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停了,山路也不那么难走。好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李彩抬眼望去,远远地望见了那个竹院,山路弯弯细细。
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竹院门口。李彩却呆在门口迈不动腿了。
子初问她:“咋了,早就想来,这不都到家门口了吗?还不敢进去了?”
李彩没说话,她是有些怕。
有日子没来了,阿嫣、阿鸾,一个个亲切的面孔,她有些不知所措。
子初不由分说,握着李彩的手臂就往院里走。后面的人也尾随着进了竹院。
院子里收拾得极为利索。只不见阿鸾、阿嫣她们。屋门开着,李彩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阿鸾。李彩一见她,顿时呆住了。
此刻,见了阿鸾,李彩才明白。阿若跟她说的无大碍,有多么的不可信。
她闻到了一股重重的草药味儿,阿鸾的头上还给包着。
见李彩这般表情,阿鸾给吓怕了,“娘子怎么了?奴婢身体无妨的,娘子何须如此?奴婢害怕啊。”
李彩伸手摸她头上的包裹的纱,低声问道:“还疼吗?”
阿鸾呜咽道:“奴婢的伤真的无妨,娘子莫担心。手臂已然全好了。”李彩也知道她受苦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在休养中。
“她们都在哄我,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她们还说只是皮外伤,这快要了命了,还是皮外伤?”
李彩正难过呢,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是阿嫣。
李彩颇为不满:“阿鸾都伤成这样了,你们没一个人跟我讲实情。”
阿嫣倒是不好意思了:“姐姐,妹妹还不是为了姐姐好?再说姐姐为了来这里,不也险些遭人毒手吗?”
也对,她那会儿也受伤了:“阿嫣,你还好吧。是谁要害我、要害阿鸾?”
一个宫中的二厨子也敢觊觎前县主身边的人?即便是前太子府上的人,如今阿嫣也有太后——如今是帝国最高权利的人撑腰。
“两位娘子先行歇着,奴婢去弄些水来,再弄点吃的来。”阿鸾说着,施了一礼,出去了。
阿嫣劝道:“姐姐,人家要害你,不需要理由。只是咱们的存在本身就挡住了人家向上爬罢了。”
李彩若有所思,点点头。
阿嫣问:“姐姐不晓得此事如此处理的吗?”
处理?她一直在养伤,这个事儿还需要处理吗?
阿嫣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道:“姐姐,跟你同舟而行的可是吐谷浑的两位王子,其中一位可是吐谷浑的未来国君。看来此人已经丧心病狂了,连亲人也不顾了,对子君也下得去手。”
此人?是谁?
“是武琅悦,她已经承认了。”阿嫣看着李彩说。
果然是她。
不对呀,她不是个蠢货、草包吗?也有这样精巧恶毒的心思?
“祖母已经查明了此事,她倒是认了。只是她是女子,总不能流放吧?况且人家哭得呼天抢地的,还说一定会改。也就罚个禁闭,不许进宫罢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再到处闯货。”李彩想想,这个人真能惹是生非呀。
她拿了牡丹卷给阿嫣,阿嫣张开嘴,李彩递过去,阿嫣咬了一口尝了,笑了:“不错,味儿还挺正。”
“好吃就行,我松手了啊。”李彩松了手,阿嫣赶紧伸手拿稳了。
阿嫣拿在手里吃,咽完了才开口道:“虽比不上母亲做的,倒也是难得了。”
母亲。
一提到这两个字,两人都沉默了。
阿嫣这儿,父亲——太子贤死于非命,张良娣如今还在巴州受苦。
李彩自打那次与父亲不欢而散之后,就没再见过父母亲。二哥受伤昏迷,在众人身边骤然消失。这么久了,也不晓得如何了。更不知她那远在凉州的父母亲是如何过来的。
那个洛洢,当时受了伤,后来也不知如何了。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垂泪。
阿鸾带着阿芩、奚玲二人捧着水、点心进来时,就看到二人坐着垂泪。
“哎呦,这是怎么了?”阿鸾慌了,慌忙上去劝:“县主,您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过于伤心。”
又劝李彩:“郡主,您跟县主是至交,可得好好劝劝呀,怎么两人都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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