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牧心

    
    华聪语气不善，到最后，都掩饰不住自己的酸意。
    杨怡一事，事关重大，我又不是拎不清的人，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嘴上随便说。
    他见我就像咬紧的蚌珠，心里很不是滋味。
    怒气滚了滚，不知怎么就压了下去，干笑了几句倒不再拉着我说话。
    我总算回了座位，前前后后不乏打探消息的人，但都被我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大家都是机关里待久的人，自然不会追着不放，见问不出什么，就歇了心思。
    终于，耳根边清净下来。
    老妈打电话过来——
    “今天晚上陪我去商场……”
    老妈不容我拒绝，果断地说了六点在大厦见面后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话无奈地摇头，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好像刚才“被迫”答应某些人要一起吃晚饭的。
    ——晚上没空，我有事。
    ——什么事？
    ——陪我妈吃饭逛街。
    ——在哪里？
    ——市里。
    ——具体地址。
    ——……
    自我发了串省略号给他后，他就没有再回复。
    看他吃瘪，我心情狂好，在车上被他“要挟”的不虞总算消失了。
    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工作中，六点如约而至。
    我乖乖的出现在大厦门口，老妈穿着一条墨绿色真丝连衣裙站在人群中“独领风骚”。
    “妈，你今天穿得真好看。”我不遗余力地拍老妈马屁。
    老妈毫不谦虚地答了句“那是”，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挎着我的胳膊进了大厦。
    “我们不先吃饭吗？”我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妈。
    “吃什么吃？正事要紧，先买好衣服再许吃饭。”老妈虎眸一眯，我就怂了，挽着她的胳膊从善如流地往商场里走。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奋战，在我妈的示意下，我试了两条连衣裙、一套套装，效果都还不错。
    “小姐，你皮肤白，这条蓝色连衣裙特别称你肤色……还有那条米色缀珍珠的连衣裙，穿在你身上显得特别温婉，就像明星一样……这套白色套装，简洁大方，穿在身上特别有气质，适合你上班或者工作场合……总之，这几套衣服都很适合你，你赶紧把他们收回家吧……”营业员舌灿莲花，直把我说成是天上仙女、人间娇娥。
    老妈也觉得这几套都各具特色、难分伯仲。
    我乘人不备，附在她耳边悄悄道：“妈，两条连衣裙，一条六千八百多，一条八千多。”
    老妈“丝”地一声。
    “套装要九千八百。”我加了一句。
    老妈的脸半边青了。
    眼看着营业员转过来，我赶紧和老妈分开。老妈一会儿拿起蓝色连衣裙上上下下地看，一会儿拿起米色缀珍珠的连衣裙仔仔细细地摸，那细致程度比放大镜都夸张。
    营业员陪在旁边，从衣料到设计到剪裁到细节，逐一夸赞。
    我打定主意要让老妈付钱，索性猫在角落里当个乖乖女，看老妈和营业员过招。
    看得正热闹时，手机响起，是李洁的来电。
    我顺手接起来：“喂，找我什么事啊？”
    “没啥事，找你聊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市里买衣服呢……”
    “哪个地方买衣服啊？买了吗？”
    老妈和营业员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声音十分高亢，一不小心就被收进了电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