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生录

    
    一餐吃完，已然到了深根半夜，燕云四人也累的很。就随便在风花雪夜楼旁的忘愁客栈休息了下来，一夜倒也没什么人去打扰。
    二日清晨，四人一番洗漱，便吃起了早餐。客栈外异常开始热闹起来。
    “师弟，门外这么热闹，想来众人都想一观你的风采了。”李小云喝着粥道。
    “哪里这么简单？如果你处在我的处境，你可以设想一下，其实挺麻烦的。”燕云夹了一条酸萝卜微笑道。
    “燕云，你早说嘛。如何这等优柔寡断？”门外走来吴曼青，换成一身淡青色紧身衣，蛟龙剑挂在腰间，凸凹有致，倒也英姿飒爽。“有什么难处，现在说还不迟。”吴曼青笑道。
    “我的麻烦很多，你的麻烦也不少。”燕云道。
    “此话怎讲？”吴曼青一下便坐在燕云身旁，弯腰转头，一口便吃了燕云夹着的酸萝卜。“好酸。”吴曼青道。
    “因为我是登徒子，因为我夺人之美，因为你水性杨花，因为我们道德沦丧。因为我们浑身都是污点。”燕云笑道：“因为大家活的都很郁闷，所以需要欢乐和刺激。”
    “那我昨夜说，使一点手段，将他们塑造得十恶不赦，你又不同意。”吴曼青笑嗔道。
    “小姐，不好了。”一丫头闯将进来。在吴曼青耳边细语一番。
    吴曼青盯着燕云，不停的笑着。待丫头细语完毕，吴曼青道：“燕云，你说的都应验了，那我们该如何处理呢？”
    “不急，待我吃完早餐，将即将发生之事演算一遍，你们便知道如何自处。”燕云又夹了一块酸萝卜，吃了一口道：“酸是酸了点，再来一点辣，就回味无穷了。”
    四人顿茶时间，吃好了早餐，燕云用湿巾擦了擦嘴，用茶漱了漱，便站了起来。道：“我要开始演算了，你们可要看好了。”
    “巳时将至，我们四人正向那锻造擂台平静的走去，但是路边闲言碎语不断。”燕云演算道，模仿四人的模样向前走。“有人说着：喂，大家快看看。那燕云，本来以为还是正人君子，谁知人不可貌相，原来是采花大盗，尽做那龌龊之事。” 燕云突然又模仿那围观群众。
    李倩雅、李小云、李隐娘和吴曼青以及丫头，看着燕云惟妙惟肖的演算，“扑哧！”得笑了出来。
    “吴大小姐合着几个丫头，在后面不远处也向那锻造擂台走去。”燕云模仿吴曼青道。
    “周围围观之人不停细语道：哼，吴小姐人尽可夫、水性杨花，光天化日之下，跟在人面兽性后面屁颠屁颠的，…。”燕云模仿说话之人。
    “你们胆大包天，胆敢辱骂我们家小姐，给我站出来！看我不割了他舌头！说！是不是你！不说，就让你脑袋搬家！”燕云模仿吴曼青丫头的动作和话语。
    那吴曼青和丫头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
    “姑奶奶，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吃一口饭不容易，海盐帮给了我一个月都赚不来的银两，要我在这里辱骂你。我还以为天上掉馅饼了，骂骂人都能赚钱，谁没骂过人呢。若是知道是姑奶奶你，就是黄金万两，小的也是断然不敢的。”燕云模仿道。
    “丫头一脚踢开那人，用剑指着旁边一人道：你又是为何辱骂我们家小姐，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姑娘饶命，我招了。我家兄弟正被衙门羁押，麒麟商铺半夜来人说，若是可以辱骂燕云一行人和你家小姐，便可以减刑，若是能大肆传播你们的坏话，刑期便可以减去大半，若是你们声名狼藉，身败名裂，便不用坐牢了，还大大有赏。”
    “滚，你们都滚！我们小姐是东海堂大小姐，你们可知晓了。惹恼了我们小姐，不要说你们自个脑袋搬家，株连九族都不在话下！”燕云继续模仿道。
    “哗啦啦的，吴小姐这边围观的群众都散了去。那边辱骂燕云四人的众人更卖力了。”
    “你们看看那个女的李倩雅，人长的倒是靓丽，不知道怎么被那燕云骗上手的。真下贱，什么人不好，那种人渣也有人喜欢，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人怎么就没人喜欢呢。真是好菜都被猪拱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看看那李隐娘，还是个嫩嫩的小丫头呢，难道那个燕小魔是老少通吃？真是饥不择食啊，饕餮海量呢！”“谁说不是的？听说家里还有个李元梅正妻”…燕云接着模仿道。“李倩雅实在忍无可忍，哗地一身，抽出长剑道：你们这些有奶便是娘，你们这些有眼无珠，你们这些颠倒黑白，卑鄙无耻之徒，呼吸空气就是污染空气，吃饭就是浪费粮食，我李倩雅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送你们到地府见阎王，你们便知道自己的罪恶。杀！”“那女子疯了，大家快跑啊！燕小魔给她洗脑了！她是个疯子啦。李倩雅是疯子啦！”
    那李小云笑得捧腹直拍桌子，道“师弟，你太有趣了，你太有才了！难怪李元梅爱上你呢。”
    李倩雅和李隐娘也是笑声不止，连手帕都不够用。这忘愁客栈嬉笑倒也一番热闹。
    “是吗？接下来是铸造擂台之事，你们可要看好了，不要光顾着笑，要好好想想，我演算的应该大体上是正确的，但不能确保百分百正确，尤其是细节部分。至于如何处置，全在你们自己。”燕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燕云演算完即将要发生之事，已然巳时将至。
    “小姐，海盐帮和麒麟山之众已然等在了铸造擂台，大公子已然将擂台打造齐全。”客栈外已然聚齐了吴曼青的一众丫头和侍从。
    “我们出发吧。”燕云微笑道。
    燕云四人还是走在了那前头，吴曼青多人尾随其后。一番熟悉的场景和一番熟悉的味道，拿钱骂人的还是在骂人，该动手的还是在动手。李倩雅本就不是有忍耐心之人，那就更不要说吴曼青的丫头们了。只是没有了燕云演算时的那种冲动和夸张的表演。
    每次冲突后，李倩雅和吴曼青都不自觉的笑了出来，燕云真是微笑着摇头到达那铸造擂台。
    在燕云众人身后，一大群看似不明真相的人群，将那本来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的擂台，更是围得像那水桶一般。
    “小子燕云！”燕云一声大吼，声灌八方。 “特来与海盐帮和麒麟山辩个是非黑白，请诸位让个道！”
    说完，燕云身前的人潮自动让出了一个楔形的狭小走道，可见人群之拥挤。
    待燕云几人走上擂台，人群闭合之际。一丫头清啸：“东海堂大小姐欲一观擂台盛事。”人群开了更大的口子。那吴曼青等人便也登台而上。
    只见那中间主持位，坐着的正是那东海堂大公子吴宏，坐在右边的几位分别是海盐帮二当家高强和麒麟山二当家杨岚，以及些许随从。
    “燕兄，我给你介绍下，这两位就是海盐帮二当家高强和麒麟山二当家杨岚。”吴宏走下座位，向燕云介绍道。
    “小子见过二位当家的。”燕云抱拳道。
    “哼！”杨岚如同那杨麟般一个哼字。
    “不要客气，反正我们今天来就不是客气的。”那高强如同高尉一般的鲁莽。
    “给脸不要脸！”燕云似怒道。
    “你说什么？小子，再说一遍！”那高强怒道。
    “抱歉，你真是没爹娘，缺乏教养的家伙。”燕云平静道。
    李倩雅四人和吴倩雅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混球，今天不把你剁成肉泥，我就跟你姓。”那高强狂怒道，手握在刀柄上。
    “二当家的，不要生气嘛，我不是说你，这是你们高大公子对我说的话。”燕云平静道。
    那海盐帮二当家忍下了一口怒气，道：“小子诡辩，俺大人不记小人过，但你伤了我们大公子，我们海洋帮不会答应的！”
    “我们麒麟大公子何错之有？小子，你尽然害的他翩翩公子破了相，你也是男子，怎么下的了此手？” 杨岚恨声道。
    “他背后偷袭，我已警告他。他却耍小聪明，奈何如之？”燕云道。
    “一派胡言！我们堂堂麒麟山，怎会做出那背后偷袭之事？你也不也问问？！大家说是吗？” 杨岚怒道。
    “姓燕的，你说我们麒麟山大公子背后偷袭，若不能拿出证据，就是诬陷我们麒麟山，武林同道是不会放过你的！”群起激愤。
    “麒麟山！麒麟山！麒麟山！…”排山倒海的呼啸迎面扑来。
    燕云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正如那闹海蛟的滔天巨浪一般。
    燕云对着台下众人一展双臂，道：“让咆哮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接着道：“既然你们想还原当时的状况，那就请二位大公子上台，让我们当场对质！”
    “我们公子被你重伤，丝毫动弹不得，你恬不知耻，竟然敢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大家说，是不是啊？！”人群中一海盐帮弟子大叫道。
    “说的对！燕云无理！燕云无理！…。”呼啸声再来。
    “你，就是你！”燕云指着那人道：“我看你就是那鼓动他人之人，看你印堂发黑，必然亏心事做多了，瘟神已然找上门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大爷好得很呢！”那人怒道。
    “你老婆是不是眉间一颗痣？”燕云平静道。
    “天下女子眉间一颗痣的多了去，我问老婆干什么？！”那人怒道。
    “小色魔看上你老婆了。”众人嬉笑道。
    “稍安勿躁！”燕云大吼道：“你老婆是不是嬉笑怒骂善于交际？你老婆是不是不喜柴米酱醋？你老婆是不是臀部一颗痣？口头禅是：你怎么这么不行？”缥缈环已然在燕云左手上旋转起来。
    “胡说八道！”那人色厉内荏。
    “你想知道你老婆现在干什么吗？”燕云笑道。
    “我不想知道。”那人精神快要崩溃了。
    “哦，太有激情了！看旁边的衣物，像是帮主一类的，难道是海盐帮帮主？”燕云看着乾坤环笑道。
    那人再也忍不住了，冲了上来。“你胡说！我要看到事实！”那人猛地推开众人，冲向燕云的缥缈环。
    “看，可以！但必须说出你为何鼓动那些无知之人。”燕云冷声道。
    “我是奉了帮主夫人之命，务必将你弄垮弄臭。”那人急不可耐，显然已然失去了常态之心。
    外围围观之人，全都发出了嘘声。
    “好！你看仔细了！”缥缈环已然飘至那人眼前。那人看到眼前的一切，已然彻底得崩溃了。“贱人！我要杀了你！贱人，你看看我是谁！我是   谁啊！”说着拔出刀，向那缥缈环中一刀劈了过去。
    燕云一把拉住了他，道：“兄弟，你要冷静！冤有头债有主！”
    众人被这一幕惊吓住了，发不出一句。
    “去他妈的海盐帮，老子草莽一生，刀头舔血，贡力献智，却轮到这种下场。那个该死的狗帮主。”抬头见那二当家。恶狠狠道：“二当家的，你怎么说？！”
    那高强见着这血红双眼，形同狂徒的帮徒，心中难免发怵。但瞬间恢复了狠人的本色，“大当家喜欢你老婆，你应该感到高兴和荣幸。我便给你一大笔银子，你再找一个更好的，便是了，何必这么固执？”高强毫不在意道。
    “二当家的，你畜生不如。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银子能买来的啊！”说完一刀劈向高强。
    高强也不含糊，一把抓住刀身，反刺向那人。
    那人死不瞑目，盯着高强：“我！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和那狗….”
    “你放心去吧，你老婆帮主会好心照料的，至于你家人，我们也不会亏待的。”高强道。
    这海盐帮弟子，看了，个个心灰意冷。高强这才发现，额头直冒冷汗，这才发觉自己的莽撞。
    “燕云，你使的迷心术，让人变成了魔鬼？” 杨岚冷冷道。
    “事实比梦幻更残酷，杨二当家的，你信这句话吗？”燕云微笑道。
    “此话怎讲？” 杨岚有些颤抖道。
    “你对杨大公子这般关爱，难道仅是因为他是你们麒麟山大公子吗？”燕云戏谑道。“你是不是有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你知道杨大公子现在在做什么？”
    “我暂且信你一回。” 杨岚已经不能冷静下来缓缓走向燕云。
    “二当家，你离我远点，我对你不信任，而且一旦你动手，我怕我条件反应会将你重伤。”燕云淡淡道。
    杨岚离燕云有十步远，缥缈环已然飘至杨岚眼前。
    那杨岚看了一眼，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畜生啊！简直是畜生！我怎么生出这么个畜生！”
    人群顿时不能安静下来，骚动犹如瘟疫般传递开来。
    “稍安勿躁！”燕云一声大叫，人群安静了下来。
    “你们害怕什么呢？你们害怕事实，还是梦碎？”燕云道：“一切都不重要，因为此时此刻就是你们人生的转折点。你们从现在开始，做有人性的事，做有感情的事，做有是非的事，那还是来的及的。其他的都不要在意了，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谁知，人群渐渐散去。燕云大叫：“喂，大家不要走啊，你们会拿不到钱的，你们也不会被减刑的。”说完对着擂台众人摆出一副无可奈何之状。
    那高强哭笑不得，其他人五味陈杂。