息道。
    “还不是时候。”我拍拍刘戍肩膀离开了。
    第二天早朝,所有大臣行完礼后,护国大将军刘戍启禀道:“皇上,臣身体抱恙,请求告老还乡!还望皇上准奏!”
    摄政王多尔衮大惊,众人也大惊。
    顺治帝福临伸了下脖子打量了一下刘戍,笑道:“朕看大将军正值壮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怎么也不像有病啊?!大将军是不是在和朕开玩笑呢?!哈哈哈……”
    “皇上,半月前太医诊断臣患有歇斯底里焦虑症,这病不大病则已,一大病臣就各种神经大条,胡乱言语,破口大骂,胡乱打砸,甚至会放火烧人家窗户、大门,难以控制,不能自拔。臣发病时,臣的家属都难以忍受,慌慌张张将臣按倒在地,用*绳将臣五花大绑起来。待臣病褪去后,方才解开臣身上的枷锁。”刘戍义正严辞惊恐道。
    “爱卿,还有这种病?朕怎么从未听说过?”顺治帝福临笑道。
    “启禀皇上,确实有这种疯人病,病人一旦发病还会狂吠,狂咬人!比西藏的藏獒还凶呢!我家时代为医,我太爷爷的药房就来过这么一个疯狂的病人,当时那病人还咬掉了一个药房小姐姐的耳朵,那血淋淋的,想起来都慎人!”我进言道。
    “皇上,哀家也听说过,这种病人好像都被疯狗或老鼠咬过,属于不治之症。”孝庄皇后问道,“刘将军,你有没有被畜生咬过啊?!”
    “皇后娘娘圣明,臣就是童年时逗狗,不小心被狗咬伤。如今病毒在我体内潜伏有四十余年,逐渐爆发。臣在家中发病事小,可这若在朝堂上发病,恐怕伤了皇上和诸位大臣;若在外宾面前发病,更是丢了我大清帝国颜面!臣左思右想,还是卸甲归田的好!还望皇上准奏!”刘戍义正词严道。
    “唉……偏偏这时候发病。”摄政王多尔衮摇摇头叹息道。
    顺治帝福临一天大将军刘戍如此严肃的袒露心声,心不禁一颤,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一群野狗追着自己撕咬、自己惊恐万状地逃到悬崖边,一边大声叫喊道“朕乃真龙天子!不要咬朕!不要咬朕!”一边失足坠下悬崖。
    顺治帝突然晃过神来,抬手笑道:“准奏!准奏!身体要紧,爱卿就回家好好静养吧!”
    “谢皇上恩典!从此臣可以以诗词为衣,以神话为马,与云之君兮为友,与日月星辰相伴,赏天地山川大美,丈剑天涯,一世逍遥!”刘戍笑着拜谢道。
    “哈哈哈……你健康快乐就好!明日你就可以不用来早朝了!大将军府还是你的,你就好生在那颐养天年吧!”顺治帝福临笑道。
    “谢皇上隆恩!”刘戍再拜谢道。
    辞去大清帝国护国大将军官职后,刘戍做回了当年那个放荡不羁、云游四海的逍遥子,拿出过去那把武当配剑和酒葫芦,将酒葫芦灌满酒,在积雪荧光中提着武当佩剑随风起舞,每日高歌剑舞,自得其乐,人生快乐逍遥如此,赛过神仙。
    一日,逍遥子刘戍在院中拔出当年武当配剑舞起他那套纯熟精湛的逍遥剑法,口中又情不自禁唱起了那首逍遥剑法口诀:
    春有芽,夏有蛙,丈剑行天涯!
    秋黄叶,冬雪花,斩尽妖魔法!
    剑在手,酒在口,逍遥解千愁!
    立乾坤,筑雄魂,高歌天地悠!
    人生苦短,情长难念,一味解千年!
    何必日日羞花长叹愁锁香颜,
    且沽美酒高歌剑舞斩妖除魔挑斯年!
    念罢逍遥剑法口诀,逍遥子刘戍将腰间的酒葫芦塞子拔掉,扔向府院半空,酒从天上落下,直直落入刘戍口中。
    “逍遥剑法,急急如律令!”顿时,刘戍脚下的剑飞到他的胸前,砰砰作响,发出一阵金光,一把剑变作成千上万把剑,这些剑形成一个太极圆,剑气一圈一圈向四周扩散。
    一阵阵剑气有如春雷夏雨,惊天霹雳,铺天盖地而来,顿时狂风四起,将军府落叶飞舞,丫鬟和家丁们大惊、情不自禁驻足欣赏,拍手叫好道:“不愧是大将军,神功盖世!”
    “大将军果然威武!”
    众人抬眼望去,刘戍在府院一连翻跃几个跟头,以剑尖触地,凌空倒悬。剑触地面,剑气回弹,瞬间激起七层积雪,雪浪纷飞,呼啸回还,雪花簌簌落下;清脆悦耳,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青龙出月,横扫四野,力匹千军万马。万剑归宗,天地之间一股浩然之气直逼青天,万千剑刃犹如奔腾激越的野马群,吞吐日月。剑气击中院中树木,摧枝断叶,雪地上落叶满堆;剑气掠过院中池塘水面,水面顿时联排爆炸,水柱冲天。
    “师弟!好一套逍遥剑法,狂放不羁,犹如脱缰野马,气势磅礴!”话音刚落,醉了道长突然骑着葫芦出现。醉了道长从小船一样大小的葫芦上跳下来,对着那大葫芦吹了一口气,葫芦越变越小。
    “师兄!你怎么来了?!近来可好?!哈哈哈……那次非常门一别就杳无音信了!”刘戍双手拍着醉了道长肩膀,上下打量着醉了道长,笑道。
    “师弟!还好,就是……还是,里面说吧!”醉了道长拍拍刘戍后背道,一时心头千言万语,难以释怀。
    醉了道长和刘戍一起走进大将军府正厅,刘戍挥手道“快去准备八宝茶点来!”示意丫鬟们准备茶果糕点,丫鬟们得令去办。
    “师弟,没想到我们师兄弟三人就你最有出息!如今搞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还当上了大将军!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一定很欣慰!”醉了道长环顾将军府大厅四周,抬头望望天花板激动的热泪盈眶道。
    丫鬟们端上开心果、巴旦木、碧根果、夏威夷果、奶香核桃、蟹黄蚕豆、新疆葡萄干、琉球炒米八盘茶果糕点,将八宝茶点一一摆好,再将一壶上好的黄山毛峰茶倒进醉了道长和刘戍的茶盏中,退下。
    “师兄,过奖了!师兄,请用茶!”刘戍笑道。
    茶香袅袅,醉了道长和刘戍过往在武当山的学道记忆历历在目。
    “嗯,好茶!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叶了!唉……师弟,上次我在非常门被何清风的人抓去送到诛仙山了,就和大家失去了联系!”醉了道长喝了一口黄山毛峰茶,望着茶盏叹息道。
    “那你怎么出来了?!这次大嫂放你走了?!这不挺好的嘛!小别胜新婚,你们偶尔见见也好!不然大嫂都快得抑郁症了。”刘戍一边嗑开心果,一边笑道。
    “哪里啊!师弟,小绝绝已经死了,江湖上再没有连城绝这号人物了……”醉了道长难过道,眼里闪着泪光。
    “怎么可能?!大嫂法力无边,谁能杀的了她?!”刘戍惊恐道,嘴边的开心果不禁失手掉到地上。
    “我也不知道!何清风当时杀进诛仙山山洞后,小绝绝一尾巴将我甩出洞外,我被抛到九霄云外,昏厥过去。等我醒来赶回去山洞,小绝绝已经被她徒弟电魂老头给埋了。电魂老头还告诉我何清风法力通天,提醒我不要去报仇送死!”醉了道长难过道,说着说着,醉了道长也没心思吃茶果了,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这……这也有可能。大师兄何清风现在已经变成半妖半人的怪物,根本打不死他。他现在就想是成千上万只全身紫蓝色、发着红色荧光的小灯塔水母组成,根本无法消灭。上次我们在钟山一番血战,龙神傲明明一刀龙神斩将何清风一劈两半了,结果不一会儿何清风又复原了,完好无损。他现在不是人,就是一种妖怪。我好像听你孩子说过,只有强大的精灵可以吞噬掉这种怪兽。”刘戍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啊?何清风那个伪君子现在这样厉害了?刚才你说龙神傲?他又骑着火凤凰复活了?我孩子现在怎么样了?!”醉了道长一下问了好多问题,让刘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哪个好。
    “师兄,何清风不知道怎么变那么强大。龙神傲就是你徒弟右臂转世,你当年在武当山附近捡的孤儿就是龙神傲转世灵童吧。你孩子九州居士刘长春早就成家立业了,他和木国朱雀公主结婚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刘仙缘。你现在都是爷爷啦!哈哈哈……”刘戍哈哈大笑道,这一刻将军府的气氛突然温暖起来。
    “真的吗?小绝绝什么都没告诉我!哈哈哈……原来我都有孙子啦!”醉了道长笑的合不拢嘴道。
    “哈哈哈……大嫂想给你一个惊喜吧!若大嫂早早告诉你,你还能在山洞中安安静静陪她吗?!”刘戍哈哈大笑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师弟,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好好喝一杯!”醉了道长取出腰间酒葫芦,摇了摇酒葫芦笑道。
    “好!好!今晚不醉不休!!”刘戍笑道,“来人呐!快下去准备羊蝎子火锅,加蒙古牛肉两盘,苏尼特羊肉两盘,大明洪武年间女儿红三坛!”
    “好的,将军!”家丁丫鬟们得令道。
    “什么女儿红?来五坛!”醉了道长伸出手、张开手掌、伸出五指,大笑道。
    “好!五坛!”刘戍笑道。
    久别重逢,唯有美酒佳肴才能一解千愁,就着热气蒸腾的羊蝎子火锅,醉了道长和刘戍一边吃一边喝,酒过三巡,觥筹交错,不断举杯,喝的酣畅淋漓。仿佛一次把几世的酒都喝完了。约莫一柱香时间,醉了道长和刘戍都喝得酩酊大醉。
    “师弟,我儿现在做什么事情呢?”
    “好像是……不对……就是国师!”
    “什么国士?!”
    “国师!!就是皇帝老儿的老师!”
    “做什么国士?!不好玩!那诗国太子呢?!谁做?!”
    “还是他啊!”
    “不对!你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
    “怎么又是国士又太子了?你没撒谎,他能分身不成?!”
    “哈哈哈……师兄,你喝醉了!!”
    “我没喝多!你喝多了……哈哈哈……”
    “哈哈哈……“醉了道长摸索着手中的酒杯,突然酒杯掉地上摔碎了。醉了道长也渐渐随着醉意睡过去了。
    醉了道长和刘戍这样醉醺醺的醉倒在桌上,随着过去武当山的所有前尘往事在火锅蒸腾、浓浓酒香、荧荧雪光、皎皎月光中一起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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