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喜将一抹沾血的帕子放在方可的面前:“事我办成了。”
方可激动不已:“还是你能派得上用场,看来我这一百两银子没白花,那你就没在林家要个名分出来?跑回来做什么。”
“哦,我知道了,是他那恶婆娘不同意吧,你跟我走,我这就去给他们的颜色瞧瞧。”
四喜推开方姨娘辖制她手腕的手:“姨娘你这急什么,这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这就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东西,名分什么的,迟早的事罢了。”便将那帕子小心叠好,揣到袖中收好。
“你真的这么有把握?别时间隔得久了,人家翻脸不认账。”
陈四喜举止端庄的押了口茶,这姨娘可真的是有够蠢的:“我昨晚提前喝了药,那种可以保证我怀得上的药。而且也不是一次俩次,我现在真要闹僵开来,那只不得要被他那善妒的妻子打死不可。还不如把这孩子生下来,在闹有把握。那他就是想不认下,也不得不认下了。”
方可脸拉的跟马脸一样,一想怀胎十月,这么等下去她哪里有现在把人塞过去痛快呢。
“姨娘就这么等不及嘛?难道你就不想想我们十月份之后给她一个难以接受的惊喜吗?口口声声的相爱夫妻,不惜在别人面前作态,可到头来早就和别人暗度陈仓。我若是那林夫人一定是要气的吐血喽。”
方可经她这么一开劝,确实啊。这等的时间越久,报复的效果就越好,就像林清死时。她跟着家人回京,临走时向白锦说了,林世珺的身世,她又是如何偷梁换柱害死她同林清的孩子时候,白锦当场就吐了一口血,没用一年的功夫就撒手人寰来了。
当时,她不知道又多痛快。一直以来被白锦压一头的不如意,以及她主动爬床却被林清蹬下床的羞辱,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果然,这个四喜很合她胃口呢。
“你说的没错,十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可要是坏不上呢?”
四喜安抚的拍了拍方可的手背:“那就得劳烦姨娘在找个借口,留我在林家多住两个晚上了。”
方可大笑,但还是有点可惜啊。林世珺现在耳朵根子软的,简直被她那个婆娘教坏了,丝毫不停她这个母亲的话。要是能让四喜现在去该多好,十个月她等的有些久,虽然想想齐静言到时候的脸色都能笑出来,可现在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快了。
陈四喜看在眼里,晃着方可的胳膊:“其实,姨娘啊。我还是蛮喜欢林公子的又高大威猛,还那么体贴有男人味,我巴不得不离开林府呢。但我也知道现在掺和进去,人家有的是法子把我推出来。再说了那林公子新官上任,还没过年底的审核来。真要那妻子一闹,他护着我闹出宠妾灭妻的风波,这官他也别想好做了。
肯定不受重要,他要两厢权重自然是不会留我的。那道不如我在熬一熬等一等,等明年考核过了,我挺个大肚子上门,他就是不认也得认了。”
方可心想,确实年底的政考还是很关键的,虽然她也不想他好。但是他风头正盛吧,连着伯爷也遭人巴结了起来,心情明显比以前好多了。反正他一下也不能升的太快,就让他嘚瑟一段时间吧。
“姨娘,你放心吧。我娘就是易孕体质,当初和我爹头一日成亲,第二日我爹出了趟院门,三个月头上回来一查就怀上了,跟我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我倒是不愁了。我就是有点担心,怕你大肚子上去人家不要你。”
四喜笑:“姨娘且瞧着吧。不出三日,林夫人绝对会上门来找我。这件事他们心里明白,不会赖账的。”
方可虽然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但是看她这么笃定,这颗悬着的心一下沉到了肚子里。眼睛阴鸷的看着远方,齐静言你给我等着吧。等过罢年,我就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一天到晚在嘚瑟。
*
林府。
“可陈姑娘走了,也说别让府上的人去找她,她往后都不会在来了。”
赵卫一下就傻了眼了,想问个清楚,随即笑着挠了挠头。晃晃悠悠的出了正堂,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傻小子,白日做什么美梦,人家姑娘没准就是玩玩,你还想娶人家。”
赵卫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是春梦一场,可她那甜甜的笑回荡在耳边,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柔嫩的皮肤,明明感觉就在自己身边,却一下消失无踪了。
他迫切的想去安荣侯府见见她,问个清楚。是不是他自己多情了,她不是昨天缠着逼着要嫁他嘛?怎么转身就不嫁了。是不是嫌他答应的太慢了。
可答应的太快显得没好好考虑不庄重,她一问,他心里就答应好的,他只不过想让她考虑清楚了,别是在戏弄他,他却傻兮兮的当了真。
他懊恼的挠了挠头,心里又想了,人家姑娘那么好看,图你什么呀?你又穷又没有一技之长,真要说好看也没林家少爷秀气,要说魁梧也不如旁人魁梧,只能算得上周正,有点蛮里。
人家姑娘图你什么呀?
可抓痕还在背上隐隐作痛,胸口被她嘬的都是红痕,那他这算不算吃亏啊。这到底算什么嘛?
赵卫还是没忍住,把看门的活儿交给了旁的兄弟,自己一路小跑来了安荣侯府外面,可来了他就后悔了。站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天都黑了,他也不敢贸然的上去问门房叫人家姑娘,容易坏人清誉。可就这么等着、等着、等着他心上就有数了。
他……他这连吃亏也不算,他这分明是占便宜了,占了大便宜。
可他不想白白占这姑娘的便宜,他可以负责的,他会好好赚钱的,然后养活她,给她买好看的衣服穿,漂亮的胭脂擦,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赵卫出去喝了一夜的闷酒,第二天就凑到林欢面前:“欢爷,你看铺子有什么稍微挣钱的营生没,我什么都能干的。”
林欢正从青苗哪里学着编竹蜻蜓,正偷摸摸的练习了,被他吓了一跳:“叫我欢哥就行,咱们兄弟你叫什么爷呀,吓我一跳。怎么不看门了?是不是看门看的不顺心啊?”
“没有,就是咱们泽州一起来的兄弟,在铺子里都赚的挺多的。我知道你和大哥是信的过我,才让我守着家和嫂子的。这院里的人比铺子更值钱,没准大哥官做好了,做大了,我就是大管家了以后多的是钱。可现在大家赚钱了,我也眼红了,我发现手头想应急的钱拿不出来了。”
林欢揉了揉鼻子,从衣兜里拿银子:“家里出事了?要多少啊?”
“不是,不缺钱。我想靠自己的本事拿钱,不想靠兄弟们接济,何况你们已经给我够多了,我拿的心里有愧。”
林欢将银袋子揣好:“那行吧,正好最近我和哥合计的在扩展铺子,现在正缺人手呢。不过你也别急,得些日子呢。你还做原来的,等有了空缺你在补上,有难处就救说,嫂子能从账上给你提前支银子呢,你以后慢慢还。”
赵卫连连点头,说自己去前面看着了,便走了。
林欢扔了竹蜻蜓,真奇怪,以前在泽州大家说笑打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自打来了京城,虽然感情依旧,但大家明显不像以前那样同他亲近,反而有些生分和疏离般的恭敬。
有什么小心事也就他们自己说,避这她,也不同他八卦了,好难受。像是遭到了排挤得找青苗诉诉苦。
然后,林欢起身就往后面去了,一进了院子就四下寻,找到青苗后,一下神色也黯淡了,蔫吧的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就一言不大的坐在她身边。
青苗正拿着棒子锤衣服呢,就看着这人过来,一句话也不说。洗好了衣服,也不见他上来搭把手拧衣服,晒晾了好衣服,提着木盆往回走,这人还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说。
青苗一手将木棚顶在腰上抱着,一手扒拉他肩膀:“哎、哎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挨我家姑爷说了?”
林欢按住她冰凉的手:“好姐姐,我觉的好难过,大家都不理我了。”
“啊?到底怎么了?”
不远处的林安摇了摇,坐在门槛上缝衣服的娘亲:“娘,你看我欢叔,自从拿糖换了媳妇后,整个人就傻呆呆的。时不时就来院子里缠着青姨……装!可!怜!”
齐静言瞥了一眼忍不住笑,林欢脑袋小心的靠在青苗肩上,不知道说什么呢,小声的絮絮叨叨的,青苗一个劲拍这他背安慰。
“你个小屁孩,你是不是认识的字太多了,给我回去看书去。”
齐静言抖了抖疯了一半的衣服,看了看日头。差不多快到午时了,她得去伯府看看二伯母了。
林安转身抱住糯米团子的妹妹:“不要看书,我要去哄妹妹。妙妙啊,你长大了,可不能学青姨,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啊。但是也不能太聪明啊,被人骗不到容易成老姑娘……哎呦。”林安一下子犯了难。
“娘亲啊,到底当聪明姑娘不被人骗,还是当傻姑娘别人骗啊?”
“看你这闲心操的,傻姑娘也好聪明姑娘也罢,他们都有自己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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